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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桉拍了拍他肩膀，笑著靠在一邊喝奶茶，說：「剪不好讓人給你修。」

其實他還是賺了，這何止是剪頭，還附帶著頭部按摩的。戲里背景是模糊處理的，但基本類似九零年代，所以沒有現在理髮店洗頭那種躺椅，乾洗的話還是只能坐在椅子上，用手搓出沫來，邊洗頭邊按摩。這可是影帝的手，男生坐那兒被揉著揉著就笑了，說：「我現在應該拍個照發給我女朋友，她特別喜歡方老sh……森察。」

他笑完方紹一叫他：「原野。」

方紹一也煩他，下巴沖門那邊掃了下，示意他：「回去睡覺，別在這念經。」

男生點點頭，坐那兒讓方紹一擺弄他。

他也沒指望原野能回，他都不一定什麼時候能看手機。

這男孩看著挺聽話，話也不是很多。挺會看眼色的，來了劇組之後也不怎麼用助理跟，沒事的時候都跟在吉小濤旁邊幫他忙，乾乾活什麼的。看得出來耿靳維是真的有心思要捧他，給他配的助理都不是新人，在公司好幾年了，跟過好幾個藝人，也有一些自己的人脈和資源。

「那不可能啊……」男生一臉苦兮兮的，「不過我頭髮長得快，沒事兒。」

原野現在是真不回他消息了，讓吉小濤給煩得就差沒拉黑他。

方紹一手機就在床頭，摸過來看了眼，皺了皺眉直接回了條語音給他：「傻笑什麼。」

方紹一轉頭看了他們一眼，之前耿靳維帶來那個男生對他笑了下，點頭打招呼：「紹一哥。」

方紹一對他點了點頭，問，「去見過導演了？」

方紹一的戲還有一周開拍，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不太好過，各種有意刁難和針對有時候是有些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分的。也就是方紹一，換個其他這級別的演員估計早就會有忍不住發火的時候。

原野很快回復：「你撩我耳朵。」

方紹一「嗯」了聲，問他：「公司給你配人了沒有，有人跟著你嗎？」

「行。」方紹一說，「有什麼事也可以跟小濤說。」

方紹一閉上眼睛，輕聲問他：「你打算什麼時候出來找找緣分。」

「我沒看你倆有什麼動靜，」吉小濤試探著問了一句，「野哥什麼時候開始追？」

方紹一的第一場戲就是和他拍，也是導演有意安排，這戲里全生的新人就楊斯然一個，導演把他的第一場戲給方紹一帶，也是想讓他快點進節奏。而且人是方紹一的人，他帶來的就他領戲，他跟著磨。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這小孩兒戲感還真不錯，頭一場戲是方紹一剛到小鎮租了間房，楊斯然演的角色是森察的房東。是一個很膽小的大學生，戴著眼鏡，大學畢業之後分配到藥廠上班，後來因為身體不行就辭了工作。森察來小鎮的時候他正閑在家，靠收租生活。

邊上看熱鬧的也都笑了，方紹一現在乾著活呢周圍氣氛才輕鬆一些，如果他閑著那這些人就得給他找活干，得排擠他。反正大家現在也都習慣了，甚至有時候在心裏也就忘了他是方紹一，自己都把自己給洗腦了。

原野說：「你覺不覺得咱倆現在像兩個騷大叔在模仿小男生談戀愛。」

倆人都等著對方先掛，掛電話之前方紹一又叫了原野一聲。原野問：「怎麼？」

吉小濤本來也要回去了，跟他說：「那你也早睡啊哥，明天六點起和*圖*書，我過來叫你。」

方紹一拿過手機，給原野發了條消息。

原野那邊說是要追，但是放個話之後就沒動靜了。網上沒有再就他們倆離婚的事繼續發酵，就停在方紹一那條微博，之後的都是小打小鬧，多數都是看客瞎猜測，各種推理分析。正主再沒動靜了，他們倆本來也沒什麼能深扒的料，也就這樣了。不過這裏面也有耿靳維和公關公司那邊一直在壓控的原因，方紹一這些年就沒怎麼用過公關，這是頭一回需要這個規格的。

耿靳維讓這倆人折騰夠嗆，這幾天都沒怎麼打過電話。

方紹一說：「煙戒了吧。」

方紹一說他：「我跟你說了別總煩他。」

方紹一眼睛都不睜，還是閉著眼：「你硬了？」

原野頓了下，之後笑著說：「就知道你要說我抽煙的事兒。」

他現在煙癮挺重的，估計不好戒，原野說：「我減減吧。」

他們倆聊天界面還停留在上回原野給方紹一發「謝謝這些命中注定」，之後就再沒互相發過消息。方紹一抿唇，給原野發過去一條：等緣分落你頭上？

方紹一頭都沒抬：「你去問他。」

方紹一挑眉：「不是小男生就不能聊天？他們申請專利了？」

這倆人也夠有病的，一個應該是還沒睡，一個睡一半醒了，然後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互相說些沒營養的話。

方紹一說：「你看呢？」

方紹一耍剪子已經耍得挺溜了，往那兒一站也挺有剪頭小哥的模樣，就是有點高，椅子得升到最高才能順手。劉桉說他現在這樣就可以了，剪子，梳子和吹風，這三樣都弄好了就夠。他隨手扯了個小孩兒過來，說：「來，頭髮長了和*圖*書，讓你紹一哥給你剪個頭。」

