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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姜錦認識，都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花瑤霧的聲音很輕，她的雙腿翹了起來，裙擺下的白絲細膩溫潤，月光傾落在她的臉頰。

「後來大家都變成聰明了，開始有了城鎮，有了文明，然後有了規則，慢慢地就有了愛，世界的構成是複雜的，每個人出生以後就有著不同的慾望，在不同的環境里長大，慢慢就會變成怎樣的人，簡單給你舉個例子，你把兩顆相同的種子，一顆種在北域，一顆種在東域，長出來的果實，味道一定不一樣，因為東域北域的氣候溫差土壤的差別都很大。」

「這不是歪理啊。」許落無奈地聳了聳肩，「你之前也一直在懷疑，但是你是最近才加深了懷疑吧？」

花瑤霧的臉頰變得有些暈紅，月光傾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聲音也變得愈來愈小，「就……磨蹭啊……手指啊……什麼的。」

許落的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所以呢？」

「我和姜錦……其實該做的都做過了。」

「你的意思就是，你其實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姜錦，甚至你還懷疑，姜錦是不是真的喜歡你，會不會是年少時候的你們都還不懂事，但是現在你們的感情仍舊很好，所以沒有出現什麼裂痕，但是你心底和姜錦的心裏一直都有這麼一道坎？」

「我開始向花宗的姐妹討要方法嘛，要怎麼才能追到我喜歡的人呢，我開始努力的改變自己，慢慢地，因為想要和她在一起，我自己也變得越來越厲害啦，姜錦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威嚴嚴肅啦，其實她私底下的時候也很可愛的。」

「也是哦……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不知……對吧，花瑤霧？」

「那和_圖_書你說吧，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

「是正確的。」花瑤霧篤定的回答。

「因為……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想有一個人知道，可我誰也沒法告訴，只能自己默默地藏著。」

「後來，在我的糾纏之下，姜錦最後還是答應了嘛，我就和她這麼在一起了，好多年好多年，其實在姜錦當時答應的瞬間，我卻變得有些後悔了。」

「不是喜歡，是愛。」花瑤霧糾正了許落的話。

「所以您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點上啊？」許落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

許落心道要挨打惹。

這下許落沒有再用懷疑的口氣了，他輕輕地說著，「愛是什麼呢？愛是基於現在的文明之下的東西，如果化作幾萬前，每個人都還沒有開化，在大家都還是猴子的時候，那時候也要繁衍生息，可那時候有愛嗎？並沒有吧。」

「這些話我只和你說，你不許告訴姜錦。」花瑤霧幽幽的看了許落一眼，「後面我總是會想，我究竟還是不是曾經的那個我呢？曾經的那個我也會羡慕戲本子里的那些愛情故事，後來我倚靠著各種手段，和姜錦在一起了，可我總覺得，我好像都不是從前那個我了，我和她在一起那麼多年，我總是對自己說，我一定是愛她的，我因為愛她才會改變那麼多，才會想努力的。」

許落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忽然換了個稱呼。

「天知地知……除此之外……誰也不知……就當……你只是給我捏了捏腿……你，想到哪裡去了？」花瑤霧輕輕地咬住了嘴唇。

「我從小在花宗長大，你知道的嘛，花宗本來就沒什麼男人，花宗裏面，互相喜歡的女子，其實還蠻多hetuｂｏoｋ.ｃom.ｃom的，大家都習以為常，以為這是正常的，只是終究不被世人所容，所以大家從來不會在明面上，透露自己的喜歡。」

「啊？比如……？」許落試探性的問。

……壞了，我接下來要怎麼辦？

「可是，後來我們偶爾也會吵架，吵架的原因也不知道是什麼，好像我和姜錦心中，總歸都有那麼一些放不下的東西，說不清是什麼，明明我們是真的有在喜歡彼此吧，可我們要躲躲藏藏，我們甚至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那麼多。」

「嗯，然後呢？」許落表現的一臉雲淡風輕，這大概讓花瑤霧的忸怩好了很多。

許落的手輕輕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花瑤霧的身子輕輕地顫抖了一下，許落接著輕輕地說道，「你很奇怪吧？明明姜錦只是碰到你，你都不會有任何奇怪的感覺，可我碰到你的時候，你就會變成這樣，你會咬著嘴唇，你會臉紅……」

「你知道嗎？姜錦當年可厲害啦，被稱為東域第一劍修，她的條件優越，身份尊貴，對我來說，她就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那時候我哪有機會和她有什麼機會接觸呀，只是後來在那個大比上，她不小心傷到了我，然後來細心照料我，溫聲軟語的對我道歉，或許就是那麼一個瞬間，我喜歡上了她。」

「那愛是什麼？」許落問她。

「嗯？」

「我只是……想要知道一個答案。」花瑤霧的聲音越來越小，接著補充道，「你懂的歪道理怎麼這麼多？」

「您在花宗長大，從小到大也沒什麼接觸男人的機會，身邊都是姑娘，那時候哪有什麼身體需求呀，所以那時候的精神層面，就是女子之間的相互m.hetubook.com.com依戀，你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喜歡女子也無可厚非，後面你認識了姜宗主嘛，你和她在一起了嘛，但是慢慢地，你們也長大了，所以開始懷疑這些東西了。」

