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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野千晴站在橋邊，夜間的風很大，更比說這樣直接站在橋上。

那是她的父親。

同時，他也迅速切到了接班員工的賬號，給人家阿叔發了條消息：

夢野千晴轉頭看著他：「怎麼連前輩你都不笑了，要是露出笑嘻嘻的表情，能讓人心情輕鬆點，前輩。」

上杉信沉默了良久，看向了另一邊，搖頭說了句實話：「我還年輕，不想死。」

橋身凌空飛架，鋼索如琴弦繃緊，不留絲毫喘息的餘地。

夢野千晴又想推開他。

你又跟小女友趕去約會遲到了？

但夢野千晴又有什麼好留戀的？她什麼都不留戀，只留戀他。

上杉信沒有回頭：「我已經喊人了，等下會有人去店裡看著的。」

「好感度：79」

「為什麼？」

總有一天，披著月色帶著公主偷偷溜出城堡的騎士會手持聖劍騎著駿馬……呸，檔次撈了，勇者的身份也配得上我的小愛同學？我要做就是做腳踏七彩祥雲的齊天大聖，你連這點心氣都沒有還玩什麼完美人生？

松末哲也從未把他收留的小女友給帶到便利店來，上杉信感覺還在意料之中。

「已經不會了。」上杉信輕敲了一下大橋護欄，低聲說道：「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討厭了那人兩年，但事實上我思念了她七年，我對她的厭惡沒有想象中那麼長久與深刻，事到如今只剩下思念與追憶。」

在聽到他承認他喜歡她的那一刻，這個好感度的跳動就開始了。

「你救了她第一次，以後每一次都得把她救起來。」

名為夢野千晴的少女，真正敢殺死的對象只有她自己。

「要是他是一個純粹的可惡的人，那該多好，我能毫無保留地憎恨他，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用刀割破他的喉嚨，但他偏偏對我很好……」

「夢野千晴（16）」

「用誘拐的名義來保護我，聽起來是一個很有趣的想法，簡直是前輩的特色。」

上杉信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所以就放心讓我誘拐吧。」

看了眼體力4，咳咳，大胆點，大學生們可能是體力3甚至是體力2！

「被你看出來了？」

少年少女走在人行道上，路燈下身影急掠，帶起衣角風動。

她究竟該用什麼樣的勇氣，去想象揮刀殺死她的父親？

但上杉信一走出來，就發現便利店內正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自始至終都是個膽小鬼，在被人欺凌的時候就想著要去殺了她們和_圖_書，但整整7年都沒有動靜，我什麼都不敢做，只敢在腦子裡想象一下，真正反抗的那一天還是前輩你推了我一把，你在前面，我才敢走上去。」

夢野千晴也不掙扎，就這樣被他拉著走。

「前輩你是哪種？」

「我想帶你去看十月櫻。」

忽然一陣風吹過，她朝著風吹來的方向看了眼，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橋上。

「你這張嘴怎麼說都有理，那算了，前輩……」

「前輩，跟我一起去自殺嗎？」

「但前輩你這樣的想法很幼稚，解決不了任何事。」夢野千晴站定腳步，反手拉住上杉信的手掌，讓他也停了下來。

上杉信看著20多分鐘沒人搭理的簡訊，猶豫了幾秒，又找上了吉田直輝：

如今他想的是誘導性勾出師兄的心聲，又或者是跟師兄的女朋友見一面瞅瞅她的心靈世界長啥樣……總之，你們最好別搞我，我覺得青春戀愛日常校園的畫風很香，咱們有話慢慢說，別給我一轉殺人嫌疑片場就好。

