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賊首已經伏誅。是何百愁。」

「……」何百愁的笑聲停止。

【杜玉，我仔細回憶了一遍，還是找不到你說的那東西的來歷。要麼是狐妖前輩們也未曾見過，要麼就是那東西其實壓根不是活物。】

就在這時，心中一陣感應傳來，杜玉閉上眼睛。

【好，麻煩你了。】

杜玉打斷道：「已經結束了，老鬼。已經不會再影響到千尋了，所以就算結束了。你回去歇息吧，明早我們便離開京都。」

「何百愁？怎麼可能？他屍體都被化了……還是我親手化的。」

恰在此時，一陣夜風吹過，杜玉只覺鼻頭髮癢，他取下一看，發現居然是一根長長的棕黃相間的狼毛。

【我想想……杜玉，我等會再聯繫你。】

杜玉心中一動，忽然聯想到了在守寶閣看到的那些秘聞……如果非要給這狼毛找來歷，或許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月亮升起，月光輪轉，皎潔的銀光從廢墟的縫隙中投射下來，照亮了「何百愁」ｍ.heｔubｏｏｋ•ｃｏｍ.com的另外半張臉：那是一張扭曲的、沒有皮膚的醜陋之臉。無論這半張臉屬於誰，都不可能是何百愁的臉。

此事生得離奇，結束得也蹊蹺。難道何百愁付出一條性命只是為了嚇他一下？而且，千尋所見的「裘紅衣」「馬長老」也未出現，難道都是這奇怪的東西假扮的？

【思戀，在狐妖的記載中，是否有一種非人非鬼非妖的東西？】

「何百愁？」

但是，為什麼呢？

他走進屋子，看著床上熟睡的顏綾心和謝千尋，心想：無論將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身邊的人……

遍地都是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嗎？那還真是末日呢……

「至少毒宗內作亂的兇手已經了結了。」杜玉平靜說。

仙？

杜玉見過真正的鬼，也見過真正的妖，他可以肯定，剛才的「何百愁」不是鬼也不是妖，當然更不可能是人……那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杜玉驚疑不定，他分明記和_圖_書得何百愁死在他手上，又被謝靈道的化骨粉溶成肉泥，絕不可能復生了才對。

「杜玉，不認得我了嗎？」何百愁的嗓子如同漏風，聲音都有些失真，「是不是很意外？嗬嗬，嗬嗬……」

他張開雙臂，冷笑道：「看到了嗎？杜玉，這就是化仙教最終的追求，這就是仙的姿態！我如今已經是不老不死的仙！無論被殺多少次，我都能重新回到人世！」

葵思戀依然是秒回。

【不，也不是仙。我剛才遇到一個這樣的東西，他自稱是一個死在我手下的亡魂，然而我卻看不出他身上半分鬼氣。】

謝靈道有些焦急：「這如何能算了結？明明……」

他算是死了嗎？又死了一次？

結束通話，杜玉決定將地上的殘渣收集起來，交給謝靈道去勘驗一二。可他剛撿起那煤炭一般的屍塊，它便碎成一地的齏粉，被風一吹便散落天地。

「杜玉……仙的力量不是你能理解的……」「何百愁」不再發笑，「和*圖*書你等著吧，要不了多久，你、葉冷星、謝千尋還有謝靈道，都要為你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那不就是仙嗎？】

杜玉閉上眼睛，發動傳心術，與精通古代秘法的葵思戀取得了聯繫。

既然在毒宗內裝神弄鬼之人是何百愁，那他自然不必留手了。只是，剛才那一腳的觸感……有些奇怪……有些過於輕了。

謝靈道還要說什麼，杜玉沒有再聽，推門回房。

杜玉脫去袍子，重新躺回床上。線索越來越齊全了，那個猜想也越來也清晰……只差，只差最後一步。

杜玉蹲下來，用一塊石頭翻檢地上的黑炭，無法想象這些黑炭在一刻鐘前還組成了「何百愁」。

何百愁依然嗬嗬怪笑：「我已經說了，杜玉，我是不老不死的仙，你絕對殺不死仙……而且，很快，很快化仙教的終極願望就要實現，這天下人人如龍，遍地是仙！」

杜玉微微眯起眼睛：「你四肢不協調，甚至體型都與何百愁對不上，只有那he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ｏｍ張臉與他相似……你不是何百愁，你是誰？為何要假冒他？」

一擊既出，杜玉卻並未展眉，而是謹慎地注視著那倒在廢墟中身體都扭曲變形的「屍體」。

果然，那「屍體」在一陣痙攣后，又從廢墟里站了起來，不是尋常人那般以腰、腿的力量起立，而是突兀地直立起來，像是被人提起來一般。

回到謝千尋的院子，謝靈道正襟危坐盤坐在門口，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見杜玉回來，謝靈道連忙站起身迎接：「怎麼樣？」

【我們之間哪裡還算麻煩……】

杜玉嗤之以鼻。他不再廢話，肌肉瞬間爆發，上一秒他還在原地，下一秒便突然出現在何百愁面前，旋起一腳將何百愁踢飛，後者撞塌殘垣斷壁，最後倒在一片廢墟之間，直到此時，杜玉身後才傳來一陣劇烈的音爆聲。

他不動聲色地將這根狼毫收納起來，隨後也不再看地上那些粉末一眼，徑直離開。

那火也古怪得很，只不過燒了片刻，便將「何百愁」的斷肢燒ｍ•ｈeｔｕbook•ｃｏｍ•ｃｏｍ成炭渣，再也無法辨認來歷。

說完，他居然憑空自燃起來，他在烈焰中張開雙手，朝著杜玉飛奔而來，好不駭人！

杜玉走到之前何百愁躺倒的廢墟間，翻查一番，也是一無所獲。

無論他是什麼，現在都化作一堆死物，在毒宗內裝神弄鬼的東西如今已經被除掉，但杜玉心頭的霧霾卻不曾散去，他覺得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就結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杜玉皺眉，下腰凝息，將妖力附著在拳頭上，一拳轟出，強大的氣壓將四周的碎石壓得粉碎飄散，拳鋒隔空打在那火人身上，卻並未受到預料中的阻礙，那火人一觸即碎，化作數塊燃火的斷肢散了一地。

修成完美殺法的杜玉，光論肉體機能已經與尋常武者天壤之別，不需要任何高深的技巧，只要普通的起跳，踢腿便能輕易踢死一名江湖一線高手。

杜玉卻並不急著追擊，而是忽然指出：「你不是何百愁。」

狼毛？……為什麼會出現在此處？京都附近應該沒有狼這種動物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