「但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太多感覺，我，我懷疑……姜錦和我也差不多。」

「……要不您給我一巴掌？」許落這次倒是很認真的問。

花瑤霧嗔怒般地瞪著許落，好像許落說了什麼很奇怪的話一樣，可許落就只是表示了困惑而已，接著花瑤霧沉默了好幾秒，「我想說的……是因為分不清，我和她之間，到底是不是真的相愛。」

「那不就對了嘛？」

「你說愛是什麼？」花瑤霧幽幽地看著他。

許落朝著她溫柔的笑，「那你為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呢？」

「我說的對不對？」許落輕聲問。

「我沒有別的意思。」許落搖了搖頭。

許小落忽然發現他好像腦子一熱，要壞事惹。

「你一天就知道瞎胡鬧，難得正經的樣子……倒是還蠻靠譜的。」花瑤霧幽幽地說了這麼一句，許落無奈地看著她的眼睛，「我替你總結一下。」

「對。」

「你……再摸摸看……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花瑤霧的聲音越來越低。

花瑤霧說到這，本來還想再說一些什麼，可是想了想，她又閉嘴了，這些話不能和許落說。

許落的手從她的肩膀到她的後背，再輕輕的在她的腰肢上戳了一下，再伸出手去捏她的耳垂，花瑤霧沒有言語，她的身體在顫抖，許落的手又輕輕的捧住了她的臉。

花瑤霧輕輕地咬著嘴唇。

花瑤霧並沒有注意到，許落忽然就換了個稱呼。

「我的初戀情人可不是姜錦，而是m•ｈeｔuｂoｏk.com•ｃｏm那時候花宗的一個女子，那個女孩和我一起長大，是她對我說了喜歡，那時候的我才十幾歲呢，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喜歡男人呢？還是更喜歡女人呢？可能因為我從來都沒見過什麼男人，也可能因為那時候的我，不懂什麼叫做喜歡，我不擅長拒絕別人，就稀里糊塗地答應了。」

月光傾落在了兩人的身上，氣氛竟然忽然有些旖旎起來。

他的嘴角有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不好吧？」許落的聲音也有點抖。

這個問題有一萬種的回答方式，誰都沒法去證明誰的答案對，誰的答案錯。

「然後，沒多久，那個女子有了新歡……就和我分開了。那時候我可不是什麼花宗的第一繼承人，我只是個小修士，也沒那麼厲害，我是後來在東域大比上認識的姜錦。」

「姜錦……其實最開始也不喜歡女孩子的，或許是因為我的關係，所以我要對她好，我不能辜負她，我一直都有在努力，那些年我一直都覺得好累，修行好累，練劍好累，可我必須要很努力，這樣我才能配的上她，這樣我才能以後有機會站在她的身邊，不敢讓任何人對我有非議，也不會因為我是姜錦的朋友，而讓旁人指點姜錦。」

「愛？」許落忽然有點想笑。

「……論證一下不就好了。」許落的嘴角又輕輕地抽搐了一下。

花瑤霧的眼眶變得有些濕潤，她的臉頰滾燙，努力的想要讓自己正常一點，可就是怎麼都沒法正常起來，她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許落，那般的幽怨。

「你……」

「其實這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我總是會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呢？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om•ｃom到底是因為當時的心情，是和她呆在一起就很開心，這樣是不是就算是喜歡了呢？姜錦從來都不會和我認真的討論這件事情，我也沒法和她討論，當然了，我不是要和她分開，我只是想……會不會其實最開始，我們都搞錯了什麼呢？」

「因為人要麼被需要，要麼需要別人，大家都是互相依賴的，需要群居，需要依靠，所以需要愛，其實你也沒有對和姜錦的關係有任何不滿吧？你就只是困惑而已，不是嗎？這麼多年了，就算你原本不喜歡女子，你現在也該是喜歡的了，你覺得這是正確的，那就是正確的，你覺得這是錯誤的，那就是錯誤的，那麼，你的答案呢？」

「論證？我怎麼論證？莫非你要我對姜錦不忠？」花瑤霧朝著許落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那時候的人們只知道要生存，餓了要吃困了要睡，要繁衍，這是生命的本能，所有在進行繁衍運動的時候，腦袋會給予最高程度的獎賞，簡單點說呢，就是床榻上的愉悅。」

「我沒笑啊，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想笑？」許落無辜地看著花瑤霧。

花瑤霧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

可花瑤霧只是抓著他的手，然後輕輕的擱在了她裙擺下纖細而圓潤的大腿上，她沒有閉上眼睛，仍舊直勾勾地盯著許落，「你在占我便宜？」

他也說不清為什麼想笑，就是聽到這個字眼，就莫名的想要發笑。

「我給你上一堂心理課。」許落坐在她身邊，想了想，「如果非要想一個最合理解釋的話，愛應該是心理和身體的慾望交織下的東西吧。」

「接下來你說的事情，你要是敢往外說一個字，你一定會死，許小落。」花瑤霧認真地看著許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