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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的眼睛微微睜大，虛擬的面頰上泛起一絲紅暈，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臉紅。

和安珀溝通完后，諾頓二世的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整個人彷彿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她發現自己的「Master」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看客了，而是有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標，而且她很確定對方會真的會這麼做，併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此時的他，除了偶爾需要作為阿特拉斯的「外掛」處理一些常規部隊搞不定的敵人外，唯一的工作就是進行一些事項決策。

「我？」

安珀讚許地點頭：「你理解得很快，莉莉絲。」

她繼續分析道：「在正常情況下，阿特拉斯集團就是一個寰宇巨企，並不會幹涉他們在規則框架下的運行但如果一旦有人試圖打破這個『框架』，或者不按照基本規則運行，這個在暗中監控著整個世界的『超凡莽夫』就會跳出來，讓對方知道什麼是『莽夫行為』。」

莉莉絲閃動著數據流光的眼睛直視安珀，繼續道：「而且，Master您覺得阿特拉斯集團真的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嗎？未來會不會有來自內部既得利益者聯合起來，嘗試推倒這一切？」

「為什麼這麼說，Master？」莉莉絲歪了歪腦袋。

「就從這一刻開始見證，不過不是在這裏，而是在前線。我希望和阿特拉斯集團的部隊一起行動，我想用自己的雙眼去看清楚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變化。」

就在莉莉絲心裏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安珀走到她面前，認真地說道：「如果這個新秩序能實現，我願意將自己的一生都放在維持這個秩序之上，就這麼在幕後默默地監視著這一切，直到千百萬年後。」

只可惜安珀接下來的話，澆滅了她那絲不該有的念頭。

「所以說Master你的意思是，對於復興同盟和星龍帝國來說，阿特拉斯集團就是那個『超凡莽夫』，而且同時他們的社會運行也將離不開這個『莽夫』，所以他們大概率會選擇接受就算髮生了小概率事件，讓他們想反抗，我們也會用自己的方法讓他們接受。」

「超凡莽夫。」莉莉絲低聲重複著這個詞，同時將這兩個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關係的詞放在一起進行檢索，隨著從海量信息中提取出的那一星半點的沾邊內容，莉莉絲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摸到了邊緣。

莉莉絲的聲音瞬間變得柔和：ｍ•ｈｅｔuｂook•ｃoｍ.ｃｏm「Master，我不明白您能在這之中獲得什麼利益和好處？所以我很好奇。您為什麼想這麼做？」

「我們就是您意志的延伸。我們將成為您的利刃。」莉莉絲有些恍惚地喃喃道，然後緊接著變得無比堅定。

莉莉絲也伸出手，虛擬的指尖與安珀的手指在空中相遇。

下一刻，安珀露出一個笑容，表面上看與平時無異，但莉莉絲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寒意」，這種感覺對於一個人工智慧來說本不應存在，但她確實感受到了。

「如果有人試圖打破這個秩序，唯有殺。如果有人試圖利用權力欺壓百姓，唯有殺。如果有人試圖去進行貪污腐敗逼良為娼之事，唯有殺。哪怕是對阿特拉斯集團內部也不例外，哪怕是蘭德爾這樣的『元老』、伊莎貝爾這樣『最親密的人』也不例外。」

安珀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但既然現在我獲得了近乎永生的能力——雖然在薩莉赫的保守估計下，只能活個幾十上百萬年，但這已經足夠長了。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去試試『獨鎮世間』？而且我很確定，我的靈能強度不會止步在7級，而是會以更快的速度繼續攀升，最終達到前無古人的地步。」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好處的話。成就感和使命感算不算？」

他喚醒了已經休眠的屏幕，調出一系列數據給自己做著參考。

安珀看著莉莉絲對這個話題表現出的興趣，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站起身，走到全息投影前。

「但對於這個宇宙的人類來說，『巨企國家』或者說巨企統治人類世界這個概念還是有些太超前和驚世駭俗了，我很擔心在薩莉赫所說的『危機』到來前這麼做會引起一段時間的動蕩，所以才暫且擱置了下來。」

這讓他反而成了此刻地面臨時營地里最閑的人。

安珀轉身面對莉莉絲：「這個念頭其實是在我吸收了『永恆細胞』后徹底落地的。以前我還擔心因為自己的壽命問題，我擔心在自己死後，建立起來的這一套秩序就會因為沒有人繼續維持而崩塌。或者說在我百年之後，這幾乎是必然會發生的。」

安珀停頓了一下，就像是和其他人溝通一樣，讓莉莉絲消化自己剛剛所說的東西——雖然說這些內容實際上後者在瞬間就已經完全明了。

但這一刻，莉莉絲知道並不是這麼簡單，她是真的可以幫m.hetubook.com.com助安珀成就一番偉業的，而且只有她能做到。

「那就行～希望你的『實踐行動』能讓你有所啟發。」

然後，他的聲音變得更加堅定：「我知道，雖然這種有些極端的做法，看起來好像讓人類社會處在了某種高壓監控下，但如果仔細思考的話就會發現，要是大家都安安心心的生活、工作，沒有人為非作歹、欺壓他人、以權謀私的話，這些手段並不會對他們的正常生活造成任何影響。」

