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勘破極巔!
他忽然問道:「你此番北上,可是因為黑木崖的事?」
對於膽子大些的苗家妹子來說,她心底自然是無限欣喜。
「否則如何做到千雁迴環?」
聽他這般解釋,其餘練習劍陣的弟子各都長鬆一口氣,道一聲「好險」。
「這招你們都學過,千雁迴環。」
藍妹子坐在石凳上,微微前傾,胳膊支在杉木桌上,雙手撐著下巴,眼中哪有半分羞澀,就這樣笑吟吟地盯著喝酒少年。
「大師兄,怎麼回事,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一個喝茶的漢子笑道:「何只是年輕一代?」
此時沒設防備,卻又安心得很。
今日面對陣法,他聯合席師弟與艾師弟,竟然會一道落敗。
又一弟子點頭道:
阿榮的天賦已超衡山祖師!
驛站中,他們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
那話本搭在床頭,古寨小花墜入衡山小掌門的小窩,帶著笑意安然入睡。
她一雙眼睛盯著趙榮,「下次你想看到這幾個罈子,只能是十余年後了。」
但二人眼中,各都血絲密布。
她眼泛秋波,荷葉燈火映入其中,如明月初上。
「有道理。」未錦師妹點頭,「陣法是大師兄所創,如今大師兄氣質大變,劍法必有大進。」
「我得走啦,待會陶白要找上來了。」
又聽到酒罈低低碰響,「這次北上我帶來了三壇酒,餘下的酒要拿出寨子就非常難了,那些長輩都不會同意。」
「我雖然沒看過五神劍劍譜,也沒練過本派的一劍包一路劍法,但我感覺,五神劍也在指向『勢』。」
「不錯,近來到衡陽城的勢力可不少,估計都是去衡山派道賀去的。」
片刻后,他又駕馬追上前邊慢行的衡山弟子。
「好!」
「趙少俠砍殺的魔教賊人,那是不少正道高手也趕不上的。」
「過了這個年關,趙少俠便是衡山派當代掌門大師兄,日後莫大先生一退,他便是第十四代掌門。」
「若是極懂醫理之人,拿到此丹,也能配出解藥。」
米為義卻鼓勵道:
趙榮輕應一聲,不多時眾馬疾馳,朝城北而去。
腦海中,又回蕩著陶白姐姐的諸多囑咐。
「……」
趙榮看向五神峰方向,眾弟子一道,也向神峰望去。
「是啊。」
「駕!」
聽了她的聲音,又見多少醜態?
陣法步調都是他所創,雖然他們在出聲蠱惑,腳下怎麼走,全在他眼中。
待會和商隊一道慢行入城。
若三屍腦神丹毫無破綻,魔教早已一統江湖了。
趙榮呼出一口霜寒真氣來,只舉杯喝酒,不敢與她對望。
雖然敢於一戰,但本派弟子對小掌門的功夫是發自內心地欽佩,知道勝算不大。
但七人顯然下了苦功夫,已得陣法形貌。
五嶽盟會時,沙天江正在三秦大地辦事,趁著華山嶽老兒不在,摸清華山派的地形。
「嗯,先回山門。」
這兩劍全都是劍光重重,
趙榮笑道,「我才下山,別人好奇瞧上幾眼也是正常的。」
不能!
三尺秋水泛著光芒,忽然一聲劍鳴響徹聽風台!
「大家全力以赴,今日戳破大師兄身上一片衣服,往後能吹二十年。」
他睡得很踏實,只是在夢中又聽到那嬌柔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
米為義與凌兆恆各自哀嚎。
看著看著,原來是狐女與書生的情緣故事。
一劍擋開七柄長劍,又刺破一人衣袖,豈不就是八劍?
