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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杭躲閃不及，疼得齜牙咧嘴，委屈巴巴地說：「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啊？雖然我長得紮實，但也是皮肉之軀，你那驢蹄踹兩下，我也是會疼的。」

「舒杭。」

「欸，那個穿香蕉黃棉襖的小姑娘，就你，你躲什麼？」

牧洲寵溺地笑了，見她情緒緩和，晃了晃僵硬的肩膀，忍著劇痛抱緊她，低頭蹭蹭她的鼻尖，問道：「嚇壞了是不是？」

走去停車場還有小段路程，牧橙撐著碩大的黑傘，看他強壯如牛的背影，心地善良的她終究不忍，彆扭地湊了上去。

「驢蹄？」牧橙大喘氣，火氣值飆升。

生命中再多磨難都抵不過健健康康地活著，有親人相伴，有愛人相守，人生足矣。

「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哭了？」

他挑眉，追問：「那你是什麼？」

舒杭剛好走到車前，把行李箱塞進後備廂，側頭看她，笑得眼睛都在發亮，回道：「上有天堂，下有『舒杭』。」

她揉著眼睛轉醒，抬頭見牧洲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立刻從凳子上跳起來，又克制著自己不撲上去。

「嗯。」妮娜也不否認，明白有些劫難ｈttｐs://ｗww•hetuboｏｋ•ｃoｍ.cｏｍ躲不過，坦然面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胖虎說，撞你的車是無牌車，目的性很強，我有理由懷疑這事跟我媽有關。」

妮娜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抵不過男人熾熱的擁抱，輕手輕腳爬上床，縮進單薄的棉被裡慢慢靠近。

「沒有。」妮娜嘴硬，心虛地看向別處。

妮娜顫著聲音問：「萬一真是她呢？」

背著光的那面，強忍許久的淚水奪眶而出，不想被他瞧見，她抬手擦掉，可沒想到越擦越多，止都止不住。

她低頭看向他綁好石膏的腿，心疼地撇撇嘴，問：「會不會很疼？」

妮娜愣了兩秒，也不知哪個笑點戳中她，破涕為笑，淚眼矇矓地放狠話：「你要是敢死，我就去閻王那裡把你搶回來。」

他低頭看她怒其不爭的鬱悶樣，笑聲延綿不斷，一笑身體就疼，心卻很暖很暖。

牧橙羞得只想逃，結果沒跑多遠就被腿長的舒杭輕鬆鉗住。

牧橙也是個暴脾氣的主，見他不肯放手，一腳狠狠踹過去，惡狠狠地說：「是你腦子有病。」

牧洲和*圖*書有種身處VIP病房的錯覺，靜靜享受著嬌俏小護士的貼身服務。

「去你的。」妮娜嬉笑著罵他，白天焦躁不安的情緒被他三言兩語擊碎。

「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你別瞎想。」那輛車是闖著紅燈迎面撞來的，的確不像偶然事故，可即使有懷疑，他也不願讓她為難。

舒杭鬱悶皺眉，不解地問：「是照片太小還是你眼神不好？」

他嗓門很大，隨口喊兩句，四面八方的目光全聚焦在牧橙身上。

「撒謊。」

「真不疼。」他親昵地咬她耳朵，「你去換個護士裝，我證明給你看。」

牧洲盯著她眸底霧蒙蒙的濕氣，輕嘆了聲，知道她肯定嚇壞了。

「怎麼寫？」

病房裡很安靜，兩人緊密相貼，感受彼此的氣息和體溫，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凌晨三點，牧洲從昏迷中逐漸蘇醒。

