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很想你，小冬瓜」
05
「好久不見。」小男生沖她咧嘴笑。
她垂眼，用點力掙脫他。
男人驟然停步，呼吸僵住。
妮娜的心彷彿被什麼掏空了似的。
「你戴眼鏡真難看。」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吐槽。
「親完再打。」
他唇瓣碰了碰，聲音還沒出口，酒吧里跑出來一個人，是剛才那個年輕的鼓手。
「你確定？」牧洲沉聲問妮娜。
他明白不能逼得太緊，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從現在開始，他不會再有任何顧忌，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對她好，用盡一切辦法讓她慢慢地接受自己。
這不是上次那個……
她只記得他們從第一次見面到激|情擁吻，前後不過十五分鐘。
這姑娘即使醉了酒，嘴還是一如既往地硬，非得吸著吮著才肯軟下來，軟成一汪溫水，直直滑進他心底。
男人邊吻她邊伸手攬過她的腰，輕鬆把她抱過來，打橫放在自己腿上。他低眼瞧著那雙迷離渙散的貓咪眼，呼吸徹底亂了。
江南的小酒吧，他穿著白T恤在台上打鼓，笑起來很迷人，熟練且有爆發力的演出引得台下尖叫連連。
男生倒是誠意十足，自行滿了三杯酒，一口氣喝光，再禮貌地給她滿了一杯，說：「我喝完了，你隨意。」
男人耐心等待片刻，沒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新書要預售了吧，所以現在跑出來道歉，窮瘋了。
牧洲喘著粗氣分開，舔了舔唇角，伸手扯開棉衣拉鏈。妮娜驚慌失措，還來不及作出反應，一隻大手就摸進衣服里，緊緊摟住后腰，往上一提。
「哥們兒，君子可不玩強人所難。」
牧洲盯著她倔強的眉眼，忽而笑了。
名字記不清，她也懶得去記。
鼓手有些詫異，剛想滿上第二杯，她伸手搶走酒瓶，直接瘋狂地往嘴和-圖-書裏灌酒。
夜晚的酒吧街人潮湧動，喧鬧聲嘈雜炸耳。
溫和清潤的男聲彷彿跨越千年，衝破層層夢境，化作一縷青煙灌進她耳朵里。
她搖搖晃晃地直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又是一記狠的，印上淺紅的指印。
這大概是另一個層面的「厭食症」，想想也是凄慘。
大概就是那種戴著眼鏡雅痞內斂，摘下眼鏡腹黑深沉的斯文精英。
「啪！」
他側頭吐盡白霧，靜靜朝她走來。
妮娜還在猶豫要不要抿一小口緩和尷尬，視線不自覺地看向隔壁，男人身邊不知何時圍了幾個穿小野貓制服的性感女人。
她以前在圈子裡很出名，可自從去了趟江南，遇見那個男人，回來之後她就發現自己變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被嚇到，卻沒人敢出手攔她。
他彎腰拽住她的手腕，說：「跟我走。」
鼓手見她不樂意，死死按住男人的手，想替她解圍。
她喝得太猛，醉得不輕，順著聲音側頭看去。
她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被他吸引的。
「你、你讓開。」
手心的杯子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剛發的那條道歉的微博，意料之中地引來那群陰陽怪氣的「黑粉」，留言沒眼看，罵她什麼的都有。
說話時，他已經上手替她拉上棉衣拉鏈，幽深的眸光緊盯她紅撲撲的小臉，忍不住又笑了一聲。
