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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她終究是你媽，你也別太過火。」牧洲嘆了口氣，忍不住勸她。

牧洲面無表情，說：「按正常程序走。」

「如果我把你公司弄沒了，你也不會怪我嗎？」

「聯繫了。」負責人也很無奈，這段時間災難接踵而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他很生氣，讓我們依照合同進行賠償。」

舒杭失魂地盯著天花板發獃，微腫的紅唇彷彿不屬於他，隨著針扎般的酥麻刺痛傳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熱流灌進心底。

他平靜地敘述完事情經過，滿懷期待地轉頭看妮娜，臉頰泛紅，喃喃道：「我的初吻沒了。」

不等那頭說完，妮娜利索地掛斷電話，目的已經達到。

「我只是想提醒你，下三濫的伎倆我見怪不怪了，沒招了就趕緊撤，不丟人。老了就安安穩穩養老，非要當個討人厭的老巫婆，你小心遭報應。」

「怪你什麼？」他低眼看她，語氣認真，「我來北城就是為了你，公司沒了可以重新來，只要你還在身邊，生活就還有希望。」

妮娜生悶氣推開他，又不敢太用力，拉拉扯扯到最後，還是被他抱進懷裡。

妮娜擔心牧洲的身體，死活要跟著，牧洲耐著性子哄了和_圖_書片刻，她才不情不願地拉著牧橙回房。

進屋后，他摁開沙發旁的落地燈，輕輕放下她，暗黃的光暈照亮那張紅潤的小臉。牧橙的相貌同牧洲有幾分相似，美得不算驚艷，卻又有江南女子的清新可人。

他拖著不麻利的腿往前一步，伸手想抱她。

朱母就是代表人物。

昨晚的監控視頻很快送到妮娜的手上。

在倉庫負責人的指引下，牧洲第一時間來到昨晚出事的地方。本來有批貨物計劃今天出貨，沒想到昨晚有幾人偷偷摸摸進入公司，身上帶著可燃汽油，要不是管理員及時發現，叫來一群搬貨的年輕工人強行阻止，後果不堪設想。

「相信。」

女人一旦把幸福完全寄托在男人身上，大多數會傷得體無完膚，嚴重者甚至精神錯亂。

遇見朱振國以前，朱母是個有勇有謀的成功商人，可婚後的這些年，她已被不幸的婚姻折騰得要死不活，僅剩的那點力氣全用在與「小三」爭風吃醋上。

妮娜被哄得心花怒放，貓咪眼水亮潤澤，說：「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能支開我接電話，不能什麼事都瞞著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能總是被你無微不至地護著wｗw•ｈｅｔｕbooｋ.cｏｍ.ｃoｍ。我現在是個成熟的大人了，我也可以替你分擔煩惱。」

舒杭點頭，露出小姑娘的嬌羞，回道：「你知道我這人比較慢熱，這種事也不好意思。」

可惜腦子不大好使。

「合作商那邊聯繫了嗎？」

舒杭先把他們三人送回公司，而後馬不停蹄地帶著剛救助的小黑狗去寵物醫院。

可即使如此，倉庫里的原木還是被刺鼻的汽油浸染，無法正常出貨。

她透過模糊不清的畫面迅速鎖定為首的人，他脖子上的文身分外惹眼。大飛，朱母身邊的人，有黑社會背景，專替她幹些上不了檯面的齷齪事。

妮娜深吸一口氣，也不知該誇他老實還是傻，默默豎起大拇指，說：「人才。」

那頭的人陰陽怪氣地問：「你那個吃軟飯的男朋友還沒死嗎？」

「別瞎誇，會驕傲。」他低頭憨笑。

他終於聽清牧橙在念叨什麼，來不及推開，兩片嘴唇就被人用手捏緊。牧橙張大嘴咬住，吃東西似的用牙齒輕輕咀嚼。

他知道瞞不過她。

誰知幾杯酒下肚，牧橙徹底醉成死豬。舒杭認命似的把她扛出酒吧，開車送她回牧洲和妮娜的甜蜜小窩。

好比昨晚在ｍ•ｈｅｔｕｂooｋ•cｏｍ•ｃｏｍ泰國餐廳吃過晚飯後，牧橙非鬧著要去酒吧喝兩杯。舒杭開始不同意，後來經不住她軟磨硬泡，帶她去了朋友開的小清吧，想著小酌怡情，無傷大雅。

