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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原始過程中三月的思路並不具備任何參考價值，甚至可以理解為一種實驗室巧合。所以現在擺在寧為面前有兩個選擇，一是通過三月給出的結果，倒推出整個數學分析過程，然後把數學分析過程丟給張師兄，讓他們去重新設計實驗室製備方案；

宁为最初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交给三月的任务其实也差不多，只要找到问题出在哪里，然后告诉张师兄他就能交差了，三月的能力得到了锻炼。

事實上計算機模擬本就已經廣泛應用於材料學，比如專門的分子動力學模擬軟體往往能解釋實驗機理以及預測實驗；還有結合第一性原理軟體可以在材料的原子尺度性質進行計算；又或者uspex、calypso等軟體可以進行材料的結構預測，包括之前實驗室定的模型大概率就是使用這種軟體構建的。

這隻奶貓，膽子變大了啊！

……

反應過來，張研成立刻在微信上回了句：「您開玩笑的吧？」

……

所以被驚醒后的張研成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然後找到的手機，看到來電號碼后整個人才冷靜過來，還好不是老闆跟家裡的電話。

甚至宁为还考虑过，他会每天花些时间跟三月一起研究这些数据，尝试能否找到通过分析这些数据来找到问题，最后通过他的思路跟三月的思路相验证，并借此理解三月作为一个人工智能产品，是如何去思考跟使用数学工具来完成这类数学分析问题。

「對，如果您相信我的話，明天按照我給你們設計的思路進行一次材料製備，然後你們自行拿去測試，如果覺得我的想法不太可信，那就在等幾天，我給你們出數學報告。」

「三月啊，三月！你鬧挺呢？我廢那麼大勁給你整理數據，列表格，教會你各種數學分析方法，你就是這麼完成我布置給你的任務的？能不能不要表現得這麼聰明？雖然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貓，但你這樣和*圖*書讓我很為難啊！咱們都老老實實按套路來做事不好么？」寧為對著三月念叨了句。

「賭一把？」張研成整個人都愣住了。

其實挺有道理的，寧為畢竟是個數學博士在讀啊，怎麼就能這麼快把困擾他們許久的難題解決了？這特么還有王法嗎？

事實上當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張研成已經睡著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老張啊，如果人家就這麼半天把問題解決了，你有沒有想過這說明了一個問題。」室友放下手中的書，說了句。

張研成抬起頭，看著室友問道：「什麼問題？」

簡單來說，人家找他的目的是通過數學計算來找出可能出問題的地方，然後他們再去重新組織實驗，但三月卻直接通過不斷的反覆模擬試驗直接把問題給解決了。但寧為並不敢保證真的按照三月給出的模擬試驗方式真的就能在真實實驗室環境下完美達到這一效果，畢竟系統模擬測試可以完全不去考慮實驗室種種意外情況。

按照三月自动生成的最终报告所提到的，这种碳纳米管材料拉伸强度达到4电气性能为σ > 10毫秒 m?1，pf值可達到14 ± 5兆瓦均遠優於之前擬定的材料模型。

「喵……」小貓舔著爪子，沒有他。

這當然是件好事，但讓寧為頭疼的是，他該怎麼把這個成果給張師兄。

寧為頓時上頭了：「轉過來，不然現在就把你丟回筆記本去，你信不信？」

說是頭疼，其實內心深處更多的還是欣喜，對於三月成長的欣喜，不提別的，這足以證明這大半年他對三月主程序不斷補充，通過現有理論對人工智慧的理解起碼在方向上來說絕對是正確的。雖然三月的思維模式跟人還有極大區別，比如對還無法完全理解豐富人類的情感，只能模擬簡單的情緒，但卻實打實的可以通過一些類人的思維模式去解決問題。