她特意挑的紅裙，只想穿給為她著迷的男人看。
久違的深吻持續了很久，久到她結束后缺氧似的靠著他的肩頭喘息。
妮娜自嘲地笑了聲，按下關機，端過酒杯一口喝光。
少年似乎也不願輕易放棄，火急火燎地追了出來。
男人靜靜地看著她，空氣瞬間凝結。
妮娜被阿Ken安排在卡座正中心最好的位置，她坐在裝扮各異的年輕和*圖*書男人中間，莫名有些局促感。
酒吧室溫很高，她脫下厚實的外套，小紅裙明艷動人，裙擺很短，剛剛遮過臀，下面是一雙白色齊膝網襪，純欲味十足。
出了酒吧大門，冰裂的冷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她追出酒吧，神色焦急地環顧四周，甚至連罩在紅裙外的棉衣拉鏈都忘了拉上。
妮娜大大你好厲害，你不僅會罵人，居然還會說對不起，你真是一朵綠茶味的「白蓮花」。
「外頭冷，衣服穿好。」
她們妝容妖艷，差不多的臉，差不多的三圍，還有差不多的讓她無比羡慕的大長腿。
「不讓。」牧洲勾起淺笑，「我抓到你了。」
她睫毛輕顫幾下，鬼使神差地摘下他的眼鏡，近距離看他燃起紅潮的深瞳。
牧洲沒吱聲，眼裡只有那個眸底濕潤的女人。她似乎被他掐疼了，淚眼矇矓，真像被他欺負了一樣。
「不可以。」
他靜靜受著，舌頭抵了下挨揍的右臉，痞得一塌糊塗，說：「輕了點。」
她沉默了。
「上次你走得太快，我忘了留個微信，今天說什麼都要給我。」
妮娜酒性上腦，用力掙脫他的手，掙不開就氣急敗壞地咬他，咬破皮了，鮮血浸透白襯衣，他仍不肯放手。
她腦子是糊的，不知該怎麼回答，似乎怎麼回答都是錯的。
兩人靠得太近，他稍重的喘息幾乎貼著她的耳朵，她沒出息地紅了臉，耳根連著脖頸燃遍全身。
牧洲哼笑，緩緩收回目光，抽出桌上的紙巾擦乾手心殘留的酒漬，朝她微微一笑，說道：「玩得開心。」
「你……」她被迫仰著頭看他。
他惡劣地啃咬嘴唇，她疼得細聲嬌哼，不服氣地咬回去。
「妮娜。」
妮娜抬眼，撞上鏡片后的那雙明亮的黑眸ｈｔｔps://ｗww•ｈ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oｍ，裏面灌滿了她看不懂的情緒。
「啪！」
牧洲站在巷子前的路燈下抽煙，緩慢放下剛掛斷的電話，看她的眼神透著絲絲邪氣。
牧洲曾經也是愛混夜場的人，應付這種纏上來的女人遊刃有餘，眸色很冷，嘴上卻在笑。
因為卡座有最低消費，所以他點了滿桌的酒，自己卻沒喝一口，倒是把桌上的水蜜桃汁喝了大半杯。
妮娜的呼吸越來越亂，心跳太過誇張，尤其在酒後，當其他感官逐漸消退，胸腔中劇烈的顫動彷彿變成了瘋狂撞擊。
妮娜喝得太猛，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純的威士忌滑過喉頭，整個胃裡都在灼燒。
他壓抑到極致，連喘息都帶著幾分勾人的欲氣。
牧洲徑直同她擦肩而過，她心頭猛顫，伸手扯了下他的衣擺。
牧洲盯著她紅潤似血的臉，勾唇輕笑，情緒一掃剛才的陰霾，肉眼可見地變得愉悅。
牧洲盯著妮娜晃動的睫毛，低聲問：「你是跟他走，還是跟我走？」
「你笑什麼？」妮娜茫然地問。
這時，有人上前搶過她手裡的酒瓶，動作略顯粗暴，琥珀色的液體灑了滿桌。
小魔頭妮娜一如既往的大胆，只有他會笑著接受，並雙倍回應她的大胆。
妮娜精神恍惚地抬頭，見牧洲臉色極差，眸光陰翳瘮人，呼吸都在噴火。
「妮娜。」
他這次沒堅持，看她笑臉盈盈地窩進鼓手懷裡，兩人親密無間。
他太想念她的味道，強忍這麼久，終於嘗到這口香甜溫軟。
「以後記住了，男人的眼鏡不能隨便摘。」
似猜到他想要做什麼，所以當他低頭壓近，她下意識地揮起巴掌，卻被他精準控制在半空。
