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宿命論
第二十章 學會了嗎
台下的那些個刀宗長老,都沒能再說出半個字來。
「誰要給你抱?」蘇茉別過臉,輕哼一聲。
那許落就得好好的給君汐言,安淺菀,秦暮雪,顏傾,蘇茉,講講他怎麼被欺負的故事了。
「那就乖乖跟我上桌,她們的脾氣都很好,我初晴師姐做的糕點很好吃,嘗一嘗嘛。」
事實倒確實是這樣,許落這麼多年來,他發現他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
夕陽西下。
「就看了一眼,就會了唄。」許落無奈地笑笑。
因為許落用的是秦天生的刀法。
「但我秦某畢生所學,還有一套刀法,你可敢接?」
台下所有人原本還在議論紛紛,卻在他拿刀而去,開始揮舞這把長刀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再言語。
面前一堆人都是合體期,最高的合體十重,最低的合體六重,五六個人,許落卻連劍都沒再拿出來,只是再隨手畫出了一道劍氣。
「看見了。」他獃獃的,喉嚨下意識地發出這幾個音節。
……
「你不服?」許落淡淡的問。
許落湊近,在她的左臉輕輕點一下,「就抱一下。」
「刀宗弟子千千萬萬,即便明知道要輸,也不能丟了握刀的勇氣,我是宗主,得做他們的榜樣。」
在距離對方的脖頸還有零點零一毫米的時候,劍氣驟然消散。
他走下了論劍台。
台上的秦天生現在正持刀努力的站定,不讓自己的身軀搖晃,以至於看上去太過狼狽。
他沒有啊,完全就沒有啊。
這次她是一個人來找的許落,無非也m•hetubook.com.com就只是呆兩天而已,差不多就得回去了,還恰好湊了個熱鬧,看這傢伙出手還蠻有意思的。
沒有一個服氣的。
狐狸姐姐就是這樣,你和她硬氣嚴肅的時候她可以比你更嚴肅,可你對她一旦軟一點點下來,她馬上就溫柔起來了,其實蘇茉還挺會寵孩子的。
許落點點頭,「那就這樣,哎呀,本來就是交流交流嘛,算不得真。」
「那就這樣,結束了?」許落想了想,如此問道。
他一向寬宏大度。
許落將手中長劍收起,兩隻手背在了身後,終於看上去有了那麼點正經模樣。
他的悟性很好。
「你是怎麼會秦天生那套刀法的?」蘇茉隨口問。
秦天生站在了許落的面前,眼眸里的光亮逐漸黯淡下去,他的頭髮變得蒼老,許落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何必呢?」
可他還真沒想到,對面那堆刀宗長老,還真就一個個站了出來。
「收工咯。」
「勝敗真的那麼重要嘛?」許落收起玩世不恭的樣子,認真地望向了對方。
「……沒有。」
許落靜默地望向對方,「可是要燃燒精血了?」
在秦天生這一句認輸說出來以後,台下便又是數不清的喝彩聲,唯有刀宗來的那些長老傻了眼,可他們哪能有什麼辦法,只是急匆匆的上台攙扶住了秦天生,眸子滿是怨毒地望了許落一眼。
這整場論劍,秦天生究竟有沒有還手之力,台下的每一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握住了秦https://m•hetubook.com.com天生手上的刀,就站在原地,對著空氣打出了一套刀法。
「你不會是怕了吧?」
「有什麼好抱的……」
許落和她在這裏看了好久的晚霞,直到月亮升起來,院子里的姑娘們喊他吃飯了。
「叫你吃飯……和我有什麼關係?」
許落這些年一直都是用劍,沒怎麼用過刀,倒是隨意的練過一兩回,卻因為感覺不夠瀟洒,就放棄了,劍多炫酷啊,劍光劍氣,配上一身白衣,拿刀就不一樣了,大開大合,許落總覺得少了幾分韻味。
但許落只是想嘗試一件事情。
可偏偏……他贏了。
許落抱著蘇茉站起身,蘇茉剛想繼續坐回椅子上,許落卻朝著她伸出了手。
蘇茉幽幽地望了他一眼,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接許落的話茬。
要是站在許落的視角來看,其實秦天生很幸運,他是光明正大來挑戰的,贏了就贏了輸了就輸了,他要是不是來挑戰的,而是什麼玩陰的……
被他問到的那位刀宗長老,明顯是個脾氣暴烈的主,狠狠地咬住牙,看向他,「是,不服。」
包括刀宗那一眾長老,眼眸瞪大,像是白日里見到了鬼魅一般驚駭。
「還有不服的嗎?」他淡淡地問道。
而他卻沒有燃燒任何的精血,沒有損耗任何的壽元。
論劍台下的劍宗長老,彼此對視了好幾眼,愣是沒有一個人說出半個字來。
「接我一劍?」
蘇茉好像不情不願的樣子,可她的臉頰卻又彷彿被夕陽的晚霞染上一抹和_圖_書紅。
許落的指尖勾起,一小道劍氣在他的指尖凝聚,而對方已經取出了長刀,許落這一道劍氣就這麼直挺挺的往前衝去,看上去並不花哨,簡簡單單的,普普通通的劍氣術,劍宗大多數人都會的一招。
「行,我接了。」
只是這時候,刀宗長老秦天生,緩緩地掙脫了手邊人的攙扶,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眸子望向許落,「你是天才,我秦某甘拜下風,輸了就是輸了,我不會不認賬,今天刀宗輸了,所有人都看到了。」
「軟軟香香的,我喜歡。」
可這一道劍氣,對方卻怎麼都劈斬不碎,面前的刀宗長老一共出了三百二十七刀,可劍氣不但沒有減弱分毫,甚至吞噬了他的刀氣,直勾勾地朝著他脖頸斬去。
這是秦天生畢生所學,是他自創的一套刀法,一刀刀的落在了許落的防禦陣法上,許落安靜的抬手支撐著刀法,直到秦天生這一整套刀法打完。
「還有不服氣的嗎?」許落笑呵呵的問。
……許落啊許落,吃女人軟飯算什麼本事,你怎麼可以有這麼墮落的想法?