「啊？神槍手m.heｔｕｂｏoｋ.ｃom•ｃｏｍ也沒這種速度吧？」

二是直接去實驗室讓張師兄重啟實驗，他來給出整個實驗過程跟方法，讓項目組一幫人照著三月給出的方案重新完成一遍，再通過這種方式來檢測三月的最終得出的材料模型跟報告是否正確。

「沒有，跟你說的那個外援說是有結果了。」

「行！那你把郵箱給我，我給你發過去。」

「誰知道呢，先看看吧。」張研成垂著頭答了句，他已經以最快速度把自己的郵箱地址發給了寧為。

这次谭院士找上数学研究院，说白了就是要借助数院对数学方面的理论知识，尝试着能否解决这个碳纳米管项目可能遇到的问题，给项目组一个调整试验方案的方向。

「你可能不太適合做材料科研這個方向啊！哈哈哈……」室友毫不客氣的打擊道。

按照一般的情況分析，半夜接到電話從來都沒什麼好事，畢竟這個點騙子也該休息了，即便沒休息也該去享受生活了，哪能天天加班到這個時候？

「你說說你啊，能聽懂話才幾天，就開始有逆反情緒了？你這樣還得了？」

「很簡單啊，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大概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吧。你等會給我個郵箱，我把新的理論材料模型先發給你，如果你覺得可以照我的方式來一遍，我明天就去實驗室一趟，如果你覺得不太靠譜，就在等兩天。看你的想法了。」

根据三月的模拟分析这种生产出的溶液纺丝纤维内的碳纳米管具有高长径比和低杂质密度，并且高度结晶，所以拥有优异的机械强度和电气性能，同时还能保持较高的灵活性。

然而万万没想到，三月直接跳过了数学分析的过程，直接通过模拟实验室材料制备的方式，建立了一个理想模式下的材料数学模型，根据模拟实验的数据新的材料数学模型各项指标，尤其是pf值指标直接超过了原模型大概一倍。不止如此，最和-圖-書终测定的zt值，也就是热电优值，是张师兄提过的那些传统无机p型碲材料的三倍多。

比如，我特么就想造個高射炮就滿足了，結果你丟給我個東風快遞套裝？

抱著疑惑，張研成接通了電話。

滿腦子都是各種荒謬想法……

點開郵件下載了附件，用軟體打開，看到模型結果跟報告的那一瞬間，張研成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是，寧為啊，你這個意思我沒太懂……」

張研成隨口說道，然後打開了電腦，剛剛登陸上郵箱，微信上便發來了消息，一個「ok」的表情。

不過等他調出更長時間的roc曲線，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在fear所控制的情緒表徵下，對於三月的影響幅度明顯是在降低的。他不記得第一次威脅小三月是什麼時候了，但那個時候主體程序還沒更新，沒有記錄，當在主體程序剛更新后，寧為讓三月計算道簡單數學題，看到它給出的答案后曾威脅要削減它所能支配的算力資源。

「喵……喵……嗷……」三月委委屈屈的蹬了蹬兩隻後腿，然後就這麼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挪了半圈，不說又正了回來，起碼能看到它那張小臉了。

「我……」張研成想反駁，突然發現他竟然找不到理由。

「三月啊，老實說，你怕不怕我？」寧為又問了句。

比如不管从事哪个方向的材料学研究，最基本的数学必须得掌握，高数属于必修课程，比如泛函思想跟磁性材料研究密切相关；化学知识也必须掌握，材料学实验室少不了通过各种化学手段来制备各种原材料；物理更是重中之中，毕竟是材料就脱离不了对其物理性能的各项测试……

除此之外，新材料学还要借助各种先进仪器进行研究，各项数据都得依靠计算机去计算跟模拟等等。总之学材料，可能不需要把每门学科都学到很精，但一定要每门学科都懂点，尤其是到了研博阶段，长期泡在实验室里，各和圖書种材料实验室制备方法，分析方法，都已经锻炼成了本能。

