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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出衡山

作者:一片蘇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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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無形劍氣!

第一百六十三章 無形劍氣!

「好!」
一段時間后……
趙榮應了一聲,他做幾手打算,當然不會拒絕。
無形化有形……
午宴之後,早有準備的黃鐘公帶著他們去琴房。
「只是琴音,如何傷人。」
趙榮一直盤坐到天黑,依然無所得。
她看到了類似丹青生的寫意劍氣。
她話語中帶著羞怒,趙榮神色平靜:「你那胭脂有多餘的嗎?」
音律如劍,與他們的真氣相合,在體內奔騰。
另外三位莊主連連叫飲,幾杯酒下肚,興緻愈來愈濃。
「他沒有。」
「我們不出招,只感受內力變化。」
趙榮聞言一驚,想要推辭,可又看見四莊主那略顯蒼老的臉上掛著極為真摯的眼神。
大莊主明白過來,少年一直把控心神,破掉了無形劍源頭精髓,那麼真氣共鳴也會大大降低。
任盈盈認真聽著趙榮與黃鐘公聊那碧霄吟、鴻雁梢書,又道一江風、雪山春曉。
任盈盈對樂理一道悟性極高,頓時點頭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聲氣相合,如影隨形,任意律動。」
丹青生抱起一壇汾酒痛飲,他大笑一聲,一手抱壇,一手執劍,又一次躍上屋頂,在風雪中舞劍。
「哦?什麼要求都可以提?」任盈盈看向他的眼睛。
琴聲鑽入二人耳中,趙榮與任盈盈皆露異色,只覺心神微亂,內力忽然跟著琴音跳動。
起先他臉上還微有經絡鼓起,明顯是真氣竄動。
但兩位教主都讓他們大失所望,這才心灰意懶,討了梅庄差使,琴書遣懷,十余年不問江湖。
她想著想著,朝表哥的側臉瞧了一眼,又喝上一口女兒紅。
任盈盈練琴極快。
她環顧梅庄一周,心下生出一股茫然。
「你學得也太快了!」
柔和時聞琴者只能用柔和的招法,以免氣血衝撞。
劍光在院落中閃動,正是以幻劍衍化的潑墨披麻劍法。
趙榮舉杯接話:「須知憑欄客,不醉難為腸。」
加上逍遙津正邪大戰暴露的事,她基本確定,
「劍招天馬行空,音律卻有譜調。」
江南四友極為熱情,命人擺上一桌最好的宴席,哪怕是上頭的長老帶著黑木令入庄,他們也沒有如此誠懇用心過。
黑白子在琴簫中心神激蕩,掏出了趙榮所給的《媼婦譜》,愣愣地盯在棋譜上。
「前輩可知我表哥要做什麼?」
「要與四位莊主告別了。」
他吸了一口氣,滿臉疑惑,悠悠開口:
姑蘇表兄妹這一曲,真真奏響了他們的心事執念。
「倘若兄弟不嫌,便將我這套劍法學去,也讓江湖中人瞧瞧這潑墨披麻,寫意江湖的燦爛。」
他四兄弟身入日月神教,本意是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好好做一番事業。
趙榮雙目明亮,心中已經確定,這無形劍極為神奇。
甚麼喜樂,甚麼悲調啊,他總能娓娓道來,說得透徹詳盡。
「何須動怒,我派有諸多珍貴曲譜樂譜,亦可拿來交換。表妹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便是。」
「厲害,厲害……」
「據說達摩禪師在少林留下過一部洗髓經,我聽方證大師說過那功法的神奇,不過自唐以後就失傳了。方證大師若練過這門神功,倒是能做到你這種程度。」
他內心的驚駭已寫在臉上,盯著少年終於想明白一件事,也對他的來歷失去了興趣。
少女懶得見他得意,朝那蠟燭一指:「這切面不夠光滑,最多劃破尋常橫煉高手的皮膜,你廢了這般大的勁,又有什麼意義?」
自己老爹就被關在此處。
宮商角徵羽五音排序,旋律起伏,氣概雲天之後峰迴路轉……
黃鐘公琴聲越急,那無形劍越是在體內肆虐,真氣翻波掀動濁浪!
