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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不要拿出我的100萬？畢竟我之與他，是連話都沒說過的陌生人。他甚至不知道我是誰！

怎么办，要问出口吗，那样的问题……没有勇气问出口。

「他媽的，他們這樣要挾你？18歲前讓你搞到100萬？」拖把頭說。

「什麼？」=0=

一肚子火啊，該死！他腦子一直在養魚嗎，缺氧這麼厲害！

「我一個兄弟遇了困難，他現在急需要一筆錢周轉。」他悄悄抬起頭來查看我的臉色，那雙眼睛烏溜溜的，「姐姐，你就善良偉大地幫幫忙？」

我的掙扎和抗議在群眾的呼聲中變成了空氣。這些該死的可惡的傢伙們，甚至已經在談論我輸了以後，我的100萬將怎麼分割！

「她說她求交往。」

這簡直太小看人，也太侮辱人了！

我不敢置信，我居然真的這麼做了……

「你認識程風息嗎？」我的嘴巴居然不由自主地這麼說。

這天下午，憤憤不平的我背著大書包，在「尖峰網吧」門口不安地走來走去——聽說鏈的家境不好，放學後會去很多地方打不同的零工，其中在「尖峰網吧」做網管，就是他零工中的一項。

鏈沒有說話，但沒有再離開。

我的額頭上劃下三根黑線，強烈的自尊心作祟，讓我第一次抗議地說出聲：「你別小看我！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總之我已經決定要改變生活現狀，要在穩定學習成績的同時，讓我的生活也豐富多彩……呃，小苒你人呢？」

「那怎麼可以，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不行！」我果斷拒絕，抓起沙發上的書包就要走。

我反應迅速地逃到院子的梨樹后，看到從車庫裡推出自行車的陳風息懶洋洋走出來，揉著一頭亂髮毛躁地喊：「鏈哥，好失敗啊！我姐那姑婆不肯把錢拿出來！」

邻居阿姨丙：“小海这孩子又乖又听话，可性格太内向了也不是好事！真是令人担心！”

還未遠離家門，在院門口我居然看見了那個男生——像是從少女漫畫里走出來的人，北星鏈。高高帥帥的他穿著蜀中技校的藍色制服，靠在一片長滿爬山虎的牆壁上。風有點大，吹起他墨玉的黑髮和他寬大的袖口，幾片葉子落在他腳前，悠悠的……

不！抵抗！我要改变现状，要恋爱，要让程风息和班里那群瞧不起我的人对我刮目相看！

北星链淡淡地停步。

我一驚，退後兩步。

當徐苒抱著箱子飄過我面前的時候，我眼含激憤的熱淚，一把抓住她：「喂，你是不是我朋友啊！」

在他身邊蹲著兩個和他穿同樣制服的男生，那造型——一個像被雷電擊過的爆炸頭，另個像從微波爐里走出來的拖把頭。

此情此景，猛地讓我想起我們小時候相處愉快的時光——那時候爸爸忙著工作掙錢，媽媽在家相夫教子，我和程風息也沒有這種天差地別的待遇，所以我們的關係要好極了。8歲的程風息比我矮半個頭，整天「姐姐姐姐」地跟前跟後，拽著我的衣角或拉著我的手。

我十七歲生日那天，衷心許願十七歲這年，我能談上男朋友。

亲戚表姐丁：“别跟我提那个书呆子，一点趣味也没有！她的人生除了看书学习还剩下什么？简直是浪费青春！”

什麼啊，這是哪個傢伙無聊的惡作劇啊！

我用力搔着脑袋，语无伦次，涨红着脸……

「我、我找鏈！」被他們的眼神一逼，我漲紅著臉語無倫次了，「我有10wｗw.hｅｔｕbｏｏｋ.cｏｍ•ｃom0萬，求交往！」

「這麼多張面孔，知道誰是我姐姐嗎？」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地說，「對，就是看一眼就知道她一定天煞孤星、一世姑婆的女人。」話音剛落，程風息已經走到我面前，把胳膊攬住我的肩頭對向攝像機。

「鏈，她有100萬！」

爆炸頭伸手抽走了我的手裡的卡：「我們回去商量一下，給你們安排明天的約會時間和地點。卡呢我們先保存，等你們熱戀后，你再告訴我們密碼。」

靠在網吧門口抽煙的兩個傢伙，其中一個忽然朝我招手。

我也想立即就跑開，可是雙腳卻像被釘子定住了一樣狠狠踩在地上。

我又絞盡腦汁地想了想，說：「我的生日願望就是想脫離單身，談一場浪漫的戀愛！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可不可以有一個機會，讓我……」