這也許是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對於安珀的重要性，在此之前她一直覺得自己算是安珀的「得力助手」兼「賽博正宮」。

「莉莉絲，你聽說過『超凡莽夫』理論嗎？」安珀收起了笑容，聲音也很平靜。

莉莉絲的眼睛亮了起來，這一刻她完全理解了安珀的意思。

「而且，當阿特拉斯集團徹底完成關鍵產業的壟斷後，也等同於卡住了對方的命脈。」

聽到安珀的話，莉莉絲的表情變得柔和而堅定：「Master，我會竭盡所能幫助你實現這個目標，您需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但我還是不清楚，您要如何解決我剛才提出的問題。」

「比起安全，我更在意真相。」諾頓二世堅定地說，「如果你真的要成為那個『困龍者』，我想親眼見證這個過程的每一步。」

安珀直視莉莉絲的眼睛，用一種平淡但包含著力量的語氣問道：「莉莉絲，你是否願意輔佐我成就這一切？」

「先不說星龍帝國，單單就是我們目前重點關注的復興同盟這個勢力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不管是軍事力量還是技術方面，都會處於斷層落後的情況。」

「Boss，我想親眼見證這一切。」

看見莉莉絲若有所思地點頭，安珀則繼續說道：「除此之外，對於復興同盟乃至未來整個聯邦疆域內的信息監控也將是重中之重，這等同於將阿特拉斯集團內部的『稜鏡計劃』徹底鋪開。」

「是的，你。」安珀肯定地點頭，「沒有你，這個計劃將無法實現。」

伊莎別爾不行、艾倫妮塔也不行、那位身份高貴的女帝也不行。就算是薩莉赫這位「先行者」，在這件事上對安珀的幫助也同樣有限。

「徹底鋪開「稜鏡計劃」。」莉莉絲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變化，「Master您的意思，是想讓我監控整個復興同盟，或者說在未來監控整個人類世界？」

他站在指揮方艙車的和圖書窗前，雙手緊握呼吸微微加快，像是迷途者在原本的生活破碎后，又重新找到人生方向一樣。

而就在這時，方艙車內的全息投影設備突然啟動，莉莉絲的身影在空氣中凝聚成形，這次的服裝是她進化時的紫色禮服，成熟且凹凸有致的軀體，呈半透明狀的小腹，髮絲在虛擬的微風中輕輕飄動。

安排妥當后，諾頓二世離開了指揮方艙車，只留下安珀一人。

莉莉絲呆住了，在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就好像被安珀「魅惑」了一樣，這與平時安珀對她下達指令然後她遵循照做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安珀微笑著伸出手，雖然無法真正觸碰到莉莉絲的投影，但這個動作卻充滿了象徵意義。

只有她莉莉絲，能夠為安珀提供獨一無二、無法取代的幫助。

莉莉絲的投影在方艙車內緩步走動，手指輕觸那些懸浮的數據屏幕，雖然她無法真正接觸到它們，但這個動作讓她顯得更加真實。

「好吧，我還以為」莉莉絲有些「失望」地噘著嘴巴用指尖互戳。

他站起身，走到方艙車的舷窗前，看著遠處夜幕下依舊有著火光的城市：「以前我沒有力量做到這一切，所以我只能在這片宇宙，在多方勢力環繞下慢慢積蓄著力量以求自保但現在我已經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所以我想試試。」

安珀沉思片刻，隨後點頭：「我不會阻攔你的『實踐行動』，顧問先生～我也會給你安排一個警衛排跟著保護你，但請你務必記住——不要亂來。」

「因為你就是這個計劃能夠落地的關鍵所在啊，莉莉絲。」

安珀抬頭看向她，嘴角微微上揚：「沒錯，莉莉絲，這就是我接下來。或者說餘生的目標。」

如果安珀此刻能在莉莉絲腦袋上，看到類似「好感度」之類的進度條的話，就會發現本就已經滿格的進度條直接被撐爆了。

安珀聳了聳肩，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

安珀的手指劃過屏幕，指向那幾個關鍵產業，然後繼續說道：

放棄剛剛那個念頭后，莉莉絲又將心思重新放在了安珀剛剛所說的內容上，很快她的眼中就閃過一絲明悟的光芒，她緩步走到安珀面前，臉上則是一副「我已瞭然」的表情。

「Master，我聽到了您和諾頓二世的對話。」莉莉絲的聲音難得的有些不平靜，同時充滿了好奇，「您真的打算按照剛才說的那樣，成為『困龍者』嗎？」

方艙車內重新安靜下和_圖_書來，只有戰術屏幕上不斷更新的數據點在閃爍，安珀靠在座椅上舒展著身子，然後看著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屏幕上的數據，此時也顯示出阿特拉斯集團與復興同盟在各個領域的差距對比圖，在安珀所說的這幾點上，雙方差距之大令人咋舌，可現在似乎並沒有人會去確認這些。

