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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凝發覺她沒法做到像平時那般靜心了。

薛凝好久才從房間里走出來，其實衣服換上很方便，可她在鏡子前猶豫了好久，才緩緩地走出來，許落給她的是一件銀色的一字肩包臀裙，很適合她高挑纖細的身材，她走出來的時候，手似乎都有些無處安放，許落凝視著她的臉頰，看著她白色的長發隨晚風輕輕飄動，看著她圓潤光滑的肩膀，白|嫩嫩的藕臂，雪白纖細的美|腿，果然很賞心悅目。

夜色明媚，薛凝不再去看許落，視線轉向身邊的那些花朵，眼眸稍微有些恍惚，花朵在晚風裡輕輕飄搖，尤其的漂亮，如此的光景，一個人看的話，或許有些孤單寂寞。

「一會兒，就一小會兒。」許落的口氣反倒聽上去尤其的委屈，薛凝原本堅硬如鐵的心，還是柔軟了下來，被他這麼摟著，薛凝沒有再說話，許落這個過分的傢伙，又湊過來離她好近。

好想也能親口對他說那些，她一直都不敢說出口的話。

可薛凝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許落和她一起走出院子，朝著山頂走去，晚風清涼，他嗅著薛凝身上的香味，薛凝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低頭走著，臉頰還是有些發燙。

「師姐，我給你煉製了純陽丹，你嘗嘗看，應該能緩解一些寒脈之苦。」

寒脈之體給了她數不清的痛苦與折磨，但也讓她的修行速度要比尋常修士快上些許，可寒脈始終是有極限的，因為寒脈之體，她的體質孱弱，每一次渡劫都是煎熬，若是一和圖書個不小心，可能便會殞命在這天劫之中。

「等以後出師了，你打算去哪？」

「嗯？」薛凝的聲音有些慌亂。

許落臉皮也厚，對薛凝這樣的冰山大姐姐就要臉皮厚，他很懂的。

薛凝和許落練完了一整套許落給她的孤隱劍法，夜已經很深了，銀色月光如同流水一般從夜空傾瀉下來，許落手中的木劍，在薛凝的胸前停留。

然後許落就親了上去，這一瞬間不能猶豫，給薛凝的反應時間也只有那電光石火的一秒，如果她沒有把許落推開，就再也推不開了。

「太短了……」她低著頭，冷冰冰的聲音難得的多了幾分羞怯。

這片花海在一年四季大多數時間里，都是開放的，因為許落在地底埋了一顆木蘊珠，屬於靈氣珠的一種，尤其的昂貴，這片花園他也經常打理，修剪的整整齊齊，和薛凝到了山頂，許落和她在山頂的湖邊坐下來，一團團花朵將兩人包圍起來，空氣中瀰漫著醉人的花香。

「我說了我會娶你的，所以師姐只要慢慢修行就好了，不著急的，十年的時間就足夠了，最多十年，到時候我娶你回家，好不好？」

許落朝著薛凝湊了湊，薛凝挪了挪位置，許落就再湊了湊，如此循環兩次以後，薛凝的眸子幽幽地望著許落，也不說話。

所以許落輕鬆地撬開了她粉|嫩薄軟的嘴唇，薛凝的身子有些僵硬，手不知道該放在那，慌亂間被許落給按倒在了地上，許落的一隻手壓在草地上，ｗｗw•heｔｕｂｏok.ｃｏｍ•ｃoｍ另一隻手壓在她的肩膀上。

十二歲那年，她被秦暮雪救下，帶上暮雪山，開始修行。

「師姐，我做了桂花香袋，給你……放心好啦，我給初晴師姐也做了的。」

許落輕輕摟住少女嬌嫩的身軀。

她沒有。

話少的人，她的聲色默然就是默認。

……

這是給薛凝的台階，可許落想了想，「你忘掉就好了，我才捨不得忘。」

「知道。」她點頭想走回房間，許落匆匆地走到她身邊，「上次地看過了，這次穿……嗯，穿這個。」

薛凝的鼻子忽然有一點酸酸的。

許落的語氣並沒有步步緊逼，但他像是在替薛凝做決定，薛凝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有勇氣回答那一個「好」字，可她也沒有說不好。