我兩隻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拚命地點頭點頭：「嗯，我有，我有！」手立即往兜里摸出錢包，抽出儲蓄卡，雙手呈上……

我活見鬼了一樣回頭瞪著程風息，而他居然低垂著腦袋，一副很乖巧溫馴的樣子，低聲說：「姐姐，你現在是不是百萬富翁了？！」

「程小海要能成功把到鏈，我跟所有的女朋友分手……」

我推推鼻樑上的眼鏡，慢條斯理用紙巾拭去臉上的水珠。這時爸爸走到我面前，刷地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儲蓄卡：「小海，這是爸送你的生日禮物！」

「你夠狠……我看清你了……」

可是，耳边飘过程风息穷追不舍的张狂笑声：“哈哈哈，老姑婆！没男朋友，没恋爱经验，甚至连被人告白的历史也没有！你注定当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啊哈哈哈哈……”

啊，嗯？小朋友？

說話啊，開口說話啊！

拖把頭立即給了我一肘子：「你說你有100萬，嗯？是真的？」

「鏈，我看這事你就別攬身上了，讓卡卡想辦法。」爆炸頭說。

鏈明顯被這突髮狀況弄懵，聲音遲疑著：「怎麼回事？」

第二天早晨，我揉著惺忪的眼拉開房門，猛地看到一個高挑的影子樹立在門口，陰影落在我面前的腳下——我立即汗毛直豎，定睛一看，居然是陳風息！

程風息一反常態，沒有對我暴跳如雷就算了，反而細心地扯來紙巾給我擦嘴。

「可你現在在臉紅啊？」

他狐疑的眼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份证，似乎在确认。

什麼？他叫我馬子，好難聽的稱呼！我再定睛一看，那兩個傢伙不就是昨天鏈身邊的爆炸頭和拖把頭嘛！

爸爸英明神武地站直身子，脫了腳下的拖鞋，一個標準的高空拋物線，拖鞋準確無誤地砸在程風息的豬頭上。

「唷，是初中部的那個帥小子來了耶！」

死黨兼同桌徐苒剛把果汁吸進嘴裏，就差點因我的話嗆出來：「拜託，你喜歡誰不好，幹嘛要喜歡那種傢伙啊。」

我遲疑地抬頭，看到鏈那張妖冶惑眾的臉……他冷酷地看著我，嘴唇緊抿著。

「程風息，我警告你！」忍耐了十七年的怨氣終於爆發，我第一次挑釁地對他伸出食指，「今天之內，我會結束我的單身生涯！我會有男朋友！」

周遭的人聽了，立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臉上浮現出「哦～原來程小海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居然喜歡蜀中技校的北星鏈」的字樣。

和-圖-書「程小海要能成功把到鏈，我跳草裙舞！」

居然還匿名……

北星链低低的声音响着：“你还是——好好学习吧，小朋友。”

「你整天就只會讀書，連像樣的衣服都不會買幾件，更不會逛街！你這個書獃子，老姑婆，就連要約會的男朋友都沒有，留那100萬在手裡做什麼？！」

「我當然也賭失敗！」B說。

班里男生乙：“她一定喜欢我，否则怎么一跟我对视就脸红？！什么，她跟你对视也脸红？”

這個一直無人問津的地方，在下面居然第一次出現留言：「可以。24小時以內，我們會派指定的帥哥與你戀愛。」

可恶！

我理直氣壯地回絕：「我留著那是我的事，爸爸給我100萬，不是讓我給你去亂花的。」

他們逼近我，我繼續後退——身後就是牆壁，後背猛地貼了上去，拖把頭把一隻手伸到我旁邊的牆壁上。只有在偶像劇里帥哥對美女才會做的動作，他做出來簡直遜斃了，我甚至可以清楚看到他頭頂上的青春痘！

「可是這麼多人都買我輸，我若是真輸了，你怎麼賠啊？！」

我不敢相信，他同意了！我就要得到他了嗎？他將會是我的嗎……北星鏈，100萬，你真的能交換給我一段至死不渝的愛戀嗎？？

我的臉立即像丟到蒸籠里悶熟的蝦，紅得徹底。

「嗯……」我想了想，點頭問，「你那個朋友要多少？」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響在耳邊：「小朋友，沒有家長陪同不許上網吧。」

