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日出東方!
此刻,哪怕是嵩山大殿也有一股寒涼之意。
左冷禪踱了兩步,想到「東方不敗」這一名號,登時警惕萬分。
每一具屍體,無論怎麼找,都只能找到一處傷口。
沒過多久,嵩山上下也都知曉了延津一事。
那……!
他們要在鄭州一帶鞏固防線,多派人打探消息。
五嶽劍派休想與魔教抗衡,五嶽一滅,很快就是少林武當。
天下第一枯坐黑木崖與下崖殺人,那是兩個概念。
翌日。
嚴風截人耳,素雪墜地凝。林上飛霜起,波中自生冰。
道長死得並不安詳,雙目圓瞪,未曾合目。
大殿眾人皆變色。
「四面八方衝上來的武當、少林、嵩山弟子,似乎摸不到那團紅影,我也瞧不見什麼招法,只看到地上的血越來越多。」
他雙目緊閉,極為安詳。
「此前不下黑木崖,定是在鑽研武學,如今神功大成,恐怕要趁勢拿我正道開刀。」
江湖武人的屍體橫七豎八,或近或遠,遍布各處。
「什麼!!」周圍人一聽這名號,全都眼皮一跳。
自然聽到「東方不敗」的名諱。
「什麼!」
武當少林對渡元和尚的劍法有過記載,二人知曉江湖秘辛,一番推測后,已猜到個大概。
趙榮不禁一喜,收了流竄在晴明、陽白二穴間的真氣。
「簡直是天方夜譚。」
就像是在冰天雪地中睡著了一樣。
左冷禪對他一笑,遞出一封信件:
「是!」一身黑衣的傳信弟子低頭回應,「消息已經傳到了陽城,東方不敗去了延津。」
一匹大馬上翻下一名手持棍杖的跛腳漢子,正是淺山馬幫幫主牛哮。此人腿腳不便,卻還有一手釘錐暗器,在長葛一地小有名氣。
「少林大師死在了一個呼吸之間。」
「這一路狂奔,腦子裡面全是那鬼魅一般妖異紅影,幾乎要嚇瘋掉。腳下一步不敢停,一直逃到這裏,身上有沒有力氣都不知道了。」
之前家底很厚的華山派也能知曉部分秘聞。
「方才那幾人跑遠了,一路吆喝什麼死了死了的,我們問話他們也不回應,如瘋了一般。」
「莫慌,此事牽扯到少林武當,我們先去少室山。」
甚至連劍鞘都被他丟棄了。
道道劍傷,皆在要害!
「那人沒瞧武當道長,只看向少林寺的方邕大師,方邕大師道『東方施主,你怎和昔年大不相同。』」
但還是將他所見所聞,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是,左盟主請放心!」
「不知是什麼時候,一道紅影閃到了梅林當中。」
天下第一下了黑木崖!
他吸了一口氣,瞳孔微微放大,「難道東方不敗真有這等功力?」
牛幫主也朝馬幫那邊喊話,淺山馬幫那些拉貨車輛軋著來時的印跡,急急忙忙往回趕。
周圍武林人手癢心癢,恨不得立馬成為茶博士嘴中的好漢。
「不是。」一位馬幫幫眾朝北邊指了指,「這裏距鄭州不遠,延津還要朝前走,我們還未踏入酸棗地域,你不是才從北邊回來嗎?」
鄭州大道,耐寒水鳥撲騰在金水河支流。
嵐川鏢局與淺山馬幫的人聽了這漢子的話,
「這消息我們要好生確認,有可能是假的。」
在他眉心處,有一個小小紅點,暈出一團血紅,像是被人點上花鈿,形如一瓣小梅花。
所謂黃河北岸,槐香延津。
牛幫主問話時,周圍人全部豎起耳朵。
「到處都是雪,怎得能缺水?」
陸柏趕緊問:
眾人趕到延津時,梅林中的梅花開得比那日更好。
東方不敗出了黑木崖,武當少林也不敢再說高枕無憂。
少林武當兩位高手都說是東方不敗,那定是本尊無疑。
全都死在延津梅林四周!
