第六卷 遙送人間又一秋
第二十四章 我是你的白君
友情出演的安潔莉娜、櫻島麻衣和豐濱和花相互看了看,好像總武高的制服穿在雪之下陽乃身上,確實不太對勁,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我趁機看向她的眼睛,明亮而專註,讓人不敢直視太久。
平冢靜眼神一掃:「你——那個雪之下陽乃給我出來!你都快大學畢業了還在這兒裝學生,看看你和其他人是一個風格嗎!老學生就該出來和我這個老師站一塊兒!」
那熱情的笑容,送來一杯茶的微笑,幾聲加油和好厲害的誇獎,足以慰藉在工作里疲乏的靈魂!
「才畢業半年不到,回來就感覺很久不見了,真是挺奇怪的。」
比企谷八幡:「噗——啊啊啊啊!部長!求你不要用自己的聲音!用結衣的聲音吧!用結衣的聲音啊!至少不要破壞我那美好的回憶啊!」
今天,總武高學生會長,第二任大魔王(×)。
不對!等等!這個假裝搖頭晃腦讀書,實則走神的學生,這個藉著讀書聲和同桌說悄悄話的人,這個完全沒意識到該早讀的學生,這個一本正經對著書本朗誦的學生,這個一邊背書,一邊藉著視角看另一個人的學生,這個擺著死魚眼的百無聊賴特別懶散,這個很是亢奮的聲音超大試圖帶節奏,這個念著念著斷片的正在含含糊糊地糊弄,這個普普通通地進行朗誦……
「Cut!」沖田正忽然從教室後門探頭,「是語文!語文!還有別做浮夸的動作,普普通通地講話!」
然後偷偷放進她的書桌里,卻帶著一種偷到了什麼東西似的慌張窘迫和竊喜。
打開的門外,一道身影忽然一個大跳躍上講台,旋即彬彬有禮地撫胸彎腰:「今天我們來學物理……」
「嗯……」雪之下雪乃輕聲回道,「從審美角度上來說,白君也很帥氣呢。」
有難度!就這個了!
在高中不知不覺步入尾聲的時候,除了看課外書,我也多出一個瞎寫詩的愛好。
誇獎很開心,但不能太開心。
說得太對了——但你誰啊!怎敢對大舅哥如此放肆?!
「?」雪之下雪乃一時有些不解,這麼多人看什麼看……唔?
「啊——!去TM的初戀暗戀明著戀!加班加班加班!只要扛過這最後幾個月,我就能以全力備考為借口,把所有工作都丟給下一任啦!後來的學生會長啊!牢記使命,勿忘初心,一定要記得都是白影乾的啊!」
事後不知道她在什麼時候發現的,但她笑著聊起的時候,我很開心。
給別人看終歸太為難,全都記在筆記本上,偶爾挑挑韻腳,斟酌平仄,都能排解心頭的煩躁。
「老師講的應該是整首詩表達的情感啦。」
「確實很高中生呢,腰挺得很直。」
「白君主要是負責創意吧……」雪之下雪乃抿抿嘴,輕聲道,「其實當初學生會的工作,大多也是我做的,我也經常和你一樣,想方設法把白君逮住加班呢,不過,我始終認為白君是最好的學生會長,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我們不也得硬憋作文?」我搭著話,希望聊久一點點,「感覺寫詩寫詞比寫作文簡單多了。」
「好!這邊的同學那邊的同學親愛的同學們,我們開始早讀!」
什麼一壺濁酒飲離愁,什麼半簾往事秋風愁,什麼夕陽古道綠楊柳,什麼殘月黃昏默默天,想到的就能往上填,填完再把平仄不對的字改成對得上平仄的近義詞……
「不是語文課,是早讀!早讀!」
白影淡然一笑。
社畜本能讓比企谷八幡
m.hetubook.com.com嗅到了資本家的氣息,但那並不重要,先把這些恐怖分子——
「哦——」
其他人仔細觀察,紛紛點頭。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所有聲音立刻消失不見,教室里的人齊齊轉頭看去。
「現在想來,我應該是理解錯了,白君的劇本里有一句害怕——我大抵還是害怕的,怕歲月如刀,斬盡年少,命運落潮,徒留蕭條。」
啊,好想念你啊,白前輩。