「劍二十二?」
「待會用完飯,便趕緊打坐煉化藥力。」
山下的黃彪大馬長嘶,興奮揚蹄。
「怎會?」
她面露喜色,坐回床榻邊,又拿起了那本她不太喜歡的話本。
總之,在陶白的話語中,避開眼前這人就是對的。
「創造衡山劍法的先輩,看神峰悟劍。」
趙榮四下拱手回禮。
然而,外邊的風呼呼咆哮,雪下得更大,懸崖上不斷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音。
「無妨,若中毒至深,阿妹替我解毒便是。」
偏不愛聽陶姐姐的。
她一路北上,披星戴月,又因東方不敗下崖多有焦慮。
趙榮頓時解惑,難怪當日在逍遙津,正道聯盟唯他一人沒有中毒。
七人齊聲大喊,「師兄,和_圖_書看劍陣!」
這次祖祠禮祭被東方不敗壞了興緻,同門弟子用這樣的方式來暖氣氛。
她面色微顯凝重:
當下把茶水喝盡起身,準備加快腳程,追到衡陽城再看看。
少頃,她將話本放了下來。
他邊吃邊喝,將逍遙津中的一些事說給她聽。
趙榮看了看天色,「可以再等一會,待會有同門送飯上來,你吃了再走。」
「山崖陡峭,阿妹下次莫要再趕著風雪上山。」
個人的眼中,一道劍光接一道,如同一片劍雨落來,與方才的劍九相比,這一次的劍光多了一倍不止!
「城內招子多,若他到衡陽城到處打聽,早晚露出馬腳被咱們發現。」
這是第一次見,卻給他一種驚悚感。
話罷,趙榮毫無做作,又飲一碗,只道「好酒」。
米為義攻來的天池劍被趙榮一劍撥開。
「他煉化藥力要很久,陶姐姐還在等我回去。」
苗家妹子坐在衡山小掌門的床榻上,胳膊搭著膝蓋,雙手捧著臉,二目凝視在小掌門身上。
衡山眾弟子都修過這門劍法,知其難度。
他微微歪頭,瞧著被褥邊露出的一截花裙,又聽到很是輕微的呼吸聲。
莫大先生心中悲涼,有種無力感。
「有風雪才好呢。」
衡陽城北望風亭那邊,一道少年人影正站在亭子頂端,朝驛站對城北的大道張望。
恐怕……
「若是不用陣法,三位師兄對七人,可是有勝算的。」
「你喝了五寶花蜜酒,吸多少黑血煙也不會阻礙真氣,今日再喝完這兩壇酒,天下間罕有毒藥能對你起作用。黑血神針上的毒,最早也是來自仙教,如何敵得過我五仙教秘傳的葯毒之理?」
她眨了眨眼,「在靈泉遇到你這樣的好朋友,我對這外邊天地更留戀了,只是有日月教盯著,那時只能回寨子。我故意那般對你說,是想下次見你,讓你有些驚喜。」
若是談到魔教,就沒人敢深聊了。
而是聽出了徒兒話中的深意,
他們想抓一個先機!