衡陽又在衡山派的地盤上,自然是聽令行事的好。
「沒死。」
沙天江問:「可是要打探莫大動向?」
江湖中人頓時憶起往昔對其的恐懼,如今……
他一邊移動,一邊將薄冰激射而出。
又有人遞水過來,那漢子又咽了幾大口。
「有更和*圖*書多的江湖人沖了上去,我卻是個孬種,已經嚇破了膽子,只朝著登封方向,奪路狂逃。」
王總鏢頭忍不住問道:「難道那少林高僧有什麼不測?」
「東方不敗再強,也鬥不過我等合力,切不可被他分而化之。」
黑衣弟子不敢隱瞞,「傳聞兩位師叔與少林武當高手都死在東方不敗手上。」
「怎……怎麼死得?」
第三天才來到延津。
「嗯?」青海一梟微微一愣,不明白左盟主的用意,他本能問道,「可是要殺哪個和尚?」
一道紅衣詭魅,一道少年英氣……
「東方不敗下了黑木崖?」
尤其是看了鮑師弟被凍住的臉,他臉上的冰凌沒有化去,死前的慌亂匆忙更沒有化去。
左冷禪認真傾聽,不放過方證與沖虛道長的每一句話。
漢子三個字落下,像是墜了千斤雪,眾人的腰肢都嚇彎一截。
「我不知道方邕大師是怎麼死的,那風雪吹得急,我眼前模糊得很,只看到一團紅衣,如電如雷,在雪中閃動。」
但瞧眾太保的面色,竟不同於往日里的倨傲自信,反是一副如履薄冰的謹慎模樣。
可以見得,那些逃跑的人大多數連頭也不敢回。
「這是哪裡,是延津嗎?」
左冷禪的話他們也在思考,正魔兩道一直有交鋒,若說因為一個分舵被滅就引東方不敗下山,他們也絕不相信。
他先是驚恐地「啊」一聲大叫,鏢局馬幫的人倒沒被嚇到,卻將眉頭皺得更深。
方證大師微嘆一口氣,他心懷慈悲,知道這對蒼生來說是一件惡事。
「只見那人穿著一身紅衣,像是血一般的顏色,詭異得很。正想著這人是誰,便聽到武當派的雲虛道長用一聲疑惑的調子喊出四個字『東方不敗?』」
左冷禪沒說話,這些早在他意料之中。
紅葉禪師、渡元和尚,他們與華山氣劍之祖岳肅、蔡子峰之間的關係,那是絕口不提。
「十多年前就是天下第一,如今有誰能知道?」
丁勉皺著眉頭:「方邕大師一身功力,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東方不敗是天下第一,也不可能當著雲虛道長與兩位師弟的面在一息之間殺掉他。」
他們快步走到梅林中央,第一時間就在靈虛道長的墳塋旁看到雲虛道長與方邕大師的屍體。他們雖被凍住,但找致命傷並不難。
距離梅林稍遠處,陸柏扒開厚雪,大呼一聲。
東方不敗的手段,已經超乎想象!
「葵花寶典?」左冷禪眸光一閃,他當即說道,「未曾聽聞過黑木崖有這寶典,前任教主任我行也從未用過。」
「常言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若是碰到那少年,你要萬分謹慎。」
這老僧身上乾乾淨淨,僧袍整潔,未曾被鮮血污染。
然,
「應當是《葵花寶典》上的武功。」
周圍人微微緊張,不敢插話。
因為風雪下得大,縱然他們腳程快,也在路上耽擱了一天多時間。
但方邕大師周圍的少林僧眾、武當弟子、嵩山弟子,卻一個個死狀凄慘。
嵩山十二太保神鞭鄧八公面朝下埋入雪中,瞧不清死狀。
武當少林兩大高手,嵩山兩位太保,一眾門人弟子,江湖好手,
方證道:「原本是一宦官所創,流落在莆田少林寺下院,多年以前被魔教所得。據說此寶典自創功后三百年來,無一人練成。」
一直在呼喊,導致他們的嗓子都有些沙啞。
他臉上的慌亂、匆忙被風雪凍下來,叫人知道,他在死前的求生慾望是多麼強烈,多麼儘力地朝登封方向跑去……
他聯想起方證之前的話,當即對湯英鶚囑咐一聲。副掌門下去沒多久,來了一位生有一雙細眼的瘦長男子。
「方證大師。」左冷禪上去問候,又對沖虛道:「正要去延津。」
「方邕大師似是受了針傷。」沖虛道長道,「我師弟受的是劍傷。」
「東方不敗下山豈會因為一個小小分舵?」
「……」
沙天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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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位面生的少林僧人。
嵩山大殿內,陸柏、丁勉、費彬等一眾太保,甚至包括左冷禪在內都露出一瞬間的驚悚神色。
……
這人一直在黑木崖上,十余年未曾現身,方邕說他和往日大不相同,那也不奇怪。
沖虛看了方證大師一眼,微微點頭。
逃出梅林之人沒人瞧得他的面貌,卻人人說他聲音詭異,聽者發毛心寒。
費彬上前一步:「師兄,我等這就下山去延津梅林!」
三人並不廢話,凡事等到延津再說。
這才喘口氣從三大正道魁首送靈虛道長說起,馬幫與鏢局的人,如同在聽江湖恐怖故事。
「以老衲對日月教的了解,東方不敗的武功與任我行所練的吸星大法是截然不同的。」
那漢子咽了一口口水,喉結連連滾動,「我騙你們作甚,若不是當時我站在外沿,又及時逃命,此時也和那些人一樣死在延津梅林了。」
東方不敗下崖的消息已經傳遍中原,正道三大派死掉四大高手,還有一眾弟子與江湖好手喪命。
「不,你去幫我打聽莫大的弟子。」
這次下了黑木崖,功力已深不可測!
