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何嘗不想逃避一切，和你在一起
「lu ki li……」
「莉亞！」
「你，你無恥！」
卡思圖衝過來扯開言斐宇的手，將我拉到他的身後：「言斐宇，這個時候你才跑出來阻止我們回魔界，已經太遲了！因為莉亞一定得遵守與魔王陛下的約定，返回魔界並且一輩子不離開！所以無論你再怎麼反抗，都無法斗贏偉大的魔王陛下的！」
「你才呆呢！」我佯裝生氣地揉著他的臉頰，「我可是堂堂的魔界公主，怎麼可能有呆這種表情！哼，換一個！」
我和言斐宇一起站在冰激凌車前，在冬天的冷空氣中，渾身哆嗦地吃著草莓味的冰激凌；
月光皎潔。
言斐宇的嘴巴霎時間張成了「O」型，我趁他無法回過神來反應的時候，帶著他飛上了夜空。
「我又何嘗不是呢。」我感動不已，不管會不會引來周圍人群的側目，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了一個輕柔的吻……
「莉亞，讓我和你一起去魔界吧！」
那人朝我走了一步，然而卻又停了下來。
今天是我留在人類世界的最後一天了，還剩下十幾個小時，我獨自一人躲在房間里整理行李。
我轉身，帶著他飛到他房間的窗口，從窗口鑽進了他的房間里，波瀾不驚地描述著：「那天晚上，我就是這樣帶你回房間的，你還記得嗎？但是你肯定不記得你是怎麼睡著的了，那是因為我使用了魔法，所以你第二天醒來才會混混沌沌的，分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現實。」
卡思圖在客廳中，熟練地用魔法流光畫出穿越時空的魔法陣。
他伸出手來，想要重新把我帶到他的身邊，可是卻怎麼也抓不住正在幻化成星光的我。
我和美麗擁抱，然後戀戀不捨地告別之後，便和卡思圖站在魔法陣中，準備離開了。
遠離了城市喧囂的郊外，淺灰色的夜空中散落著無數的星辰，星光點點，幾乎就要掩蓋住了月亮的光輝。
北風把臉上的淚風乾了，淚水滑過的地方，有種冷冽的刺痛。
美麗聽到我的話，竟還得意揚揚，她雙手叉腰：「哼，應該是他能力不濟吧！只會魔法還有劍術，嘴皮子功夫練得不到家，就只有受氣的份。」
幽藍色的流光從我的胸口擴散開來。
我在心裏默默地說道，言斐宇，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言斐宇竟在最後一刻，用自己的力量破解了父王的魔法。
然而這一次離開，我卻再也無法向你許下任何承諾了。
突然，一片黑色的陰影籠罩了下來。
吃完了午飯，美麗便開始纏著我，勸我不要回魔界。
我的眼淚忍不住緩緩地從眼角滑落。
「呵呵，你抓狂的樣子，很有收藏價值啊！」
「真是的，莫名其妙。」美麗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頭。
掛著「非請勿入」的牌子的言斐宇的房門——我曾經穿著比基尼，擺著性感的姿勢站在那裡，只想博取他的喜歡；
她見我一直搖頭拒絕，於是索性整個人靠在了我的身上，不斷地說著言斐宇的壞話：「哥哥那個白痴，為什麼都這種時候了還要去學校上課啊？自己明明就捨不得，還鬧什麼彆扭啊，現在應該把握住最後的時間，和莉亞你私奔才對……」
從他的唇形，我能夠分辨他在說什麼。
我問站在我身後的他：「斐宇，我們要拍照片嗎？」
卡思圖扭動著身子掙扎，氣急敗壞的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可以使用魔法脫身的，再加上美麗纏人的功夫實在是無人能及htｔｐs://m.ｈeｔuｂoｏｋ.ｃom•ｃｏm，卡思圖掙扎了幾分鐘也沒掙脫開她，最後只能氣喘吁吁地趴在地上，和她吵了起來。
其實我根本就不必帶任何東西回魔界，我只是捨不得這裏的一切，想把所有能夠帶走的東西都帶走。
我朝他燦爛地笑了一下，便拉起他的手，一起朝屋外跑去。
一直一直，我都以為言斐宇不喜歡我，所以我才答應父王，回到魔界並且永遠不離開。我自作主張地為言斐宇實現願望，付出最後一點兒我所能付出的，然後帶著屬於我的回憶和懷念離開……以為從此之後，儘管我會悲傷會難過，卻不會有半點兒負擔。
卡思圖對這突如其來的衝擊沒有任何防備，他趴在地板上，正要掙扎著站起來，美麗卻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腰上，再一巴掌甩在他的腦袋上：「你是笨蛋哪，哪有做父親的會希望自己的女兒不幸福啊！再說了，身為莉亞的好朋友，你居然還幫著那個魔王，你的良心是被狼叼走了嗎？」
