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繾綣仙凡
第035章 血夜氤氳
夕恆微微點頭,看去對方嬌嫩欲滴的容顏,作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你這小丫頭。」守門壯漢握拳,立刻走上前來。
侍女抬起軟糯又纖細的五指,輕輕點頭。
「罷了……來都來了。」夕恆深吸一口氣,長劍指向眼前清樂幫眾人,眼底絲絲殺意浮起。
「幫主師兄今日不在。」副幫主作答。
少女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將這些亂言亂語從自己的腦袋裡倒了出去。
「按摩?」夕恆回眸看去,卻見對方也正褪下一身外衫。
他抬起右手要一拳砸下,夕恆只是稍微側身,輕描淡寫地躲過。
但他們實力都在明勁大成之下,在有著法術的夕恆手下,不過兩三招便可輕易解決。
……
「請客官隨我來。」侍女點頭,便領路前去。
她將頭上黑紗帷帽,連著身上沾了血暗紅外衣一起褪下丟掉,只穿著裏面的長裙與直襟單衣,英姿乾淨利落地行在秦謝長巷,倒是引了不少人注目。
清樂幫的底層也跑了不少,夕恆以一己之力難以追殺那麼多逃竄之人。
她今日所見,著實顛覆了心中印象。
「哪來的逞能丫頭,學了一招兩式就覺得自己能懲奸除惡,怕是聽說書聽多了,趕緊哪來的滾回哪去!」
她今日走那麼久,自然是要去完成方才師妹所拜託的事,到秦謝長巷南方的凋花區,尋找所謂的清樂幫並嘗試滅掉。
少女將屍身甩進暗巷,揮出法陣,捏指念咒,並在兩手背上畫出紋路。
夕恆在陰暗小巷裡見到這一幕,自己也慢慢後撤著離開。
然而此人還不服,仍要起身再打。
然而夕恆根本沒有露出絲毫受驚模樣,卻是讓他心起疑惑。
「嗯,麻煩了。」夕恆擺手。
此刻,這座青樓之前已圍了許多身影來看熱鬧,有身穿布衣的平民百姓,也有聽到騷亂特意前來的閑散文人,或是樓閣當中的風月女子呆在樓台向下望來,見著夕恆瀟洒身影,眼裡閃著一絲羡慕與落寞。
夕恆扶額,雖然一切都在她的計劃當中,但聽著這些人接二連三的叫喊,怎麼聽著這麼奇怪。
「……」夕恆滿臉黑線:「按順序應該到你們幫主了吧?趕快去叫吧。」
敵人因痛護著的自己肘部縮了下身子,夕恆隨即將腳步插在敵膝后,腳尖一勾便撂倒此人。
夕恆對上武器也並未拔劍,只單單徒手接近。
屍身或是被斷了腦袋,或是被刺穿了心脾,亦或被直接腰斬,鮮血在地上鋪成了一片片血泊。
兩分鐘后,一個年輕些的體壯漢子提著一把黑鐵棍子出來,見到門口靜待的夕恆,神情中卻並未m.hetubook.com.com有所怒意,反而挺有興緻,大大咧咧問道:
片刻后,這壯漢從頭蒙中回過神來,再看向夕恆眼裡已不再輕視:「這丫頭還真有兩下子,一起動手!」
「客官要按摩嗎?」身後名為春纖的侍女疊好了衣裳,慢慢放到了一旁。
四名守衛聽聞此語互相對視一眼,隨後其中一人嘲諷道:
並且青樓前,街上來往人流也大都是些布衣白丁,不像北邊繁華之處,客人要麼是身穿錦衣的大家子女,要麼是些肆意不忌的文人雅客,或是夕恆這樣的武人。
「快去閑春樓叫門主來!」這守閣明白了他與夕恆的技藝差距很大,又呼喊道。
這位副幫主還是同先前那幾人一樣,先是說了些無趣無聊的話,為青衣幫的所作所為接連辯護了許多句,好似是要教訓夕恆似的。
他動作明顯比先前那幾名外行護衛流暢許多,瞧這模樣定然是有氣血在身的入勁武者。
少女將膝蓋抬起,先是腳尖落入溫水受暖熱包裹,而後又是腳踝、小腿、膝蓋、大腿……
幾分鐘后,青樓外院已不再有圍過來看熱鬧的人群。
而入勁武者與明勁大成武者,在實力上同樣是如隔天塹。
夕恆對付善使長刀者相當熟練,畢竟前來京城這一途間遇到的捕快山匪大多也都是用刀之人。
還未收招,其他三人已又朝她撲來。
「廢話真多,接招!」夕恆裝出了正氣凜然的模樣,開始沒有拔劍,只憑拳腳向敵人衝去。
溫順到,好像自己即便說些過分請求,對方也不會拒絕。
「廢話少說,我今日只是要來揍你們一頓,開打吧。」夕恆冷哼一聲。
「客官叫奴家春纖就好……」
夕恆沒用勁力,不想讓敵人分曉實力差距而立刻倉皇逃竄。
夕恆嘆氣,為什麼這群京城人打架之前總喜歡先說些什麼,是平時沒人陪他們講道理嗎?
