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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頓火鍋，備註：必須請回去。】

「沒人欺負你？」

……

笨妹妹，你這又是什麼話？又在我面前發癲不成？

上杉信一本正經地點頭：「那當然。」

冰箱、微波爐，放置於左手邊的里側靠牆角落，設置有水槽洗碗盆與灶台的廚台也在這兒，是靠門牆壁的右手邊。

【1瓶豆奶，丸三愛豆奶。】

其實也不對，人不吃飯只喝水好像也能存活一個星期左右，她遇到前輩時是餓了四頓，感覺是要餓死了，事實上還遠著，連餓脫相都還沒有，你敢說自己就要死了？

一個人要做的東西也沒多少，菜一兩樣就夠了，雞蛋先不下，保鮮期長可以留著後邊吃，笨蛋前輩給她準備了蔬菜跟肉……所以說是笨蛋，一看就是沒經歷過家裡揭不開鍋的慘狀，這東西保質期太短了，偏偏一買起來分量就不是一個人能吃得完的。

上杉信始終背對著上杉唯，打開水龍頭就開始沖洗小白菜。

「……信，你過來。」

……

她獨自走在歸家的途中，不多時就到了家門前，不是一戶建，而是住在公寓。

「來，你哥我好好跟你講講今天發生的事。」上杉信撐起膝蓋，把上杉唯給推到廚房旁邊，他熟練地掰起了小白菜，順道抽出青椒與豬肉，一切料理盡在掌握之中。

【1個三明治，雞肉火腿肉鬆三明治。】

【129.3】

那個男人就像是一具乾枯的行屍，在自己女兒的注視下狼狽地跪了下去，承諾說以後他會好好出去工作，也會好好照顧她，彌補她這些年所受的委屈。

上杉信說道：「今天超市的挂面被人給賣完了，我就看情況買了點肉和蔬菜，對了，等下還能做盤青椒肉絲，還有雞翅，咱們也挺久沒吃的了，有點饞了，正好多做一個。」

「……你丫的，在說啥呢？」

做不到。

刀工切的不快，但很熟練。

他就知道，這小妮子對他看重得很，傷到哪了鐵定是逃不過她的追問。

她給那個男人發了一條簡訊。

不想讓家人擔心是人之常情，尤其小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平日里關心的事就那麼點，他出了點事她立刻就會有很大的反應。