那個人,竟在這個時候下了黑木崖。
那清醒的漢子聞言,登時露出如同見鬼的驚悚神色,聲音打著顫,不知是冷得還是被嚇得。
又翻開了湯英鶚遞來的信件。
「只有一處傷口,這一劍著實了得,我師弟沒能防住東方不敗的劍,想來沒走過幾招。」
方證、沖虛與左冷禪三人接近梅林時便知不妙。
然而,等幾個神色匆匆的人湧入茶館一通說道后,那茶博士當場啞了嗓子,周圍看客先是一番質疑,后又聽來人細細講述,全都變了臉色。
「他叫……趙榮。」
距梅林稍遠,傷口多在身後。
寒風呼嘯,雪花飄灑,山巒原野皆披華髮。
往前不到十丈,嵩山九太保飛天鷲鮑觀復面朝太室山而死。
「這是什麼劍法?」左冷禪心生疑竇。
「對那東方不敗的描述,並非誇大其詞。」
誰能想到……
龍爪紫穗、五葉黃花,四大槐樹紮根沙土,隨風雪搖曳。
「你的兩位師叔呢?」
是真是假,一眼就能分辨。
「我沒有看到,更沒聽到。」
它們盯著水面,眼中映出了淡淡血紅之色。
「左師兄。」副掌門湯英鶚眉頭緊鎖,「我找到數位從梅林逃走的江湖人,他們所講基本一致。」
「那人十余年未曾下過黑木崖……」
不管是武當少林嵩山還是那些江湖中人,只要身處在這片延津梅林中,此時都會感覺到一絲壓抑。
從他們的死狀來瞧,顯然是聽從了左冷禪的吩咐。見情形不對,拔腿就跑。
可還是沒能逃出東方不敗的利劍。
從倒下的姿勢來看,他在後心中劍時,甚至不敢朝後回望。
「叫卜沉配合於你。」
不過,左冷禪野心極大。
「衡陽城遍布衡山派眼線,我安排在那邊的探子,恐怕已被盯上。你不要與那些人交涉,也不要做冒進之事,只單獨打聽了解。」
一日後,眾太保返回太室山。
距他們後方不遠,同從長葛而來的淺山馬幫也過來五六騎。
如今正道三大高手皆在,頓時聚集了大批武林中人。
方證與沖虛都沒有說話。
「不錯。」
勝觀峰后的松林,又添兩座新墳。
「東東方不敗!」
雪中暗香,那般清冽,當真是天下無花似此清。
「忽然間,我只聽到少林僧眾大呼方邕大師,聲音一個比一個著急。」
數名從北邊延津逃向鄭州的江湖人一路走一路大喊,他們跑了好一陣,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多久,卻一直不敢停下腳步。
「那人反問方邕大師『多年不見,你可曾領悟人生妙諦?』」
傳信弟子一五一十,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吐露。
左冷禪叮囑:
……
幾位核心人物的屍體被他們用門板抬走,周圍江湖人也幫忙收拾屍體,梅林中似有一股
和-圖-書陰森之氣,大家沒有逗留,趕在傍晚前離開此地。
「為今之計,我正道聯盟的聯手必須更加密切。」
東方不敗十余年不出江湖。
之後,三人又商議起正道聯盟之事。
左冷禪領著五大太保,帶著十幾名精英弟子,直奔少室山而去。
這是他對少林老僧的問話。
但作為一代劍法宗師,又豈能不生貪念。
沙天江雖然疑惑,但他向來對左盟主信服。
然而……
嵩山派六大高手一起行動,還是左盟主領頭,這般場面許久沒有見到了,叫那些守山的嵩山弟子瞧見了,一個個心神震動。
如今他神功大成,若帶領魔教高手大舉來犯,那就不是一派之力能相抗的了。
左冷禪檢查過屍體,心中頗有忌憚。
方證沖虛本不想將秘辛告知左冷禪,可此刻受東方不敗影響,不由說出幾分秘聞。
「一梟,你去陽城喊上卜沉,一道去莆田少林寺跑一趟。」
「東方不敗的武功與十余年前相差甚大,此際出手定然極快。」
「轟!」
驚悚、恐懼的眼神浮現在大多數凍僵的臉上。