本以為勁風只能滅掉燭台上的燭火。
他們想到了梅庄之前,梅庄之後。
黃鐘公對自己的七弦無形劍極熟,明顯感受到律動差距。
「年年都送,當然有多餘的。」
趙榮溫聲回應:「隔絕天人,心意守一,方可淳樸自然,化音于外。」
那江南四友……
黃鐘公見他毫無異樣,面露驚異。
少女看穿了他的心思:「你不用為他們四人擔心,端陽節前夕,每年都會有人下崖來梅庄。」
他六次撥弦,不斷催加內力,最後七弦同響和_圖_書,內力催到頂峰!
黑白子、禿筆翁,丹青生一個個跑得極遠,不想領教那無形劍法。
果然……
任盈盈沒有往深處說。
他順手翻開亭中桌上的茶盞,起身將梅庄管事泡好的解酒茶倒在少女面前。
趙榮呼出一口氣,做了個收功手勢:
不過,此時大莊主並不出招,只是撫弄七根琴弦。
「哈哈哈!」
黃鐘公為趙榮搬來一把瑤琴,他的手指慢慢在琴弦上劃過。
「無形化有形,這可是從無到有的過程……」
他長呼一口氣,「用劍之人都有這樣的執念吧。」
表哥連聲贊同還未伸手,那畫就被表妹收走了。
他坐在石凳上,聲音放得很低。
黃鐘公也投來好奇目光。
「酒逢知己千杯少。」趙榮笑著舉杯,與丹青生再飲一杯。
這……這真是劍氣!
就算拿到吸星大法,又有什麼用處。
大莊主並未制止,只是看向琴房中的少年。
「霜寒勁只是其一,唯有融匯玄天指才能威力大增,催發至陰至寒之氣。」
「不過需要特殊法門。」
他自己改動的簫聲音功,明顯不及大莊主的琴功。
「你看什麼!」
是誰這麼走運?
見他變臉如此之快,說話溫聲細語,少女臉上的笑容連酒紅都壓不住了。
「大莊主見你琴藝高絕,也說要傳你無形劍。」
黃鐘公閉目凝神,靜靜聽著這震撼一曲……
可是……
翌日一早。
大莊主與任盈盈忽然聽到身旁傳來一聲悶響,一齊轉頭看向趙榮。
她拿到黃鐘公給的譜子,很快就能掌握上面深奧的指法節奏。
他的狂笑聲震掉冰凌,又一個飛躍再上樓台,抱起一壇酒,衝上房頂上以石鼓打穴筆法與丹青生論劍。
一來二去,他想通前後。
她掏出一方巾帕,給趙榮遞了過去。
「喂。」
這是他將寫意技法衍化到巔峰的一幅畫作,以此畫相贈,實在酣暢。
「咚~!」
趙榮瞳孔放大,被她一句話點醒。
趙榮不去觸霉頭,心想黑木崖上沒服丹的人恐怕極少。
「不過……」
其中有指法韻調、快慢發勁法、真氣共鳴法……
真氣在任督二脈急竄,七穴同奏,真氣如弦,趙榮似乎在體內彈出六丁開山,這讓他身體又震!
但是,她卻無法彈無形劍。
趙榮學琴不及她,可是拿到真氣共鳴法門,立刻便盤膝而坐,讓真氣在任督二脈間遊走,最後鎖定大莊主所言的七大穴道。
大莊主坐在瑤琴前撥動第一個音符,接著連響三聲,緊跟著又是一段急促琴音!
黑白子微微愣住,一口酒慢慢飲下。眼中的寒梅青塘、艷紅酒漿,似乎只剩下黑白二色。
趙榮運轉洗髓經,垂簾守竅,帶著那股涼意將真氣共鳴再度壓下。
正疑惑是不是看錯了,那帷幔又動一下。
今日飲了不少酒,但他們以內力壓制酒性,並無醉意。
少女豈能不懂?