「哈哈哈哈,今天可是折木同學的忌日呢。」白影爽朗一笑,「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大家一起聚一聚吧,回頭給折木同學上個香……唉,說起來真是懷念啊,折木也是個聰明的好孩子,偏偏運氣不怎麼好,那大卡車一過去,人就沒了影蹤,連點痕迹都找不到,希望他在異世界沒事,說不定還能顯靈出來吱一聲。」
教室里此刻有些熱鬧。
「美好什麼啦!笨蛋小企!」
略微生疏的適應之後,雪之下雪乃上手很快地幫助一色彩羽處理文件,一色彩羽都不禁感慨:「當年我就看錯了人,白前輩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棒槌,雪之下前輩才是擎天棟樑,定海神針!」
「給!我!死!」
來自會長的殺氣,立刻讓學生會成員再度矜矜業業地開始工作。
「悲傷,美好,悲傷,美好,悲傷,美好……」
敵意的目光瞬間變得熱情起來,讓比企谷八幡的殺心也隨之高漲,TNND,你們這些傢伙想接近自家小町嗎?看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
一色彩羽:「汪汪汪。」
五言絕句?字太少,嫌棄。
對了,初中即將畢業的時候,她還給自己寫了封半是告別半是詢問的明信片。
白影不好意思,有點手忙腳亂地拿起筆佉假裝能有事做。
我喜滋滋地想著。
安潔莉娜一錘手心:「雪乃哪怕畢業了,穿上高中制服還是像個優秀學生嘛!」
白影:「小企,周六我家裡沒人……」
比企谷小町伸手逮住比企谷八幡搖晃起來。
同桌將試卷往這邊輕推了一下,有些不解地問道:「你幫我看看這題,為什麼是寫第一句?」
「放棄吧!我可沒和勇者分手,略略略~!不回來?真的不回來?紅豆泥?那我把你暗戀勇者的事情告訴她……哈哈哈,我和勇者的感情,唯一的對手是時間——不繼續往前走的話,可是無法去愛一個人的哦,也會不知不覺錯過其他人的哦。」
「是嗎?感覺意思都差不多啊。」她輕蹙眉頭,不覺有些苦惱,「老師講課的時候,兩句的意思好像都一樣吧?都是表達了詩人追憶懷念,自哀自傷的感情。」
一色彩羽感動地抬頭:「你是回來加班的嗎?」
「對啊,當時你說你爸媽讓你考一中,但你想本校初升高。」她抿嘴似是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初中畢業就要轉校呢。」
「哦哦哦——白叔的劇本對吧?好啊好啊!」
「高中老師都是騙人的!」
呵!是情敵嗎?也不看看這辦公室里有多少情敵,事到如今再多一個又能怎麼樣……
「胖了?」
啊!是天使!是學生會天使小町同學啊!
下課後的休息時間,教室里頓時嗚呼嗷嗷嘈雜一片,各種聽不真切的聲音在回蕩著。
……
啊——絕了!這是老弟從哪兒淘來的戲劇演員!
幾個男生已經坐正身體,露出矜持而不失熱情的笑容,又狠狠盯了彼此幾眼,暗罵一聲裝模作樣,隨後抬頭向門口看去。
沖田正導演控制著鏡頭,和-圖-書很是撓頭,這麼下去遲遲不入戲的話,拍攝起來可就麻煩了,畢竟群演都不是專業群演,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學生……
「媽耶,高中PTSD了屬於是。」一人摸摸額頭,吐槽道。
所幸,在獻祭了一隻工作能力MAX,話不多能幹活,先天加班聖體的雪之下雪乃之後,卑鄙的學生會長還是大手一揮,給拍攝計劃提供包括幫助在內的一切支持。
不知不覺之間,我有了個寫詩詞的愛好,無論寫詩也好,寫詞也好,都喜歡挑字最多的。
一色彩羽若有所思,若有所感,若有所嘆:「所以,雪之下前輩怎麼回答的?」
雪之下雪乃不吱聲,埋頭工作,而另一邊白影則是走到了靠窗的位置,他也沒拿什麼記錄本子,就這麼一個電話一個電話地撥打出去。
學生就該給我乖乖去讀書呀!開什麼社團,辦什麼活動,拉什麼校外投資!
白影聯繫的人不算多,恰好一個班級的數量,並非所有人以前都是同班,更接近於從每個班都找幾個人過來,最後湊成了一個班級。
「靜老師少抽點煙吧!萬一得癌症可就不好啦!」
「怎麼處理的?」
盯!