「好感度：85」

「那你如今還憎惡那人嗎？」

「嗯，給人的感覺就……很噁心。」

「那真是非常抱歉。」

「你這麼多話，都是在說你喜歡我是嗎？前輩。」

「6。」

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夢野千晴開始說道：「前輩，我是沒勇氣去殺人的。」

上杉信說道：「我想跟她再見一面，可惜沒機會了。」

夢野千晴低頭朝波光粼粼的河面看去，想象著從這裏跳下去，風聲就在耳邊獵獵作響。

「你想誘拐我嗎？前輩。」

上杉信左右打量一眼，離輪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松末哲也沒到便利店很正常。

「好感度：89」

他眨著眼睛一臉懵逼地站在收銀台後，發出「嘎？」的一聲，充滿了智慧。

「前輩，你要帶我去哪？」

「那真是遺憾，要是我們明天從這裏跳下去，後天就會立刻登上新聞吧？會被說成是高中生殉情嗎？以後這裏說不定會成為都市怪談中的自殺地，每到自殺季就會有人跳下去陪我們也說不定。」

……

夢野千晴想抱住他。

「我在帶你逃跑。」上杉信沉吟幾秒，哪怕賭上餘生的所有情商，他都不能在這時候說錯任何話做錯任何事。

昨晚也有想過師兄那邊的狀況會不會跟連環殺人魔有關，正巧是近期大熱的事，耳邊聽人嘮叨多了沒點聯想都不可能，但聽完了吉田直輝的講述，他發現他的m.hetubook.com.com思路多少有些錯亂。

「我跟你說過嗎？前輩，他以前是個很好的人。」

手機嗡嗡一聲，阿霧發送了一條消息，說沒生病，家裡有事跟家人出門一趟，還附帶了一張自|拍照。

「就跟我一起去看。」

【阿叔，你能提前過來一下嗎？我這邊有急事可能得走開。】

擦掉眼角的淚水，怎麼擦都擦不幹凈，她有想過要躲開上杉信的視線，但一抬頭還是會忍不住尋找他的身影究竟在哪。

【下北公寓204……哦，好的好的。】

上杉唯給他發來一個淚眼汪汪的貓貓頭表情包，上杉信發了個摸摸貓頭的表情包過去，摸頭村的特色不得不償。

「正巧路過就來看看了。」

「巧了，我也不是王子。」

你們的愛情故事太純粹了點，謙謙君子的老好人師兄，離家出走的可憐高中少女，湊在一起要不是詞條出了問題，哥們都想鼓掌催你們快些結婚了。

夢野千晴，正孤零零站在便利店內，她轉過頭來，那雙靛藍色的瞳孔緊緊把他的視線給勾住。

「描述：悲哀莫過心死的高中少女，極端憎恨著這個不公平的世界，曾經由衷的期望世界毀滅，為了你卻甘願只毀滅自身。」

所以哪怕是腦海中無人管束的想象，那把刀也會停頓在她父親的脖子前，再往前一寸就能把他的脖子割斷，但這一寸便是永遠都過不去的她對父親的愛。

她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笑容，輕聲說道：「前輩，晚上好——」

「有點喜歡，但還不確定是不是結婚的料子……所以咱們能先湊合過一個試用期，不是都說合租是最考驗情侶相性的事嗎？那咱們合租一段時間試試？」

【你的父親欠了一大筆錢，現在該由你來還債了。】

OK，松香阿姨的情報網比他還落後一些。

「但如果是前輩你的話，我原諒你了。」

「一般來說還會讓人覺得前輩你別有所圖，把妙齡少女往家裡帶，簡直就是把『我今晚要襲擊你』給寫在臉上，所以就常理來講，前輩你這個提議還是一個非常噁心的提議。」

「好久不見了，松香阿姨。」

【吉田老師，你知道哲也的公寓住址在哪嗎？】

「嘖，未戰先怯的膽小鬼，逃避現實的臭狗，等著吧，明年期末測試我要踩著舊王登基。」

「哲也有女朋友了嗎？」

隔著電話出現的惡毒的呢喃聲，讓讀心讀到此處的上杉信不由得睜大眼睛。

「和_圖_書暫時是只能帶公主偷偷逃跑的騎士，但有一天我會成為直面九頭惡龍的勇者。你說的對，我簡直自信到自負，但我想說這就是小愛同學給我的自信。」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每一個愛情故事都有一個模板，要麼是勇者斗惡龍，要麼是騎士帶公主出逃，人們一般會將這兩個故事視為浪漫，從古至今多少痴男怨女都陷在這兩個故事里。」