父親出獄了，對一個缺少家庭關愛整整7年的https://m.hetubook.com.com女孩來講，究竟算不算好事？

「今天不是說要買挂面嗎？我的海霸王呢？」

她沒敢去拔，也不想去拔。

「我回來了。」

上杉信轉過身，手裡抓著顆小白菜就差給上杉唯的腦瓜子來一發。

「信～～～」上杉唯把聲音拖得很長很長，見上杉信依舊毫無反應，這妮子就鼓起小臉，開始了威逼兄長的挑刺行動。

但他很快就沒了玩鬧的心思。

「噫？噫！H、H？！」

「沒有蟑螂。」

客廳還是跟以前一樣，

最近這家啊，怎麼說呢……

就像她躺在床上度過一個個夜晚，大半夜聯想到死亡，心中也是平靜。

【公車上的早餐零食，魷魚絲、芒果乾、巧克力、豬肉脯、糖果，備註：可以回贈一個零食大禮包】

將小白菜放下，老老實實朝上杉唯走過去，臨近輪椅就半蹲下去，上杉唯的手掌自然而然摸上了他的臉。

卧室的空間狹小，角落裡是一張床，放得下的傢具除了小型衣櫥，也就一套書桌椅子。

夢野千晴將便簽本放進抽屜里，就疊在她所藏的相冊上面，將卧室的燈給關掉，她踩著拖鞋重新回到客廳。

「不是給你買的還能是給誰買的？」

但是，他的好意，就心領了。

夢野千晴試著把這把刀給取下來扔掉，扔湖裡、埋進土裡，但很奇妙的是這把刀第二天總會如約出現在她家的牆壁上，靜靜掛在那兒，像是等著被誰拔|出|來。

會害怕的。

大米可以多下一點，做成飯糰冷凍保鮮起來，明天中午要吃直接拿出來就行，省了再去燒飯的功夫。

「還有……這個。」

哥，你今天這麼疼我？

「他們那麼多人打你？！」

夢野千晴的生活繼續了下來，跟以往不一樣的是她多了個任務，她必須得還清他的人情。

「互聯網上，嗚嗚……互聯網上有壞人嗚嗚嗚……」

然後，他就在外邊欠下了一屁股錢，家裡的財政徹底崩潰了。

但是，如今，她還欠著某人的恩情。

只要你給我一個能讓我說服我自己的真相，我會努力讓自己不再害怕你，我們的心魔都會過去。

也曾有過微小的幻想，隨著年齡漸長，她能理解父和圖書親當初的殘殺絕對帶有「報復」的性質，以及他最後盤膝坐在母親墳前被捕的畫面，更加說明事情說不定別有隱情。

「信……你該不會……出去做了那種事情吧？」上杉唯的聲音隱隱顫抖著，拔高了幾分。

這把太刀是從七年前父親入獄后出現的，她在視頻里見過它，認得它沾著血水切開肌肉骨骼的模樣。

所以她幻想，父親出獄后能跟她說清楚當年的事。

釘了下去，就釘在背面。

在廚台上，夢野千晴開始準備起了晚餐。

夢野千晴將口袋裡的小票給拿了出來，從書包里翻出幻想著可以防身用，但其實完全不敢對準人的訂書機。

上杉唯一愣一愣的，看向上杉信的眼神多了一絲懷疑。

這是何等可怕的心理陰影，年幼的她很長時間都困於噩夢，夢中就是父親殺人時猙獰的臉龐。

最後，她加了一段話：【等還完所有的恩情，還得想辦法感謝他。】

【回家吃飯嗎？今天家裡做了飯。】

你這麼疼我，真的是我大哥嗎？

班主任、之前打工地點的老闆娘、父親，剩下的就是新添加的噁心前輩。

話說回來，今天是不是忘了什麼？

指肚從他的嘴角劃過，有清涼的觸感。

「你哥我打贏了。」

街頭巷尾，行人稀疏，身下的影子被扯得瘦長，途徑街頭的梧桐樹，高大的梧桐樹在暖風中窸窣作響，夢野千晴抬頭，秋季梧桐樹的樹葉已經泛黃，不復青蔥翠綠。

「好厲害！」

把手機放下，手腕遮住額頭，凝視上方的白熾燈。

坐下，室內很靜。

「信，快來安慰我喵……」

夢野千晴翻了兩邊仔細審視，發現沒釘歪后露出滿意的微笑。

裹著黑布，刀柄如戶外的夜一般漆黑，就如此靜靜地懸挂在牆壁上。

他，今天還是不回來嗎？

重新找到適合的打工地點。

「是我在欺負他們。」

看著簡訊變成「已讀」，但等了十分鐘都沒人回應。

她知道，是夢野千晴的生活還在繼續。

將袋子放下，從中拎出來那小袋大米，這算是這袋食物里最重要的收穫了，大米可是碳水化合物的大頭，有大米撐著，至少能保證你一天到晚干點什麼事都有力氣。

「買的這麼豐盛，是為了hetubook.com.com討我開心嘛？」

從抽屜里去拿出來一個小巧的便簽本，翻開其中被藍色便籤條給夾住的那一頁，上面記錄著的一行行字。

夕陽緩緩垂落於天際。

上杉信推開家門，上杉唯沒在客廳坐著，而是宅在主卧里。

晚飯過後，她不著急去洗澡，而是朝客廳左手邊的門走進去，裡邊有個面積不大的卧室。

「今天的事情，得記下來。」

帥不帥？

咔嚓——

牢霧這塊磚可以暫且搬開了，反正小唯眼裡也沒他。

小妮子興高采烈地搬起雞蛋盒子，推著輪椅去了冰箱那邊，嘿咻一聲幫忙把雞蛋挨個搬進冰箱里，滿滿的參與感讓她心情隨之愉悅起來。

奇奇怪怪的網名，頭像是雙手抱胸一臉傲嬌的叮噹貓。

是不是還得害怕我跟你說一句——妹啊，咱們家有錢了！

上杉信深諳吹牛逼之道，馳騁偉大航道的大海男兒就得有張能說會道的巧嘴，什麼人的夢想，是不會結束的！把操作吹得天花亂墜，你戰績先別看，看他頭頂亮起的標帥不帥就完事了！

