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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還是你的未婚夫嗎？」杜玉鼓起勇氣，終於問出了口。

「你要是想當就繼續當，不想當就不當了唄。」李清雅好像並不在乎一般，她這般語氣反倒把情竇初開的小男孩弄得心神不寧。

「我還有什麼名節？蓮子鎮都知道我有個始亂終棄的未婚夫，還需要擔心什麼名節？」李清雅有些恨恨。

李清雅左右看了看，臉蛋忽然紅了，她確定周遭無人，才有些困難地坐到杜玉的身前：「坐後面我怕掉下去……我以前從未騎過馬。」

「晃晃蕩盪的，也許是小白師尊對我有成見故意晃我，因為我看師尊每次騎的時候都穩當無比。」

「你曉得你家小妹是過繼來的吧？」

杜玉原本扶住的是此人的胸膛，可手感過於軟綿，他臉色一變，改為抓住此人的胳膊。

「好。哦。對不起。不是。我。」杜玉語無倫次，好半天才整理好思緒，「我擔心有損你的名節。」

杜玉一隻手拿住韁繩，一隻手虛扶著李清雅的腰——他不敢扶實ｈttｐs://ｗｗw•hｅｔｕｂooｋ•cｏｍ.coｍ。二人就這麼騎著矮腳馬，從蓮子鎮來到前往縣城的官道了。中途杜玉還碰見了出來散步的杜家老爺子，他見到李清雅和杜玉的模樣，笑得合不攏嘴，匆匆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往李家大宅的方向走去。

杜玉靦腆地偏過頭：「怎麼了？」

「……」李清雅仰起頭，那雙明亮美麗的眼睛從下仰視著杜玉，「你想當嗎？」

是嗎？杜玉聞言微微點頭，他也許真的有這種天賦，公孫若當初不也是如此嗎？

捫心自問，杜玉作為一個男子，對於有李清雅這麼一個漂亮又與他淵源頗深的未婚妻，肯定是欣喜的，但他又隱隱覺得這是對師尊的一種背叛。總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最是心事纏身。

李清雅拍了拍他的手臂：「是個人，還活著，快去撈上來。」

「你最近有沒有頭暈、嘔吐等癥狀？」以前談論正事的時候，杜玉尚且能面對李清雅從容而談，可若是與她閑聊，杜玉反倒不敢m.hetubook.com.com直視她那精緻的花容了。他想，如果世上人們交談時都只論公事該多好。

杜玉咽了咽口水，他覺得有些不妥，畢竟李清雅還是個黃花閨女。他低下頭，看見李清雅頭頂髮絲間的旋兒，嗅著秀髮的清香，最終是什麼也沒說。

女人真是難懂。

「我知道了。」杜玉渾身不自在，他在想李清雅這態度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初非要和他一刀兩斷，現在又熱乎地黏上來，還有那當初的婚約到底還算不算數？

「嗯哼。」李清雅反問，「你會騎馬嗎？尋仙山上好像沒有馬吧。」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杜玉翻身上馬，「你坐我後面？」

是個女人。

「騎鹿是什麼體驗？」

李清雅的眼睛很亮，折射著燦爛的陽光：「獃子，你看我。」

「很……很不錯。」杜玉還不太習慣和師妹師尊以外的女子閑聊。

「啊，你叫什麼都行。」杜玉也覺得自己獃獃的。

杜玉聞言翻身下馬，快步走到水溝邊，將那人抓了上來。原來和_圖_書黑乎乎的一片是那人的斗篷，此人披著黑斗篷帶著黑兜帽，臉上也矇著黑布，無論怎麼看都與蓮子鎮的氛圍不符。

「我也不知道，多半是你們杜家的家醜吧。」李清雅驚呼一聲，「前面有個小坑，你看著點！」

「哼哼。」李清雅滿意地哼了兩聲，「和女孩子遊玩時，不要再聊正事哦。」

「那是什麼？」杜玉勒馬，只見一旁的小水溝里倒著一具長條狀的事物，看起來像是個人，但黑乎乎一片看不分明。

李清雅和杜玉先到了米鋪后的馬廄，牽了一匹馬，這便是他們前往縣城的交通工具。洛縣地區的馬並非俠義小說里的高頭大馬，而是更適合攀爬丘陵山地的矮腳馬，個頭不大，看起來頗為可愛。

杜玉摸了摸馬兒的鬃毛，這馬兒甚至沒有他高大，不知承不承得起他：「就一匹馬嗎？」

「你看我今天打扮如何？」

「當然，師尊的坐騎叫小白，有時我得趕去縣城給……買……買棉條，比較緊急時就會騎著小白師尊。」杜玉還有些羞於啟齒，和圖書當年小師妹第一次來月事，馬大哈的師尊毫無準備，杜玉只能手忙腳亂地騎著白鹿趕往縣城——他也是後來才知道蓮子鎮就有專門的「月事帶」賣。

李清雅的腰肢纖細，身段柔弱，杜玉扶住后居然有愛不釋手的感覺，他腦海里胡亂想著事，心思根本不在駕馬上。以他的視角，他能清晰看到李清雅的胸膛隨著呼吸微起微伏。

「好。」

杜玉想了想，認真地說：「我尋思，騎馬和騎鹿應該沒有什麼區別。」

「你為什麼把一頭鹿叫師尊。」

杜玉心思稍微收攏了一些：「不知道。」

杜玉拉過韁繩，馭馬避過水坑。

「獃子，我可以叫你獃子吧？八年不見，你愈發獃了。」

「杜瑤是你叔叔的女兒。你叔叔，你知道吧，你爹的兄弟，聽說闖蕩江湖時死在了外面，只留下一個可憐的女兒。你爹，杜叔叔就把她接回來，當作自己的女兒撫養了，久而久之，大家都以為杜瑤真的是他的親生女兒。」

「你得扶好我，我要是摔下去了，你們無涯門三張嘴等著餓肚ｈｔｔｐs://m.ｈeｔuｂooｋ•ｃｏm.coｍ子吧。」李清雅說。

李清雅面露驚訝之色：「你騎過鹿？」

李清雅指著遠方一片梯田：「那兒是李氏的農耕地，以前咱們就常在那兒玩。你，我，還有你家小妹，咱們三個形影不離。」

「你爺爺去我家了。」李清雅低頭看了一眼，將杜玉虛扶的手按在自己腰上，「你抱緊點行不行，一點也不專業。」

杜玉只覺得後頸麻麻的，不知道怎麼答。

「杜瑤剛到你家時好像不太受人待見，後來不知怎的，你把她帶出來了。」李清雅說，「你好像天生就有這種照顧那些孤僻小姑娘的天賦。」

杜玉被她問得心裏一跳一跳的，他忽然明白，李清雅小小年紀，便以一副病弱之軀成了李氏米鋪的當家，其心智手段可比他這個在山上天天逗弄小師妹的傢伙強得多。

杜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農夫們已經開始翻土了。

「你家小妹可不了得，她開了一家鬼怪雜貨店你知道嗎？」李清雅正說著話，杜玉忽然皺眉。

「我在杜府時，從來沒提他們提過我叔叔。」杜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