一個聲音嚷嚷起來。
千反田愛瑠奇怪地喊了聲。
「是啊,白味太重了。」
「咳咳咳——」
「唉,都是些長輩必須經歷的事情罷了。」比企谷八幡嚴肅地拍拍白影的肩膀,趁機狠狠捅刀,「部長啊,總有一天,你可愛乖巧認真懂事聰明熱情開朗漂亮的侄女,會遇到她命中注定的那個鬼火少年,還會讓你這個老登不要多管閑事。」
吵鬧起來的校門外,折木奉太郎伸手打了個哈欠,耳邊是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聲音。
學生會哪兒來的這麼多事兒啊!這所學校的學生哪兒來的這麼多奇思妙想啊!
「No Problem!那麼我們就來普普通通地上一堂語文課吧!」
「TMD白影!」
寫好之後,小賣部買上幾張明信片,努力糾正歪歪扭扭的字跡,將寫好的詩謄抄上去。
她嘀嘀咕咕地記著,隨口埋怨道:「都是用典,這兩句怎麼就有差別了?考試的時候就不能簡單直接一點嗎?」
高中畢業上大學,就是離別,主題既然確定了,剩下的就是體裁,這種東西回家上網搜一搜,到處都有。
我琢磨了一下,又把課本翻到《錦瑟》的篇章,從書本上一行行的筆跡里尋覓起來:「嗯——第二句用了庄生夢蝶,望帝啼鵑的典故,表達了人生命運無常,追悔莫及的情感,第三句用了鮫人泣珠,藍天玉煙的典故,表達了人生中那些美好朦朧的情感……第二句悲傷表達,第三句美好表達。」
「是啊……」
學生會辦公室里,首席位置的空氣格外沉重。
是嗎?
她瞥瞥白影——快點啊!什麼時候開始啊!
由比濱結衣の男朋友必殺霸拳。
就這樣,帶著耍帥成功的雀躍,高高興興地寫給她一首送別詩。
折木奉太郎:「確實,她很好奇。」
我聳聳肩:「沒辦法,老師就是這麼出題目的。」
雪之下雪乃:「……噗。」
砰!
那一雙死魚眼左右橫掃而來,挨個停頓,一一點名,讓幾個男生瞬間感覺自己被寫上了什麼此獠必誅榜單……
七言絕句?不夠多,嫌棄。
「校內風氣不太好啊,昨天又有個傢伙大張旗鼓地找女生告白,又一個無謀的效仿者,人家大張旗鼓告白是情趣,他大張旗鼓告白是調戲。」
一色彩羽轉著筆,咂咂嘴和-圖-書嘀咕道:「好吧,也許他確實是最好的學生會長……畢業的那屆學生里,還有暗戀雪之下前輩的?不過也正常,雪之下前輩這麼漂亮嘛……」
簡直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令人忍俊不禁。
比企谷八幡比了個大拇指,露齒一笑:「這種時候,就祝福她吧。」
「無妨,會長已經處理好了。」
我會寫詩詞嗎?會嗎?會吧?
教室里,晨讀聲不絕於耳。
「畢業之後被爸媽帶出去旅遊了,說什麼好好玩,真是服了,我還想安靜躺在家裡什麼都不管地享受幾天呢,結果一畢業就被拉著到處跑,人都麻了。」
「我不!」雪之下陽乃倔強拒絕。
好想要把你抓回來加班啊!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庄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玉暖日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唉唉!老哥你在到處看什麼呢?好好看看你鐵石心腸,不管不顧,打入冷宮的妹妹小町呀!」
「唉?白叔!」
要說夠不夠真實,那肯定算不上太真實,要說是不是虛假,卻又總能看到真實的部分。
「哦!親愛的學生們——!」
「白叔,別開玩笑啦。」千反田愛瑠嘆了口氣,伸手將白影的胳膊給撥開,「奉太郎很好啦,父親母親也認可了,我很喜歡他——這是認真的,白叔每次一來就抓著奉太郎啊,我都好奇白叔是在意我,還是在意奉太郎呢。」
「上課上課還是TMD上課。」
「咳咳,畢業躺家裡吃多了,你看著倒是黑了點?」
「我懂了,大家都高中畢業了,已經不是高中生了,當然不需要裝成乖學生,心態不對,精神不對,氣質不對,動作也不對。」
門忽然被一把推開,活潑有力的聲音吹來一陣春風:「彩羽彩羽!看看誰來啦!嗚呼——!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
……
「然後是首聯和尾聯的區別——首聯是作者托錦瑟這一樂器,表達了對時間流逝、美好年華已成過去的哀悼,尾聯是作者感慨過去難以追憶、迷惘惆悵難以排遣的心情。兩句的區別一個是哀悼,一個是惆悵,因此表達哀悼之情要寫首聯。」
她陷入思索之中,提出疑問:「二三句都是用典的話,填空只需填一句,那該填哪一句?」
雪之下雪乃眼神略微朦朧:「白君的劇本上有一句話,他在我看了劇本后突然問我害不害怕……當時我還以為他是在說『假如我們沒有相遇』『假如我們沒有那麼多故事』『假如劇本才是現實』,我會不會害怕……」
是大舅哥啊!