周邊鮮血淋漓的屍身中,有方才與夕恆對過招式的幾人,也有一開始藏在暗處沒有現身的清樂幫武者,後面見夕恆起了殺心,便紛紛顯出身前來拼殺。
她猛地踏地,高高躍起,下方三人因慣性相撞在了一起,頓時頭昏胸悶。
五六秒后,夕恆躲過幾招欺身靠近,又是一掌直接擊在敵方胸口,強大的勁力將敵人整個身子都拍飛數米。
「你等著!」自知不敵的守衛,明智地進入樓呼喊起來。
寬敞的長街兩邊,也有女子坐在木階或奇石之上,豎著琵琶以精雕細琢的纖長指甲接連彈奏,伴有柔聲清唱,惹人不禁側目。
夕恆便邊想著這些,邊靠和*圖*書向那夜中青樓。
夕恆倒是沒注意這些,她就當做是在澡堂里,心底雖有那麼一丁點羞澀,但理智又說這是比較正常的事,沒什麼關係。
緊接著她貼身靠近,一拳抬起直接撞向對方下巴。
白皙如玉的肌膚一寸寸顯出,侍女在旁靜靜看著,稍稍抿了下唇,目光有些恍惚。
顏紅磯先前說清樂幫與皮肉生意有關,夕恆便先去了青樓之類的地方。
夕恆進步踏入對方範圍,那人提棍便是一個橫掃,卻殊不知夕恆已經將他招式動作完全看穿,躲過這棍便毫無顧忌地撲來,以猛虎踏地之勢舉起右掌,催起半分勁力直直攻向對方。
「來京城前準備的法術也都已用完了,順便補充一下吧。」夕恆見周邊已經空無一人,忙活起來。
「聽客官的。」對方收了手。
她聽著只覺得煩擾,打斷對方話音便拔劍而出。
「是……」侍女春纖眼底閃出一絲失落,順從退後:「奴家去後面為客官洗衣,如有吩咐,客官呼喊或敲門就好。」
「客官,浴池當中水已燒好了,如有所需的話,可以隨奴家來浴房潔身,另外若是衣物髒了,也可交於奴家清洗。」對方聲音輕細,態度極為溫順。
「不必不必。」夕恆不是太喜歡陌生女子的觸碰,她對於身體接觸這回事還是比較保守的。
然而即便如此,這招帶著腰身步法與慣性的力量,也是直接令敵人發出一聲痛呼仰頭朝後傾倒。
回到自己房間,在床邊正準備褪下衣物,卻聽得幾個輕輕的敲門聲。
其他守衛各自應聲,夕恆則擺出了一個簡單的掌法架勢,朝前猛踏一步。
方才她還真有點好奇,猶豫著要不要試一試這所謂的按摩。
夕恆搖頭沒有多想,繼續行去前方。
不過片刻,那所謂的街上法使也被找來,此人所穿的確是一身好像書生的青衣,手裡拿著把紙扇,見到夕恆頗覺有趣,反而說可不追究今日之事,只求夕恆入樓來飲上一杯,一笑泯恩仇。
不知為何,她都已經練成殺人不眨眼的心境,卻還是會在這種事情上靦腆羞怯。
「什麼樣的按摩?」
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裏可是京城裡聚集了諸多娛樂產業的秦謝長巷,所謂按摩應該都不是什麼正經服務……
「我有說過不是嗎?」夕恆慢慢揮掌再度起勢。
少女一一回絕了路上女子的邀約,識著路回到花滿樓前,入門並登上長階。
這片區的紅院青樓與秦謝長巷中裝飾華美的亭台樓閣大有不同,僅僅只是一座二層樓房,青磚連著一扇扇細長木門,上面掛著登樓紅布,兩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梁前寫有兩行對聯,樸素簡單,沒有獨特風采。
三分鐘后,又一散著頭髮、身穿錦緞的中年男人背負雙手,步伐穩健輕緩地來到場中。
「好,剛剛只是大意,這次可不再陪你玩鬧了,小丫頭。」領頭的帶著身邊三人重新鼓起氣力,又向著夕恆衝來。
京城夜初,內城秦謝長巷周邊,燈火通明。
