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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捏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也不知這樣一隻手是怎麼用出殺傷力那麼驚人的劍：「放心吧，我們沒有留下證據，目擊者也不知道馬長老到底在追什麼人。現在最要緊的，便是我們對好口供，等會被詢問時萬不能露出破綻。」

總捕多年辦案的直覺告訴他杜玉有問題，便找著理由去查杜玉：「商隊留京需要有人作保，不能想留就留。你們在京都有其他關係人嗎？」

「等下。」

杜玉臉頰蹭著李清雅的髮絲，李清雅髮絲間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他這幾日明顯鬆懈了，不能拿繁忙當借口，再說，他真的能忙到哪裡去呢？來京都這些日子，他從未在白日里陪伴家裡的姑娘，盡去做一些無謂的操心，是不是應該將注意力更放到身邊人身上呢？

「馬長老用這個方式操縱蠱毒。」杜玉想了想，找了塊布將這小鼓抱住。

總捕表情格外嚴肅，他知道若是化生毒宗的人知道自家長老被人如此凄慘地殺害，定會不擇手段尋找真兇，到時候肯定會鬧得滿城風雨。這個時候葉冷星的事沒解決，他可不想再去應對一個發瘋的毒宗。

這個理由倒是充分，但那總捕卻總覺得杜玉有些不對勁。這年輕人有點太過……正常了，他所有的回答都好像提前準備過，面對他這個六扇門總捕吐詞清晰、邏輯順暢，一點也不像從外地來的和_圖_書小商人。那些小商人見到他哪個不是畢恭畢敬、戰戰兢兢的？

總捕沉吟片刻：「這事我們最好不要深查，但需要給化生毒宗一個態度。這樣吧，你們幾人先去將玄綵樓封鎖，然後我們逐層盤問玄綵樓的客人，若有可疑之人，直接押回衙內，再上報司務，就不按常規流程辦了。」

總捕又看向公孫若：「她總會武功吧，手上都有拿劍抓出來的痕迹！」

「老大，還有什麼事？」

「城內市區禁止動武。」杜玉簡單解釋一句，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只是鬧到公堂上多少會麻煩，最關鍵的是鬧上公堂后也就在毒宗面前暴露身份了。

「這個作保可足夠？」

琴音谷……李清雅和公孫若對視一眼。

親手了結仇敵後，杜玉仍佇立在原地，看著馬長老的屍體出神。李清雅以為是他第一次殺人心中不安，牢牢抱住他，溫柔地說：「沒關係的，獃子，他死有餘辜……我永遠會陪著你……」

他正要從兜里抓銀子，忽然見姑爺從懷裡取出一枚銅錢丟出去。

「你們不要將化生毒宗長老死亡一事泄露出去，這事最後必須由孫司務定奪，明白嗎？」

杜玉看了一眼緊張的小師妹，轉過身正面抱住李清雅：「我只是在想，我這幾日到底在做和-圖-書什麼。清雅和若兒這幾日在面對這麼危險的一個敵人，而我渾然不知，如若你們察覺得稍晚些，這馬長老是不是就先一步找上門了？我這師兄、未婚夫到底在做什麼？」

李管家在門外說：「官爺，這是我們小姐的房間！」

總捕再度打量起杜玉：「那她的劍呢？」

「六扇門？……明明是這人襲擊我們……」

三人前腳剛走，六扇門後腳就抵達馬廄。

「遵命！」

杜玉等人回到李清雅的房間，透過窗戶，能看到六扇門的巡捕正一層層逐戶盤問。公孫若最是緊張，她身子發抖：「怎麼辦，師兄，我們是不是要被抓走了？」

「化生毒宗，還是長老一級？怎麼會死在馬廄！」

看著六扇門的人走遠，杜玉終於鬆了一口氣。江湖還是這樣，除了打打殺殺，還少不得人情世故啊。

杜玉看著地上的屍體，馬長老死在京都城內，勢必會導致化生毒宗高層震動，正好這段時間他暫避風聲，多去陪陪李清雅和公孫若。

「我不是武林中人，不會武功。」杜玉避重就輕。

事實也是如此，馬長老為了殺人，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行蹤，也沒有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身份。