「偉大個屁！」美麗冷不防地沖了進來，用力將卡思圖推倒在地上。
午夜12點，再不回去的話，我就要失信于父王了。
卡思圖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此時屋外熱火朝天的爭吵聲也一點點地傳了進來——
漸漸地，我的身體從下往上，一點兒一點兒地變成無數幽藍色的星光。
我把抽屜里的東西拿了出來。
冬天的風冷得徹骨，湖邊的樹木被吹得左右搖晃，發出「沙沙」的聲音。
「斐宇，可以了。」
雙腳剛觸及地面的時候，言斐宇立即像是虛脫了一般，頹然地坐在自己的床上。
所以，我必須離開。
我的往下一看，發現他手裡正拿著一串棉花糖。
「ha so。」
他嘲諷地笑了笑：「莉亞，其實，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吧，所以你才會打算從我身邊離開，所以你才會無法接受我的告白。你完全可以說實話啊，不需要編這麼莫名其妙的謊言來欺騙我。」
我知道，那是父王對他施的魔法。
「哼！」卡思圖輕蔑地白了她一眼。
客廳的沙發——我曾經和言斐宇相互偎依著，看搞笑又感人的電影……
「不對，這不可能。」我驚懼地後退了一步，抱著自己的頭，「我一定是在做夢！」
餐廳里橢圓形的餐桌——我曾經和言斐宇在那裡溫馨地進餐；
分別時才告訴我你喜歡我，只會徒增悲傷。
淚眼矇矓間，我向他露出一抹微笑，無聲地說道，言斐宇，我愛你。
半晌，我才輕聲告訴他：「言斐宇，你聽清楚了。我無法跟你在一起，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魔女，我要回去的地方是魔界，那個世界，是人類永遠無法踏足的地方。」
我捂著耳朵，搖頭拒絕聽他口裡說出的一切。
言斐宇一大清早便去學校了，我猜測他是因為昨天我表明身份的事情，而感到害怕和退縮，雖然我心裏有些難受，卻鬆了一口氣。
言斐宇把手放在機器的拍攝鍵上做好準備，然後開始數：「一二三，喜，怒，哀，樂，呆……哎喲，你幹嗎打我？」
我慢慢停下了腳步，與那人在昏暗的路燈下對望著。
「喂——死丫頭！你快點兒給我起來，居然敢壓在我身上，你活膩了吧！」
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房子里，陽光溫暖了整個房間。
到了下午，我從房間里拿出行李箱，打算在言斐宇沒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回來之前回魔界，免得到時候和他見面，心裏又會有許許多多的矛盾和不舍。
隨後我的身體被一層薄薄的黑色霧氣包圍住，並緩緩地升上天空。
言斐宇，我曾經承諾會回到人類世界來找你。
「為什麼？」言斐宇又重新跑到我的面前，將我攔住，不明所以地問道，「我們明明就互相喜歡對方，為什麼你不能夠接受我？莫非你不相信我嗎？」
為什麼現在才說「喜歡」呢？
雖然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絕對不能拿你的性命當賭注的。
言斐宇緊張地抓住我的手臂：「難道你在生我的氣？」他見我搖了搖頭，才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如果是因為你必須離開的話，我早就有計劃了。如果你必須回到你父親身邊，無法留在原上的話，那麼，我就跟你一起離開。」
幽藍色的星光漸漸掩蓋住了我的身體，直至我的最後一根髮絲也變成了星光。
蒼穹是深深的黑色，稀疏的星光散落在天際。迎面撲來一陣乾燥冰冷的風，吹得地上的塵土和落葉飛揚了起來。
風仍在刮著，棉花糖被風颳得翻了幾個跟斗，原本雪一般的白色，沾了泥灰之後，變得髒兮兮的。
「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可是，可是……」
從眼裡洶湧而出的眼淚，順著捂住嘴巴的指縫，沾濕了雙手。
父王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夜空中響起，言斐宇抱著我的雙臂一下子失去了力氣，從我身上鬆開。
「你的布丁也很多，讓我吃一個，又不會少一塊肉。」
