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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驚詫：「曹小姐練成了無形劍氣？但與傳說中一千八百道劍氣有些不一樣……」

杜玉轉頭問：「師叔，曹小姐的武功是什麼？居然能短暫抗衡師妹的劍法。」

哪怕是仙家之劍……她也要挑上一挑！

杜玉點頭，他是最明白碧江浮虹劍上限的人。小師妹的劍不是凡人之劍，而是仙家之劍，凡人一輩子努力都不可能超過小師妹、師叔和師尊之類的人，這不正是世間永恆存在的真理嗎？

葉冷星此時收斂那促狹的笑容，逐漸變得嚴肅起來：「……慧劍、心劍……這小姑娘還真是不得了啊……」

大荒劍主不再多言，他怒喝一聲，大劍從背後啟動，藉助慣性在身體一側畫滿一個圈，在激揚的積雪中巨劍向著脆弱的曹竹秋拍去！

她看東西越來越慢，越來越模糊，她曾以為是連續挑戰過於疲憊導致，現在她才醒悟不是她看東西變慢，而是她越來越快了。

小師妹揉著眼睛從屋內走出來，看到曹竹秋靜坐在門前，無奈道：「你怎麼又來了啊？沒完沒了的……我可是很忙的大作家你知道么？」

葉冷星咂嘴：「沒意思，這種一眼看出勝負的比武最沒意思了。」

「嗯？」

只有曹竹秋自己才知道，她在這一刻抵達了劍道的終點與起點。

杜玉解釋：「是曹竹秋。」

她回憶ｈｅｔｕbｏok.ｃｏm.cｏｍ起碧江浮虹劍的眾多變招，試圖繞過曹竹秋的虛空之劍，可無論她怎麼變化招式，曹竹秋卻總是能未卜先知般提前做好應對。

「大部分的確如此。但少部分傳說確有淵源。比如無形劍氣的傳說。傳說在武道初興的上古時期，世間兵器還未有個定型，有一驚才絕艷之輩名為燾戚，他自創一門以氣伏魔之術。據傳此武功練至大成，周身一千八百道的虛空便能被完全操控，化作一千八百柄無形之劍，快如閃電，猛如驚雷。燾戚其人也被認為是劍道的始祖之一。」師叔娓娓道來。

大荒劍主冷眉微揚：「你的劍已經斷了，便已經輸了。」

「哼哼。」葉冷星意味不明地哼了兩聲，她和杜玉站在外圍，肆意點評起曹竹秋，「氣勢比上次更強了些，但是想靠著這種程度的氣勢就想勝過二號師侄是不可能的。」

儷江口，劍堂。

今天她來給這一切劃上句號。

曹竹秋說：「我另有兩把劍。」

曹竹秋雖然表情鎮定，但卻是香汗淋漓，看來為了克服內力之間的巨大差距，她也耗費了不少體力。

「師叔，你知道嗎？」

「心中的劍嗎？」大荒劍主冷笑，「那如果你不認輸的話，就嘗試用你所謂的心中之劍來接我下一招吧！我醜話hetubook.com.com說在前頭，沒有劍的你，若是吃下我下一招，至少會落個殘疾！你確定不認輸嗎？」

交手二十回合，二人短暫地分離。

「你知道江湖上流傳的傳說嗎？」

但是在恐懼之下，還有更深的執念宛若曇花綻放。

就在公孫若還在疑惑時，曹竹秋宛若幽靈一般抓著空氣抬手刺來——是的，那個劍意為瑰麗花雨的傾城劍曹竹秋此時卻一改常態，一點劍意也不散發，就這麼無聲無息地發動攻勢。

「你……這是做什麼？」公孫若皺眉，「劍客若是失去了劍，還能叫劍客嗎？」

「是這樣嗎？」公孫若點頭，她回到房間，帶著自己的佩劍走了出來，「那我這次動作迅速些，爭取不浪費太多時間。」

而且她手上抓著的是什麼？明明空無一物，卻叫人無法直視……

不止是一把，而是兩把！它們早已被寄存在心中，一把是她放下的，一把是杜玉放下的，一名慧，一名心，合稱為苦之愛。

公孫若亮出青鋒，握住劍柄甩了幾個劍花：「你也亮劍吧。」

以虛無之劍，斬斷了龐然巨劍！碩大的斷尺摔在雪地中，世界在這一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她要揮劍。一無所有，一敗塗地後向不可戰勝之人揮劍，為了挽回想挽回的人揮劍，為了能平等地站到他身邊兒揮劍。應hｔｔｐs://ｍ•ｈeｔｕｂｏok•coｍ.ｃom該揮劍，必須揮劍，絕對要揮劍！

