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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落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姜錦轉過身來，看著面前閉眼的許落。

吃過了午飯以後，許落剛想出門轉轉，不過剛走出一步，迎面的姜瓔珞已經朝著她走了過來。

「喂……你差不多得了啊。」許落一邊說著一邊吐出一口血來。

「我害怕。」姜錦小聲念。

姜錦已經在這裏閉關了三天。

「我去看看。」

劍宗聖女現在渡劫七重的修為，嗯，大多數是和許落雙修來的，混沌靈氣同樣是輔助雙修的手段，許落剛抬起手想和她打個招呼，卻見姜瓔珞的神情似乎有一丟丟的，羞憤？

他原本笑嘻嘻的覺得今天氣運很好，所以現在這就是氣運反噬了？許落想翻身避躲，可姜錦的長劍仍舊刺了下來，他的瞳孔瞪大，這一劍下去，不死也是重傷。

「忘不掉。」姜錦低聲自言自語。

他面前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逐漸地靠近，香風繚繞。

「我弱？我告訴你啊，剛才要不是怕你受傷，我非得把你先打的爬不起來再狠狠的揍你的屁股。」

許落哪知道她又忽然發什麼瘋，不過這次倒是一道翻滾躲了過去，趕緊伸出手拽住姜錦的手腕，然後握住了她的劍，把她的劍給奪走以後，就緊緊地摟住了她，「姐姐你冷靜點啊……」

「姜錦？」許落輕聲喊了一句，卻見姜錦的眼眸仍舊那般狂亂，「從我腦袋裡滾出去！」

山洞里的劍氣讓整個山洞都有些搖搖欲墜，許落卻又不敢太認真，現在的姜錦最多也就發揮出了她原本五分的力量，他一個不小心就會傷到姜錦。

「剛想去找你呢，和-圖-書你怎麼來了？」

許落微微皺了皺眉毛，望向後山，姜瓔珞當然也感知到了，所以她輕輕地嗯了一聲，不和許落繼續打鬧，許落沉吟了一下，「我去看看。」

可每當她快要突破瓶頸的時候，腦袋裡總會莫名浮現出那麼一個身影，然後再回到那一天雙修療傷的畫面，無論她怎麼努力，腦袋裡那些畫面卻一直都在不斷的浮現出來，已經來來回回在她的腦袋裡出現了好多次。

「我是啊，姐姐你可總算清醒過來了。」

可姜錦沒有說話，她身上的毯子滑落下來，露出了雪白細膩的後背，許落閉上了眼睛，什麼也不看。

其實她心底隱隱約約知道原因。

許落剛說出這句話，姜瓔珞就已經給了他一拳。

「你敢？！」

「你離合體十重還差多少？」

這可和許落沒關係。

許落一到，一眾長老莫名多了幾分安全感。

他剛想說些什麼，卻忽然感知到了天地異象。

許落還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靈氣混亂並不是一個好的徵兆。

她修劍這麼多年來，就沒有什麼是不能斬的。

「還挺多。」

「你不把我當人是吧？」許落閉著眼睛，輕聲念著，「還有我在呢，你著急什麼，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許落覺得他需要好好摸清楚一下姜錦的腦迴路。

「你……為何不出手？」

姜瓔珞這句話讓許落就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什麼忘不掉？」

「中州皇帝已經煉虛七重，還有香妃，東域與中州一向不合，他們突破了，那我就必須……」

姜錦忽然就和*圖*書從浴池裡起來了，手上的劍刃在一瞬間握緊，許落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劍氣就已經劃過了他的身邊，他的嘴角輕輕地抽搐了一下。

所以許落只能邊擋邊躲，可有幾招避無可避，他的身上難免多出了幾道血痕，可偏偏這幾道血痕就跟讓姜錦更瘋狂了一樣的，出劍愈發地沒有章法，直到許落被一道劍氣震的渾身無力，軟倒在地，而姜錦站在了他的面前，雙手握著長劍，像是要將他的心口刺穿。

姜錦又不動了。

「突破不了就突破不了唄，怕什麼？」

等許落趕到後山以後，才發覺好些個劍宗長老已經站在了姜錦的閉關陣法之外，他們同樣感知到了靈氣的亂流，可誰也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貿然打擾說不定還會影響到姜錦。

「那你以後就是劍宗宗主了，你要保護好整個劍宗。」姜錦的聲音輕淺。

「啊？」

許落的視線與她對視，卻瞥見她眼眸里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動，並不像往日那般清明。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肯定是姜錦的事情敗露了，可姜錦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告訴姜瓔珞，所以應該不是這件事，那是什麼？

姜錦的眸子里神情很複雜，她幽幽地說著，「我明明一點都不喜歡你，而且非常討厭你，為什麼，我就是斬不掉你呢。」

因為她想斬情。

姜錦沒有言語，過了好幾秒，「我突破不了煉虛七重了。」

他獃獃地望著對方，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來。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完姜錦掙扎的動作變得更加的劇烈，許落都快要抱和-圖-書不住了，不過還好，機智的小許落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姜錦的身子彷彿一下子就軟下去幾分，許落再輕輕地摟住了她，「喂……」