一色彩羽拉長聲音:「雪之下前輩想聽我汪汪叫嗎?」
她發出大家都有的牢騷:「古人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情感豐富?情感豐富起來就喜歡寫詩寫詞寫文章,背得人想死。」
「撒!戶冢彩加!你還記得網球場邊的漢子比企谷八幡嗎?!」
我仔細解釋道:「做題的時候,肯定要先審題,這首詩是句子填空的話,題干如果有哀悼、錦瑟和托古,那就是首聯,如果有借用典故的話,就是頷聯和頸聯,如果有追憶惆悵,那就是尾聯了。」
雪之下雪乃:「#!」
「確實。」一色彩羽嘆了口氣,皺眉想了想,「真是奇怪,我以前確實喜歡白前輩,現在見面那種感覺反而淡了,更想把這個可惡的罪魁禍首關在小黑屋裡加班。」
啊,好思念你啊,白前輩。
「還有我呢,後生。」
「沒錯!是我白影噠!給和_圖_書你一個登上舞台的機會!」
男主角……蕭雲?
「啊?我連有哪些大學都不知道。」
雪之下雪乃莞爾一笑,默默幫一色彩羽減輕負擔。
「大家都會有變化呢。」
「這個啊……」我想了想這首詩的解釋,不去看她的眼睛,而是指著試卷解釋道,「整首詩是首聯、頷聯、頸聯、尾聯,頷聯和頸聯是庄生夢蝶、望帝啼鵑、鮫人泣珠、藍田玉煙的典故借用,只有首聯和尾聯有抒情的內容,所以『哪一句表達了詩人的哀悼之情』,只能從首聯和尾聯來選……」
嘈嘈雜雜,熙熙攘攘。
「是啊,幻想沒有工作,幻想輕輕鬆鬆,幻想沒人搞事。」
「心腹大患……」
千反田愛瑠驚喜轉頭:「好久不見了——還有雪乃、比企谷和由比濱?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右代宮准教授一撩劉海,拿出課本。
「你大學感覺怎麼樣?」
「喲!海老名啊,回總武高當群演,女王也會回來哦……哈哈哈!我還需要詐騙?我牽著部將,部將牽著絕命廚師,絕命廚師手指勾勾,女王不就回來了?」
「這個啊……我想想,我記得當時好像是寫了的。」
「喲!戶部啊,回總武高當群演……什麼叫我突然說什麼?王子也會回來……呵呵呵,看來得出絕招了,還記得你高中喜歡過的那個女生嗎?回不回?」
「還好吧,真要很多年之後,怕是高中制服都穿不上了……我這身就有點緊。」
悔恨當時遇少年,一見從此盡難眠!
哈……真是個美好的下午呢。
我突然發現有些記不太清了,當時是什麼場景來著?是她希望自己一起上高中,還是她閑聊時說打算本校升高中?記不清是閑聊時的具體情節了,也記不清是午休還是課間休息的時間了,還記不清是誰主動開啟的話題了……
再看看和白影坐同桌的雪之下雪乃……嗯,對方好像也不是一個畫風。
一色彩羽一聲哀嚎,趴在滿是文件的辦公桌上。
「我也許能當個詩人也說不定。」
「在寫了在寫了,寫好了給你看。」
「考不上,怎麼想都考不上吧!」
學生會成員百忙之中,議論紛紛。
有其他學生,似乎在交頭接耳地交談,偷笑,或是看著被老師點了個名的白影。
這是在看自己嗎?為什麼眼神那麼懷念?為什麼聚焦點好像特別遙遠?為什麼……
啊,好懷念你啊,白前輩。
折木奉太郎:「吱——!」
我準備好了一切。
白影:「……」
班主任視察著情況,滿意地點點頭,在上課鈴聲敲響的時候叮囑道:「這是必背的高考詩詞,不僅要會背,還要能默寫,理解什麼空該填那一句,還背不下來的同學都加把勁,這可是送分題,向蕭雲學學,上次模擬考語文他一道送分題都沒錯。」
白影打著電話,大部分都被他帶著節奏走,迅速攻克,少部分比較頑強的,也在幾句交鋒之後被順利拿下。
「唉?你還會寫詩?」
我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也不確定夠不夠謙遜。