敵人受了掌擊連連退後數步,因痛悶哼之後喉頭一甜,張口一吐卻並非唾液而是鮮血。
「客官不必多禮。」侍女柔聲卑順說罷,便進了洗衣的房間。
夕恆漸漸發覺,自從自己踏入了這秦謝長巷當中,身邊一切好像都莫名得沾染了些香艷媚意。
「快把你們那所謂的守閣叫出來吧,不然我親自打進去。」
「真是夠開放的……」夕恆倒是沒想過古代人也能玩得那麼花。
十幾招之後,夕恆接連將對方打倒三次,此人才終於服氣。
「……」他連帶著周圍幾人一起變成了猶豫模樣。
「可守閣還在房中飲酒作樂,現在打擾會被怪罪……不如我們再試試?」一旁有人猶豫。
哎呦哎呀的痛呼聲傳來,三名守衛都被踢到了弱點,一時間難以站起。
「別說了,開打吧!」
夕恆已不想聽此人廢話,直接走上前去。
幾招后,夕恆看出對方招式之間的破綻,直接在敵人胸間劃出了一道淺薄血痕。
夕恆落在地上,一腳一個將他們三人放倒。
這就是秦謝長巷么?
長巷中遍地亮著熒光,到處皆是燭火,每座敞開的樓閣中皆時不時傳來輕語淺笑,女子招展在布滿花叢的舞台上,在絲竹管弦合鳴的樂奏聲中探手起舞。
不過夕恆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只猶豫著了下要不要洗浴。
「客官,您試下溫度如何?」對方相當禮貌。
夕恆果然還是擺手謝絕:「今日就不必了。」
「這是位用劍好手……氣血雖不強勁,劍術技巧卻完全在我之上,快去請副幫主師姐!」青衣書生喊道。
「……」他目光頓時認真起來:「你也是入勁!」
一劍過後,這名健美選手似的女人低頭抹過自己胸間血痕,看著手裡鮮血感嘆道:「若是你我身材換上一番,方才那一招下來,贏的人就是我了。」
果然,忙碌過了后,就應該待在浴桶或浴缸里安穩休息一段時間。
夕恆伸手撫動桶中溫水,看著鮮紅的沾水花瓣再自己指尖與肌膚之間流淌。
若是朝廷的捕快盡心竭力,也許很快就會查來,夕恆不願在大街上施展血海大法。
夕恆靠近伸手進去,倒是不錯。
夕恆略過那些血肉模糊一副慘狀的屍身和圖書,撿了幾個模樣較為完好的,將其拖到街道對面的無人暗巷之中。
為什麼越聽越覺得有點不對勁?
樓前壯丁守衛見她模樣,先是嘲笑了一聲:「傳言不假,原來還真有大姑娘家來逛青樓,小娘子,你是來尋個快活的,還是要……」
如果說秦謝長巷那片地方的樓台建築裝飾各都還有些藝術氣息,這裏就完全只是個一般地方了。
夕恆走過這一途,哪怕她身為女子,都已遭了不少次拉客,風月女子邀她也罷,其中甚至還有男人抹著胭脂水粉,身穿艷麗裙裝,神情儀態皆與女子無異,無論見男子女子都會前來請邀……
對方沒說完,夕恆無所謂地打斷道:「你們是清樂幫的人?」
「我路過此地,聽說你們欺男霸女逼良為娼,做盡了惡事。」動手之前,夕恆先給對方扣了個帽子,隨即就好似一派正氣的大俠般朗聲道:「特意前來教訓教訓你們。」
「話都還未說完啊……」青壯男子面露不善,手裡長棍揮舞下探,踏步擺出了一份穩當架勢。
「果然就如顏紅磯說的那樣,這邊管轄寬鬆不少。」
「不是說古代都很封建保守么。」
「呵,你們香春閣著實是無力了,這種小事還要驚動老夫。」他搖搖頭,好似自己是什麼世外高人似的。
「果然是有武者風範,在下相當仰慕,不如比武之後來我們閣中喝上一杯如何?」那人還在惺惺作態。
「要奴家幫客官褪衣嗎?」
她又作罷了這次祭獻,手臂手背都已畫上紋路,才有打更人提著燈籠靠近此地,見地上殘酷之景心起慌亂,連忙逃離。
