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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走到巷子里，果然看到杜瑤正拿著幾根香薰遞給公孫若。

小師妹回頭，朝他招手：「爛師兄快來，杜瑤說這些都是好東西。杜瑤，你把剛才那些話再說給爛師兄一遍。」

公孫若疑惑問：「我什麼時候付過了？」

扮作「師叔」的葉霜月心情不好，碗里白粥動也未動，只是一個勁地夾著酸蘿蔔。杜玉關切問：「師叔，可是今早飯菜不合胃口？」

翌日早晨，早飯時間，小師妹囫圇喝了白粥，便拿著信紙去追驛站的快馬。她給遠在齊國的叔叔公孫默寫通道明了來龍去脈，解釋了未能回家過年的原因。說來公孫默也當真是寵愛她，哪怕這丫頭當初在朝堂上掃了他的顏面，國相大人去年年底時還是叫人送了滿滿一馬車的財帛玩物，還給杜玉留了封簡訊，上書：「莫叫公主受了委屈，否則縱有人相保，本相也要拿你是問。」

但是，自家妹妹又怎麼會害人呢？

一時間，整個無涯門和圖書彷彿都寂靜了。無論是葉霜月還是葉冷星都呆在原地，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術一般。

走在鎮子上，杜玉唉聲嘆氣，看來想要娶師叔沒那麼簡單了，師叔自己同意了，但師尊不同意，這又該怎麼辦呢？

二人一開始還只是為了這件事吵，後來又開始算起了舊賬，各自陰陽怪氣，互相詆毀。杜玉聽不下去，見她們吵得盡興，無人關注自己，便悄悄離開了無涯門，回鎮子找杜瑤和小師妹去了。

「不愧是哥哥，一說就懂，不像某人，說了半天都似懂非懂。」杜瑤鄙視地瞅了一眼公孫若，「準確來說，只要在晚會時點燃此物，大家就能藉助此物進入講述出的志怪故事之中，虛虛實實，再難分辨。如此一來，更能精準地挑出哪些志怪故事更加真實、更加有據可循、更加可怖。」

杜玉也疑惑地看向公孫若，他也沒有多想，反正杜瑤一直如此神神秘秘，她說付過了，那便m•hｅｔｕｂoｏｋ.ｃoｍ•ｃｏｍ已經付過了吧。

杜玉道：「此事有些駭人聽聞，沒有師尊的首肯我也無法去做。」

葉冷星對上杜玉的目光，才回過神杜玉是在和自己說話，連忙點頭：「玉兒，你有什麼事需要請示？只須去做便可，為師還會不允不成？」

走著走著，路過一個陰暗的巷子，瞥見小師妹的身影——她那身影著實好分辨，個頭不大，胸脯卻鼓鼓的，如同塞了兩個大西瓜。這裏不是杜瑤那間雜貨鋪嗎？杜瑤說過小狐狸有時做夢會把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從秘境帶出來，她便將這些東西拿出來賣給有緣人，用小狐狸自己的話說，就是能幫人「渡劫」。

杜玉搖頭一笑：「此物叫什麼？」

姐妹二人都是豎著耳朵，呼吸都放緩了。

杜玉好歹也略通玄法，當即領悟：「你的意思是這香薰能使人的幻想變成現實？」

杜玉捻起香薰，好奇問：「這有何用？和你那寧神香有些類似。」hetubook.com.com

杜玉想，公孫默比起當初在京都看到的眾多高手還是更勝一籌，起碼他有勇氣直面葉冷星，畢竟當年是在北荒闖出赫赫威名的武者。

「弟子無才無德，居然對師叔有了愛慕之情。」杜玉說，「弟子希望能得到師尊的首肯，與師叔共結琴瑟！」

杜瑤垂下頭，劉海和陰影遮住整張臉：「不用了。已經付過了。」

「不是你，是哥哥已經付了。」

葉霜月知曉，二人身份互換終究只是暫時的，如果此時答應了杜玉，那當真是拱手將自己弟子送給了妹妹。她冷冷道：「杜玉師侄，你想要同我結緣，但可曾問過我的意願？」

「這成何體統？！」率先開口的是葉霜月，她彷彿驟然忘了自己此時的「身份」，毫不猶豫地出言怒斥。

「靈虛寶。」

杜瑤無奈嘆氣：「不是要辦志怪故事晚會嗎？我想辦得更好些，就找霄飛練要來了這幾根奇物。」

杜玉心中一凜，居然還有這種奇物和-圖-書？

葉冷星立刻道：「玉兒是向我詢問，並非向你。再說，這又有何不可？你們本就是師侄，親上加親，有何不可呢？」

「好玄奇的名字。」杜玉將幾根靈虛寶包好，遞給小師妹，「那你收好，等晚會時拿出來點燃就好。要多少錢，我替你付了。」

小師妹走後，無涯門的飯桌上只剩下杜玉、葉霜月和葉冷星了。姐妹二人依然互套身份，演著蹩腳的戲。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鬼鬼祟祟，不似做好事。」杜玉出聲。

杜玉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弟子此次思來想去，只覺我東去西往，江湖闖蕩，都多虧了師叔相助，而弟子愚鈍，不去思玄法上進，反而想的儘是師叔的事。」

葉霜月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杜玉是在對著那位「師尊」說話，便又默默低頭夾著蘿蔔。

葉霜月欲說又止，葉冷星在一旁道：「玉兒，別在意，她向來是這樣，不合規矩，連吃個飯也心事重重，且放她自個想去。」

「到底是什和*圖*書麼事？」

的確有趣。杜玉若有所思，但他可不覺得杜瑤閑來無事會想著幫小師妹操辦晚會。這香薰是霄飛練提供，霄飛練又聽杜瑤的話，她會做些什麼手腳再正常不過。

公孫若玩興最重，此時連杜瑤的鄙視都懶得管，興奮地朝杜玉說：「師兄，你不覺得有趣嗎？只是講出來的故事，居然能身臨其境！」

姐妹二人各執一詞，各種稱呼亂作一團，叫杜玉頭大。他看明白了，真正的師尊絕對不會同意此事，反倒真正的師叔與他情投意合。

杜玉還未回答，葉冷星便急著道：「你的意願是其次，首先是看我這個師尊的態度。我是你的姐姐，是你的尊長，我自然能為你的未來大事做打算。要我說，杜玉和葉冷星本就般配，不過是一個生得早了些，一個生得晚了些罷。」

杜玉拿起筷子又放下，最終還是說：「師尊，我有一件事想向您請示。」

「寧神香是使人安定，而此物不同，此物作用是由虛入幻，由幻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