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回到營地。

亦歡平靜地說：「你可以代表你那一方嗎？」

天陽也呼出了一口氣。

天陽立刻轉過身來說道：「對對對。」

黑色長發被風輕輕吹動，可愛的小臉眼神迷茫，來歷神秘的小女孩又再次出現，站在那裡，距離營地不到百米，但負責防守營地的士兵卻對她視若無睹。

「談判？」

「不跟你們扯了，我做訓練去，天天在營地這麼獃著，我都要生鏽了！」

又是一天清晨。

天陽立刻跳起來，叫住路過的一名士兵，讓他去跟梁森說一聲，自己要離開營地一會。

這裏許多設施早已剩下一個框架，但在一根柱子上，天陽看到了個相框。

可就算從那些零星的『碎片』里，也不難看到，當年這裡有多熱鬧。

教會營區里，今天沒有背著那把狙擊槍的星洛，將這一幕收在眼中。她返回營帳，再出來時，背後已經多了把槍，以及拎著一個黑色的機械密碼箱。

營地外面，霧氣涌動，徐徐向兩邊分開。

霽雨一點都不吝嗇地朝昆藍翻了個白眼，然後用手肘輕輕撞了天陽一下：「天陽，你和那個女孩接觸了多次。你覺得，她跟我們合作這事，有戲嗎？」

天陽還是第一次聽說昆藍母親的事，好奇地問：「那你現在怎麼沒跟母親在一塊？」

等他進了營帳，才看到梁森和麗妲兩人抱在一塊，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天陽看了她一眼。

亦歡又指著另外一個方向：「以前那和*圖*書是蹦床，我喜歡這個項目，因為它可以讓我跳得很高很高，讓我一下子就在人群里看見爸爸媽媽。」

「那個，我什麼都沒看見，我先出去。」

霽雨差一點就忍不住翻第二個白眼：「這是一點事情嗎？不管怎麼看，這也是一件大事，她需要和母親商量也是應該的。」

她臉上漸漸有笑容：「我喜歡盪鞦韆，爸爸每次都會把我盪得很高很高，在我害怕驚叫的時候，他又會穩穩地接住我。」

她又有些落寂：「我現在可以跳得更高，卻再也看不到爸爸了。」

亦歡的母親願意談判，這絕對是一件好事，他恨不得現在就告訴梁森這件事，於是天陽匆匆離開了遊樂場。

亦歡伸出手，手掌平攤：「這幾天我注意到，你們有可以聯繫彼此的工具，給我一個那樣的工具。你們有結果了，就可以立刻通知我，而不用來找我。」

「雖然我很清楚，她不是人類，至少現在已經不再是了。可我能夠感覺得到，她仍然保留著善良，否則的話，我們一進入城市，就會被襲擊。」

霽雨猛地瞪回來：「看什麼，現在知道姐姐好看，就開始偷偷打量了是吧。」

天陽叫住她道：「談判的時候，記住不要提及墳墓，更不要說出『鑰匙』的事。如果讓我們的人知道這兩樣東西，我擔心會有變化。」

天陽抬起手捉了捉頭髮，搖著頭不確定地道：「很難說，問題在於，這件事ｍ.hｅｔubｏｏｋ•cｏｍ.coｍ不是她一個人能夠決定的。如果她一個人就可以決定的話，我倒是覺得有把握說服她。」

「那麼小，就要替母親考慮，替她背負生活的重擔，笨死了！」

「你也是個小笨蛋，這麼喜歡看我的話。來，姐姐讓你看個夠。」

她指著一個被雜草佔據的角落：「那裡是淘氣堡，我記得裏面有滑梯，有海洋球池，還有鞦韆。」

霽雨跳了起來，拍拍屁股走了。

昆藍也不笨，點著頭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那些銀冠騎士可不是吃素的，四個職級6的強者，連著幾天被人打得差點連自己媽都不認得。」

「7歲就給母親拋棄，獨自生活在荒野，還要假裝不在乎，真是笨死了。難道他不知道，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嗎。」

亦歡很聰明，一學就會，她收起通訊機，就要離開。

昆藍看向別的地方：「我7歲的時候，她就丟下我跟了一個聚居地的男人，她帶著我很難生存，撇下我她可以過得輕鬆點。」

「回來。」梁森也道，然後搖著頭笑道，「我們本來沒什麼，你這要出去，就你臉上這表情，我怕整個營地的人都會胡亂猜測了。」

交待完后，天陽就離開了營地。

天陽連忙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讓你難過的。」

「她丟下我，我別提多高興了。你看，要不是她，我現在哪能這樣自由自在。」

昆藍用手托著下巴說：「你是指她的媽媽嗎？果然和*圖*書，不管活了多久，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一點事情也要找媽媽商量。」