許落看見了她微微紅的眼眶。

「忘掉！」

薛凝轉過頭看他，目光也不避躲。

像是在昏暗的峽谷里，那些話語像是一片片飄落進的雪，瑩白的雪花，一點點將昏暗的峽谷點亮。薛凝忽然驚覺到，她的意志並沒有那麼堅定了，好像沒有那麼想去死了。

死掉了……就不會再痛苦，不會再難過了，這麼多年的壓力和苦難也就結束了，她早就不想活著了。

許落的手摟著她的肩膀，「風景總要兩個人一起看才有趣的。」

「那就往下拉一點。」許落笑著說，薛凝抬起頭瞪了他一眼。

「師姐，我想看你跳舞，你那麼漂亮，跳舞一定很好看。」

許落拿了一件衣裙給薛凝，薛凝愣了一下下heｔuｂooｋ.cｏｍ•cｏm，看著許落手上那件銀光閃閃的衣服，臉頰難免染上幾抹暈紅，咬著嘴唇，像是屈辱般地看著許落。

她要是把衣服往下拉一點，那胸前雪白就又露出來一些了，雖然薛凝奶|子要小一些，但好歹也是有的，形狀還是很好看的。

這下薛凝不用擔心手放在哪了。

「那時候反正師姐你也沒地方去嘛，你看，師姐你又不會跳舞，不會做飯，不會刺繡，以後肯定嫁不出去的。」許落忽然笑了。

「師姐，你就要多笑笑才好看嘛，很漂亮的，偷偷告訴你，你笑起來比初晴師姐好看，你不能和她說啊。」

……

許落湊近薛凝的耳朵，「如果那時候你不知道去哪的話，就跟著我好不好？」

「報仇。」

但薛凝一直都很惜命，她要活下去，她要復讎，這是支撐她這麼多年來一直活著的動力，可許落的問題，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師姐，我這次下山，買了一些東域那邊獨有的糕點，你嘗嘗，我覺得還蠻好吃的，就是稍微甜了一些，不知道你喜歡吃甜嗎？」

薛凝輕輕咬住嘴唇。

「師姐你好啊，以後我就是暮雪山的三弟子啦，我叫許落，以後我來做飯洗衣掃地什麼的，師姐今天中午想吃什麼？我都會做的。」

薛凝匆忙的從草地上坐起來，將她胸前的衣服往上稍微拉了一些，眸子里與其說是怒火，倒不如說是心慌了，她這麼望著許落好幾秒，最終也才吐出兩個字來。

薛凝緩緩地轉過頭，看著他清澈明亮ｈｔｔｐs://ｍ.hetｕbook•com•ｃoｍ的眼睛。

她不知道該怎麼掙脫，不知道該怎麼做，腦袋很亂，所以越陷越深，終於在某個喘息的片刻，她能壓低聲音，念出一句，「別摸我……」

薛凝那一抹幽怨的眼神尤其勾人。

他這麼說著，手一點點地往下挪，小心翼翼地穿過薛凝的手臂，然後輕輕地摟住了少女纖細的腰肢。

幾十秒鐘以後，許落輕輕捏了捏薛凝的臉，薛凝的臉頰滿是暈紅，許落溫柔地看著她，完全沒有一點負罪感的樣子。

幼年時候，她親眼看見全家被屠，滿地鮮血，原本溫暖的家，一下子宛若大廈崩塌，後來她被竹家的長公主，當做寵物圈養了起來，那時候她十歲。

「你，你再抱我的話……我就捅你一劍。」

好像，如果活下去的話，如果那時候他還能說喜歡她的話，好想，好想……

生是混亂的黑，看不見光亮，死是一片白，不再糾纏不休。

「但是沒關係啊，我會做飯，我會刺繡，我還會彈琴，我會很多東西，我也很能賺錢，到時候要是你願意的話，就嫁給我好不好？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帶你去看好看的風景，玩好玩的東西，永遠不分開。」

「師姐，我的琴彈的怎麼樣？還不錯吧，你剛才笑了吧……你一定笑了吧。」

她的眸子努力的想要平靜卻沒法平靜，她想要說話卻無法張嘴，因為她又被吻住了，山頂的世界很安靜，薛凝彷彿聽見她急促的，混亂的心跳聲，以及唇舌交觸時候的輕微聲響。

「十劍都沒關係。」

「hetubook.com.com師姐身上好香，忍不住想多抱一會兒。」

許落把薛凝給輕輕摟到了懷裡，薛凝剛掙扎一下，許落知道她就是象徵性地掙扎一下，所以沒有鬆手，薛凝掙扎了一小會兒，就沒有再動彈。

「報完仇以後呢？」許落柔聲問她。

深夜。

復讎的希望本身就如此渺茫，曾經薛凝也想過，如果有天復讎真的成功了，她要去哪呢，她要做什麼呢，薛凝也因為這個問題想過一夜，最後卻發覺，最想的是去死。

可後來她遇到那麼一個人，猝不及防地走進她早已封閉的世界里。

兩個人就不會了。

「師姐，暮雪劍法我有一點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教教我嗎？」

薛凝靜默的凝視他。

「薛凝。」

許落在門口安靜的等待。

她從許落的話語里想到了那些畫面，明白了她再也沒法意志堅定的原因，這些畫面……無論她再怎麼壓抑，也總會止不住的幻想，可她不敢說，從來不敢。

「師姐，山下的世界，開了一家叫做瑾雅閣的店鋪，這是它們出的雜誌，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有喜歡的告訴我，我下次下山買給你。」

但這句話的聲音太小，很沒有說服力。

但許落反正臭不要臉，他知道薛凝和他一旦賭什麼，只要輸了，薛凝是一定會乖乖做到的。

「我贏了哈哈哈。」少年看上去很開心的模樣，朝著薛凝眨巴眼睛，「答應好的，你輸了就換上漂亮衣服陪我去看花。」

她接過了這件衣服，然後冷哼一聲，走進了她的房間裏面。

「師姐……你理我一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