「聿聿聿~~!」
「還是要找機會去梅庄。」
中原大地銀裝素裹,黃河流淌在這片雪白的畫布上,滾滾咆哮如一曲蕩氣迴腸的古老歌謠。
靠近梅林時,眾人方才瞧見那恐怖場景!
「妙!」
他的手中還握著佩劍,上刻八卦圖案。
「全都死了!」
「你莫不是說笑欺哄我等?」
眾江湖人吃瓜看戲,轉頭便有大大的吹噓資本。
左冷禪沉聲道:「便是我也遠遠做不到。」
「砰~!」
「我早被嚇破了膽子,頭也不敢回,若那人朝我追來,我得想個法子自己先死掉才好……」
加之梅林屍體上的異狀被江湖人得知,
有人精疲力竭,跌倒于雪地。
王總鏢頭、牛幫主各自湊前一步,死死盯在那漢子臉上,想瞧他是不是在胡說。
方證大師的面色不太好看,「東方不敗在黑木崖上苦修,這一次下山,老衲也瞧不清他的功力了。」
烏雲翻滾了幾周,豆大雨點灑將下來,趙榮身手接住雨點,在掌中一抹,立刻化作薄冰。
大道上,從長葛護送商隊到此的嵐川鏢局總鏢頭王林真大喊一聲,十數輛牛車馬車全部停下。
「方邕大師的傷口好生詭異。」
嘀嗒……嘀嗒……
方證身邊跟著一位高僧,正是他的師弟方生大師。
……
有此佩劍者,皆是武當掌門沖虛道長同輩高手。
青海一梟接過信,出門就戴上了范陽斗笠。
又說起哪些武林好漢參与其中,殺了多少魔教賊匪。
若傳聞不假……
一陣北風呼嘯過後,清冽香氣……
自靈虛道長墳塋向外,道旁梅林中間,雪上又開出了一片血色梅林。
東方不敗,竟讓一位太保級高手露出這等醜態。
「走!」
梅林之外,朝登封方向。
「東方不敗為何說這般話?」
「風高雪急,靈虛道長入土為安,大家在一旁等候,想聽聽少林武當嵩山這三大派還有沒有安排。」
可見,他們和左冷禪一樣,也心生防範。
不多時,嵩山大殿又來了另外一人。
「一開始逃的人不多,後來梅林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聽到後面不斷有慘叫聲。」
陸柏也是謹慎人:「該當如此。」
天下第一的名號,又成了武林忌諱。
鮑觀復手中無劍,背後也無劍。
一些本想將魔教當踏腳石成名的漢子,趕緊掐滅這一想法。
「沒錯,是真是假,一看便知。」樂厚也應和。
「可惜這幾縷寒氣的威力差了一點。」
……
殺了那麼多人,卻沒人瞧清他的招法。
嵐川鏢局那邊響起一陣吆喝聲,所有車馬全部回頭。
血液從要害處蔓延,他們倒在地上,身體就如雪中的梅樹主幹,一朵朵梅花從他們的血中綻放,鋪陳在皚皚白雪上,妖艷而猩紅。
這都是各地眼線傳回來的消息,東方不敗在梅林中說的那句話,也被記錄在其中。
只半天時間,中原武林和-圖-書颳起了一陣叫人頭皮寒涼的妖風。
在周圍人一陣寬慰后,那漢子清醒過來,換亂問道:
當中原武林正籠罩在一片血色陰雲之下時,衡山小掌門正籠罩在天柱峰頂的一片烏雲之下。
只要有傷口,那必定是致命傷。
「人生妙諦,人生妙諦,難道與佛法有關?」
梅花上寒涼的血滴在墓碑前的光滑石塊上,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長,伏地而死。
「他是累倒的,嘴唇發白,顯是缺水。快,給他一口熱的。」
太保們在嵩山大殿是一副表情,見了梅林屍體后又是另外一副表情。
「多年不見,你可曾領悟人生妙諦?」
眾人聞言,實難相信。
東方不敗雖強,一個人打不過他,卻能群起而攻。
晚間。
「總鏢頭,現在怎麼辦?」
左冷禪不禁疑惑:「人生妙諦,那又是什麼?」
「玄天指……」
正道三大高手圍坐在桌邊。
從裡到外,排除那些埋在雪中的,就有近六十具死屍。