亦歡沒有意外地說：「那麼，我們需要坐下來，進行一次談判。我們這邊，將由我全權代表。」

「談判。」

天陽轉過身，就要開溜，就聽麗妲叫了一句：「站住！」

不過今天，天陽發現，教會也沒有動靜。

一隻甲蟲飛了起來，從被植物侵襲出來的缺口，飛出了這座遊樂場。

而這時，遊樂場里那棵樹上，突然響起了振翼聲。

他跟著又道：「不過，她們希望能夠跟我們這邊有話語權的人談判。」

霽雨嘴角微微揚起：「不過，笨得可愛。」

「這……」

「哼，小鬼！」

發現這一點的不光是他，吃著早餐的時候，昆藍就湊了過來，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教會營區。

天陽直奔梁森的營帳，也顧不得通傳，就沖了進去：「隊長，有好消息！」

過了片刻，小女孩的氣息恢復正常，她轉過身淡然地說：「我已經和媽媽商量了，她初步同意跟你們合作，只是有一個問題。」

天陽沒有猶豫，拿出自己的通訊機，告訴她用法。

梁森和麗妲迅速交換了個眼色后，說：「沒有問題，我立刻聯繫遠征軍指揮室，相信飛梅將軍會給出正確的判斷。」

「白毛，你瞧。都到點了，也沒見教會那些傢伙出發。你說，他們會不會是給打怕了。」

昆藍立馬反駁：「誰說的，我也是有母親的好嗎？我也有過類似的經歷，我可htｔｐs://ｍ•hｅtｕｂｏｏk•cｏm.ｃｏｍ太知道了。」

「那個叫亦歡的小女孩可真夠可怕的，但就算這樣，我還是樂意看他們吃苦頭的樣子，誰讓他們那麼囂張，活該！」

離開營地后，和上次一樣，亦歡在前面引路，天陽跟在她身後行走。

相框中有一張泛黃的相片，相片大部分被黴菌侵襲，這讓它剩下的部分彷彿缺失的拼圖，無法看到全貌。

天陽哭笑不得地舉起雙手：「對不起，我錯了。」

自從天陽帶回亦歡考慮合作的回復后，梁森就停止了一切探索行動，約束眾人都呆在營地里。這些天除了教會的人員每天都會進入城市之外，就沒有其它的探索者了。

最後，亦歡帶著天陽走進一個室內遊樂場里，這裏屋頂有一角已經破損，牆壁被植物侵襲出一個缺口，一棵無名的樹木用樹冠抵著屋頂，它粗壯的樹根則掀起了地板。

如果天陽看到這個畫面，肯定會非常驚訝，因為這座城市裡，他還沒見過昆蟲。

走過一條寂靜的小巷，看著旺盛的植被淹沒了垃圾箱，爬上了斑駁的牆面，糾纏著低垂的電線。

亦歡寧定地看著天陽，過了一陣，露出笑容：「我知道了。」

天陽還沒有回答，霽雨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雖然我也看不慣那些銀騎士的嘴臉，不過，這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當然，你可能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這時兩個隊長已經分開，麗妲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你剛才說有好消息，怎麼，那個小女孩和*圖*書的母親答應合作了？」

天陽愣了下，然後搖頭：「我不能。」

走過一個無人的街頭，看著被霧氣籠罩的高樓，看著長出雜草的櫥窗，看著淹沒了小半個路面的積水，那水面上倒映的，彷彿是過往的繁華。

她這才離開。

天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聽著，他知道現在亦歡需要的是一個聽眾，僅此而已。

她也離開了營地。

「而且這幾天，也不會過得如此風平浪靜，顯然她約束了那些黑民，在沒有回復我之前，不再騷擾我方。」

天陽搖搖頭，這時有所觸動，轉頭看向營地外面。

天陽點著頭：「沒有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回去後去請示隊長，會儘快給你答覆。」

他大喊大叫地跑了，看著他的背影，霽雨搖搖頭：「真是一個笨蛋。」

亦歡站在那裡，朝天陽招了招手。

站在中間，環顧四周，亦歡用一種沒有波瀾起伏的語氣道：「我忘記了很多事，忘記了很多東西。但在我的記憶里，這裡是我最喜歡來的地方。」

走進一個安靜的車站，看到大牆上巨大的壁鍾已經停止跳動，裏面的時針不知所終，高高的穹頂外罩破裂，從不規則的缺口看出去，連天空都是殘缺的。

昆藍跳了起來大叫道：「小爺我才不難過，我早就想撇掉那個女人了！一天到晚啰里巴嗦的，煩都煩死了。」

「什麼問題？」天陽聽到有轉機，連忙問道。

天陽小幅度地點著頭，如果不知道墳墓和鑰匙的話，飛梅應該會同意談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