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不老傳說（十二）
可以預想，一場大戰近在眼前。
「我隱隱有些不安……」
玄成子迷亂在千劍縱橫之下，乾坤一劍不知該刺向何處。
阿青提劍的手微微抬起，也打了一聲招呼。
言談之中，界限分明。
感覺肩膀被人輕撞，順勢跟著師兄慢慢挪動，不著痕迹朝人群后再退幾步，到了可以第一時間下神峰的位置。
原本觀戰的阿飛、顧吉駱禾三人，也略有驚奇地看向阿青。
巍峨劍勢，覆壓而下！
當劍上白芒蓄至極巔時，雲龍大八式再度使出！
她說話時，右手緩緩拔劍。
他橫劍在身前，面含霜雪，毫無保留催動天龍五訣。
從她的劍法中，他們作為旁觀者，也幾乎察覺不到任何破綻。
兩股強悍的氣勢，豁然在山間衝擊！
玄成子摸了摸空空的劍鞘，心中自然閃過失落。
「多有得罪。」
「有何不可？」
衡山四大真傳名動江湖。
他心中戰意又起，正想朝阿青放出豪言，二十年後再尋她奪回佩劍。
不要說尋常的江湖人，就連點蒼老人那雙鷹目都湧現異色。
不知對方是怎麼使的劍，劍速竟然越來越快。
阿青又一次拱手后。
「他方才所顯露的劍術，已經不輸給諸多掌門教主。」
這一刻，不僅是玄成子，那些盯著阿青長劍之人，也一個個被劍光充斥。
「我崑崙掌門佩劍遺落在劍冢二十多年，自我得知這一消息后，多思此時，只盼能拿回佩劍，如此才不負師門長輩教誨之恩。」
可是，就像是一柄鋒利至極的劍刺入一片雲海中。
崑崙傳人戰意不減，邁步走向聚在一起的衡山四大真傳。
他們崑崙派搞出的動靜也不算小。
「若是敗劍，也得留劍在此。」
在場不少門主、教主掌門，看向二師姐的眼神中也藏著深深的忌憚之色。
「商前輩乃是一方妙諦，有點蒼集大成的劍術，能與前輩一戰，勝過我盤坐山巔苦修數年之功。」
第一次見到這位衡山真傳，玄成子在動劍之前，很正式地報上名號。
「商前輩。」
和圖書好險！
適才辛宏中的虛招，眨眼便破。
「崑崙派，玄成子。」
可是……
玄成子一旦闖劍冢成功，無疑是踩著衡山派成名。
「這兩戰不過百十招，於我而言算不上什麼損耗。」
他一直謹慎觀察，加之心思敏感細膩，比旁人看得更通透一些。
這便是劍勢，與師父的蒼鷹大勢不同。
「此事有僭，還要詢問前輩的意思。」
崑崙傳人如此驚人的劍術，竟敗得這般乾脆。
「但弟子多說了一句，想替師父一戰。」
她收了劍勢，並未朝要害攻殺。
她身形高挑，擋在玄成子身前。
這次，換成是衡山派的人對他說這句話了。
已難揣測這位真傳的真實功力。
玄成子壓下心頭紛亂思緒。
「玄成子師弟，出招吧。」
阿青依然不動聲色。
想盡辦法破綻，卻無計可施！
一柄快劍在他周身蜿蜒盤旋，瞧不見破綻。
玄成子摸著胸口上的傷口，指尖全是鮮血，體會這劍勢之妙。
這搶先一擊，直接便是全力出手。
長劍相觸之下，手腕猛地一沉！
辛宏中的煙雲似雲非雲，一刺就散開，像是一團包裹在密閉空間中的氣。
可此時，阿青的劍勢籠罩下來，她用出了極為圓潤的煙雲鎖身，正是天柱神劍。
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弟子，對彼此的強弱自然有認知。
不過，這也正常。
商素風道：「好劍勢。」
是啊……
原本聚一白點而亮，此時那瞳仁正中的白芒像是被阿青一劍戳散，白點散開，密密麻麻羅列在眼睛各處，如同夜空諸星。
「好。」
只在這一擊的轉換中，他的眼眶中便有越來越多的劍影蜿蜒盤旋，不得不舉劍抵擋。
南北兩地、西域塞外一眾江湖人無不色變。
他輸得起，也能分清輕重。
「玄成子師弟今日只需勝過一招半式，便可登劍冢，帶走掌門佩劍。」
這位二師姐的話聽似平和，卻藏霸氣。
只能說這份膽色，不愧是從崑崙玉虛殿中走出來的。