妮娜翻了個大白眼，剛想揶揄兩句，就見牧橙扶著牧洲走出早餐店。妮娜飛速迎上去，貼心地護著男人上車。

軟綿綿的身體貼上來，醇香酒氣彌散在燥熱不堪的氣流間，舒杭臉紅地別過頭。醉酒的人兒不滿，兩手用力掰過他的頭，強迫他與之對視。

他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裡，不說是因為在乎，說是因為心疼，她選擇戳破一切障眼法，與他並肩而行。

等倉庫里的人陸續離開，牧洲平復好情緒，故作淡然地笑了，打趣道：「越來越有老闆娘的架勢了。」

他深思片刻，剛要拒絕這個提議，誰知後面突然竄出個斬釘截鐵的女聲：「報警，為什麼不報？」

牧洲詫異回頭，轉身見妮娜快步走來，停在他身邊，表情嚴肅地問負責人：「監控有拍到嗎？」

他一動不動，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等她在醉夢裡吃飽喝足，一頭扎進他頸窩，沉沉睡去。

盯著近在咫尺的臉，舒杭緊張地咽了下口水，結結巴巴地問道：「干……htｔｐs://ｍ•het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幹什麼？」

負責人拿不準主意，看了眼牧洲。

妮娜橫眼瞪他，氣不打一處來，說：「要不是看你是個病人，我真想踢你兩腳解氣。」

「嗯。」他靦腆地摸了摸頭。

舒杭呼吸暫停，一絲涼風兇猛地灌進頭皮，全身都在發麻。

牧洲知道妮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無可奈何地點頭，說道：「照她說的去做。」

她單刀直入地說：「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是點偷雞摸狗的小把戲。」

妮娜笑呵呵的，故意激怒對方，說道：「托你的福，在醫院養養身體，現在好得不得了。」

妮娜不慌不忙地吩咐：「先報警，把監控視頻發給我。」

妮娜在他懷中昂起頭，小聲問：「牧洲，你相信我嗎？」

「怎麼，下次準備喊大飛開坦克去撞他嗎？」妮娜大笑不止，眼底寒光乍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

「橡皮糖，棉花糖……」

牧橙性子開朗，能說會道，簡直就是翻版妮娜，當然，暴脾氣的那一面也是完美復刻。

「之前那女的，你們沒有過嗎？」

提到大飛這人，朱母明顯氣息亂了，嘴硬地怒罵：「你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你是打定主意要跟我斗嗎？」

「有，但夜間畫ｈtｔｐs://ｗwｗ•hetｕｂｏｏｋ.ｃｏm.com面比較模糊。」

「有些媽媽是守護神，有些媽媽是地獄使者。」她眸光冷卻，喉音發啞，「她非把我逼到角落，我退無可退，只能反擊。」

「你……」

牧洲住院期間，舒杭化身司機兼導遊帶著牧橙繞著北城轉了個圈，用心招待她，體驗了各種好吃好玩的，兩人也從最初尷尬陌生的關係逐漸破冰。

「牧總，這種事明顯是人為，需要報警嗎？」

妮娜不可置信地問：「你還有初吻？」

她酒後很愛笑，嘴裏碎碎念叨。舒杭好奇地湊近去聽，結果被醉鬼猛地勾住脖子，身子一轉，他被重重壓在下面。

妮娜拿過手機起身，站在二樓的走廊盡頭，撥出去的電話很快接通。

妮娜苦笑著搖頭，側頭看向窗外的陽光，在玻璃厚重的遮擋下，清透日光也糊上一層灰黑。

妮娜本想扶著牧洲去辦公室休息片刻，可他說有急事要處理，讓她們去有暖氣的房間熱熱身子。

牧橙轉身見到舒杭還在車頭獨自傻樂，搖了搖頭，滿眼遺憾。

人是好人。

朱母氣得咬牙切齒，一時沒控制好情緒，提高聲音說：「這次只是給他一點警告，下次就沒這麼幸運了。」

牧洲輕輕合眼，摸摸妮娜的頭。

一切罪惡的源頭，還得從昨晚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