文字的殺傷力是無形的，綿綿銀針不致命，卻能讓你求死不能。
「再陪我一會兒，可以嗎hｔtps://ｗｗｗ•ｈetuｂｏoｋ•coｍ•cｏm？」
她仰著頭沖他笑，說：「今晚我不回去了，有人會陪我。」
柔軟，濕熱，小心翼翼地觸碰，溫柔細膩地輾轉。
「沒。」妮娜還是那個妮娜，嘴硬得要命，「裏面太悶，我出來透透風。」
牧洲沉悶地喘息，心裏憋著火。
妮娜受不住這種氣氛，轉身拉車門想要逃，男人大半個身子罩過來，死死按住她的手。
車裡無人出聲，安靜得有些可怕。
「我沒帶，是他死皮賴臉非要跟來的。」妮娜還沒消氣，看都不願看牧洲一眼，還故意挽住阿Ken的手臂，「我們進去吧，別管他。」
小兔子臉頰爆紅，酒後的腦力明顯不夠用，她「嚶嚶」兩聲，撐著他的胸口想要推開，可那點軟綿綿的力度不但不起作用，反倒激發男人即將破表的暴戾。
他轉身離開，消失在燈紅酒綠的虛幻世界。
他也不生氣，甚至還在笑。
以前她瞧見帥氣身材好的年輕男人會興奮，可現在不僅毫無感覺，居然還會有種壓抑的窒息感。
「有些話，我現在告訴你會不會太遲？」
可自尊心不允許，她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墜進深淵。
「你放開我，臭男人。」
阿Ken隔很遠便看見了嬌小可人的妮娜，衝上來就是一個大熊抱，可抱著抱著發現不對，不知哪裡吹來一股妖風，陰氣陣陣。
敬酒的人來了一批又一批，她剛開始還拒絕，視線不時掃過隔壁卡座，鎖定某個面色僵冷的男人。
「我不。」
酒吧里鬧哄哄的，燈光黯淡，尖叫聲震耳欲聾。
他抿唇笑了下，用力圈住她的手腕往前走。
酒吧很快開始新一輪的表演，年輕帥氣的鼓手在舞台上宣洩青春，恍惚間，她竟在鼓手身上看見牧洲的影子。
「我很想你，小冬瓜。」
年輕鼓手心有不甘，還想要說什m.ｈetｕbｏok•coｍ.com麼，卻被他一個字正腔圓的「滾」字死死釘在原地。
身側突然有人大聲喊她。她回頭，看見那張奶萌又帶點痞氣的俊臉，確定是阿Ken口裡說的酒吧鼓手。
他半個身子隱在光下，頭微低，打火機在指尖轉悠晃動。
欸，我聽說她以前被很多男人甩過，所以現在容易發瘋，腦子也不正常。
他喉頭滾了滾，啞聲說：「摘下來。」
他的吻落了下來，輕輕貼住她的唇。
妮娜收回目光，垂眼時，手機突然亮屏，她順勢點開。
妮娜氣絕，尋回一點力氣起身，不由分說上來就是一個軟巴掌。
「嗯。」她語氣很淡。
忽然，有個女人笑眯眯地上手拉扯他的領帶，他側頭笑了下，居然沒第一時間阻止。
她肚子很餓，但就是吃不下任何東西。
妮娜垂眼笑了聲，最終還是敗給自己狂亂的心跳。
她敷衍地笑，沒接話。
她滿口全是水蜜桃的香氣，再狠的話都沾染了幾分甜軟。
她腦子越發混濁，呼吸逐漸僵硬，稍顯冷漠地推開湊近自己的鼓手，然後繼續灌酒，繼續用酒精麻痹自己，繼續逃離現實的地獄。
他放開妮娜，目光鎖定站在她身後的西裝男。
他盯著她明艷性感的紅裙，想起那天她的朋友阿Ken說過的話。
阿Ken看了眼面若冰霜的西裝男，暗暗感慨這男人換了身作戰服后，還真是越看越有韻味。
「找我嗎？」
她呆萌地眨眼，問：「什麼？」
她只想跟他走。
他伸手撫摸她的臉，拇指滑過下頜，輕輕摩挲，嗓音極盡柔軟。
孤寂冰涼的雪夜，一輛白色商務車在雪地里賓士，沿著大路開了很久，拐進隱秘小道，停在緊閉的倉庫前。
「你怎麼帶他來了？」阿Ken用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問妮娜。
「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