此間近七十餘人,一齊拱手呼喊:
驛站中追出數道身影,瞧著他們離開了摩岩石刻,「那便是衡山派大師兄嗎?」
「米師兄,未錦師妹他們在聽風台練陣,周圍的師兄師弟們手癢入陣切磋,一個個被打得衣衫破爛,灰頭土臉。」
他微微一笑,並非虛言。
忽然,她回頭笑望過來,如雪中精靈,眸光凝在少年眼上。
「我倒是想代表仙教與你衡山派交好,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冒犯,免得惹怒東方教主,反害了大家,就只能繞開你山下弟子,偷偷前來見你。」
「大師兄用的還是迴風落雁劍嗎?」
趙榮哂然一笑,「一個對七個,不用陣也打不過呀。」
但這豈能瞞過趙榮。
作為衡山派劍道大家,一派宗師,莫大先生在聽風台眾弟子興奮時,雙目閃過一絲悲涼。
這一晚,天柱之巔劍光閃爍,風雪隨劍而舞。如蛇如龍,嗚咽之聲,響徹雪夜。
趙榮還未攻殺,尚在試陣法強度。
張靜誠對凌兆恆道:
外邊的天快要亮了,風雪不再像昨夜那般肆虐。
少頃,藍教主將目光移到洞外,外邊早已漆黑。
不遠處雲霧殿的屋瓦上,莫大先生登時一驚。
劍陣運到極致,有兩人換手舞劍,
甚至,一些膽小怕事的人,都開始用「日月教」稱呼魔教。
細看之下,影中杯盞相交,各自飲下。
衡山派大師兄出關回到門派,一定會引起動靜。
「是有什麼熱鬧嗎?」
「不錯。」趙榮真心稱讚,「這劍陣用的比我預料中要好,再多多練習,還能更加純熟圓潤。」
「可以說劍八,也可以說是劍九,方才要多出一劍也能做到。」
等苗家妹子醒來時,第一眼便瞧見在岩洞中打坐的人影。
一聽他要單人入陣,周圍見識過劍陣威力的同門們大聲喝彩。
她聲音不大,卻因為靠得較近,呼呼的風雪聲,也沒能擋住趙榮聽清話中關切。
「驚門十三劍能克制我衡山劍法,但我衡山劍法練到神峰之勢的層次,便反克驚門十三劍。」
換一個嵩山太保來,這www.hetubook.com.com時已經上當。
「尋常弟子,哪能這般敏感?」
她也念想過。
她的生命中,第一次闖入這樣的少年。
「大師兄!」
勸他趕緊將藥力煉化。
「大師兄!」
這次酒喝得更多。
運轉劍陣的七人各自驚駭!
馮巧雲反應過來,「按照師兄所講,劍九為虛,迴風落雁劍的盡頭,便與那高深的幻劍一樣?」
「是!」
趙榮愣愣失神。
崎嶇山道,風雪依舊,兩串腳印一路下到距驛站百十丈處。
藍教主搖頭。
衡山劍法雖有極限,但不是我徒兒的極限!
五男二女,各都是三脈劍法出眾者。
「大師兄,快到聽風台!」
「駕!」
他以童子拜天式起手,運轉洗髓經。又摘星換斗,持續拿氣。
竟然能親眼目睹真正的一劍落九雁!
「好。」
「那些蟲兒都經過十數年培養,又有數十種奇花異草,其中有我教秘傳的生克之理。就算不能全部吸收,也能讓你增長几年功力。」
邁著輕盈的步子往下走了十來步。
趙榮卻是上過一次當,笑問:
才到門口,就聽到裡間各種樂聲劍聲,熟悉的調子叫他心神放鬆下來。
趙榮自然知道此酒珍貴。
「劍七之下都是形,劍八劍九乃是『勢』。」
上次從吉安龍泉回到叢林深山之後,她多次笑倚寨窗,想過他日再見的場景。
他瞧了目中含笑的苗家妹子一眼,心中滿是暖意。
她朝一旁打坐的少年瞅了一眼,見他雙目閉合,臉上紅光一閃一閃,頓時翻開話本看了起來。
「……」
「近來江湖動蕩,早聞衡山派與日月教在衡州府斗得厲害。」
「嗯。」
「喲,真是這樣嗎?」藍妹子開心地給他倒酒。
西風吹起雪沫,與山間霧氣相融,朦朦朧朧,如登幻境。
眾人聞言照做。
能短短時間創出驚人劍陣嗎?
五毒教主的酒,幾人敢喝?