拖把頭和爆炸頭皆是一愣，兩人互相對望著，又看看我……

等我梳洗完畢拉開衛生間的門，又看到程風息陰魂一樣站在門口。

「怎麼樣，少女殺手，比你大的姐姐要不要？」

戰局一開始就呈一面倒，到後來越來越慘烈：

在爸爸發威以前，程風息迅速抓過我的食指，摁住超人頭上的按鈕——只聽「吧嗒」「砰」「嘩啦」一系列的聲音：一坨便便從超人身下跌落，觸動了某個開關，超人立即站起來，朝我噴射了一臉的水珠。

「不必了，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處理。」他依然冷酷，冷冰冰的聲音對著我，「你走吧。」

“稍等一下。”我从兔子钱包里掏出身份证，送到他的手里。

「哼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希望你以後別再輕易地放下你的男性尊嚴了！」

喂，那可是我的錢……喂，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喂，……

「吶，程小海，這是哥送你的生日禮物！」他把一個坐在馬桶上的超人放到我面前，「來，你摁一摁這裏！」

「我就恨我媽怎麼把我早生了兩年！」

程風息一愣，緊接著邪惡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問：「你們有誰願意要我姐？」

我咳嗽一聲：「小聲點，你想讓大家都聽到嗎？！」

班里女生甲：“程小海？那女生长得还可以啦，不过品味也太差了。”

就在這時，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下意識回頭，立即愣了：日光燈下，緊身T恤加黑皮衣手間還夾著根煙的鏈，那張從未有近距離看過的臉唇紅齒白，眼若秋波！

「這馬子喜歡你！」拖把頭搶先說。

我繞開他朝前走，他跟在我身後，我在穿衣鏡前梳頭，他站在鏡子旁邊，我折身去倒牛奶，剛喝一口就看到他放https://ｍ.ｈe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om大的臉，害得我一口牛奶沒來得及咽下，全都噴在他臉上。

「這裡有我存進去的一百萬，密碼是你的生日。小海，爸爸陪你的時間少，經常忙著做生意，這錢你拿去買你喜歡的生日禮物！」

事已至此……我豁出去了！

「我們都聽說了……你生日的時候，程叔叔不是給了你100萬么？」

「就因為是你朋友，才為你著想啊！」徐苒露出一排閃亮的白牙，「我了解你喜歡一時衝動，所以提前斷你後路！」

「程小海，我這是第一次求你！」他撕心裂肺地吼叫，「你難道不知道，讓我來求你，需要我放下多大的男性尊嚴嗎？！」

這傢伙今天怎麼了，真是一反常態啊！

嗚呼，該死！我嘴巴顫了顫，面對N雙看熱鬧的眼睛，還有那「喀嚓喀嚓」持續想著的鏡頭……一把推開他，擠開熱鬧的人群，飛奔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咳咳——你——咳咳！」

啥……？

我正在看著帥哥發獃，其中一個拖把頭忽然朝我身後揚手，緊接著我的身後傳來「嘎吱——」的關門聲。

我抱怨地瞪他一眼，進了衛生間。

「怎麼又回來了，捨不得我們？」

接著……說？

我豈止是受寵若驚，撫著胸口，連退好幾步：「你……今天吃錯藥了！？」

哼嗯，鄙視～我飛速地離開原地，在附近晃了晃，買了一支冰淇淋舔著又不自覺走了回去。啊呀，爆炸頭和拖把頭居然還在，兩人邪笑著朝我走來。

這該死的大嗓門，立即讓方位前後的同學都警醒地豎起了耳朵，朝我們觀望。

程風息的聲音猛地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回過神來，看著此時已經比我高出一個頭的程風息。雖然年僅十六歲，但他發育極好的身高，總會讓外人誤認為他是哥哥我是妹妹。