言斐宇握起我的手，把棉花糖放在我的手心裏。
言斐宇拚命地想要掙脫魔法的束縛，卻始終無法動彈，最後只能滿臉恐慌地凝望著我，嘴巴不停地動著，然而卻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此時他用溫柔的黑色眼眸靜靜地凝視著我。
我注視著他布滿水汽的雙眼，隨後避開他的視線，燦爛地笑著，岔開了話題：「斐宇，我們還沒有真正地約過會吧？其實我一直想挽著你的手好好地約會！那樣我就感覺很幸福很幸福了。」
可是卡思圖說得對，我不能違背和父王的承諾，而且我也不能夠讓你陷入危險中。
我的心痛得如同被刀一下又一下地割著一般，我想回應他，可是喉嚨里卻只剩下悲傷的嗚咽。
「因為我是個笨蛋！」言斐宇也提高了聲音，大聲責備自己，「我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心裏的難過，我不知道該怎樣挽留你，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我喜歡你！」
言斐宇將我緊緊地摟在他的懷裡，我能聽到從他胸膛里傳來的心跳聲，急促而且沉重。
他走到我的面前，把棉花糖遞給我：「莉亞，我喜歡你。」
他張開雙唇，似乎有些緊張，嘴裏不斷呼出的氣體，凝結成白色的煙霧，在冰冷的空氣中飄蕩。
雖然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可是言斐宇已經明白了一切。
我點頭說好。
言斐宇和我都稍稍愣了一下。
我們走到裝修華麗的大頭貼店前，言斐宇將我拉進了店裡，迅速地選了幾個模板之後，他將我推到了拍大頭貼照片的機器前。
因為是承諾，所以即使過了那麼多年，我還是回來了。
卡思圖不斷地給美麗使眼色，與他共處了十多年的我，一眼就看出他是在用眼神示意：「言美麗，你快點兒給我閉嘴！你說這種話，不是故意要在莉亞受傷的心上撒鹽嗎？」
我搖著頭，將他推開wｗｗ.ｈｅtｕｂｏoｋ•coｍ•coｍ，大叫道：「可是，你明明就在生我的氣，為什麼還要在此時出現在我面前，說你喜歡我？」
「言斐宇，魔女和人類，是無法在一起的。」
照完了大頭貼，我們又去了遊樂園玩過山車、旋轉木馬、摩天輪……
卡思圖被她氣得幾乎要吐血了，只能憋著一股悶氣坐在沙發上，就差沒有抓起沙發上的抱枕狂咬泄憤了。
言斐宇抿緊了漂亮的唇，在洶湧的人流中，握緊了我的手，悲傷地望著我：「難道我們真的就只剩下幾個小時的時間了嗎？」
夜風輕輕吹過，湖面泛起陣陣漣漪。
他靜靜地看了我一眼，念起了打開魔界之門的咒語：「ni hu li do……」
不遠處，有個人靠在庭院的牆壁上。
言斐宇帶著我一口氣跑到了最近的地鐵站，搭乘地鐵一路來到了市中心。
言斐宇被月光照耀著的帥氣的臉上，透著不自然的蒼白。
我只想讓你快樂，不希望你跟我一樣，抱著回憶和懷念，傷心地度過以後的日子……
冬天的街道，到處都冷冰冰的，言斐宇將我冰冷的雙手握在掌心裏，從口裡呼出熱氣溫暖它們，並心疼地輕輕揉搓；
綿軟的棉花糖，就這麼癱軟地貼在了地面上，變了形狀。
到了中午，我照常做了頓簡單的午餐，餵飽了兩個鬥嘴鬥了大半天的傢伙。
無奈|美麗實在是少根筋，半天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最後沉著臉怒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啊！一個大男生使什麼眼色？樣子看起來很像抽風的大叔啊！」
那是我的手機，手機屏幕上是我和言斐宇的合照。
「啊！我一世的英名，我絕世的美貌……快點兒給我刪掉！」
他正在叫著我的名字，拼盡全力，絕望地呼喚著我的名字。
言斐宇，對不起……
「喂，你是故意的吧……言斐宇，你幹嗎在這種時候按拍攝啊？」
「莉亞，我們走吧。」言斐宇靠在我的耳邊，低聲說。
幽藍色的魔法光芒如水一樣流動著，流淌在緊緊擁吻著的我和言斐宇的四周。
我們腳下的紫色魔法陣中，銀色的光點漸漸擴大。
——我心愛的言斐宇，再見。
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朝身邊又在和美麗唇槍舌劍的卡思圖說：「卡思圖，我們回去吧。」
言斐宇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一切的一切，難道是命運開的一個玩笑嗎？
