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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雅哦了一聲，看起來毫無動容。

當杜玉回到杜府時，李清雅已經和杜瑤「商量」結束了，從二人的表情來看，顯然是杜瑤落了下風。與年長的李清雅比起來，杜瑤身段反而更加窈窕，特別是腰臀的線條，寬鬆的黑色長袖不經意的勾勒總會讓杜玉多看幾眼。

他想起之前他泡澡時，杜瑤搖晃著腰肢和飽滿的臀部如水鷉般竄入澡桶，他當時就感慨過杜瑤發育得過於妖嬈了。現在想想，她是女鬼，或許根本不需要發育才對。

杜瑤還在對他說：「哥，記得多走走轉轉，說不定能多想起一些事……」

李清雅牽著他到蓮子鎮另一頭，走進李府，也沒有帶他去向李氏長輩請安，而是直接帶他去了一個小院子：「既然是執念，那就應該要化解，畢竟人不能永遠指望著過去活著。」她頓了頓，又說：「我同她說過許多次了。」

李清雅搖頭：「獃子，你怎麼向我家長輩解釋你的來歷？那些話騙騙下人可以，騙不了我叔叔伯伯，m.ｈｅｔｕboｏk.ｃｏｍ•cｏm他們可對你家知根知底。反正小時候你回家晚了，也會睡在我的床上，正好你現在是個孩子……」

「我只是覺得你頂著一副小孩子的面孔，卻擺出那麼嚴肅的表情很可愛。」李清雅忍不住捏了捏杜玉的臉，調侃道，「有什麼煩心事和媽媽說吧。」

杜玉抓耳撓腮，他一時居然不知該如何向杜瑤說明自己已經恢復了記憶的事。說出來容易，但說出來以後要如何再與杜瑤相處呢？當年的難題不過是推遲到了現在罷了。

李清雅恍然未覺：「你現在只是個小孩，何必在意這些？」

她索性將杜玉抱起，為他脫去鞋襪，仔細說：「待會我為你帶飯回來，在你變回正常人之前就由我來照看你吧。」末了，忍不住露出寵溺般的笑容：「倒是讓我想起小時候……」

杜玉抬頭看了眼李清雅，如今回過頭去看，發現過去杜瑤說得沒錯，小時候李清雅對他是包容和遷就更多，愣頭愣腦的小杜玉ｈｔtps://ｗwｗ•ｈetｕboｏｋ.cｏm.ｃｏｍ對李清雅說的話也是深信不疑。從某種角度來說，李清雅又當媽媽又當姐姐又當了妻子。

「怎麼了？」

李清雅的話啟發了他，與其想著如何化解杜瑤的執念，不如想想他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杜玉甩甩頭，將李清雅的手甩開：「我是真有很大很大的事在考量！我其實已經想起過去很多事了……」

「可是要怎麼化解呢？」

「只是鬼而已啦，我還以為她是什麼妖怪之類的。」李清雅微笑著，「去年我和你重逢時不就說過嗎，你家小幺八成是個什麼妖怪，我早已有了猜測了。」

完了，李清雅也不正常。杜玉心想。他默默閉上眼睛，祈禱今晚不要發生什麼變故。

「我要不……打個地鋪吧。」杜玉艱難地說，他想起第一次和李清雅牽手親吻時，小杜玉就一直堅挺著，他對自己的品德已然沒有了信心。

想到這，杜玉愈發覺得麻煩了。他當然可以裝作沒想起來，如過去一樣和杜瑤不遠不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ｃｏm近地相處著，偶爾為她出格的舉動驚訝，就這樣裝傻，糊塗地應付著。如果是去年的他，可能會這麼做。

李清雅看到他，如同大人牽小孩般伸出手：「獃子，這段時間你去我那兒住吧。留在杜府不好同老太爺解釋。」杜瑤則是一臉不愉：「只有晚上是去李氏暫住，平時還是回杜府的。」

杜玉被李清雅牽著，一邊走路，一邊考慮著當年故事。李清雅注意到他的表情，忍不住輕笑出聲。

「嗯。」杜玉決定向李清雅尋求幫助，在這種事上，李清雅的心思更加細膩，「杜瑤是鬼，而且執念非常深，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我和她的關係。」

李清雅秀氣的眉毛微微抬起：「……真的？」她其實並不驚訝，也不意外，她並不像杜瑤一樣是個被過去的執念所纏繞的女鬼。杜玉能回想起更好，回想不起來她也只會覺得稍顯遺憾。

李清雅打開房門，杜玉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這才發現李清雅把他帶到了她的閨房。杜玉定住腳步：「你家和_圖_書沒有客房嗎？」

公孫若悶頭扒飯，頭都不敢抬——她覺得師叔和師尊之間肯定有蹊蹺。

天色不早，李清雅便牽過杜玉：「那我先把他接回去了。」杜玉總覺得怪怪的，怎麼像媽媽帶孩子一樣，他杜玉又不是真的小孩，李清雅也不是他媽媽。

杜玉稍稍鬆了松腰帶，不讓褲子勒得太緊，他總覺得這次這果子有些問題。

他願意接收杜瑤那變質的感情嗎？

杜玉偏頭看了眼西沉的落日，忍不住問：「你一點也不驚訝嗎？」

就在杜玉決定在鎮子上過夜時，假扮成「師尊」的葉冷星因為遲遲沒等到杜玉，已經開始焦躁起來了。她甚至比真正的葉霜月更擔心杜玉，每一分每一秒都擔憂杜玉是不是在山下被什麼江湖武者報復了，抑或者是不是遇到什麼其他危險了。

原來到頭來只有他是真的毫無察覺啊，杜玉有些失落。虧他還以為自己有些偵探的天賦。

「解鈴還須繫鈴人。」杜玉覺得此時的李清雅莫名有些禪意，她好像出塵脫俗，和練了無涯功一樣——www.hetubook.com.com不對，她的確就在練無涯功，「關鍵在於你是怎麼想的，獃子。正如我們破鏡重圓一樣，如果去年你沒有來拯救我，沒有在某個時候做出某個選擇，那一切都將不同，咳咳……」

不是肯定，是絕對！

「最近降溫有些突然……不礙事。」

「哦。」杜玉看了她一眼，透過劉海，能隱約看到她那期盼的眼神。杜玉忽然明悟，杜瑤其實從沒有悔改過，她從始至終都記得那個約定，所以也希望杜玉回想起那個約定，那個兄妹成親的約定。

杜玉不解：「你笑什麼？」

而真正的葉霜月卻表情平靜地坐在飯桌另一邊：「他只是偶爾回家過夜，你何必這麼著急？」

杜玉咽了咽口水，他雖然外表是孩子，但是童真果在某方面似乎沒有生效，在男子應有的地方他還是如成人一樣，並無二致，李清雅可能忽視了這點。

可如今經歷了這麼多后，那個過去渴望被人所愛的小道士，已經深切明白了愛而不得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無論如何，必須給當年的二人的孽緣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