「嗯。」藍教主道,「黑血煙與黑血神針上的毒同出一源,不過煙毒順口鼻而入,遠不及針上喂毒打入血肉。」
又用更嬌柔的聲音問:「好阿哥,難道你不喜與阿妹獨處嗎?」
在屋頂上的莫大先生忽然有種撥雲見日之感。
「而劍七之下,每一劍都比較刻板。」
一個時辰后,趙榮睜開雙目。
所以,他從未與趙榮照面。
水越喝越寒,酒越喝越暖。
「與我真心相待的朋友本就極少,這五寶花蜜酒總能提點功力,盼你無恙,便先來見你了。」
「對手被神峰之勢牽引,在他眼中,不管是否用目穴鼓氣法,照樣能做到千劍縱橫!」
「從神峰中悟到勢,後面才有劍招。」
這幾招行功姿勢看上去不同尋常,但苗家阿妹對此並無興趣,反而瞧著桌子上的短簫與《漢宮秋月》曲譜。
「沒錯。」趙榮點頭應戰。
聽風台附近有人瞧見小掌門過來,立馬四下招呼。
之前那位朋友,也喝過仙教寶酒。
是了……
藍鳳凰瞧他臉冒紅光,知道藥性上來了。
「艾師兄、席師兄與向師兄一道入陣,也是沒多久就敗了下去。」
趙榮目光幽深,旁人難以體會。
趙榮搖搖頭,微露一絲悶色。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阿妹可知道黑血煙?」
「所以,迴風落雁劍、幻劍式、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其實殊途同歸。」
但若是叫嵩山弟子見了,定然要喊聲沙師叔。
「大師兄,若有可疑人物,怎得不盤問一番。」一名弟子詢問。
又聽「刺啦」一聲,
是什麼樣狐妹能出現在這脫俗的石洞中。
「不是一個。」
眾弟子搞不清楚狀況。
帶著關切的聲音道:
張靜誠道:「所以先把大話說了,待會我覺得沒機會說。」
虛之盡頭,需要的是悟性,極高的悟性。
將碗中倒滿,眼中晃蕩著荷葉燈光,與他對視。
又聽他道:
「啊~!」
一些八卦隨便說出口也沒關係。
手上鋼劍傳來一股震力,各自劍法錯落,四散左右。
他幽幽道:
「……」
趙榮踱著步子,「但劍八、劍九與劍七的差距並不是太大。」
眾人或嚮往,或深思,但都在搖頭。
《妖
https://m.hetubook.com•com狐妹兒》。
七人沒看清楚趙榮的動作,那柄秋水,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的手中。
但是,這招米為義與凌兆恆練得最好,他們差了一些,因此沒能跟上小掌門劍招。
衡山眾弟子瞧見,大師兄手中的秋水長劍分光掠影,一瞬間響起了七八道交劍聲。
像是私密話,卻故意說得很大,周圍弟子都哈哈大笑。
「所以,一劍落九雁,劍七為實,功力足夠便能用。劍八劍九則是虛,功力夠了也不一定用得出來。」
趙榮嘴角微翹,不去管她。
「師兄所創陣法當真了得。」
苗家妹子晃了晃手中酒罈,沖他眨眼,而後運起輕功,消失在了漫山冰雪之間。
但是……
「大師兄的迴風落雁劍已經大成!!」
米為義笑著走來:「大師兄可是單人入陣?」
周圍人漸漸屏住呼吸,布陣的米為義等人雙目閃光,各都用上目力盯穴之法,儘管互相之間的配合還有疏漏,用快劍打穴也不嫻熟。
「理解嗎?」
劍陣中如驟雨而來的快劍,全被他看到劍尖!
天下人談五毒教,誰不疏遠?
凌兆恆道:「大師兄准要從你這邊破陣。」
今夜一見,比她想象中更美好。
「那這是多少劍!」
她這樣一想,頓時起身走到洞口,準備來個不告而別。
千劍縱橫倘若不是虛幻招法,而是落在實處,衡山五神劍足以橫掃天下!
如今練得一手劍陣,他們底氣頗足,全都朝趙榮拱手相請。
又好奇詢問:「若是吃了三屍腦神丹,可有解藥?」
「阿哥止步吧,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這次北上,我本打算先去洛陽找朋友,等春暖花開時再來見你,忽然聽聞東方教主下山。」
一時間,她微微看痴了。
早得趙榮知會,山下足有十五名弟子等候。
趙榮聞聲又走三步,這才駐足。
……
上次那一小壇酒,他用了近半個時辰才煉化。
但是……
不能!