「是的。」他從背後摟住了我的肩膀，「這樣的話，我以後還可以看到許許多多不同表情的莉亞。」
「謝謝。」
「喂，臭小子，你幹嗎偷吃我的布丁？」
有些葉子從我和言斐宇的身側飛過，飄落到了湖面上，盪開一小片漣漪，將我們的倒影打亂了。
話音剛落，我便驟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我朝他露出柔和的微笑，並且在心裏默念著回魔界的咒語。
他握住我的手更緊了，勉強地笑著說：「我想要看到莉亞很幸福的樣子，所以我們去約會吧。」
「即使莉亞你是魔女，我也絕對不會放手，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
我動了動手指，卻發現指尖僵硬，如同被凍住了一般。周圍的路燈有些老舊，發出朦朧微弱的燈光，時不時還能聽到電流的「嗞嗞」聲。
「莉亞。」
「你的咖喱飯那麼大一盤，給我吃幾口會死啊！」
我打開書桌的抽屜，手指觸及抽屜里的東西時，頓了一下。
他深深地注視著我的雙眼，此時我們兩人離得這麼
heｔuｂoｏｋ•cｏｍ.com近，我能夠看見他眼睛深處翻湧著不甘和絕望的浪潮。「言斐宇，一切都太晚了。」我的眼裡升騰起水汽，眼眶又酸又熱的。我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難過的表情，於是我低著頭，想繞過他的身側離開，「現在的我，已經無法接受你的喜歡了。」
言斐宇明白這代表什麼，他不能自已地牽住我的手，在我失神的那一瞬間，用薄軟溫暖的雙唇親吻了我的嘴唇。
「莉亞！如果你背棄了與魔王陛下的承諾，陛下是絕對不會饒恕你們的！」卡思圖驚慌地朝我們的背影喊。
我握緊了的拳頭漸漸鬆開了，我將掌心放在他的胸前，將他推開：「言斐宇，你還有未來，你以後一定會遇到一個跟我一樣可愛的女生，然後和她過著平凡幸福的生活……那些，是我無法給予你的。」
落葉漫天飛舞。
「太好了！」我歡呼了一聲，挽住了他的手臂。
——因為現在才說出來，已經太遲了。
他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髮，站到我身邊，牽著我的手說：「好，等一下聽我的口令，我們一起做同樣的表情。」
啟動魔法的前一秒，我忍不住再次環視了一下整個屋子。
星期二。
夜晚漸漸來臨。
我說話的聲音極輕，輕得似乎被風一吹，就能散了一樣。
咒語剛剛念完，我們便脫離了地心引力，一起浮在了半空中。
湖水折射出點點的銀色光芒，臨近湖岸的水中，倒影著我和言斐宇的身影。
有一股氣流闖入魔法陣中，我的手腕被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了，抓住我的那個人，不顧一切地把我從魔法陣中扯了出來，將我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在夜空中飛了一分鐘之後，言斐宇已經被嚇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我和言斐宇面面相覷了一陣。
突然，我的耳邊響起了父王威嚴的聲音：「莉亞，你要清楚，私自帶人類回魔界的罪可是很重的，就算你犧牲了性命保護這個人類，魔界的人也依然不會放過他的。」
可是現在言斐宇說他喜歡我，這叫我怎麼割捨得了？
我掙扎著脫離他的鉗制：「我要去的那個地方，你是無法跟我一起去的。」說完，我繼續朝前走去。
空曠的郊外回蕩著我的聲音，幽幽的，彷彿從遠方傳來。
「言斐宇，上一次你在空中飛翔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夢境。」
照片中，我和言斐宇站在原上高中的木棉花樹下，我燦爛的笑容如同盛開的花朵，言斐宇的微笑彷彿能融化冬天的積雪。
直到我閉上眼睛，照片中的點點滴滴都能夠清晰地浮現在我的腦海中的時候，我才把手機放進了行李箱，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才扣緊了行李箱。
我失神地從尹明美家走了出來。
我能做的，只有留在魔界，在金碧輝煌的孤單城堡里，一直記著你，一直喜歡著你，一直一直為你的幸福而祈禱。