「你關心這些做什麼?」
二十三字寫完,禿筆翁仰天大笑。
捧棋譜的黑白子抬起頭:「我也很是好奇。」
「那你上黑木崖做什麼?」
「好厲害的內功法門!」
「老朽第一次遇見內力深厚的高手面對我的六丁開山紋絲不動。」
「黑木崖上也有幾位長老練過這門功夫,但後來都放棄了,能將這門功夫練成,你的天賦確實不差。」
對了……
趙榮朝梅庄深處望去:「黑木崖上的高手是不是人人都服用三屍腦神丹。」
「七大穴道對應七根琴弦,心手合一,真氣順任脈遊走七大穴,指尖撥動琴弦,二者律動相和,或快或慢,七穴共鳴,便是六丁開山!」
又好奇問道:「端陽節上黑木崖,難道你也服用了三屍腦神丹?」
這一宴,從上午宴到傍晚。
忽然,他們看向琴房中的一角帷幔!
琴聲戛然而止,瑤琴前的老人拿出手帕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休提古琴古箏、長簫笛管,便是說到高漸離擊築,他也能飲酒和而歌。
要做什麼?
黃鐘公喘了一口氣:「似你這般鎮定表現,便是運轉易筋經的方證大師在我面前也做不到。」
丹青生的寫意劍氣被趙榮催動到極致。
「此番表妹也受益匪淺,不如將玄https://m.hetubook.com.com天指借我一觀,這份人情,我必然記在心中。」
「哈哈哈!」
果然,趙榮露出友好的笑容。
他目光飛動,盯在少女的薄唇上,果然有一絲胭紅脂香。
她說完這話,眉梢飛舞著得意,薄唇毫不掩飾地抿出笑容。
少女輕呸一聲,心說這小子沒幾句實話。
「江南四友雖然隱居,但他們始終是神教之人,黑白子絕不敢將玄天指教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但是……
想通歸想通,但這事與曲知音有關,承認是不會承認的。
「原來如此。」
「五嶽劍派也知道這事,左冷禪不是以此事派人到平定州挑撥嗎,你作為衡山派下代掌門,難道不知?」
下一刻……
因他們是表兄妹,便安排了兩間最好的客房。
趙榮道出那小小訴求后,江南四友更顯親近。
她先是不願講,過了一小會又開口說:「東方叔叔每年都會送我幾盒胭脂。」
「小友先在莊上歇息,明日老朽再與你討教琴音秘法。」
她後面的話還沒說話,忽見趙榮取來放在琴房外間的短簫。
又是這二十三字。
趙榮聞言略一思忖。
他寬慰一聲:
「七弦無形劍極妙,前輩將任脈七穴行氣法教我,我如得一譜。有了譜調,琴也能彈得,簫亦當可奏。」
所謂的琴音秘法,自然是七弦無形劍。
「趙兄弟不是說了么,他的劍法衍化萬劍,你潑墨披麻劍再怎麼寫意,那也有形。劍氣倒是無形,卻沒殺傷。」
「下方辦事不得力的主事人也要服丹,端陽節上崖的人越來越多。」
縷縷寒涼之氣從胸口激發,他這些天積攢的領悟如大壩決堤,洶湧而下!