眼下玄成子有了氣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形表，展露乾坤一劍。
當下朝後連退幾步，與震山子、震化子等崑崙高手一道看向點蒼老人。
與師兄師弟不同，這位衡山二師姐的眼神尤顯銳利。
周圍的議論聲自然是少不了的。
顧吉三人見她這副表情，暗自為玄成子捏了一把汗。
規矩就是規矩，絕不會因為你是大派傳人的身份而講情面。
下一秒～！
好在阿青收劍夠快，沒將劍招斬滿，玄成子吃痛蘇醒，一個躍跳去躲，只受輕傷。
刺啦一聲！
劍神修劍勢而起，故神峰劍勢乃衡山最正之法，四大真傳專精有異，這位劍神二徒弟，恰好擅長此道。
但哪怕此前見過，現在一對比，又覺得她氣質有變。
她感慨間，又問道：
「青師姐既已出關，正好論劍。」
「師兄是從哪裡瞧出來的？」
這劍冢，不是好闖的。
四大真傳中，劍神二徒弟出入江湖次數最少，經常閉關，故而最為神秘。
奇怪的事情發生。
沒錯了！
孫心照朝四周環顧一眼，見沒人留意他們，便壓低聲音解釋：
作為劍神高徒，必然要守護天下第一大派的名頭。
「她的目光多落在了點蒼妙諦身上。」
「尊師何在？」
季鳳連聽罷，目帶好奇移到黃衣女子身上。
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但師父說過，衡山劍勢能衍化千劍縱橫，早年間劍神以此為基，才有後來的萬劍歸宗。」
若對方為衡山派立威，順勢將他斬掉，崑崙派也沒什麼話說。
隨著她的劍不斷拔出，整個人的氣勢像是在節節攀升！
「手下留情！」
那邊的玄成子眼皮一跳，這位竟真要和妙諦一戰。
「你連戰兩場，我可等你調息理氣，恢復氣勁。」
但在聽了玄成子的話后，那雙游移的銳利眼神，霎時間全數鎖定在他身上。
外人也早聽過她的名諱，可真正見過的人乃是少數。
他胸口衣衫被劃破，留下一道劍傷。
玄成子搖頭，自信說道：
他的劍衣化氣彈觸之力www.hetubook.com.com，竟然沒了作用。
孫心照的聲音壓得更低了：「這位真傳從山道下來，沒多瞧玄成子。」
方才不僅是劍勢那麼簡單……
一些江湖老人滿眼劍影，震撼大叫。
假以時日，這四大真傳定能接過旗幟，又在江湖上鎮壓一代。
周圍迸發出一陣喧鬧聲。
不過，瞧見兩位長輩毫無變化的眼神，又快速鎮定下來。
一些人聽了他的話不由為他的功力暗暗叫好。
鄒松清看了看師父，又驚訝地看向真傳二師姐。
眾人感受到一股深沉底氣。
那些與衡山派關係交好的勢力，一個個面上驕傲、心中歡喜。
四大真傳齊聚，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景象。
一旦用劍勢催動，危險程度急轉攀升。
眨眼之間，他攻勢全失，只得費盡心力去防守！
這會兒細看……
「叮～！」
玄成子白衣一震，加之方才連勝守山人的氣勢，叫他看上去英姿勃發。
跟著……
她上前見禮，對前輩妙諦十分尊敬。
轉而又問出一個讓四下噤聲的問題：
知曉內情之人不覺得奇怪。
劍未出，他絕不願意在聲勢上落入下風。
「衡山派，戴青。」
「劍神之功難以揣測。」
「師兄，衡山的神峰劍勢很厲害嗎？」
阿青雖說立場分明，手上卻留有分寸。
「等劍神露面出手之後，我們立刻離開此地，絕不能在衡州府逗留。」
一擊之後，下一擊又來！
「玄成子對戰另外三位真傳，勝算一樣很低。」
阿青分明是又有突破。
他生出這種感覺時，虎口一痛，手中長劍「嗤」一聲插在山道上。
辛宏中一把接過，事後會送往劍冢。
忽然，眼前一陣刺目，玄成子瞳仁放大。
這些白點之芒，化作了一柄柄長劍。
崑崙派差點就不是折劍，而是要折人在這裏。
此時不及多想，更不敢在先出手后出手上讓步。
短短三字，已經表達了他對阿青的讚譽。
難道！！
這種奇妙的劍勢，對人的感官衝擊極為強烈！
但也有人搖頭，感覺玄成子託大了。
