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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竹秋微微頷首：「就跟我練劍一個道理。」

「你最後選的那一條道路？」

和女人相處就像猴子爬樹，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猴子看起來似個人樣，你卻根本搞不清它的心思。

杜玉看向她，好奇這怎麼能和練劍扯上關係的。

這座山神廟供奉的是一尊生有牛角的妖仙塑像，在廟門口，石頭雕刻而出的小塑像已經被風雨磨得失去了稜角與線條，杜玉已經看不出這妖仙的原型到底是什麼。

「我知道，我也希望二哥你過得開心，可是你在這野外過得日子未必比在杜府酒足飯飽開心到哪裡去吧。」杜玉看向何沐，「你若是真的在乎我二哥，便不要拉著他和你在這荒郊野外送死。」

「何小姐說，以後你們的事別再麻煩她了。沒了何小姐的支持，你們還能在這破廟生活多久？吃什麼喝什麼？看你這樣子，恐怕都很久沒有沐浴過了，難道你們不會互相嫌棄嗎？」

二人在洛縣外一路尋覓，終m.hetubook.com.com於找到了處於丘陵背面的一座破爛山神廟。以前人世各地都信奉著各自的妖仙，妖仙一邊享受著人類的供奉，一邊為人類鎮壓惡魂，二者之間形成某種共生關係，直到萬聖宸游爆發，世上再無妖仙，只有妖魔。

「你身上武功那麼強，不想著出去闖出自己的名聲嗎？」

「練氣。」她說，「因為我當時被家族寄予厚望，必須在百族比武中拔得頭籌，我便深入學習了劍氣，極大地拔高了我當時的實力。我對這個選擇並不後悔，因為在那個時間那個場合，練氣是我解決當時困難的最佳選擇。我練劍十數載，最重要的一條感悟便是當下最重，不必談什麼未來與潛力，當下錯失良機，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未來與潛力了。」

「我是杜玉，是杜瑛的弟弟，麻煩你讓杜瑛來見我。」杜玉答。

那男子不耐煩地說：「我不認識什麼杜玉杜瑛的，你找錯人了！我只ｈｔｔｐs://m•hｅｔuｂooｋ.ｃoｍ•ｃom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乞丐！」說著轉身走回破廟。杜玉等他走到門檻處時，才突然出聲：「何沐！」

「嘖……說得你好像很顧家一樣。」

杜玉走上前，按住曹小姐的肩膀：「多謝曹小姐了。」

「以後？什麼時候，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咯。」

曹竹秋偏過頭，不讓杜玉看到她眼神的異彩。

「等你以後再去齊國，我請你吃鹿肉。」

「沒吃到，後面鹿師尊不踢我了，我也忘記這件事了。」

杜玉為小塑像拂去頭頂上的落葉，隨後看向那破破爛爛的山神廟，大喊：「二哥！二哥！你在嗎？」

杜玉微微皺眉：「二哥，跟我回家吧。馬家鏢局和鐵掌門的鐵斷剛都在找你，你若是被他們找到，必定不會被如此客氣地請回去。」

杜瑛和何沐對視一眼，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三弟，你是杜家最懂www.hetubook.com.com我的，何必為難我？你應當知道，我在杜府過得並不開心。」

杜玉笑了笑：「我十二歲那年在被鹿師尊踢屁股，每天都要躲著它，我當時最大的感悟就是以後我一定要吃一頓烤鹿肉。」

曹小姐回頭看了杜玉一眼，見杜玉點頭后，她才收劍入鞘，但還是護在杜玉身前，以防這破廟內突然出現什麼不懷好意的敵人。

就在這時，一個皮膚白皙的男子從廟裡走出來。他身材頎長，五官端正，卻不曾束髮，如同蠻人。

「你是什麼人？」他朝杜玉喊，「大中午的不讓人午睡了？」

「這不是開玩笑，我十二歲那年就是這麼一副沒出息的樣子。」杜玉搖頭苦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讓我到時候見機行事嘛，若是杜瑛自己能照顧好自己，我們便放他走，反之則帶走他。」

杜玉走到杜瑛面前，還未靠近，他便聞到二哥和那何沐身上一股臭味，可想而知這二人這些日子過得是什麼日子。

二人離開何https://m.hetubook.com.com府後，曹竹秋問他：「等你找到你哥哥杜瑛，你打算怎麼做呢？把他抓回蓮子鎮嗎？」

曹竹秋撇嘴：「我同你說交心話，你又開玩笑。」

「我十二歲那年，從眾多劍法中悟出一條通理。世間劍道，無外乎修劍和修氣，而每個劍客都必須在二者中做出抉擇，得其一而舍其一。要做出選擇，必須舍其劍法中某一種功能，練劍者技藝神乎其神，能四兩撥千斤，擅以弱勝強，但早期戰鬥力低下；練氣者能駕馭劍氣，威力無匹，到修到後期容易疲軟乏力。」

曹小姐嘖了一聲：「你說這麼見外做甚？」

杜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我認錯了，不好意思，既然如此，曹小姐，麻煩你將這位乞丐帶回去讓何小姐指認一下吧。」

那人回過頭，眼神中充滿了埋怨：「你們到底煩不煩！我說了我不認識你和什麼杜玉杜瑛何小姐的，也不叫何沐！」

杜玉喊了幾聲，沒得到回應，他和曹竹秋交換了一個眼神，曹和*圖*書竹秋便心領神會地拔劍走向破廟。

「哼。」她昂起頭，「你最後吃到烤鹿肉了嗎？」

「蓮子鎮有我在乎的人，我要是走了，她們難道要苦等我嗎？」

杜玉愁眉苦臉：「說實話，我也不想強抓他回去。他要是回杜府，爺爺估計會徹底不再信任他，他這輩子恐怕都走不出自己的房間，而且，他在杜府時過得也並不開心。他要是自己去外闖蕩，我也給他打打馬虎眼，就算幫他掩飾過去了，可他是跟一個男子去私奔……而且淪落到要去住在破廟裡，我若是不抓他回去，指不定他哪天死在外面了。」

那男子腳步一頓。

曹小姐立馬拔劍，氣勢洶洶地向著那男子走去。她是在齊國聲名遠揚的傾城劍，氣場和劍意懾人無比，光是那利落的拔劍動作，都讓那男子心頭一跳，下意識退了半步。

忽然又有一人從破廟中竄出，不是別人，正是杜玉尋找的杜瑛。二哥杜瑛此時也是一副蓬頭垢面的模樣：「三弟！讓你朋友收劍吧！犯不著如此大動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