「我可不是那種好男色的妖精。」

牧橙嘴角抽搐，無語凝咽。

「我轉了一筆，足夠了。」

舒杭接到妮娜的接人任務，怕自己視力不好錯過，特意把她發來的牧橙照片列印成超大幅。他個子又高，兩手舉著，全世界都看得一清和圖書二楚。

「讓她來吧。」

「沒事。」

男人啞然，無奈嘆氣。

妮娜嘚瑟地哼了一聲，說：「嫂子叫得好聽，我樂意給她花錢，你管得著嗎？」

舒杭指了個方向，把傘留給她，很爺們兒地單手扛起行李箱往前走。

「不是，我說錯了。」舒杭清楚自己就該當個啞巴，長張嘴只會惹人生氣，心急得想補救，「飛毛腿，黃金飛毛腿。」

「別哭了……」牧洲身體太虛弱，說話極其費力，「我手疼得抬不起來，沒辦法給你擦眼淚。」

「不敢。」男人乾笑兩聲，感覺頭皮都要裂開，「我死了，沒人喂我家小兔子。」

雨下大了，他的頭髮和衣服很快被雨水浸濕。

這鬼地方可真冷。

她擔心他的身體，搖頭拒絕：「不了，你身上還疼呢。」

忐忑不安的心穩穩落地，困意席捲，她無意識地往他懷裡蹭，閉眼很快睡著。

醫護人員走後，妮娜睡意全無，圍著病床各種打轉，一會兒問牧洲渴不渴，一會兒問他餓不餓。

「上來，一起睡。」

牧洲之前已經想好，等這邊安頓下來就接牧橙過來，放在身邊總是安心一點，她狐htｔps://m.ｈｅtｕboｏｋ.com•com朋狗友太多，天天在大染缸里泡著，就怕哪次信念不夠堅定，誤入歧途。

這人不止長得憨，人也憨，難怪嫂子在微信中千叮萬囑，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經過一番精細的檢查，醫生說牧洲的情況目前還算穩定，具體還得看後期恢復。

良久，妮娜從被子里探出半個頭，瞥過牧洲下巴處包紮的紗布，疑惑地問：「你為什麼都包得像個木乃伊了，還是這麼好看？」

「我叫牧橙，你叫什麼？」

牧橙覺得這人多少有點缺心眼，可比起油嘴滑舌的男人，又多了一絲難得的單純。

牧橙愣了愣。

妮娜神秘地湊近他耳邊，嬌聲軟語地吐字：「我是專吸|精氣的小怪物。」

「她身上的錢夠嗎？」當哥哥的人習慣考慮周到。

妮娜嬌嗔地瞪他，見他還有力氣打趣，大概率清醒了七八分，飛奔出去找醫生。

牧洲低沉地笑了，回道：「沒點姿色怎麼拿得下你。」

人在九死一生后，心境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對了，牧橙知道這事了，非要明天過來看你。」

「你也別太慣她，她花錢沒數。」

「哥哥，你終於醒了！」

「要hｅｔubｏok.ｃｏm.cｏm不……還是一起撐吧……」

降溫了嗎？

他輕微晃動，重擊后的身體疼得彷彿要散架，身上還有多處皮外傷，骨折的腿用石膏固定，樣子略顯滑稽。

「她鐵了心想要你的命，你還心慈手軟，菩薩聽了都要搖頭。」

「不會。」

他揮揮拿著巨型照片的手，不以為然地說：「沒事，這點毛毛雨淋不死人。」

下午兩點，牧橙乘坐的飛機到達北城，她拖著小行李箱走向出站口，剛想掏手機給妮娜打電話，餘光一瞥，整個人驚呆了。她單手捂住臉疾步前進，只想把自己藏起來。

妮娜本就睡不安穩，細微動作都能刺|激她的敏感神經。

她兩手托著下巴，清澈的貓咪眼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車在哪裡？」她深呼吸，強迫自己不跟他計較。

「我能怎麼辦？」牧洲調笑，「我總不能把未來丈母娘給告了吧？」

翌日，陽光被烏雲埋葬，風雨飄零，天地之間灰濛濛的。

「唔……」

她清楚牧洲肯定會想先瞞著，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胖虎這個鐵憨憨會說漏嘴。

病房內燈光被調到最暗，微弱的光暈下，床邊女人的側臉緊貼他的手心，呼吸均勻，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