那總捕抓住銅錢，看了一眼，瞳孔微微擴張，他將銅錢收走，調頭就走：「既然有了保人，早些告知就是。」

姑娘們皆是心中感動和-圖-書，李清雅安慰他說：「不是你的錯，是我讓若兒妹妹保密的。我想等弄清楚了再告訴你……你這幾日早出晚歸，本就繁忙……」

「這是我們姑爺……在小姐房間再正常不過。」

杜玉打開門，公孫若和李清雅站在他身後。

杜玉向不知所措的公孫若，想了想，張開手將她也抱住。

壞了。杜玉心中一涼。

那總捕看向李管家：「你不是說這是你們小姐的房間？怎麼開門的是個男人。」

「送貢品？那為何今天還不走？貢品早在幾天前就清點完了吧。」

總捕還是不信：「你們是何人作保入京？」

總捕看了一眼杜玉，發現他雙手的確沒有練武痕迹，腳步也是虛站著，並不紮實，又看向李清雅：「那她呢？」

那總捕面露疑色，他本打消的懷疑又再度浮現：「你剛學武？」

公孫若連問：「這人死了，該怎麼把師兄和清雅姐姐身上的毒解掉？」

杜玉連忙代她說：「她第一次來大城市，沒見過什麼市面，膽子小了些，各位官爺請勿見怪。」

杜玉做好心理準備，便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隨後是急促的敲門聲：「六扇門辦事，開門！」

「女子也要查！」

杜玉拿出曹小姐那把劍。師妹真正的佩劍已經沾染了黑色的毒漬，一時半會洗不幹凈，杜玉就將那把劍藏起來了。

總捕哼了一聲，看向杜玉：hetubook.com.com「你是何門何派？」

這次是李管家答話：「回官爺，我們是負責送貢品的地方隊伍。」

「老大，這人是誰？為什麼說是大案子？」

總捕指著地上馬長老死不瞑目的屍體：「此人是化生毒宗的長老，武功和地位都頗高。」

三人溫存片刻，杜玉俯身在馬長老是屍身上搜刮。財物必須要拿走，營造出一種為財謀命的假象，然後是……

「老大，我們怎麼辦？」

就在這時，杜玉耳朵聳動，他聽到玄綵樓外傳來金屬晃蕩聲。他側耳傾聽，忽而拉住李清雅和師妹的手往回趕，連地上的屍體也顧不上：「六扇門來了。先走。」

「不、不是，我是說剛到京都，學、學的一些野路子，沒、沒有門派……」公孫若急得快哭了。

李管家一時語塞，他來京都這麼多次，從沒見過哪家會專門查保人這件事。雖然的確有這條規定，但自元通年間起，商隊留京必須有擔保人的規定就已經形同虛設了。這擺明是六扇門的人想查他們隨便找的理由罷了。

杜玉搖頭：「這隻是權宜之計。我將蠱蟲留下，到時候去琴音谷，將蠱蟲展示給醫師，讓他們對症祛毒，如此方能一勞永逸。」

京都這地方到底不比小城市，市區有武者動手都會有人立馬報案，死了人六扇門都要嚴查到底。這或許是個好制度，但當六扇門查到杜玉他自己頭hetubook.com.com上時，他便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了。如果被查出來了，倒也沒什麼，畢竟是馬長老先動手，最多也就是被審問一兩日再被放出，但後續的毒宗的報復就不那麼容易應對了。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掩蓋過去，將馬長老之死變成一件無頭公案。

來者是六名巡捕，一名總捕，一共七人。為首的總捕看見地上馬長老的屍體，又看向一旁散落的發黑的斷肢，眉頭緊皺：「出大案子了。」

誰知公孫若這個時候緊張得結巴，吞吞吐吐說：「我、我是剛、剛學武的……」

杜玉拿起馬長老身上的那面小鼓，說是鼓，其實鼓面只是薄薄一層糯紙。透過紙面，能看到鼓內一直銀白色的小蟲正安靜地蟄伏著。杜玉一拿起鼓，那小蟲感受到震動便開始蠕動，同時李清雅也皺眉捂住肚子。

「我只聽說有人報案這裡有武者鬥毆，沒想到死的居然是這等人物……而且死相如此凄慘！」

小師妹也結結巴巴地說：「是、是啊，懲奸除惡，第、第一次殺人也沒什麼。」

「官爺，我們姑爺和小姐想過完花火節再走……」

杜玉心中一顫，六扇門果然名不虛傳，一眼就看出公孫若的底細。不過杜玉早已對公孫若有了吩咐，只須按照杜玉的囑託糊弄過去即可。

李清雅說：「不解也行，只要我們將蠱蟲保管好，蠱毒也應當不會再發作了……」

「她也不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