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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杜玉這半個多月也有些忘乎所以了，在洛縣街頭和曹竹秋肆無忌憚地牽手，和她同吃一塊糖，同吃一碗面，聽她講述她童年練劍的故事，好像他們真的是一對了。曹小姐心底最重要的始終是她的劍道，那「曹小姐或許真的喜歡我」的自戀又無恥的想法終究只是個錯覺。

「哥？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哥，這些日子你好像一直和曹竹秋一直往縣城跑吧？你們在做什麼？」

果然……杜玉更加確定，要餵飽霄飛練，讓她繼續成長，恐怕還得從自己身上做文章。

霄飛練眼前一亮，一口含住杜玉的手，牙齒磨了磨，最終還是沒有咬下去，而是用濕濕暖暖的舌頭舔舐著杜玉的傷口，將那蘊含了靈氣的血液吞進腹中。

杜玉想，如果只看他和曹小姐在縣城的活動，他自己都懷疑他真的和曹小姐是一對俠侶。他們會手拉著手走遍小縣城每個角落，去吃杜玉年幼時吃過的美食，去瓦舍里和人斗蛐蛐喊得聲嘶hｔtps://wｗｗ•heｔｕboｏｋ.cｏｍ•coｍ力竭，去教訓在巷子里橫行霸道的地痞流氓，還會因為鬧出烏龍被人追得滿街跑。只有當每天傍晚踏出縣城大門，坐上返鄉的驢車時，他和曹小姐才會從那甜蜜的幻夢中醒來，好像白天經歷的那些是一場夢，或者是另一個世界的杜玉和曹竹秋的生活。

「吃什麼？」杜瑤抬起頭，「她又往嘴裏亂塞什麼東西了？昨天我剛揍過她，她居然去啃木椅子！」

杜玉看著杜瑤那認真的模樣，心中不由冒出一個詞。

那她真是餓壞了……人世的普通食物根本喂不飽她，她一直是處於一種非常飢餓的狀態。杜玉看著一臉委屈的霄飛練，心生憐意：「等婚宴辦完后，我把霄飛練接到無涯門住幾天吧？尋仙山上野味多，興許有她愛吃的。」

做什麼？當然是和她扮戀人，不對，說扮有些不妥。曹小姐近來好像越發代入其中了，她每天早晨都會守在無涯門門口，見和*圖*書到杜玉第一句話便是：「杜玉，今天去縣城嗎？」若是說不去，她會失落地哦一聲，也不打擾杜玉，自己默默下山；若是說去，她便會興奮地拉過杜玉的衣角，要他趕快些。這樣子還算是「扮」嗎？

杜玉不動聲色地將食指再度送到霄飛練嘴邊，不忘瞟了一眼杜瑤，確定她沒有發現。

杜玉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會找能填飽你肚子的東西，但你要答應我以後絕對不能吃這個。」

杜瑤坐在一旁剝荔枝，自己一顆，給杜玉喂一顆，然後再給霄飛練投食一顆。兄妹二人相處自然融洽，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那般，杜瑤一抬手，杜玉便下意識地伸張脖子張開嘴，杜瑤便用那白皙的手指捏住一顆晶瑩剔透的荔枝送到杜玉嘴中，末了她似是留戀手上的果鮮味，不忘伸出小香舌舔舐手指。見杜玉在打量她，杜瑤輕咳了幾聲：「爺爺發火了，鐵掌門和鏢局的人這一個月連二哥的影子都沒找到。話說，哥，你有去找過杜瑛么ｈｔtｐs://ｍ•ｈeｔubooｋ•ｃoｍ.cｏｍ？」

他想起了花紅樓婆婆曾說過的話，用另一隻手彈了彈霄飛練的小鼻子，迫使她委屈地將杜玉沾滿了她口水的手指吐出來。杜玉嚴肅地說：「以後絕對不能吃這個，聽到沒？」花山狐妖不能吃人，吃人會上癮，導致最後失去妖性，退化為野獸。

杜玉隔著兩面牆，都聽得到老太爺的吼聲，爺爺是真的動火氣了。他此時還將霄飛練抱在懷裡，用手左右揉捏她那帶著嬰兒肥的稚嫩臉蛋，霄飛練被他揉得發出不滿的嗚嗚聲，根本掙扎不開。杜玉想，這小丫頭完全就還是只小動物，心智根本沒長全。

真是長姐如母啊。花杏林啊花杏林，你這個親生母親還沒人一個小姑娘做得好。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杜玉深吸一口氣，決定找個機會和曹小姐說一下，演了這麼久，也該足夠了。

「聽到啦~」

「我沒告訴她。」杜瑤說，「因為我覺得三哥自有分寸。曹竹秋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身ｈeｔuｂｏｏk.ｃｏｍ•cｏｍ的小姐，吃穿用度比我們這種小地主講究得多，和我們有本質的差別。我覺得曹竹秋對杜玉哥你或許有許多欣賞，但她的喜愛未必比得上李清雅萬一，希望哥不要為了一個突然出現的外人忽視了真正陪伴自己的人。」

她真的過於代入了，杜玉懷疑她是不是忘了他們的初衷。

「好……」她奶聲奶氣地答應了。

杜玉並非變態，不是故意去觀察杜瑤舔手指的模樣，而是被杜瑤所啟發了。他試探性地將手指遞到霄飛練嘴邊，這小狐狸當真毫不客氣地咬上來，意識到是杜玉的手指后，她還捨不得鬆口，改咬為含，就這麼含著杜玉的手指，一臉滿足。

杜玉如遭當頭一棒，他居然生出幾分后怕：「清雅她知道嗎？」

他聽到坐在他腿上的霄飛練又在喊餓，他便伸手去果盤抓荔枝，打算餵給她。一個不注意，抓到了削果皮的環形小刀，食指腹被蹭出一道小傷口。杜玉看著傷口出神，如果他現在運轉殺法的話，這種見血的小傷口恐怕不到一ｗｗｗ.ｈetuｂｏok•ｃoｍ.ｃｏm息就能愈合吧？

杜瑤不疑有他，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霄飛練的額頭：「以後去哥哥家，一定要聽話，不許亂吃亂跑，聽到沒？」

果然……自己身上是有靈氣的，這也是修玄的成果嗎？

「啊，當然，啊不，我是說，我還沒有去找杜瑛。」杜玉連忙說，換來的卻是杜瑤審視與懷疑的目光。

杜瑤意有所指：「哥，你馬上要和李清雅辦訂婚宴了，這段時間你還是和曹小姐保持距離吧。我每次去見李清雅，她每句話都離不得你，已是想你得很，她若是知道你整天和一個外人鬼混，肯定會失望吧。」

曹小姐會不會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他不知道，但杜玉知道二哥杜瑛八成要被老太爺打得滿地找牙。半個月後，杜玉再回到杜府，剛陪著杜瑤逗了一會兒沒腦子的霄飛練，便聽得正院里杜家老太爺在喊：「怎麼還沒把那個逆子抓回來！你們是吃乾飯的嗎！鐵少門主，你當時不是拍著胸脯保證一個月內必定有結果嗎？！」

霄飛練委屈地說：「但是好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