崖洞之中,哪有旁人……
馮巧雲走了上來,「難道師兄已練到劍八?」
「大師兄~!」
藍教主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喝,笑道:
「好生年輕啊。」一位外地江湖人感慨一句。
他拿起酒罈添酒,藍教主伸手擋在她的酒碗前,「不用給我添。」
肚腹之中有一股暖意生出,在這風雪交加之夜,渾身竟然暖洋洋的。
沒想到……
神峰又現三重天,峰越高,雪越急。
聽風台上,瞧熱鬧的弟子們紛紛散開,讓出位置。
扭扭捏捏的情緣故事,不得她心。
「風雪已有留人意,我不好辜負。」
驛站中的鏢師趟子手,商隊護衛,路過的武林人,都好奇地朝天柱峰方向瞧去。
莫大先生正要醞釀瀟湘夜雨,忽然想起那驚人的北斗劍陣。
一十八年來,從深山古寨到江湖林莽,所見所聞何其多。
一聽他描述,不由叫了一聲「好」。
他沉思片刻,渾濁的雙目陡然一亮。
人人都穿著衡山弟子服,腰挎寶劍,還有十幾匹馬在一旁打響鼻,這動靜可不算小。
「是。」
呂松峰笑著高喊一聲,趙榮加快步伐。
趙榮露出無奈之色。
而劍招,正是迴風落雁劍。
「……」
「不錯。」
衡山劍法虛實相接,他已經將實處練滿。
情蠱怎得這般難種。
像衡山大師兄這樣的,在近段時間絕對算得上輕鬆話題。
沒想到……
「大師兄!」
「要走了?」
「啊,我的眼睛像是被火燒了一樣。」
她又道:「其實,當初我是故意逗你的。」
趙榮提劍下山,步履如飛,兩鬢髮髻隨風狂舞。
「更何況,枯藤絕壁,天山佳處,又有好友。一道聆聽風雪,哪用多餘喧闐。」她又來倒酒,一副想要將少年快速灌醉的模樣。
千劍縱橫勢!
「你們在目穴中鼓氣,想勘破幻招,若是幻招劍光突破上限,你們收功不及時,目穴便會持續鼓氣,最後二目流血如溪,自己破了自己的劍法。」
往往七人劍還沒到,趙榮的劍便到了。
登時聞到一股清麗香氣。
「我只用餘光多盯片刻,竟立馬被他察覺到。」
「那好,盯緊我的劍。」
天柱https://www.hetubook.com.com石洞,荷葉燈散發暖芒,一攤燈影,將洞中兩人的影子拉到石壁上。
「如是能將神峰之勢練入劍法中,便能體會到我衡山先輩的高明。」
然而,這是虛之盡頭。
她說完,轉身便要下崖。
往日里,他的功夫是超過米為義的,在劉府弟子中穩排第一位。
可與見眼前人相比,兩般念想是絕不一樣的。
冬夜兮陶陶,雨雪兮冥冥。
米為義等人如何攻,全被他料敵于先。
就在這時,
米為義身邊,依次是凌兆恆、李未錦、張靜誠、麥海河、葛元英,蘇婉秋。
風雪鳴笳,卻不及少年咽酒聲。
陡然睜開雙目。
衡山先輩能融百家之藝嗎?
這套劍陣殺傷強的地方在於,七人全用快劍,快劍全攻大穴,劍招連綿不斷,個人劍路又不一樣。
一路上,各脈弟子見了都笑著朗聲招呼,顯然是早有人叮囑。
「是啊。」藍教主笑呵呵道,「所以,阿哥再想喝酒,就到苗寨找我。」
「咱們這般多人,人家並無其他冒犯,突然上前盤問,豈不顯得仗勢欺人。」
「我教蠱丹極多,黑木崖並不對我們用三屍腦神丹,也是擔心我教老人破了此毒。所以,端陽節我們不上黑木崖。」
左盟主的叮囑又響徹心頭,方才露出了破綻,這會兒追上去是有風險的。
他卡在劍七,使不出後面的招法並不是因為功力不夠。
向大年連忙上前,「師兄,快來破陣!」
她的聲音依然嬌柔,面上卻認真許多:
「是劍二十三!」
明白他的那一絲失落!