我的心臟彷彿被千斤重的鎚子重重地打了一下，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我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腕。
然後，我念起了飛翔的咒語。
「這一次，絕對不讓你離開！」
「好，好……」言斐宇認輸地嘆了一口氣，「重新準備咯，一二三，傻……」
因為這一次離開，我將永遠不會再回來。
雖然我因為就要離開了而心裏空落落的，但還是佯裝快樂地笑著說：「美麗，你還真笨哪。不過能讓魔界最有名的魔法騎士卡思圖，氣得不敢說話的人，你還是第一個哦！」
我和他一同走了幾步，終於狠下心www.hetubook.com.com來，站在原地，任憑他回頭哀傷地看著我，我都始終不再往前一步。
我拿起照片，注視了許久。
言斐宇仿若沒聽到一樣，執著地牽著我的手，一直一直往前走去。
言斐宇，不要再喜歡我了，我們是沒有結果的。
言斐宇，我何嘗不想逃避一切，和你在一起。
烏雲驟然散開。
「你剛才不也偷吃了幾口莉亞給我做的咖喱飯嗎？」
沒有人能知道，我現在的心有多麼紛亂。
我忍不住張開手臂，和他一樣用力地抱緊了他，並把臉埋在他的胸膛里，我的喉嚨里發出低啞的聲音，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斐宇，斐宇，斐宇……」
這個房子里，有我和言斐宇太多的回憶，閉上眼睛，那一幕幕就如同走馬燈一樣在我的眼前閃過。
我是魔界的公主，肩負著太多的責任，沒有辦法給你簡單平凡的幸福。
當我們喘著氣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時，言斐宇這才回過頭笑著和我說：「這樣的話，魔王要找到我們兩個也需要花些時間了吧。」
我詫異地抬起頭重新看向他，嘴唇動了動，許久才發出聲音：「言斐宇……」
他頹然地坐在草地上，淚水順著他的臉頰落下。
咒語的最後一個音符從卡思圖的喉嚨里發出，魔法陣中驟然刮出一陣白色的旋風。
「莉亞——」
我和言斐宇手牽著手，走在郊外的湖邊。
後來，言斐宇又給我買了九個粉色的心形氫氣球，遞到我的手裡，並對我說：「我想和莉亞你，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腦海里閃現出我曾經在時空之門前，對言斐宇許下承諾的那一幕。
我低聲說出這句別人對我說過無數次的話，隨後失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是真的！」言斐宇向前一步，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裡，「莉亞，其實我喜歡的人是你。因為不知不覺中就喜歡上你了，所以我漸漸習慣待在有你的家裡，記不起我還有姑媽、朋友在原上，不再說自己要離開……可是，我一直都弄不清楚自己的心，但是直到那次在鬼屋與你接吻之後，我才察覺到，我喜歡的人是你。因為你的可愛，你的堅持，你的直率，還有你對我的付出……」
我的眼裡，是言斐宇烏黑的眼眸。
言斐宇的話，讓剛才還沉浸在快樂和幸福中的我的心，微微沉了一下，但是我努力讓自己開心起來：「我也想看到各種各樣不同表情的斐宇！」
我將手掌從他手中抽出，棉花糖跌落在了地上。
「沒有用的，斐宇。」我朝他搖了搖頭，閉上眼睛告訴他，「無論我們走到多遠的地方，父王始終都能夠找到我們……我能夠感覺到他的氣息，正在漸漸逼近。」
其實以我的能力，我能夠帶走與言斐宇共同回憶中的一草一木，但是卻帶不走最最重要的男主角。
隨後我聽到美麗高呼萬歲的聲音：「哥哥，你真是太帥了，快點兒帶著莉亞私奔吧，哈哈！」
此時的我，已經忍不住眼裡的淚水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顆地從眼裡流出，順著臉頰滴落到地上。
「莉亞，約定的時間已到，我來接你回去了。」
我的心臟彷彿被一條繩子緊緊勒住，痛得幾乎要碎裂。
言斐宇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裡，我剎那間幾乎忘記呼吸。
雖然不捨得讓他失望，但我還是搖了搖頭，告訴他：「魔界的每個人身上都有特殊的氣場，法力比較高級的魔法師不管在哪兒，都能夠很輕易地找到自己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