夢野千晴把手搭在橋邊的護欄上，站在路緣石隔開的人行道上，靜靜眺望著遠方燈火通明的城市天際線。

成年人的健康水平是5，但我不相信一棟樓能有那麼多健健康康的大學生，那種生物不應該就是晝伏夜出重油重鹽最終英年早逝的可悲物種嗎！

……

上杉信看了眼手機簡訊，松末哲也昨晚說著沒什麼事別聯繫他，但他今早還是找他聊了幾句，就聊他看起來最喜歡的棒球，早上人還好好的，怎麼到現在就消息「未讀」了？

阿霧陽光下戴著鴨舌帽，這白白|嫩嫩的小臉蛋笑那麼燦爛幹嘛？不用上課很爽是吧？

「去我家。」上杉信沒有任何猶豫地答道，「這段時間你先住我家裡吧，正巧我家還蠻寬敞的，剩兩個房間，適合千晴你這樣的翹家人住。」

【晚飯在冰箱里，微波爐熱一熱就能吃了，我今晚可能得直接到晚班結束才回家，你可別忘了。】

「我能相信你嗎？前輩。」

上杉信吹著夜風，點點頭：「有過。」

他不想讓她死，所以會找出還值得她留戀的事物。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害我過得這麼悲慘，但只要想起他一點點好，我就會想試著去相信他，相信他還是那個溫柔老實的父親，哪怕他殺了人，我心底也都幻想著他是正義的……」

「前輩你要是嫌煩了跟我說一聲。」

住的都是一群脆皮大學生，我進去一個能打十個，大贏特贏！

上杉信的動作慢了下來，這姑娘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對勁，他看著她的眼睛，紅彤彤的，讓人感覺她就像哭過一樣。

夢野千晴要向上杉通道別，但上杉信可不管，他拉起夢野千晴的手腕往外走，心跳得有些急促，呼吸很不平穩，但仍然是竭力保持平靜。

他家阿霧居然請假了。

話雖如此，上杉信實誠地打開手機，找准牢霧的line賬號開始打聽好基友的去處。

「現在，我想殺了我的父親。」

伴隨著紛亂的呢喃聲，上杉信推開夢野千晴心靈的門扉。

「前輩你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算盤打得真響。」

風起，

上杉信簡單寒暄兩句，松香結子對他的到來還挺新鮮的，他明明都調到晚班去了，要來接班也應該是松末哲也，他怎麼就跑這來了？

上杉信等這段話發送出去，同理給店長高士美希也發送了一段相關的簡訊，一轉頭，吉田直輝恰巧回復他消息。

「你要這麼解讀也行。」

「我不是公主。」

「前輩，便利店裡沒人看著了。」她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上杉信學著她看向了大橋下的河面，坦率地說道：「抱歉，我笑不出來。」