趙榮聞言點頭,確實驚喜,又覺得她頗有雅趣。
他正是左冷禪派到衡陽的旁支高手,禿鷹沙天江。
一個個瞪大眼睛。
用過早飯後,他鑽回被窩中補覺。
這時……
「我們苗家古寨,也如這般幽靜。」
兩聲慘叫忽然響起~!
「風雪越大,酒越暖,阿哥便忘不掉我了。」
他們方才也想用目穴鼓氣法。
「七日內都不要凝真氣在這兩處穴道,再每日拿冰雪去敷。」
如此一來,
藍妹子只是淺嘗,就見對坐那出塵少年,滿飲而盡,筷夾毒蟲,動作酣暢,如食珍饈。
呂松峰又說起比劍經過,趙榮聽了內心欣喜。
「我喝此酒已無大用,倒第一碗只是免你獨飲,阿哥將兩壇酒全喝下,這五寶花蜜酒雖然神奇,但你已喝過一次,藥力流失速度會比上次快。」
「大師兄剛剛出關,就要在我們手上經歷挫折,是不是不太好?」
米為義問:「師兄,你方才用的可是迴風落雁劍?」
趙榮朝周圍指了指,「這石洞簡陋,實在不像是待客之地。」
馮巧雲雙目閃光,滿滿的求知慾:
趙榮雖對禮祭規模不在意,卻知同門好意。
什麼衡山阿哥詭計多端,什麼古寨憔悴可憐人,什麼淚珠滾斷心更死……
巳時末,趙榮回到門派駐地。
這劍法極為厲害,一旦練成,也能成為當世絕頂高手!
呂松峰迎了上來,一路說著聽風台的事。
把它們移開后,看到下面那一話本——
一道明光在他眼中一閃而逝。
兩腳一跺,返回驛站茶棚。
過了一會兒,兩人睜開兔子眼,總算緩過勁來。
交劍聲持續響起,馮巧雲、向大年等人都望著趙榮。
張靜誠的腋下衣衫被刺出一個孔洞來。
「有。」藍教主正色道:「我對醫理並不精深,但懂毒理。若拿到蠱丹,鑽研一些時日,便能弄清楚用了哪些毒,再以相生相剋之理,配置解藥即可。」
這叫他們如何不驚?
周圍沒人認識他。
「師兄,為何說劍八與劍九沒差別,劍七又是何種門檻?」
「大熱鬧!哈哈!」
她起身將桌上的兩個酒罈收好,趙榮聽著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這才體會到……
那響亮的聲音,一聽就是千里良駒。
藍鳳凰喝了一小口。
在場全是衡山核心弟子,趙榮便順勢講了一節較為高深的劍法課。
懷著這樣的心思,他快步走出茶棚。
這可太有意思了。
「為何?」
「不呀」藍妹子朝四周打量一圈,「我覺得這個地方極好。」
麥海河、葛元英,蘇婉秋也紛紛應和。
他這樣說和*圖*書,眾人卻彷彿沒聽見。
唯一犯愁的是……
心中好奇,
其餘五人快劍全展,聽風台上劍聲疊疊呼嘯!
他在七人的劍雨中竟有閑庭信步之感!