玄https://www.hetubook.com.com成子的乾坤一劍帶著破風聲，阿青后發而出的那一劍，破風聲勢更大！
阿青修長的眉目微微上挑，眼神愈發犀利。
別說是年輕一代，就是老一輩人物被四人一齊盯上，壓力也是極大。
只不過玄成子失神在千劍縱橫之下，忘了抽身。
純粹的雪山，該有純粹的向武精神。
「天龍五訣如此奇妙，難怪連我師父也能在閑話時說起崑崙派。」
阿青已從他身旁走開，在一眾觀者震驚的目光下走向點蒼妙諦。
感覺體內真氣平和，氣血平穩，當即朗聲開口：
一襲黃衣，從四大真傳中走出。
她戰勝玄成子顯露了劍神招法，並且極為輕鬆，似乎還有餘力。
先手搶攻的崑崙傳人，一劍洞穿煙雲。
今日闖劍冢失敗沒關係，若因此喪失門派傳人那便是難以承受之痛。
短短時間，眾人看向真傳二師姐的目光又有變化。
玄成子心中大驚。
要敗了……
「多謝手下留情。」
玄成子雙手齊拱，作揖一禮：
「對戰這位的話，我本以為勝算就算更低，也還能拚鬥一番，可一見其人，便覺得他一點機會都沒了。」
「這位真傳既得衣缽，恐怕不是年輕一代能對付的。」
劍勢對碰劍勢！
季鳳連吃驚不小。
那邊的震山子掌門不再淡定，慌張出聲。
難道劍神真傳，已參悟妙諦不成？
恍然明白這位二師姐沒將崑崙傳人當作對手。
眾人又看向另外三位看戲的衡山真傳，心中感慨萬千。
「這便是衡山劍勢嗎……？」
玄成子可真夠倒霉的。
阿青的煙雲劍影，卻如同擁有生命，不斷流動。
商素風朝天山方向看了一眼，臉上笑意閃爍。
聽聞其劍術極為精妙。
「……」
「千劍縱橫！」
難怪都說她有衡山最守正的傳承，這個年紀，竟能有如此造詣。
一聲脆響。
頃刻之間，叫崑崙傳人的眼前沒了山道，難窺劍冢。
玄成子刺出一個雲洞，周圍劍影一補，立時填滿空缺。
師兄妹二人正小聲商議，旋即又被上方的喧鬧聲吸引。
「玄成m.hetubook.com.com子師弟，你這佩劍便要留在此地了。」
周圍劍影越來越密，他已經看不清其中奧秘。
可是與此時的衡山派一比，底蘊還是差了很多。
「本派天龍五訣能駕馭氣之形表，並且朝更實質的真氣方向探究，依託的便是純粹而深厚的內力。」
方才乾坤一劍給人帶來的震撼有多大，此時便翻倍提升。
似乎能從她身上看到一些早年間劍神的神韻。
孫心照搖頭：「不知道，我也沒有親眼見過。」
四人的視線，相繼落在他身上。
「這是當年劍神所用的千劍縱橫勢！」
人群後方，季鳳連小聲詢問。
她步履輕盈，一眾目光隨之游移。
雖說大派多有天驕出現。
玄成子料想苦戰在即，當即暗吸一口氣。
乾坤一劍本是有形之劍，能撞開對手長劍從而破招。
黃衣女子身無釵飾，不響佩環，唯握一劍。
季鳳連的眼睛不由睜大：「崑崙派的玄成子一點勝算都沒有嗎？」
此時素麵朝天，掛著淡淡山霧水氣，氣質頗為出眾。
她已經從山道上走下來，與另外三位真傳站到一起。
這位二師姐能得幾分衣缽，一觀便知。
畢竟，這次闖劍冢雖說借了點蒼妙諦的勢。
一老一青，皆是乾脆果決之人。
「我來領教一下破掉五路神劍的高明劍法。」
沒等對方回應，阿青又道：
他撫須笑道：
他已領教過五路神劍，這位真傳出手，定然就不是五路神劍，而是真正的五神劍了！
衡山二師姐的劍勢，有股難言的巍峨厚重。
與滴血入崑崙相比，一柄佩劍、一場失敗，又算得了什麼？
盤盤劍影如夢似幻，將玄成子籠罩其中。
一頭從摩鷹高崖上飛掠而下的蒼鷹，忽然沖入神峰煙雲之中！
阿青平靜地凝視著那雙鷹目：「師父他老人家就在天山，本來要現身與前輩相見了。」
阿青拔出地上的長劍，擲向守山人方向。
只因對手一擊之下，劍招並無半分滯澀。
瞧著玄成子破衣下的那道細長傷口，眾人心中生畏。
「好。」
與另外三位真傳相比，她的性子像是沒那麼溫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