許落直挺挺地站在了那裡,他的手凝聚出了一個防禦陣法,而秦天生的手中那把長刀,現在燃起了血色的火焰,他身邊的長老其實已經在示意他不必如此,可最後他還是動了,這論劍台上只留下了一道血色的殘影,那幾位長老退到了最後面。
「秦某……甘拜下風。」他的口氣明顯有些艱難。
蘇茉好像不情不願地抓住了他的手,和他一起到了院子裏面,m•hetubook•com•com在好多的視線投射過來以後,她不著痕迹地讓自己顯得並不怯懦,她的視線落在院子里的姑娘一圈,最後猶豫了一下,坐在了薛凝的身邊。
他的防禦陣法也終於破碎。
以前沒有人能和他對比,所以沒有什麼直觀的感覺,只是這些年他才意識到,好像他學什麼東西都快得太過分了,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學習秦暮雪的那套劍法,當時他剛剛入門,學基礎花的時間多了一些,剩下的,基本都沒有什麼麻煩。
這一套刀法圓融如意,一氣呵成,許落將那最後一刀斬出,空間都撕裂開來些許,雖然瞬間修補了,但這一片漆黑的虛空,讓在場所有人都閉了嘴。
「那你們一起上吧。」
畢竟許落平時也不怎麼和人動手。
「學會了嗎?」
台下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你要他們怎麼說?原本預想的是,輸了就輸了,其實也沒那麼丟人,最多就是姜錦的威信在劍宗稍微降幾分,說明姜宗主選人不當,畢竟許落是年輕一輩,輸了也在情理之中。
他們都準備好隨時上台結束這場論劍,畢竟許落也是劍宗這些年最出色的天才,讓他吃點小苦頭就可以了,總不能真的落敗的那麼狼狽。
許落恍恍惚惚地回過神,忽然笑了一下,自己都被逗樂了,蘇茉的身上現在穿著一件粉色的連衣裙,許落輕輕地戳她一下,「來抱抱。」
還贏的那麼輕鬆。
秦天生點了點頭,「是。」
「刀借我使使。」他抬起手,秦天生的刀便自然而然地飛到了許落的手和圖書上。
這道劍氣不再像之前那道劍氣那麼簡單了,在他繪製這道劍氣的瞬間,讓人心悸的威壓從他的身上瀰漫開來,從這擂台之上,一直瀰漫到整個論劍台下,所有人都在那麼一瞬間屏住了呼吸,劍宗不少弟子的佩劍都在顫抖,佩劍有靈,恨不得現在脫殼而出,直奔它們的君主。
「本帝有什麼好怕的?」
秦天生的眼神苦澀,他倒是很想再提刀和對方再來一場,可剛才那一套下來,他是真的被打得有點懵圈,完完全全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還手,這要是繼續下去,又哪有半點贏的可能性?他很清楚這一點。
許落坐在院子外面,望著夕陽乘著涼,蘇茉坐在他的身邊,和他一樣慵懶地靠在了躺椅上,她的胸口還有一串洗好的葡萄,偶爾低頭咬上一顆。
秦天生已然整個人像是失了魂。
「看見了嗎?」
他將這把刀還給了秦天生。
許落原本都準備轉身下台了,看著那位為首的刀宗長老那滿是怨毒的眼神,忽然樂了。
那些個刀宗長老用盡了畢生所學,卻連這一道劍氣都未破。
蘇茉這才乖乖起身過來,坐在了許落的腿上,許落輕輕地摟住了她的腰,把下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月亮。
「沒有就到時候拿留影石多看幾遍,就會了。」許落聳了聳肩,看向台下的劍宗長老們,朝著他們揮舞了一下手。
其實許落尋思著做到這也就差不多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大家雖然本來就撕破臉了,可也不是要死要活的程度,無非就只是爭個勝負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