「我是……劍宗宗主。」姜錦獃獃的念，下一秒鐘，她手中的劍刃彷彿有再往下刺的架勢。

「我睜眼你不得再捅我一劍？」

「確實不敢，就說說。」許落幽幽的碎碎念了一句，「你為什麼突破不了了？」

「你自己清楚。」姜瓔珞冷哼一聲，打累了，輕輕地甩了甩手腕，接著念，「你就是個混蛋。」

許落總感覺，和君汐言熟悉了以後她就變成了煩人精。

「你不說我哪知道？」

姜錦的眼眸終於逐漸地恢復清明，她獃獃的問，「你是許落？」

「你太弱了。」

「好好好，聽你的。」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許落無奈地看著她，可姜瓔珞的小拳頭像是雨點一樣朝著他身上落啊落的，許落無奈地抱住她，「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嘛。」

「你不敢睜眼看我了。」她說。

「你不能叫我姐姐的。」姜錦又念了一句。

「睜開。」

「我斬不掉你。」

「以後你來做劍宗宗主吧。」姜錦輕聲說。

本來她覺得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偏偏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做不到，每當她想要努力忘記的時候，腦袋裡那些畫面就一次次的浮現出來，提醒她，你已經和他做過這種苟且之事了，就算你想忘記，那也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了。

「你做了什麼好事你自己清楚！」

她的眸子望著他閉上的眼睛，輕聲念，「你睜開眼睛看我。」

許和圖書落穿過了姜錦設下的阻隔陣法，來到了劍宗的後山，她閉關的地方在一個山洞，那是劍宗聚靈陣的核心，是靈氣最充沛的地方，當他穿過山洞的門帘，瞥見了現在正泡在寒潭池水裡，緊閉著雙眸的姜錦。

「我是劍宗宗主……我要殺了你……」

「不會吧，那你總不能把我殺了證道吧？」許落的嘴角輕輕地抽搐了一下。

「你害怕？我更害怕好吧姐姐，你都要殺我了。」

「又是你又是你又是你！！！」

許落真是恨透了謎語人。

「你是劍宗宗主和要殺了我有什麼聯繫嗎？」

「先等等……你娘最近在閉關？」

不出劍自己重傷，出劍她重傷，電光石火之間，留給許落猶豫的時間大概只有零點零一秒，可最後他的選擇還是努力地翻滾一下，劍尖懸停在了他的胸口，姜錦像是一下子被施加了實話魔法一般，不再動彈。

「雙修。」

「那我得叫你什麼？姜宗主？你不是早就不想當姜宗主了嗎？」

雖然不痛不癢。

「我不看，我不敢。」

姜錦的鼻尖和他的鼻尖觸碰到了一起。

「我不說。」

……

……？

許落很無奈。

許落試探性地問道，可姜錦沒有回答，像是有些恍惚，許落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她的臉，看見她緩緩地回過神來，他匆忙地找了一條毯子披在了姜錦的身上。

「你這是怎麼了？心魔？」

「我出手了你不就受傷了，你是劍宗宗主，可不能出什麼大岔子。」許落碎碎念著，視線里姜錦的髮絲堪堪將她胸前的雪白遮蓋，剩下的肌膚都一覽無遺，所以他別和_圖_書過了臉。

「……這個問題你不能問我啊。」

馬上就要開春了，山下的城鎮都已經在準備著除夕，姜瓔珞穿著一身粉色的連衣裙，臉頰微微有著些羞怒的表情，許落可不明白，無奈地抓住了她的小拳頭，輕聲問，「怎麼了？」

「你要是原諒我的話，我做。」

可她沒做到。

許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還有幾分劫後餘生的僥倖，抬頭望向姜錦，卻見到幾滴溫熱的淚滴落在了他的臉上。

她原本準備突破的是煉虛七重。

她就安靜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身上不著片縷，瓷白的肌膚在山洞里像是隱隱約約地泛著光。

許落的視線好像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他抬起手，試圖鎮壓這些紊亂的靈氣，就是這麼一個瞬間，姜錦睜開了眼睛。

好在他隨身就躲開了。

許落看著她神神叨叨的樣子，在她的臉上捏了一下子，「你冷靜點啊，殺了我那瓔珞可就沒有夫君了啊。」

而現如今，面前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所以她想一劍斬斷。

可他真的沒有什麼防守用的劍法，現在出一道君臨劍勢的話，離的如此之近，更何況還是瘋狂連護體靈氣都沒有加持的姜錦，許落很怕到時候姜錦重傷。

許落沒弄清楚狀況，可現在他要是再不拔劍，姜錦說不定就真的得捅死他了，無奈之下，驚鴻劍出，在他的手中緊握，他也揮出一道劍氣，暫且與姜錦纏鬥在了一起。

天空驟然變得陰沉，原本有條不紊的靈氣變得混亂起來，許落微微皺了皺眉毛，混亂的中心是在劍宗後山，那裡是姜錦在閉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