程風息立即嘴巴一咧，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來：「100萬。」

思緒變成一團打結的亂麻，在煩惱的時候，我通常會去泡網消遣……關於這點，爸爸和程風息都不知道。

爆炸頭也符合：「鏈，只要跟她交往她就給你錢。是不是啊，馬子？」

「沒大沒小，說多少遍了叫她姐姐！你小子想當誰的哥啊！」

「給你只拖鞋，還要不要？！」

他又是遲疑，目光散漫，像千年的霧氣：「試試看吧。」

我、拖把頭、爆炸頭都把他當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盯著他的唇……終於，在我們緊張得要停止呼吸的視線中，他緩慢地點了點頭：「只求交往嗎？」

「嘿，那個馬子，過來！」

我覺得跟這個腦袋有洞的傢伙已經沒什麼可談的了，直接抓起餐桌上一塊乳酪咬在嘴裏，「吭哧吭哧」離開了家門……

我用力打開他的手：「幹嘛啊你。」

「鏈哥說沒問題。」拖把頭截斷我的話高興地說。

「姐姐？幫忙否？！」

我傻傻地睜大了眼：「嗯嗯，只求交往！」

程風息陰險的聲音在耳邊擴散：「過了今天，你老姑婆的英明形象將流傳於世，你會成為我們學校的經典！不要僵硬，臉部放鬆、放鬆！」

我的額頭劃下三根黑線，無奈極了。

我一直暗戀的對象，北星鏈——他遇見了困難需要幫助，並且第一次我能夠幫得上他……

「我是他姐姐！承蒙你一直對風息的關照，萬分謝謝！」我仍然不敢看他的臉，絞盡腦汁地為洗清自己的形象說著話，「近來聽他說你遇見了困難，需要錢支助。正和_圖_書好我生日時爸爸給我了100萬的儲蓄卡做生日禮物，我是真心想幫助你們！」

「看你在這不停地轉悠，還老偷看我們……唉，雖然我對你這種香姑類型的不感興趣……」

神啊！

「走開啦！別這樣！」我雙手擋住臉，那閃光燈卻正在對我一頓掃射……

紧接着是无数张脸在我面前晃动——

「哈哈哈！老姑婆，是不是尤其感動這份禮物？他將陪你度過以後那漫長的單身生涯！」

上帝作證，我真的是很想把這個該死的白痴一腳踹到外太空。

全班的男性幾乎是一致的口吻：「NO！」

這傢伙鼻孔朝天，一甩腦袋上的劉海大咧咧地走進來，身後居然還跟著幾個扛著攝像機、麥克風的播音會成員——

嗚啊，他居然沒答應，那現在是什麼狀況？！看起來我像那種傻不拉唧自找其辱的女人！他一定誤解我是個隨便的人，他一定在心裏看輕我……

「程小海要能成功把到鏈，我撕初中畢業證！」

我眼睛一黑，又要暈過去，就在這時嘈雜的教室里響起新一輪的高亢尖叫。

等我反應過來，徐苒手裡抱著一個類似募捐的大箱子，正在挨個讓班裡的人往裡面遞錢。

他清晰地重複道：「要100萬。」

我心裏其實很清楚地知道，就這麼貿然地衝到他面前，實在是太冒失了。可是，讓我就這樣一無所獲地回去被大家笑話——我絕對做不到！

什麼？他這麼指控我，這簡直太過分了！竟然要向我借錢，就不會說幾句動聽的話嗎？！

正準備離開的鏈聽到我的話，腳步一頓。

“身份证。”

「真不是我說你，程小海，你讀書簡直都把腦殼讀壞掉了！」徐苒非但不小聲，還更誇張地張大了嘴，「和易麟朔同為飆車黨最帥最High最吊的成員北星鏈，有多少女生撞破了腦袋也要跟隨他啊。你的暗戀註定失戀。」

不用看都知道，來人一定是程風息。該死，那張乖巧的娃娃臉怎麼就會那麼人氣暴漲，我們學校小學部初中部甚至高中部的女生，都被他通通拿下。

他转身欲走，我脑子一定被打过了，所以我才会着急地又问：“等一下，我想问你个问题！”

「如果我沒辦法喜歡你……」

「我沒有！」

在家裡，我的位置高於一切，我的語言就是聖旨……而程風息，只能是替我拿擦腳布的小角色。長此以往的欺壓，造成了程風息對我比長城還厚的怨恨。

「播音會的學生要採訪我！」他弔兒郎當地說著，「我現在是在介紹我的家庭成員。」

话音刚落，附近电脑桌前的人都望着我。有吱吱嘎嘎的笑声开始响起，我的脸越来越红……

想當年，小風息是那麼地喜歡和依賴我，一段時間找不到我，就會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我终于勇敢地抬起头，热血沸腾地喊：“我想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鐵定失敗！失敗！」C說……

