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一見傾心、一劍傾城
第二十七章 我家的小師妹
「其實我也算不上多懂事，多成熟。」杜玉繼續說，「我當初也不敢承擔『杜玉』這個名字和身份所應有的責任，只願在無涯門混吃等死；面對自己重要的師妹，也不敢坦誠相待，只敢用一張虛偽的假面裝飾自己的虛榮與自私。我睡前會想起昨天的自己，我每次都覺得，啊，杜玉，你真是爛透了，這樣的爛人怎麼會得到師尊的喜愛，李清雅的青睞，師妹的情有獨鍾？」
「師妹？」
杜玉在心中考量了一整天的各種說辭被那張熟悉又親切的臉蛋打得稀碎，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應說些什麼。
「我和師尊都挺想你的。」杜玉說完給自己掌了個嘴。
杜玉想牽著她，告訴她不需要逃了，他想多看看師妹臉上的笑容。
「師妹，好久不見。」
爛師兄，這兩句話有什麼區別嗎？公孫若終於垂下腦袋，拿正臉而非拿鼻孔對著他了。
公孫若轉過劍柄，劍刃上流過一道寒芒，阻和-圖-書止了杜玉進一步動作。
「我不是你師妹！」她用鼻子指著杜玉哼氣，「我是齊國公主！齊·國·公·主！我才不稀罕當你的師妹！」她瞥見杜玉那黯然的模樣居然又有些心軟，語氣稍微鬆了松：「幹嘛，你來齊國幹嘛？大半夜又把我騙出來幹嘛？」
公孫若覺得鼻子酸酸的，她不想再聽男狐狸精念叨魔咒了：「找我做什麼？師尊想我我信，但爛師兄你肯定不想我，我走的那天，你都沒有挽留過我，見都沒有見我一面，你肯定在哪裡開心得手舞足蹈，和李清雅甜甜蜜蜜！你這次來齊國又是找哪個相好的？又是你失憶前認識的姑娘？又是你的青梅竹馬？那個腰間帶劍，身著紅袍的姑娘？」
她生氣極了，她從未覺得爛師兄這麼可恨過，傷透了她還跑到齊國來不忘騙她一遭。
無涯劍本來是用來保護無涯功的持有者，但今天無涯劍法指向的卻是杜玉。
「我要向你道歉。」
「爛師兄不許靠近我。」她嬌聲斥道，「我已經完全，一點不，一丁點也不在意你了。你說什麼我都不聽！」
逃避。躲藏。掩蓋。逃避。躲藏。掩蓋。
公孫若嘴唇囁嚅，但什麼都沒說。
公孫若愣了片刻，她想起叔叔公孫默讓她和傾城劍多「親近」，心中多了幾分凄然：「我不回去。」
杜玉心中一緊，這個小可憐總是如此，表面看起來活潑可愛，實際上她一直蜷縮在當年的陰影中。杜玉猶記得，在一片亂石灌木中，小小的公孫若為了活命，在臉上抹泥巴，瑟縮地藏在石頭底下，像只被嚇壞的鵪鶉。他當時一定是心疼極了，他覺得那樣的公孫若很可憐，想帶她回家，給她好吃的，穿好的，讓她開開心心的。正ｈtｔps://wｗｗ•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om是這樣樸素的想法，讓杜玉牽著公孫若的手找到了師尊。
杜玉心想她果然誤會了，少女心思果然細膩如發，他都沒料到公孫若居然還對她離開那天的事耿耿於懷。
「我也不會和傾城劍或者別的什麼人聯姻。」她堅定地說，握緊劍柄，「我會劍法，如果有人逼我，我就逃出去，逃出齊國。正如我當年逃出宮廷一樣，這次我也能再逃一次。」
她喝了忘情水，早就忘了對師兄的一往情深了。她在心裏告訴自己。
杜玉停在她身前，看著個子小小的可憐兒：「師妹，我想你了，你那不成熟不懂事的大師兄希望你能回家，你的大師兄昨天告訴我，說他其實也早就喜歡她師妹了，只是一直礙於面子不敢承認。你可以原諒他嗎？」
他往前走著，越來越靠近公孫若。公孫若的劍越縮越后，最後劍柄都退到她耳根後面的位置了。她有些無助地說：「你別靠近我，
ｗｗw.hetuboｏｋ.ｃｏｍ•cｏm我是齊國公主，爛師兄你再這樣，我、我叫人了……門口那個是齊國大內超級高手，一個人能打一百萬個弱雞師兄，你不要逼我叫人……」
杜玉怕刺|激到她，停在原地，舉起雙手：「好好好，我不靠近你了。我來齊國是想把你接回無涯門的，因為我得到消息，你叔叔把你接回國是為了送你去和一個叫傾城劍的人聯姻。」
她總是如此。
「你走後我才發現我心裏割捨不得，白日吃飯時思念你，學習時思念你，夜晚睡前會思念你，做夢都會想到你。」杜玉將自己這段時間的感受如實道來，「每天起床都會下意識地去你的房間里喊你，但每次都會後知后覺地發現你早就離開無涯門了。我便想著來找你……」
公孫若不理他。
「我以前老說你沒長大，不懂事，不夠成熟。」杜玉一邊說，一邊迎著劍尖往前走，像是完全不怕劍鋒刺穿他的咽喉。公孫若手腕一抖，她嘴上再倔強，心裏也不想傷害師
hｅｔuｂoｏｋ•cｏm•ｃｏm兄，便只能一點點縮回劍柄：「爛師兄，你別再靠近了，再靠近我就刺你了！我說真的！」「師妹。」
無涯門的爛師兄不要她了，她就默默地一個人逃到齊國；齊國的叔叔不要她了，她就灰頭土臉地逃到沒人知道她的地方。
「我的意思是，師尊想你。我也想你。」
「我也不會再去無涯門，不會再回齊國了，我要去更遠的地方，一個沒人管我，一個不會有爛師兄的地方。」她眼眶紅了，「傾城劍要是攔我，我就把他捅個透心涼；爛師兄要是攔我，我就，我就打得他起不來床……我看誰敢攔我。」
公孫若還是不理他。
公孫若眼淚已經止不住了，她眼淚汪汪，一把推開杜玉：「才不能！」說完，手裡的劍哐當一聲掉下來，毫無公主禮儀地蹲在下來抹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你明明都不要我了，幹嘛還要來欺負我啊……欺負我就那麼好玩嘛……還有杜瑤這個大騙子，什麼忘情水，一點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