白影從背後浮現,伸手拍拍比企谷八幡的肩膀,露出三分輕蔑三分嘲諷四分快意的眼神:「唉,都是些兄長必須經歷的事情罷了。部將啊,總有一天,你可愛乖巧認真懂事聰明熱情開朗漂亮的妹妹,會遇到她命中注定的那個鬼火少年,還會讓你這個老哥不要多管閑事。」
只記得,她趴在走廊的欄杆上,自己單手抓著欄杆晃來晃去,用多動藏著心動。
白影只是用手撐著臉,
和圖書側頭靜靜地看著她。比企谷小町旁邊站著個雙手插兜的傢伙。
「從男生里挑了幾個群演,挨個大張旗鼓地向那個女生告白。」
「喲!材木座啊,回總武高當群演,沒錯!我又要開始新的創作了……什麼?新的小說成績不好,找不到當年那種大帝至尊交鋒的感覺了?那就去找其他的感覺啊!讀者不可能永遠不變,作者也不可能永遠不變,但這份不斷創作、不斷述說的熱情,正是那不斷變化中的永恆不變啊!劍豪將軍,再帶著你的輕小說沖一次吧!」
下一刻,只見那任勞任怨工作能力超強威望厚重的學生會長,一個箭步從辦公桌后殺出,抬手揪住白影的領子大力搖晃,震聲咆哮:「你這傢伙啊!你這傢伙啊!給我留下了多少爛攤子啊!你知道有多少蠢貨是你的模仿犯嗎?!你知道現在的校內節目表演,都快把誰整活更好當作評價指標了嗎?!整活整爛了,你知道是誰在擦屁股嗎?!是我這個學生會長啊!」
「唉,會長又在幻想了。」
雪之下雪乃輕輕側目,臉還是那張臉,卻又不像是那個人……
本來殺心暴漲的比企谷八幡,都被這恐怖的怨念震驚得倒吸涼氣,曾經那個喜歡裝甜美裝可愛的學妹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隻加班加到怨氣橫生的學生會長啊!
「不要怕,只是些許風霜,要問為什麼,因為我來了。」
「白味太重了。」
白影拍拍她的腦殼:「我是回來申請拍攝場地的。」
「回答?」雪之下雪乃一愣,抿嘴笑道,「我說——你不就在這裏嗎?」
「看我幹什麼?」平冢靜一手揣兜,一手拿著沒點燃的煙,壞笑道,「我就嗓子痒痒咳嗽兩聲。」
「啊——詩讀起來挺有意思,但是做題好煩。」
「別管這幾個笨蛋。」雪之下雪乃嘆了口氣,走上來溫和笑道,「愛瑠,這次過來是想請你們幫忙當群演……」
「還好吧,現在想想挺開心的。」
雪之下雪乃輕輕點頭:「嗯。」
「書包也放好了,沒像其他人那麼亂放。」
折木奉太郎一僵,微微側目,對上一隻閃爍紅光的眼睛。
我忽然感覺有些熟悉,不由問道:「你初中的時候是不是也問過我考哪兒?」
他們正青春。
依舊在辛苦加班。
寫詩嘛,也沒什麼難度,對仗無非是形容詞對形容詞,動詞對動詞,量詞對量詞,比起同樣是各種詞的英語來說可簡單太多了,而提到離別之類的事情,愁啊酒啊秋啊什麼的往上加就完事兒了。
「這麼累啊?」
她驚訝了一下:「給我看看?」
律詩?要對仗,要平仄,要平韻,每首還都是八句。
啊、被坑了!啊、被坑慘了!啊啊啊、被可惡的白前輩坑得好慘啊!
「還是別提考試了,提起來就煩人。」她將不願提的話題丟到一邊,「你大學打算考哪個學校?」
第一任大大魔王,一色彩羽!
「白叔?」
宛如地獄回蕩而出的抻吟里,一雙手從後面摟住脖子,傳來蟒蛇纏繞般的窒息感。
「哈?是比企谷前輩啊。」一色彩羽抬起頭來,有點煩躁的表情立刻歡喜起來,伸手招招,「來來來,快過來坐。」
反正詩詞就那麼回事兒,按平仄來寫,再押韻就行了。
由比濱結衣笑著回手:「呀哈羅。」
真是蠢透了。
多年以後,折木奉太郎依舊記得,那個自己和千反田愛瑠牽著手走出校門的下午……
「清華北大還能不知道?」
「哇,居然把那些湊數的教科書整理整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