「那是爸爸給的。」

拖把頭和爆炸頭一人給了我一肘子，激動地說：「馬子，別停，接著說啊！」

呃？這就行了嗎？！

其實我經常有把程風息抓在手裡，挫圓揉扁暴打一頓的衝動，可惜這不符合我——乖乖女、淑女、才女的好形象。

「我不能接受，你走吧。」

「喂，你讓開啦！」

我拿著爸爸給我的儲蓄卡，嘴巴立即變成了「O」蛋。而原本靠在二樓走廊https://m.hetubook.com.com上朝我扮鬼臉的程風息也呆了……

這都因為我的弟弟程風息——那小子長得一張乖巧的面孔，嘴巴又甜，女人緣奇好，從八歲那年就和無數女朋友牽連不斷。相比而言，活了十七年，連男孩子的手都沒有牽過，一跟男孩子對視就臉紅的我，不知道被笑話了多少次。

此時我羞得臉皮都要掉了，渾身起雞皮疙瘩，連頭髮都要豎起來了。我雙手捂著臉不敢看鏈的表情，而爆炸頭和拖把頭卻在該死地演說著：

陳風息卻憑藉靈敏的身形避開，跳過玻璃茶几，像猴子一樣躥到二樓的走廊上，優哉游哉，竟倚著鐵欄朝樓下的我扮鬼臉：「程小海，老姑婆！沒男朋友，沒戀愛經驗，甚至連被人告白的歷史也沒有！你註定當一輩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婆……」

程風息兩手一攤：「姐姐，貨物滯銷，怎麼辦？」

北星链淡淡嗯了声，把身份证还给我。

「喂，你幹嘛嚇人啊？」

我登錄自己的BLOG，看到生日那天我發出的感言：「生日這天，爸爸送給我100萬的儲蓄卡，讓我買任意想要的禮物。可是，100萬可以買到一段戀情嗎？」

「不用看了，我們叫的就是你呢！」

程風息張張嘴，欲言又止。

「我賭失敗啦！」A說。

「什麼？你說的是『蜀中技校』的北星鏈？！」

說話就說話，他也給了我一肘子，我撫著被撞痛的肩膀，繼續點頭點頭。

“你是这家网吧新进的网管吗？”看着他胳膊上的红袖章，我忍不住问出声——这个网吧的网管都会戴袖章以辨别身份呢。

意識到他的手正指著我的胸口，我低頭看了看胸口的校牌，又看了看自己的制服：「我……我已經成年了啦！>0<”

我發現，我遇到我17歲以來，人生中最難抉擇的難題。

沒錯，和大多重男輕女的家庭不一樣，我家嚴重的重女輕男。第一，我長相COPY了早年逝去的媽媽；第二，我成績優異、乖巧懂事、人見人愛；第三，從小便招惹是非、早出晚歸、跟許多不良分子聚集在一起的程風息跟我形成鮮明對比。

十幾分鐘后，我被他兩一左一右拽著胳膊架進網吧，丟到鏈的面前。

「什麼什麼？」我以為我聽錯了。

出我意料的是，鏈並沒有接受我的卡，而是冷冷地發問：「理由？」

「如果你沒辦法喜歡我，可以隨時持有分手的權利！」

「不行，」北星鏈眼神憂鬱，微蹩著眉，「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知道。」

怎、怎麼回事……居然又遇見了……！

程風息緊跟上來：「你不是正好有100萬？」

「爸，我的生日馬上也要到了……」程風息咽了口唾沫后，眼巴巴地說道。

程風息呆了三秒，摔門進屋。

我的天啊，自從媽媽去世后，他就再沒有叫過我姐姐。

我曾在放學時，無意偷聽到走在前面的他與人交談：「程小海，這個女人生來就是煞我的，我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看我根本就是她們家撿來的！」

「幹嘛——」我立即警惕。原來這小子打我的錢的主意。

拖把頭和爆炸頭一起齊呼：「鏈，你腦子中彈了？你不是正好需要100萬，那可是你和卡卡的救命錢！」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爸爸抓著雞毛撣子掃向他——

我避開他要走，忽然我的手腕被抓住，程風息幽幽的聲音響在腦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