楊斯然說：「還沒，剛來。」

男生眼神里透出驚恐，但還是沒反抗，視死如歸往椅子上一坐，說：「好的。」

方紹一擺了下手，讓他走。吉小濤帶上門出去了。

「有，耿總給我安排了一個助理。」楊斯然點了點頭。

原野後來直接發了語音通話過來，方紹一接了。原野笑著叫他：「一哥。」

蔣導過後跟方紹一說：「小演員還不錯。」

原野問方紹一：「小濤是不是彎了，我看他現在這麼不像個直男呢？磨磨嘰嘰的像個大媽。」

「那也不行，有時候也有正事兒。」

方紹一也沒多說，「嗯」了聲說：「好。」

方紹一點了點頭說：「還行，第一部 就拍您的戲也是他有運氣。」

吉小濤私下裡跟方紹一說：「感覺小孩兒還行，挺聽話的，也沒什麼硬傷。條件也不錯，捧好了應該能火。」

「什麼運氣，」蔣導冷笑一聲，「你們耿總塞過來的，原來有個更合適的小演員，讓你們給擠走了。」

就這麼通著電話，都把手機貼著耳朵，聽著對方在深夜裡低聲和自己說話，挺舒服的。後來時間太晚了，方紹一還得拍戲，原野說：「你睡吧，不然明天化妝不好弄了。」

方紹一也跟他開了個玩笑，從鏡子里看他一眼，然後說：「昨天你吆喝我的時候應該給你女朋友開個直播。」

他們有太久太久沒這樣聊過了，像這樣互相發消息單純為了聊天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心裏什麼都沒有，想怎麼就怎麼。

新人畢竟是方紹一工作室簽的人，何況方紹一本人也在劇組，所以對他都挺照顧的。楊斯然對誰都很恭敬，哪怕是劇組和圖書的工作人員他都很客氣，也從來不拿什麼架子。不過不少新人沒有名氣的時候都是這樣，之後如果紅了就換了個人。娛樂圈就是這麼一個名利場，捧高踩低已經成習慣了。

原野以前抽過一段時間的煙，他們寫東西的很多都有這個毛病，順手就把煙摸起來。他總咳嗽，後來讓方紹一強制給戒了。

蔣臨川也沒多說，總之不是什麼大角色，而且楊斯然這個小孩兒也還不錯。

方紹一閉著眼給他發語音：「我撩你什麼了？」

方紹一沒怎麼接觸，耿靳維要捧他就帶一帶，沒什麼想法。

新人第一場戲有時候要磨個幾天都過不了，但他們這條拍了四次就過了。有些人的鏡頭感是天生的，雖然沒拍過戲，但鏡頭感很強，這樣的人導演會更喜歡。導演最喜歡沒怎麼拍過戲的天賦派，因為他們身上是很乾凈的，沒學到那麼多技巧，又因為天生的能力，因此更好打磨，磨好了說不定還有意外的驚喜。

方紹一應了，說他：「你也早點睡吧，別熬夜，三十多了。」

原野說：「好嘞。」

「我怕我不跟他聯繫你倆又好久不說話，我這不是著急啊？」吉小濤把副導送過來的明天的戲拿過來給方紹一，說，「咱們這兒一直到明年五月都是戲，你就在劇組待著不出去，我不把野哥叫過來你們什麼時候能好。」

方紹一用鼻音應他：「嗯。」

過會兒吉小濤領了個人來化妝間，跟方紹一說：「哥，公司新人來了。」

方紹一從鏡子里看他，對他笑了下，說：「別緊張。」

他半醒不醒的，嗓子低沉沙啞，再隔著電流傳過去，進到耳朵里甚至能讓原野耳朵發麻，原野也給他發了條語音：「你這www.hetubook.com.com是撩我啊哥。」

「嗯，我就是怕給您惹麻煩拖後腿，」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下，「所以我哪兒做得不好您就說。」

原野特別喜歡聽方紹一喊他名字，特別喜歡。同樣兩個字別人叫就沒有方紹一的味道，只有他叫才格外好聽。原野應了聲：「哎。」

方紹一笑笑，跟蔣臨川說話不用太多拐彎抹角，他說：「耿哥想讓我帶他。」

原野又是一陣笑，笑得咳了兩聲。

原野回消息的時候方紹一已經睡了，半夜回了條：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野先是發了個身省略號過來，隔了好幾秒才又發了個兩秒的語音，他邊笑邊說了聲：「操……」

原野這人也是不太靠譜，說了要追，人也同意他追了，結果打了個電話這人就又沒影兒了。網上cp粉整天追問原野進度，就盼著什麼時候能再吃口糧，但這人又搞失蹤，把人心思都吊起來，然後他匿了。

方紹一看他一眼，跟他說：「沒事，不用緊張。耿總既然簽你了就還是看好你，慢慢來。」

「好的，紹一哥。」

「我的天，」男生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一邊笑么滋兒看著的劉桉，小聲說，「導演說好的方老……他！說他不記仇的。」

這種現代背景的電影不像古裝戲那麼難拍，方紹一沒那麼遭罪，吉小濤也省心很多。他省心了就又開始操那些沒用的心，問方紹一：「哥，我野哥追你了沒有呢？」

「不知道，」方紹一不太關注助理的感情生活，一無所知，「他再煩你你就拉黑。」

「他不回我消息，讓我煩的。」吉小濤說。

開拍之前楊斯然對方紹一說：「紹一哥，我沒拍過電影，我要是哪兒不行您就直接跟我說，不用給我留面子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