忽然被道破根腳,趙榮難免有些驚訝。
琴房素雅無比,周圍擺著書架樂器,一本本古籍多與曲樂相關,任盈盈的目光被一些譜子勾走,可見大莊主的收藏著實不凡。
墨干后,他盯著畫作欣喜若狂,大為滿意。
大莊主並不藏私:「運氣在兵刃中,這是大家都會的,兵刃能承載真氣,琴音自然也能。」
任盈盈已拿捏到他的一些性情,不會信他的話,自顧自地說道:
面對這個問題,任盈盈猶豫片刻,答道:「沒有。」
他撓著腦袋:「這才幾個時辰?我的劍法就被你學了個七七八八。」
這讓他大有收穫,人情是越欠越大了。
「自然不錯。」
禿筆翁已作解釋,趙榮不多贅述,午間用宴時,他連敬丹青生三杯酒。
又聽到帶著興奮的揶揄聲音傳來:「表妹,有沒有嚇到你?」
她偶爾也說上一句,但還是聽的時候多。
「唐時詩、唐時酒,方才我吟唐時美酒十詠,沒想到趙兄弟也能接上,真是酒道知音。」
想到這一生走過的江湖路。
丹青生的劍法與趙榮的劍勢還真有點相似,一個是浩大的五神峰之勢,一個是畫作中的寫意之境。
琴音柔和,內力波動便柔和。琴音急促,波動便急促。
丹青生大笑一聲:
「氣海、神闕、水分、鳩尾、膻中、華蓋、天突。」
聽了這些曲韻高論,黃鐘公多有感懷,只覺少年對音律一道不僅見解頗深,甚至集各家所長。
這便是向問天查出的第一個疑點,梅庄是不用上崖就能得到一年解藥的特例,而且年年如此。
丹青生摸著鬍鬚大笑,口中還有昨日的酒氣:
禿筆翁連飲三碗百草酒,就在丹青生舞劍的屋頂下方,聽著曲聲劍聲,禿筆蘸墨,大書特書。
他爽快應下,丹青生大喜,摟著他的肩膀就要把他往酒屋裡面帶。
之前心懷憂慮稍顯沉默的黃鐘公也敞開胸懷,笑彈音律。
杭州多有楊蓮亭眼線,紹興鬆散一些與杭州也近。
他朝黃鐘公拱手還禮,開門聲響,任盈盈從外邊走了進來。
房中是沒有風的,也沒有人去碰,但那帷幔驀地擺動。
「我這套行氣法,走的是任脈。」
此時也無須再尋廣陵散。
話罷他面帶酒紅,舉杯邀趙榮。
水榭樓台拉下簾帷,添酒開宴。
「哦??」
她先朝大莊主一禮,又朝趙榮問道:「表哥是怎麼做到的?」
少女又道:「但那樣調動真氣,無譜可尋,和-圖-書豈不是亂彈琴,這恐怕比前輩的七弦無形劍難上百倍。」
「兄弟你劍法之精世所罕見,衍化的寫意劍法,竟比我使得還有威力。」
「我凝聚精神,排除了琴音所擾,全力運功在真氣調動上,不必一心幾用,這才避開了六丁開山。」
這是內力在與琴音共鳴!
潑墨披麻劍法在招法上無甚奇特,可化氣寫意技法著實不凡!
晚間暮色四合,梅庄之中燈火通明。
他連連推辭表示先學劍法、下次再喝。
「奇人自有奇人法,老朽又長了幾分見識。」
一旁的禿筆翁與黑白子都笑喊一聲,四弟隨口一吟,沒想到趙兄弟能接上。
此言一出,趙榮心神一凝。
任盈盈問:
這種悟性,黃鐘公也有信心教出一個驚世高手。
她熟悉趙榮底細,知曉他有怎樣的師叔、師父和同門。
他釋然一笑:
江湖這一局棋,他已經輸了。
「楊蓮亭派人叫他服丹,他把上門的紫衣使者全部打翻,還大吵大鬧要見東方叔叔。他可是黑木崖上了不得的功臣。」
因為他所練的輕功「猿公筋鬥勁」便是七脈輪轉。
大莊主微有得意,心說老朽的絕學哪是那麼好練的。
她呵呵一笑:「出了梅庄我就回黑木崖一趟,去藏功殿將那玄天指找出來燒掉,再叫人將那攤書灰送到衡陽,我瞧瞧什麼劍神還有沒有本事練成。」
趙榮身形提縱到方亭邊緣,一劍揮出!