那薄冰精準打入岩壁上的一處小小孔隙之內。
「都停下~!」
一時間,那些叫喊著跟正道聯盟一起踩魔教一腳的人瞬間消停下來。
「全死了,全死了!」
一位鏢師滿臉惶悚:「這人的功力,究究竟是什麼層次?」
「死了~!」
這薄冰大有玄機,裡間纏繞著幾縷霜寒真氣。
「梅林全是血,東方不敗的衣服據說比血還要猩紅刺眼。」
「只從登封、陽城、潁川來看,咱們在廬州取得的聲威,在這幾天時間內,已經感受不到了。」
延津梅林,風雪歲晚,武當派靈虛道長老宅前的墳地,鮮紅之色,染紅碑上半尺雪白。
「方邕師弟不清楚東方不敗的武功路數,這一道飛針射來,他確實是在眨眼間死的。」
雖說是後來被左冷禪招進來的旁支,但他的手段與白頭仙翁、張敬超等人一般,武功不遜色一些太保。
距離梅林近的,死者傷口多在身前要害。
片刻前茶博士還在滔滔不絕,講的是正道聯盟除惡滅魔之事。
左冷禪厲色道:「詳細說來。」
此人正是青海一梟,也是左冷禪麾下高手。
「阿彌陀佛。」少林寺方證大師念了一聲佛號,「左盟主。」
大太保丁勉、二太保陸柏、三太保樂厚、四太保費彬,五太保鍾鎮……
此時此刻,局面已不是他們隨意間就能掌控的了。
「走!我們也回去!」
開封府的一家茶館。
方證與沖虛早有見識,此時聽他追問,雖然作答應付,卻大有保留。
「據說圍殺東方不敗的人,無一人碰到他的衣角。」
這樣悠閑賞雪賞花的一天,在那道妖異紅影到來后,卻突然衍變成一場惡夢!
不只是他們。
冰天雪地,血腥氣經過幾日風吹,已淡不少。
左冷禪搖頭:「決計不可。」
他吐出四個字:
鄭州大道上蔓延著仲冬寒涼之氣,路人無不裹上棉衣,足登厚襪。
屍體,四下都是屍體。
太室山勝觀峰上。
「不。」
自打消息傳出去后,延津梅林已成中原禁地,沒幾個人敢去瞧。
甚至還想跟著三大魁首一起重挫魔教,揚名立萬。
他旁邊的沖虛道長面色微沉,對左冷禪道:「左盟主可是要去延津。」
左冷禪毫無懼色,「若是搞不清楚他的武功路數,往後遇上,便會吃大虧。」
方證大師瞧著已被凍僵的師弟,難免傷感。
正道聯盟聯手滅魔教逍遙津總壇之事早就傳遍江湖,他們身居中原之地,不止聽說過,還知道這次延津送靈虛。
左冷禪盯著大和尚的眉心,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之色。
那漢子從頭到尾,說話時一直帶著顫音。
他們心煩意亂地聊了幾句,王鏢頭拍了拍倒地那漢子的臉。
「難道……那……那人真的下山了?」
「我聽了這一句話,只覺得毛骨悚然,那人的語調是我學都學不來的,乍一聽見,像是感覺臉上吹了一陣妖風,比那仲冬寒風冷上千百倍不止。」
在一個人極度恐懼的時候,他沒法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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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恐懼更甚往昔。
他們說話聲音越來越小,風雪帶來的壓抑感更甚,人人心中生寒,不敢再提名諱。
嵐川鏢局的王總鏢頭顯是認得他的,兩人點點頭,一起去扶那倒地的漢子。
魔教一處重要壇口覆滅,靈虛道長除魔而死,如今三大派送行,昭示正道聯盟壓制邪魔外道,實在是一樁美談。
「有人在大喊雲虛道長。」
夢中,突然冒出兩道身影。
漢子的汗毛炸起,語氣愈發驚悚:
「方邕大師念了一聲佛號,拿起了月牙鏟,武當道長大罵了一聲,周圍江湖人就要一擁而上。」
「他早有一統江湖之心,如今功力如此了得……」
左冷禪才到少室山下,還沒上山,就見人影晃動,腳步聲越來越近。
這一晚,左盟主在鄭州客棧沒有睡好。
左冷禪點齊人馬,副掌門湯英鶚負責守山。
若東方不敗領頭。
「阿彌陀佛。」
興許是幾口水喂下去起效,暈倒的漢子悠悠轉醒。
不待春風造化,一樹樹臘前梅冰玉丰姿,映翠竹而開,與雪相約,香侵水苔。
說完這些話,將自己的恐懼分享給了周圍人,他的心神略有放鬆,卻又失了最後氣力,整個人軟塌塌地靠在一個馬幫幫眾的小腿上。
「匪盜?咱們都朝登封打點過了,道上的人怎麼也得給幾分面子。」
「二位通曉天下秘聞,見識遠遠超過左某,可知這東方不敗用的何種武功?」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對了,北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今日辰時末,眾江湖人還在延津梅林樂呵呵瞧熱鬧,現場觀摩三大派送別武當道長。
烏雲中一道電龍游過,
他抬手打掉氈帽上的積雪,將襖袍一緊,點上幾名鏢師朝栽倒的那人走去。
從延津梅林逃出來的江湖人奔向四面八方,將一條震驚武林的消息散播開來,一傳十,十傳百。
嗖的一聲響!
「如今看來,東方不敗卻是練成了。」
「有人聽到他的聲音,像是一陣三九陰風……」
「黃白之物不及命貴,先回鄭州,打探好北邊的消息再走。」
「天江,你本就是荊楚之地的口音,加上面生,便替我去一趟衡陽。」
「我已派人去武當山通報,沒想到沖虛道長就在此間。」
此前他們不會有這種憂慮,若五嶽勢弱,再出手相幫即可。
距他屍體約摸兩丈遠,安安靜靜地躺著一位黃衣老僧,寬大鋒利的月牙鏟已被雪掩蓋大半。
「兄弟!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便是大派底蘊。
陡然密布濃烈血腥!
身上的兵刃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嵩山兩大太保的屍體,也找到了。
「好!」
有人罵道:「他奶奶的,今天撞見好幾批了,這北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嵩山派後起之秀,卻比他們差了一截。
趙榮耳邊又響起雷鳴。
若是以往,他可沒這等準頭。
「這寶典從何而來?」
「跟著,梅林中的江湖人都與我一樣,全在逃!刀槍棍棒扔得滿地都是,所有人都在逃命!朝四面八方逃去,但慘叫聲還是在響……」
枝條穿銀裝,樹樹裹白襖。
「看他們像是在逃命,難道有大批匪盜攔路,咱們還能朝保陽郡去嗎?」
一身紅衣如血,劍如鬼魅。
「這目穴練神鼓氣法當真奇妙,若是我繼續練下去,恐怕能用這凝在冰中的寒氣打人穴道。」
「師弟~!!」
他的胸口有一道劍傷,除了這一道致命傷之外再無半點傷痕。
正是此次送靈虛道長遺骸回延津的雲虛道長。
左冷禪繼續道:「方證大師,沖虛道長,東方不敗在梅林中顯露的功力,不只是我,恐怕二位也難做到。」
「他死了。」
渾如三九天墜入冰窖中一般!
江湖談之色變……
再去檢查其餘人的致命傷。
「你可自稱少林俗家弟子,便按照我信中指示幫我辦這件事,一定要做得精細。」
正是嵩山派旁支高手,禿鷹沙天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