「這次不會留手了,接招!」
青壯男子眼中閃出一絲恨意,揮棍喊道:
完成了一次祭獻,仍沒有任何捕快或官兵的身影趕來。
咚咚。
樓閣守衛來襲,拳頭卻毫無章法。
又是兩分鐘,夕恆一腳踢在敵人腹部,將其擊飛倒地,又無趣地打了個哈欠。
「呼……」隨著帶有花香味的溫熱包裹全身,夕恆全身逐漸放鬆,長舒了一口氣。
「無趣。」三拳兩腳又把這幾人打趴下后,夕恆打了個哈欠。
她一點不想再浪費自己時間,說了句開打便向前與敵人對招起來。
夕恆又回去抓了兩個屍身繼續施展術法,自言自語道:
兩劍相撞接連打出脆聲,夕恆打出一個變招,轉了下手腕便用劍柄擊在了對方腹部,令其失力退後。
在夕恆拔劍出手之時,那閑雜人等就邊喊著『殺人啦』,邊逃跑退散。
「請進。」夕恆下意識道。
她輕嗅了下自己指尖,倒確實還殘留著不少的血腥味,便答覆道:「去吧。」
浴房是在一樓和_圖_書,夕恆進了女浴,自己房間的這位侍女伴著入內,為較大的木浴桶倒水試溫,並摘下花瓣一顆顆落在上面,還放了些香液蘭草。
夕恆站在旁邊等了會,才看到其中一人終於跌跌撞撞地爬起來:「這是個硬茬子,快去樓里請守閣。」
說至半途,他朝著夕恆露出惡狠模樣,似以威赫恐嚇。
房門微開,她還以為會是什麼不速之客,但來人只是樓閣當中的侍女。
「哈?」夕恆抽了抽嘴角,她本想今晚直接將這清樂幫從上到下殺一個遍的,但現在卻漏掉了最大的那個頭目。
手背上抬,花葉沾在肌膚表面,為她身上也染了些許香氣。
她踏足踩著濕潤的階梯靠向浴桶,兩隻線條柔和的腳丫在水上踩出了點點啪聲,好似雨水滴答。
「真是奇怪。」夕恆扶額,搖頭將這些心緒甩開,在浴池中默默擦拭起自己沾染血污的肌膚。
幸虧後面有人接住,不然這守衛倒地腦袋砸地得落個腦震蕩。
「嘿嘿,正是,小娘子有何見教?」對方倒是橫行霸道慣了,直接答覆。
「哦。」夕恆點頭將這名字記下,便褪下衣裳,交與伸手接著的對方。
對方半途拔出腰間長劍,夕恆順勢以劍鞘交擊。
「不好……老夫太久沒有動手,竟在戰時窺錯招式失誤受傷,不可再打了,快去請街上法使!」門主又呼喚道。
不過,前來的幫派高層,倒是基本都成了屍體。
只可惜先前在路上沒什麼條件,在京城裡才有機會。
到了秦謝長巷南邊沒那麼繁花似錦的地方,夕恆隨便在路上抓了個人問了地方,確定自己已到凋花區,便四面找著燈火通明的營業樓閣靠近。
真不知古代本就如此,還是因她所穿越到的是不存於歷史的異世朝代的原因。
「不是說古代人很保守嗎……怎麼來到京城裡后,最保守的反而卻是我了呢?」夕恆仰頭眯眼輕嘆。
夕恆腳下虛步一踏,身影迅速從左邊轉到右側,隨後猛一拍掌,便是直接打在了對方手臂麻筋。
「姑娘是哪家人,京城當中在武學上能有所成的女子可是少見,不妨互相認識一番?」
那接下來怎麼辦,要撤退么?等那幫主回來了再搞一遍。
「按下手臂、肩頸之類,可使身子舒服些。」春纖先就此說罷,目光落在夕恆容顏身姿,面頰微微泛紅:「若是客官樂意,也可領奴家去客房做些全身的按摩,只是奴家入樓做工還未有半年,還未曾做過這種……若是伺候地不夠舒適,還請客官擔待。」
夕恆見對方身影消失,稍稍鬆了口氣。
又是兩分鐘后,一名肩上扛著大刀、皮膚粗糙的身壯女人趕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