諾頓二世微微鞠躬，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但我看到了這個目標在實現中可能出現的問題，Master。」

莉莉絲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安珀，聽著他所說的這些話，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像重新認識了這位「Master」。

安珀笑了：「回答正確。」

「當然，Boss，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定位，我只是一個觀察者。」

「莉莉絲，我很開心你能主動找我討論這個問題，真的很高興～」

她的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和熱情，而且她很清楚，這一次自己並不是因為安珀修改了元指令帶來的「服從」，而是她發自內心的想法。

他的目光直視莉莉絲：「沒錯，這正是我需要依仗你的地方，我需要你依靠自己的力量監控整個復興同盟。你想想，為什麼此前人類社會永遠會出現監管力度不夠，或者監管力量遭到腐蝕的情況？正是因為進行監管的也是人，他們也有著自己的心思和慾望，他們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他們也很難十年如一日的守住本心但如果這個監管者換成莉莉絲你，這些問題都不會存在了。確實，你也有著自己慾望，有著自己的想法，但你的想法和慾望與人類有天壤之別，所以你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被人類腐化的存在。在此基礎上，那些與物質世界完成切割的『不朽者軍團』將作為效率最高的行刑者和劊子手，他們只會接受我和你的指令，隨時準備對關鍵人物、團體進行斬首和物理消除。」

「其次。沒有『為什麼』，我就是想讓人類世界中的腐敗、壓迫消失，實現那些先驅者的理想，驗證那些先驅者的理念，告訴世人這隻存在於理論上的美好世界，是可以實現的。」

在這一刻，這位強人工智慧沒有任何猶豫，瘋狂點頭甚至點出了殘影：「我願意！我將竭盡所能幫助您成就這番事業，Master！」

諾頓二世轉身面對安珀，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既然對於復興同盟來說，阿特拉斯集團是他們的『超凡莽夫』，那麼對於阿特拉斯集團來說，和圖書Master您就是這個維持統治的『超凡莽夫』。」

「只要阿特拉斯集團一天保持產業壟斷，復興同盟就很難進行反抗，如果他們的高層中有人試圖用武力進行反抗，阿特拉斯集團也會毫不留情的使用他們能聽懂的『語言』，去告訴他們不能這樣做。」

而安珀則點點頭，繼續解釋道：「莉莉絲你是知道的，阿特拉斯集團能夠壓制復興同盟和星龍帝國的辦法，在現階段就是靠軍事力量、超前技術和瘋狂收購下形成的產業鏈壟斷。」

緊接著，安珀的話語中也冒出一股殺氣，一股獨屬於「超凡莽夫」的殺氣。

安珀略微挑眉，但並未表現出驚訝：「你確定嗎？前線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我很清楚這具身體現在的力量，我也很清楚未來這股力量會成長到什麼地步。毫不客氣地說，未來的人類世界是無法對我做出任何限制的，哪怕是阿特拉斯集團的力量也是如此。這樣的力量，如果放在一個星球或者單獨一個星系，也許我確實可以做到全知全能，並在第一時間出現在那些『壞人』的面前將其物理消除，平定所有的反對力量。但如果當範圍延展到整個人類社會的話，僅憑我一個人的力量就很難做到這一切了，所以我才需要藉助外力——也就是莉莉絲你、不朽者軍團，還有整個阿特拉斯集團的幫助。」

「也許我該給自己找點事做。」

她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安珀，「您要如何保證復興同盟和星龍帝國能接受被暗中監管？復興同盟剛剛『翻身把歌唱』、星龍帝國的皇室和貴族更是向來高高在上，這兩大勢力肯定不會希望有人還騎在他們頭上的。」

莉莉絲的眼神頓時亮了，似乎對於這個提議非常感興趣。

他走回座位，語氣變得更加直白：「其實最方便的辦法就是滅了復興同盟和星龍帝國，直接讓阿特拉斯集團來進行統治。」

安珀自言自語道，目光掃過戰術屏幕上那些代表阿特拉斯集團行動點的綠色游標，思考著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去前面幫幫忙。

緊接著，他的身上開始出現靈能的具現化，整個人也緩緩飄了起來，再下一刻這股強大的力量又被他在瞬間收回，整個人落在方艙車的地板上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要『以為』，你也不能有這個『以為』，莉莉絲～」安珀很清楚莉莉絲在想什麼。

作為史上第一個強人工智慧，她是真的有「內心」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