大荒劍主大劍橫掃，曹竹秋不得不用輕劍去阻擋，結果毫不意外，她手中的劍被輕易擊碎，她也被碩大的劍身拍得倒退數十步之遠。

哐當一聲！

葉冷星抬頭，回憶道：「這小姑娘就是齊國那個……一起講過鬼故事的那個吧？」

「不得不挽回？」小師妹稍稍打起精神，爛師兄一臉茫然，顯然是沒有領悟所謂的「不得不挽回」是指什麼，但她卻心領神會。

公孫若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她下意識揮劍斬向曹竹秋，劍身觸及曹竹秋手前的空氣，瞬間彎曲，彷彿被什麼東西給擠壓著。

曹竹秋悶聲不語，腳踩雪地，重新來到大荒劍主身前：「……我還未認輸。」

贏下公孫若，掙脫過往的束縛，不再是齊國的傾城劍，而是作為曹竹秋與公孫若平起平坐。

到底是什麼東西！

雖然最近完全沒有練劍，但她很清楚自己體內的力量——只要在師兄身邊，她彷彿就有用不完的內力，如她所說，她就是獨屬於師兄的無雙之劍。只要是為了師兄拔劍，哪怕是天空她也能斬開。

「……我的劍並非只存在於手中……」曹竹秋眼神堅定，「我心中也有一把劍，這把劍是他贈予我的。www.hetubook.com.com」

「絕不。」曹竹秋沒有絲毫恐懼，似乎真的想象有什麼勞什子心中的劍。

曹小姐絲毫沒有受到葉冷星冷嘲熱諷的影響，她知曉葉冷星最喜捉弄人，她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讓她失去鬥志。但都已經走到這裏了，她怎麼可能會因為短短几句話就泄氣？

圍觀者看到這個場景無不扼腕嘆息，似乎這場決鬥的勝負已分，天資縱橫的傳奇新星傾城劍最終還是倒在大荒劍主這座高山之前。

「略有耳聞，不過那些傳說大多是閑人捏造出的罷。」

公孫若依然驚疑不定，看起來頗為忌憚曹竹秋那莫名其妙的新武功。

曹竹秋是在說她們第一次見面的事，當初她們在齊國皇宮正大殿前對決，也就是那次劍決，導致了往後一系列的事：道心破碎、遠赴蓮子鎮、破而後立、東行之旅，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她在那場戰鬥中將杜玉輸給了公孫若，雖然當時的曹竹秋或許並不清楚此敗的意義。

「一劍名慧，一劍名心。」她指著自己的心臟位置，「慧劍破招，心劍散功，公主還請小心。」

大荒劍主冷漠道：「你的劍已經斷了，勝負已分。」都知道劍是劍客的本尊延伸，若是劍被毀，劍客的意志定會受到沉重打擊，等於失去戰鬥力。

公孫若的武者本能被激活，她的汗毛倒立，敏銳地感知到曹竹秋那手上的虛無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物危險至極，如果應對欠妥，她可能會被一擊挫敗！

慧劍和心劍？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就說明她並不是從哪裡得了奇遇學到了失傳的無形劍氣，而是自己領悟到了不用劍也能使用劍法的奧義……如此樸素又原始的方法，與無形劍氣有異曲同工之妙，如若我的猜想不錯，說她是當代燾戚都不為過。」師叔搖頭，「只是……到底什麼情況，會讓一個失去了劍的劍客依然拼盡一切想要揮劍呢？」

曹小姐起身，紅色裙擺逐漸收斂：「抱歉，公主殿下，這應當是最後一次打擾你了。我有不得不挽回之事。」

就在這時，杜玉感覺身後傳來柔軟的觸感，下一秒他便被師叔從身後一把抱住：「喲呵，大早上的還挺熱鬧啊，一聽到有武者要比試我就過來了……我的嗅覺還是這麼敏銳啊。」

那股奇妙的、轉瞬即逝的感覺被她捕捉到，她按照那閃電般的錯覺而伸出手，下一秒，她彷彿看到一對鴛鴦劍出現在她的手中——在那短短的一瞬息，她看到了巨劍的弱點，看到了力量的流動方向，看到了風的脈動。

她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意外的事，她將手中那把平平無奇的制式長劍放在一旁，空手站到了公孫若對面。

曹竹秋的大腦在這一瞬間宛若觸電，一股名為恐懼的情感佔據了腦海，恐懼告訴她應該躲開，必須躲開，絕對要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