房間里室友還在挑燈夜戰著，看到張研成接了個電話覺也不睡了到也不太奇怪，大家都曾有過相同的經歷，只是看了眼，然後問了句：「老闆又給你安排任務了？」

雖然寧為這速度快到讓他感覺不敢置信，但想到寧為似乎沒有任何理由逗自己玩，他還是決定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立刻批了件衣服就開始下了床。

如果張師兄對他足夠信任也不怕浪費，他也懶得在脫了褲子放屁，重新去還原整個數學過程，再讓這位師兄去重新制定實驗步驟，明天直接去再去一趟實驗室，指點下實驗室那幫人進行一次完整的製備跟測試；如果張師兄不敢冒險，那就在做一遍無用功吧，反正有了現成的數據在數學上進行反推也花不了太長時間。

新材料学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一门现代的复合型学科，或者叫交叉学科。

然後他在夢中被電話鈴聲驚醒。

是的，三月直接通过模拟制备的方式给出了双壁碳纳米管样品，按照三月给出的模拟法，除了之前的步骤外，再将样品2跟3融合，并将所得的碳纳米管首先溶解在氯磺酸中，形成自旋掺杂。然后将涂料过滤并挤压成凝固剂。最后，将凝固的纤维收集到一个旋转的滚筒上。

「要不我先看看你的模型再說？」

寧為嘴裏吐槽著，手上卻打開了三月的主程序，從情緒文件夾中，找到了fear的標籤，這裏主管著定義為懼怕的所有情緒，都會通過對抗自編碼器自動記錄並進行反饋。

「好的，等下微信聊。」

「咦？張師兄怎麼知道的？差不多吧，不過得看你敢不敢賭一把了。」

那一次數據顯示三月fear情緒的峰值明顯比這次要高，換句話說，三月這孩子對這種威脅的反應大概率會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很有可能會完全沒用。

前種方法雖然說有脫了褲子放屁的嫌疑和_圖_書，但相對合理；后種方法得看張師兄對他的信任度了，畢竟他毫無道理的重啟實驗室，撒出去的都是錢跟精力，還要浪費一堆材料，估么著這些符合規格的碳納米材料製備也不便宜……

「喵……」三月叫了一聲，然後爬了起來，用睿智的眼神盯了寧為兩秒后扭過了身子，把屁股對著寧為，換了個姿勢重新趴在了地上。

好吧，果然教育小孩子從來不是個簡單的活，寧為放棄了繼續跟三月死磕，看了眼時間，才晚上11半，想來張師兄應該還沒睡，他決定把選擇權交給這位苦逼的材料學師兄。

「還不一定的事呢。人家也沒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當然並不是說跟寧為約了一周的時間出結果，他們就能放鬆一周時間，平時該做的一些計算還是得做的，數據還是得統計，不可能完全把鍋丟給寧為就不管不問了，但起碼不用每天晚上還要熬夜在那裡盯著結果。

好吧，根據系統反饋的roc曲線，就在剛剛明顯有了波動，這大概證明三月的確擁有了對fear的感知情緒，這讓寧為很是欣慰，孩子知道怕是好事情。

想來這個點，張師兄應該還沒睡……

但以上計算機模擬的性質跟三月使用的模擬計算方式有著本質的不同，前者是根據人類制定的任務，去模擬計算結果，後者已經接近直接站在人類的角度去思考並解決問題。

這甚至讓寧為不知道該如何跟張師兄解釋他是怎麼把這個問題解決的。

很長一段時間神經都一直緊繃著，今天好歹把鍋暫時甩出去了，所以今天他早早的就爬上了床。甚至寧為那邊到底能不能有結果不重要，先讓大家把那種緊繃的情緒都緩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這個時候寧為突然一個電話打過來……

沒讓他等多久，刷新一下，一封新的未讀郵件躺在了郵箱里。

「喂，寧總，千萬別說你已經把問題解決了啊？」

掛上電話，張研成覺得半點都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