琴音乃無形,丹青生的寫意劍氣只有勁風,也是無形。
「為什麼要告訴你?」
「好悟性,有理!有理!」
「嘖嘖……」
「便是顛張醉素在此,也不能說書法超過老夫!」
先前喊「小友」帶著幾分客氣,現在已發自內心真誠無比。
「我這汾酒可是來自甘露堂,而且是其中一支從唐時流傳到現在的古村人所釀,這是我用兩招劍法與三晉大地上的一名酒劍客換來的。」
「兄弟,昨日見你對我的寫意劍氣很是驚奇,我可有瞧錯?」
梅庄中的人離開不久,趙榮就聽到院中方亭有人彈琴。
趙榮眉頭微挑:「其實我練的是左大師伯傳我的寒冰真氣,你搞錯了。」
「什麼霜寒勁?我沒有聽說過。」
四莊主從畫中悟劍,融寫意技法,這才讓劍氣凝而不散。
趙榮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趙榮的劍氣並非光圈,而是橫斬如劍!
趙榮叮囑一聲:「你那用不完的胭脂別丟了,到時候給我一點。」
他們能在這般年紀就有這身本領,天賦必然極高。
「好好好!!」
丹青生親手作畫,在一盞繡球燈下用細筆勾勒姑蘇表兄妹。
他轉頭看向梅庄深處,幽幽一嘆:
大莊主發現,這少年雖未曾撫琴,但論調那是信手拈來。
她皺著眉頭,感覺他好生冒昧,卻又讓她心中泛起莫名波瀾。
任盈盈見趙榮又把簫放下閉目打坐,壓不到內心的好奇。
「就不知能不能難倒天下一絕。」
臨近亥時,庭宴才散。
這一日間,他連續寫了三次裴將軍詩,水平一次高過一次。
一生所感,紛至沓來!
可是!
黃鐘公看那帷幔,心有所感:「他不是要創什麼簫功,而是想化無形為有形。」
「區區三寸能嚇到誰?」
大莊主捋須一笑:「練功之前,兩位先感受一下吧。」
「請前輩指教。」
黑木崖上的眾多武學秘籍,她自然是隨便學的,能知道也不算奇怪。
但一想這位是魔教聖姑。
趙榮不由想起被楊蓮亭派人追殺的嵩山高手孫振達。
說到此處,她目含疑惑:「按常理來說,你便是霜寒勁大成,也不可能有這份威力。」
「你可真是精打細算,那嘔血譜與廣陵散都是你用剩下的。」
但在這牢籠中自得其樂,已經被他們看作天大美事。
人生在世,憂多樂少啊。
雙目就凝視在對面之人臉上,想仔細看他有什麼反應。
任盈盈聽到這兩句話,並不覺得奇怪。
「你別丟了就好。」
黃鐘公微微點頭坐了下來。
任盈盈恍然大悟,一雙妙目卻又不斷閃動:
畫中少年仰頭飲酒,少女橫劍在側,劍尖挑一盞燭火。
趙榮也不再說什麼感謝客套話,老人是真心傳授,他心中記著恩惠和_圖_書,笑著應了一聲便去歇息了。
只待二人醒神,大莊主才鄭重拿出兩本薄冊,上書「七弦無形劍」。
「舜定琴為五弦,文王增一弦,武王伐紂又增一弦為七弦,我這門七弦無形劍,想要用出精髓要義,必須以七弦琴來奏。」
痴迷武學何嘗不是一種痴。
下一秒,他忽然拔劍出鞘!
看來她已猜到任我行在此地,所以從洛陽綠竹巷來到會稽山。
江南四友隨著音律意象在豪邁氣壯后,又一步步陷入蒼涼寂寥!
丹青生沒讓管事帶路,他紅著一張酒臉,親自引路帶他們到一棟獨立院落。
等到他施展六丁開山神技時,任盈盈已抵擋不住,她一邊後退一邊開門,朝門外退去。
內力承載琴音,亦可承載劍氣!