上杉信去到員工休息室把衣服給換下，書包就不提了，破壞氣氛，暫且扔在這兒。

「這種說法一點都不吸引人。」上杉信搖頭道，「我剛發現千晴你真是連話都不會說，這種冷冰冰的說法只能吸引多少帶點文青病的人，不如聽我的話。」

便利店內，貨架上商品琳琅滿目，不過店裡沒什麼客人，松香結子站在收銀台後，看見上杉信來時還眼睛一亮。

放學后，拎起書包就往打工的便利店那邊趕。

「原來前輩你真的會讀心。」

夢野千晴低聲說道：「已經見不到了嗎？那前輩你真是可憐啊。」

「那還是算了，聽千晴你有感而發也挺有趣的。」

上杉信在這等了起來，中途還抽空給小唯發了條消息，提醒她別忘了今早出門時他說過的話：

不是偏僻的地方，贏！

上杉信走得比較急，夢野千晴走得就比較慢，她更甘願被他牽著走，視線牢牢聚焦在上杉信的背影上。

說到這裏，夢野千晴停了下來，她迎著冷風，突然問道：「前輩你發自內心憎惡過誰嗎？」

上杉信跟松香結子聊了下最近的事，談及松末哲也時，松香結子沒太大反應。

上杉信將切到後台瀏覽器，小機靈鬼光速在新聞上搜查對照了一下，還行，不是什麼凶殺案現場，而是一處離冬雪市立大學比較近的學生公寓，專門給大學生提供住宿的廉價公寓樓，光看這名頭就又說不清的安全感。

師兄！你人呢？！

高士美希不在店內，這也正常，美人店長的刷新頻率極其不固定，什麼美容啊什麼逛街啊都能給她勾去，這社會男男女女都注重儀容儀錶，不少男士為討好女性甚至會去做脫毛處理，女性那邊對容貌的追求那更是苛刻，甚至有了素顏不出門的說法。

「就選在明天，今晚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前輩。」

想取下掛在牆上的一把刀，將一群和-圖-書看不清楚身影的人通通殺死。

「我就不繼續打擾了。」

上杉信就靜靜聽著，夢野千晴能從她兒時的記憶講起，能從她母親在世是父母二人對她的一點一滴的好說起，說到某次父親偷偷拿出中年男人可悲的零花錢給她買玩具，又說到她不喜歡煙味於是父親為了她把煙都戒了，她的記憶里有很多很多關於她的父親的好，那些好令她往後備受折磨時也仍然願意試著原諒她的父親。

「前輩，正巧路過這裏，看到前輩還在值班就進來看一眼。」

你這老登，都多少歲了，老骨頭還跑得動嗎？你就繼續做你的追夢中年人吧，這些瑣事就交給年輕人來干就好了。

上杉信看了她一眼，仔仔細細，上下端詳，視線落在她靛藍色的瞳孔上。

以及殺死那個唯一看得清臉的人。

哭？哭什麼？

有一點可以確定，松末哲也這詞條看著就不像變態殺人魔。

於是乎，上杉信就這麼從放學后一路等到了傍晚5點多鍾，距離松末哲也本該接班的時間已經過了40多分鐘。

上杉信做出一副被逗樂的表情，說道：「現在還在罵我噁心，就不能對我嘴下留情一點嗎？」

夢野千晴，想殺人。

「魅力：9」

「能，一定能。」

他救了她一次，就能救她十次，一百次，一千次，會做到永遠救得了她。

上杉信面色一怔，沒有猶豫地摁開心靈捕手，昨天給松末哲也用掉了一發充能，如今還剩兩發。

推開后，還是忍不住想繼續抱住他。

「差不多有這層意思，我看千晴你長得實在挺標緻的，放在外面很容易被人給擄走，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啊？沒什麼事情，哲也他剛剛回家不小心把東西落在店裡了，等下我下班回家就順道給他把東西送回去。】

「但這樣的念頭一出現，就會在腦子裡徘徊著。我想了好久，想出好多個憎恨他的理由，已經想到了拿著刀站在他的面前，但最後一步，哪怕是想象，我也想象不出來……」

連環殺人魔的新聞，說實話還是挺令人膽顫心驚的。

非員工時間，玩手機也不會有人譴責，他就點開今天大熱的新聞，警局局長的鞠躬道歉如約而至，隔著視頻瞅著這中年男標準的鞠躬姿勢，上杉信嘖嘖一聲，隨即退到外邊去找新聞以及論壇。

上杉信捏緊了夢野千晴的手，這姑娘的手掌很冰涼，摸著讓人很不安。

【你這兩天一直在問哲也的事，他那邊鬧出問題了？】

「夢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