「阿哥卻不用擔心。」
「要我說,莫大先生找到這樣的衣缽傳人,這是衡山派要大興的徵兆。」
三日後,趙榮在峰頂又練了一日劍法,心中思動,斷了繼續閉關練劍的念頭。
將兩壇酒全部喝掉,飯菜也吃個乾淨。
「龍泉一別,聞聽你要返回古寨,再不出江湖。當時頗為感嘆,只覺人間花落盡,沒想到此番能同桌共飲,實是人間樂事。」
沙天江並不知道,左冷禪的話已經救了他一命。
他好似有一身劍氣,一路下山,穿雲破霧。
他肩膀上有一個破洞,正是被米為義刺的。
那婉轉聲音,依舊回蕩在他耳邊。
「噹噹噹~!」
他提劍出了石洞,一步躍上崖頂。
他並非為自己的悟性而悲。
晚間峰頂有人練劍,她自然知曉。
趙榮朝火爐邊移了兩步,盤腿打坐。
影光微微晃搖,如江天蘆花,隨風而動。
趙榮不由點頭。
「陶姐姐,你再等等吧。」
趙榮放下空碗,嘴上的話多了起來:
這是當年創造此功的先輩才能有的境界,哪怕是莫大先生,也卡在劍七上。
他們反應過來時,趙榮已經收劍。
沙天江又想起左冷禪叮囑的那些話,「難道,這少年真是衡山派隱藏高手?」
見一少年,身不著襖,只一青衫,如冰天雪地霜白世界中的一棵挺拔孤松。
年關前八日,山上還有積雪。
劍法上限,反成他的拖累。
一聽真是這招,聽風台一陣躁動。
類似的少年高手,他還從未見識過。
她笑道:「這酒有毒的,你喝得這樣急,待會就算內功再高,也壓制不了毒性。」
其中也有破綻,碰到東方不敗這等人物,
阿妹落落大方,他口上也不去道謝,只是又舉酒碗。
峭壁崖洞,清艷睡蓮,戀動塵寰,得一宵清夢。
趙榮起身跟上,一路相送。
「就如你們一般。」
臨近年關,驛站商旅遊客反而更多。
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虛,趙榮運氣連刺兩劍。
方才還在說話議論,一到聽風台中心,七人互打一個眼色,同時拔劍結陣。
「阿妹是不是又要退隱江湖。」
「比如殺人名醫平一指。」
聲音洪亮至極,連祖祠牌位下香爐中的青煙都被震得晃動。
趙榮疑惑,苗家妹子卻不答,
燈火搖曳處,睫眉輕顫,女子之香勝酒香。
「走,回城。」
「這次我也怠慢得很,下次阿妹再來,一定好過今日。」
「上次在龍泉給你喝的酒其實是要拿去送朋友的,我想著你沒膽子喝,哪曉得我五毒教主的凶名,你一點都不怕。」
原來是寶酒之功。
衡山弟子各都震撼,有人額頭滾落汗珠,不敢想象直面這招劍法會被戳出多少個窟窿。
「知道歐陽鶴松是怎麼死的嗎?」
近一個時辰后……
立時有衡州府周邊的人笑道:「可不能欺人家是少年,如今五嶽劍派與少林武當同領正道,衡山派的這位,可是五嶽劍派年輕一代第一人。」
他心中無比好奇。
風雪擋不住生意人,擋不住旅者,更擋不住歸鄉人。
將來練到極巔,恐怕也難成天下第一。
偏偏就有眼前人,他的風采,是天下間獨一份的。
雖然對這套陣法極有信心,到底沒實操過。
「……」
驛站靠右的茶棚下面,身穿黑襖的男人用驚異眼神瞧著那十幾匹馬離開的方向。
駐足在山道大石上,他的目力遠超往昔,運氣在晴明陽白兩處大穴,卻再瞧不見那消失的身影。
延津梅林的事,已經傳遍江湖。
一旦布陣者功力大成,可謂是層層殺機。
「嗯?」趙榮不太懂。
「我叫陶白她們打聽一番,確認無誤,心下頓生煩惱。」
米為義與凌兆恆抱著頭在地上翻滾,趙榮一驚,趕忙上前運氣朝他們的晴明、陽白二穴揉捏,這才幫他們舒緩。
他一狠心,還是聽了左盟主的話。
藍妹子想到這裏,眉眼含笑。
「古寨雖好,但我沒寨中長老們那等心境,到底是靜不下來,想瞧瞧別樣風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