不說能否用真氣遊走七穴與弦音互相律動共鳴,便是精通音律這一項就要難倒許多人。
「妙!」
二人琴簫合奏。風雪梅庄,滄海笑、江山笑、蒼生笑……
「可是行氣走了岔子?」
樓台上,四友添酒回燈重開宴。
盤坐在院落中的趙榮渾身一震,不僅鼻孔流血,就連眼睛都在冒血。
見二人思索,黃鐘公也不打斷。
「表妹有什麼指教?」
趙榮把鼻血擦了擦,微微搖頭:「倒也不是。」
只見他渾身一震,鼻孔冒出兩行血來。
趙榮道:「我曾遇到過一名用劍前輩,他講清楚了活招與死招。」
那些光圈雖然沒有殺傷,但劍氣橫飛,森森逼人。
黃鐘公滿心喜悅,有道是知音難求啊。
對於腦筋、真氣都靈活的人來說,他們有著殊途同歸之理,只是無形劍更繁複一些。
說話間,他拿出了一幅經絡圖,上面點出幾個大穴。
「我知道,只是求證真假。」
「表妹,你我同來姑蘇,這一路緣分不淺。我那本廣陵散送你了,待離開梅庄,我再將嘔血譜給你。」
既知任我行關押在此,那就絕不能主動出手坑害四人,否則怎對得起朋友?
讓院中少女滿是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說這話時,大莊主想起四弟那唬人的劍氣,登時搖頭輕笑:「這很難很難。」
少頃,他們體內的真氣也有變化,正是被簫聲引動。
四莊主盯著趙榮不得不嘆:「詩畫不分家,有劍又有酒。好兄弟,真是相見恨晚!」
大莊主吸了一口氣,在琴房中來回踱步:
她已猜到與曲洋有關,看這傢伙不願講,便不去追問了。
趙榮說到了一半又打住了,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哪怕這劍氣的威力不如她隨手一斬,卻也讓她心神搖曳,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幕。
「無恥小賊!」少女面色一寒,瞪了他一眼:「你怎這樣無禮,那……那東西我用過,怎能給你。」
說到童百熊,任盈盈搖頭。
然而,這一次的書法中不僅僅是顏真卿的書法,還傾瀉了他多年以來的江湖事江湖情。
一股涼意順著吊墜在胸口蔓延,就如同往日里療傷一般,將那躁動的真氣瞬間撫平。
任盈盈輕蹙眉頭:「起先效忠我日月教的長老堂主是不必服用丹藥的,只有那些不聽話的人才服。自從楊蓮亭代理教務,服丹人數大大增加。」
他們盯著趙榮,聽他吹出一曲「雪山春曉」。
「內力越高之人,受到無形劍的影響便越大。」
哪怕想賺四友上衡山增添門派底蘊,趙榮也不會這麼做。
這般話她說過不少次。
看似簡單,其實有著極高門檻。
這時若黃鐘公出急招,聞琴者登時就要陷入險地。
二人練了一上午,丹青生頗為震驚。
趙榮順她話說:
聞弦知雅意,開門走了過去。
「無形劍無形,琴音卻有形。避開琴音,這豈不是更難。」
一旦坐在這七弦琴前,他依然有信心面對兩人。
他看了趙榮一眼,知道這少年是江湖上屈指可數的高手,又看了任盈盈一眼,知道這少女也是高手。
說到「功臣」二字,她的臉上露出冷意。
甚至讓他萌生奇思妙想!