上杉信撓了下臉，莫名有些頭疼，上杉唯的視線是直勾勾的，與她平日嘻嘻哈哈喵喵賣萌的模樣相距甚遠，給人說不清的壓迫感。

別忘了，她當初可是跟殺人前那眼神灰暗氣息壓抑的父親生活了半年，又親眼目睹了她父親虐殺他人的視頻。

夢野千晴的視線在漫遊，最終定格在了牆壁上。

沒人教過她該怎麼處理蔬菜和肉類，但對照著電視以及自行探索的技巧，切出來的樣子也很不錯。

腦海中飄起了與這個家相關的念頭。

上杉信將塑料袋子放下，上杉唯推著輪椅從主卧里出來，一臉黯然神傷的表情。

人們都說血濃於水，但一個7年未見的父親，真的能靠一份血緣關係，就抹去她幼年時的心理陰影，以及這些年在非議中形成的對「殺人犯父親」的排斥與恐懼嗎？

夢野千晴拿起筷子，自個吃了起來。

大概是小偷見了都得淚流滿面地扔下2000円再走的程度。

她每天都在活著，但又不知道為什麼而活著，孤零零地徘徊在屠夫的惡意與白羊的冷漠之間，似乎活著是活著，但又跟死了沒太大區別。

但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夢和圖書野千晴知道，她其實不思念父親，相反還很害怕。

這就挺出人意料的。

等到忙碌完了，夢野千晴坐在客廳的矮桌前，桌上是兩盤菜以及白米飯，絲絲縷縷的熱氣在等光的照耀下隱隱飄起。

上杉唯安安靜靜坐在輪椅上，朝他招手。

「你是見不得你哥我對你好是吧？」

她那位出獄的殺人犯父親，今天依舊沒有歸家。

夢野千晴皺起的眉毛舒展開來，露出安心的表情，又不太放心地拿著兩堆紙巾中的粗劣廉價紙巾擦拭一圈，圖個心理安慰后拍拍手，把大米給倒了進去。

地面鋪設的是當初父母精挑細選的紋理地板，光影之下錯落有致，但奈何缺少打理，可以看見角落邊沿積灰不少，這是她近兩三個月都是將就活著，全然沒有認真生活的心情，乾脆就牽連這棟屋子陪她一塊受累。

進了家門，夢野千晴線下意識看了眼鞋櫃，沒有那個男人的鞋子，讓她暗暗鬆了一口氣。

父親出獄的第一天，他就回到家裡了。

7年以來，夢野千晴的生活從來沒見過晴天。

他的H屬性一般都奇奇怪怪，甚至還包含即將大爆發的Hunger。

咔、咔……

飯桌上，上杉唯將青椒夾到上杉信的碗里。

「哇哦，今天打算吃的食材這麼豐盛的嗎？」

「又咋了？」

尤其是這7年來，她父親當初的所作所為，令她飽受社會非議以及他人的欺凌。

我能原諒你去殺人，只要你跟我說你是為了媽媽，當年媽媽的死另有隱情，我就能原諒你。

事到如今，夢野千晴不再祈求什麼真相。她僅僅是想著，說不定她的父親不出獄，她的生活還會更好一些，至少不用被人給掛到學校論壇上被同學投以異樣的眼神，也不用搞得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

上杉信拍了拍這小妮子的腦袋，安慰道：「還不給你哥我慶祝慶祝，我現在可是H屬性大爆發的風雲人物。」

「誰打的你？」

平日里的煮飯燒菜就都在這兒了。

「信你最棒了！」

上杉唯推著輪椅過去，翻了翻塑料袋子，還從裡邊發現了兩盒雞蛋。

但似乎又有哪裡不一樣了。

說到底就是熟能生巧。

一家三口住著的時候就是她睡卧室里，而父母則在客廳里打地鋪休息，和圖書這個客廳設計就很寬敞，甚至連衣櫥都放在這兒，是客廳，也是生活場所。

老實說，她現在也完全搞不懂了。

被她這麼一說，上杉信才想起了被他忘掉的是什麼，感情還有一劫是在這等他。

「會孵小雞嗎？」她突然想到這壞蛋之前還拿這事來騙她。

「啊？」

「還是說你得了什麼絕症了？」

這小妮子，看起來有十分甚至九分的膨脹。

她靜靜坐了幾秒，室內空空蕩蕩，整棟公寓仍然歸她一人居住。

也是想多了，她家這米桶都空了多久了？蟑螂老鼠在外邊瞅一眼都得直呼要不你把我給啃了，至少還能補充點蛋白質，你可別小看我，我的蛋白質含量可是牛肉的6倍！足足6倍！

推開公寓防盜門，是一個寬闊的玄關。

最後一抹瑰麗的餘暉傾灑在靜謐的街道上，冷硬的水泥牆面此刻被柔和的光暈籠罩，泛起淡淡的暖黃，一眼望去宛如古銅鏡面，卻照不出人影。

真的假的？

「錯，是我一個打十個。」

她害怕她的父親，害怕極了。

在倒入大米前，警惕地翻找了一下米桶，確定裡邊沒被不該出現的污穢之物給污染。

也是那一天，夢野千晴跟他的父親對視，發現不管是她還是她的父親，二人對彼此的視線都是躲閃。

上杉信差點沒繃住，怎麼說的我像是出去當鴨了一樣？

有種……差點就被要餓死的感覺。

剛住下兩個月的父親從家裡逃了出去，應該是想從她的注視中逃離，隔個幾天才會回一次家，對這個家唯一的貢獻，目前停留在水電費上。

得想辦法，

在客廳的牆上，掛著一把太刀。

夢野千晴換好室內鞋，提著前輩援助的糧食，走向了許久未曾啟動過的廚房。

「Hero。」豎起大拇哥，進行糾正。

莫名的悲哀的笑點。

夢野千晴在客廳中躺下，後腦勺就磕著地板，拿出手機以對鼻樑威脅度拉滿的姿勢倔強地亮起屏幕，line再一開，裡邊的聯繫人就沒幾個。

今天，還得加上去兩樣東西。

是一個很有生活氣息的公寓。

【1份便當，麻婆豆腐炸雞飯。】

就跟她買的防狼電棒一樣，以為是可以對準霸凌者使用的，但在包里放了很久很久，估計都要生鏽了，都沒見她掏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