二人各有所思沒在院中逗留,不多時便回房間去了。
「表哥,你這是走火入魔了嗎?」
若此時用出什麼招法,定要受其影響。
任盈盈問:「為何要變?」
但趙榮每次只是一笑,並不解釋。
和-圖-書「音律有高有低,各有律動,若真氣律動與之相合,便能讓琴音行氣。」
一直到第五天晚上……
黃鐘公的內心是驚奇的,任盈盈卻不覺奇怪。
萬難想到……
等到這六丁開山施展開來時,趙榮竟然紋絲不動。
「你!」
莊主們各拿珍藏,興緻揮灑不盡。
大莊主又擦了擦汗,拱手道了一聲佩服。
少年人身上的音律底蘊,竟如那廣陵散一般紛披燦爛。
「好。」
簫聲漸起……
禿筆翁在一旁隨口問道:「方才趙兄弟飲葡萄美酒氣概無儔,不知可還有甚麼增氣概的法子。」
丹青生吟道:「百尺江上起,東風吹酒香。行人落帆上,遠樹涵殘陽。凝睇復凝睇,一觴還一觴……」
大莊主的內力勁發富有節奏,與音律相合,又以琴音為載體。
「兩位小友請坐。」
他莞爾一笑,沒有直接回應三莊主的話,只輕喊了一聲「表妹」。
趙榮可不想做酒蒙子。
一年來梅庄一次,豈不是說江南四友都服了三屍腦神丹,而且只有一年的解藥。
「前輩的無形劍極為強勁,若我只用內力相抗,恐怕也要退出門外。」
黃鐘公道:「琴音本身不能傷敵,效用全在激發敵人內力,擾亂敵招,對手內力越強,對琴音所起感應也越加厲害。」
「這潑墨披麻劍法乃我所創,威力不算多強,卻是我得意之作。」
「你讓我高興了,我就給你玄天指,否則我就燒了它。」
大莊主的面色肅然一變。
裴將軍!大君制六合猛將清九垓,戰馬若龍虎騰陵何壯哉。
「昨日聽你一曲,思緒頗多。午夜夢回,想到我一生都將在梅庄度過,雖是樂事,但這劍法也隨之失傳,實在可惜。」
「我平時練裴將軍詩,正缺這種氣概。」
早就在一旁看戲禿筆翁笑道:
麻煩了……
任盈盈一失神,瞧他這個吃癟樣子有些想笑。
「只是在前輩的基礎上,我嘗試了一下改變七大穴的行氣路徑。」
他一劍過後,前側三寸無形劍氣觸碰那根蠟燭,呲一聲響蠟燭在她目中斷作兩截!
隱居梅庄看似逍遙,其實也是牢籠。
把趙榮倒的茶水喝掉:「明年端陽節我會上黑木崖,你若是膽子夠大,那就在八月中秋上會稽山的竹屋尋我。」
風雪更小了,讓趙榮沒想到的是,丹青生早早地將他拉到練武喝酒的院落。
彈琴奏曲,討論書畫。
他們早早放趙榮回院落,接下來幾天,趙榮都是這般度過的。
趙榮坦誠一笑:「看著像是劍氣成形,著實嚇人。」
這對趙榮來說並不是難事。
理解他所說的精要部分,照著這功法練,七弦無形劍便可練成。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趙榮正色道:「傷天害理的事我不做,坑害朋友的事我不做。」
她盤膝撫琴,趙榮掏出短簫。
只是今日入庄見了這江南四友,與她想象中極為不同。
任盈盈又給他遞巾帕:「你瘋了吧,你再練下去,馬上就把自己練死了。」
「瀟湘劍神的人情倒是挺貴重,不過你說我是魔教妖女,那我也不稀罕什麼正道大俠的人情。」
潑墨披麻,寫滿了劍中意、酒中意!
江南四友以誠相待,極盡善意。
晚上開宴時,幾位莊主見他魂不守舍各都大笑。
任盈盈又瞧見少年露出笑容,但這次他雙目含血,笑容顯得有些詭異。
「上次我在廬州見過童百熊,這人難道也服了三屍腦神丹?」
趙榮上前請教:「前輩是如何將內力化在琴音中的。」
「只是好奇。」趙榮擺了擺手,「你若為難,可以不對我講。」
耳旁傳來氣喘吁吁的聲音,她抬頭看到少年胸腔起伏,臉上全是笑容。
「琴音無形,這音律武學講究循序漸進,急不得的。」
蒼老的聲音徐徐響起:
黑白子道:「《北山酒經》有雲,唐時汾州產干釀酒。」
少女的臉上有一絲絲酒紅色,見他一坐下便望了過來:「原來你的寒功是《霜寒勁》,我沒說錯吧。」
趙榮看向大莊主:「琴音擾人心神,再與真氣共鳴,使得真氣如劍,在經絡中遊走。」
呵……衡山第十四代掌門。
「這又不算秘密。」
「若說難學,還是大哥的七弦無形劍難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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