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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能坐著去，她就不想自己跑著去了。

夕恆靠近到五米內，直言說出：

夕恆手腕下壓，腳踝踏地接著全身一轉，劍刃隨之又在刷聲中指去另一方向。

夕恆歪了歪頭，實在是有些想不太明白。

夕恆稍微有點不習慣。

一位十數年不見的老友的侄女忽然前來找她，她再怎麼也猜不到對方的目的。

「師姐。」夕恆嗯嗯點頭，溫和地稱呼道。

不過掃地的老人卻並不在意，只是慢慢揮著掃帚，好似她只是要體會這個過程，而並不在乎目標。

之前戴著面紗的時候被趙乾元認錯也就罷了，怎麼這一次面對劍院長老也會被認錯呢？

「說來，你叫什麼名字？」長老岔開了話題。

少女抱拳道：「多謝長老。」

少女捏出幾枚舊銅板，輕易一拋，對方拿了銅板便放人入內。

想了想自己要做的事，就起身拿上錢囊，從櫃中翻出來幾兩碎銀，離開房間。

「漂亮？欸？」

橫掃、下壓，翻崩，前後越步刺劍……

不過聽過了夕恆的目標，她的態度倒是好了點：

「難道說，奪命決對心理真的會有些影響？我上一世的心理年齡上限本應該會提升更多，但被抵消了？」

長老一直盯著夕恆，目光從頭部掃到腳部，再轉回來，簡單道：「你是故人之後……看模樣又似沒有惡意，想來便來吧。」

……不過，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之後隨著逐漸相處，關係就能好起來吧？

此刻的夕恆，只像是個表面上看起來相當自然的普通人。

「趙夕恆，叫我夕恆就好。」少女勾起嘴角。

夕恆眨了眨眼。

此刻東方已亮起了些微白光，她能藉著天邊光亮看清顏紅磯幾乎挑不出什麼瑕疵的精緻容顏。

氣血隨著劍刃，在空中留下了道一閃而過的紅痕。

又回到熟悉的偌大金石城，走過還算熱鬧些的商街之時，夕恆下意識回想起上一世離城時候，所見的那些灰暗破敗的殘酷景象，與周邊平和之景一一對應。

師姐怎麼說一半就不說了？這就是所謂的謎語人嗎？

「盒中之物名為化濁丹，可以緩解你身上病症，另也可以在病發瀕死之時為你延續七日生命，不過我建議用在練武最後，為能否入勁做拚死一搏時。」

堂中，紅妙師姐還在盤坐著運轉內功，似是在增健氣血。

現在看來，對方同自己之後在秦謝長巷當中遇到的顏紅磯，無論是氣質層面，還是動作習慣等等，都少有相同之處。

又過了片刻，紅線劍院長老恍惚朦朧的目光逐漸回過神來，張口的回答卻又是過去的話語：

「哦……」夕恆跟在後面嘟了嘟嘴，她還是喜歡師姐優柔和善的樣子。

「是嗎……」

「我還以為這是專門給暗勁武者的房間呢……」夕恆多嘴了句。

「去金石城。」夕恆自然道。

閉眸再啟，眼前只剩下了讀檔，與幾行微微散著藍光的方正小字，似乎與先前沒什麼變化。

顏紅磯呆了呆，張手不知是否應該收下才好。

劍刃于空中一劃，斬出了咻聲尖鳴。

「性情如此懶散，你是怎麼到暗勁的……」紅妙師姐撇來一個視線。

「請紅長老節哀。」夕恆試著安慰了下。

她微微張口，抬手揉了揉眼睛，毫不介意手背上在打掃當中不小心沾染到的灰塵。

夕恆終於明白，自己這位按理來說應該很靠譜的前世便宜師傅為何會露出方才那般獃滯的模樣了，輕輕嘆了口氣：

「嗯嗯。」和*圖*書夕恆在一旁乖巧點頭，講道：「因為朕，咳咳，因為咱爹不疼娘不愛的，四方也沒什麼親人可以投靠，身上也沒幾兩銀子，希望貴院能收留一陣。」

「紅長老？」

「……」

她第五世活的這七八天來，不過只每日吃飯睡覺練奪命決罷了，吃飯睡覺肯定不會有什麼影響，奪命決也應該只損傷肉身壽元，而不會傷到心理與精神這方面才對……

前端老者耳朵稍動，停下手裡動作，抬頭看向來者。

夕恆閉上眼眸，心思沉浸在劍動與身動之間，拿捏著體內的氣血流動，將勁力聚于手掌與劍刃。

此刻，幾名師妹也到了場中，卻並未自己開始練劍，只是聚在一旁望著夕恆練招的樣子，甚至都不敢太過靠近，生怕打擾。

「我不知道。」夕恆也想問自己當初首次遇到顏紅磯時，對方為何要給她這枚丹藥，片刻后，只是輕佻地隨口講出了一個答案：

但紅妙師姐卻好像不太領情，只是冷冷說了個哦。

見對方這獃獃的樣子，夕恆又輕聲呼喊了一下：

夕恆把手裡木盒放到對方手中，講解道：

「我自己也學血線劍，之後練習暗勁招式時，希望在這裏也能順便向師姐或長老請教。」

先前朦朧無比的雙瞳重現了光明清晰，仔細看了一遍前端文字，少女微微蹙眉。

「隨我來吧。」紅妙沒有多言，開始公事公辦。

夕恆隨意輕跳到驢車上，手指向著對方背上輕輕一點，便把對方突出的腰間盤推了回去。

接著，紅妙師姐帶著她領了飯牌，又將她帶到了院中的一處二層小閣樓房，其中傢具物料完善整齊，生活環境比起上一世的房間更好上許多。

對方心思猶豫，練劍只是儘力卻未盡心，結果顯得極為平庸，最終只能失望離走。

夕恆只是因為之前當皇帝一直精神緊繃，下一世又用了七次奪命決，現在來到好像安全屋一般的紅線劍院中總算鬆了口氣，才顯得懈怠了點。

實際上她的行動力可是很強的——至少夕恆自以為如此。

夕恆下了驢車，去前端的城門排隊。

褪色的朱紅厚門推開，其中是熟悉的道路與花草裝飾，一旁立著被圓石圍的小從細竹，在清風中微微搖擺發出顫聲。

此時不知是凌晨三點還是四點，黑夜還未褪去，清朗的夜空中綴著無數星點閃爍，一輪弧月高掛在遠處天邊，細小得可憐。

碎葉被掃到一團，卻又會時不時被秋風刮亂。

閉上眼是當初的那些場景，睜開眼卻仍是平靜和諧的景象，著實令她心感奇異。

見師姐面色不變，片刻后便編了一個借口：

紅妙師姐的性情果然還是溫和的，只要多說幾句話，自然而然就能打好關係。

她那位姑姑到底和她長得多像誒？

「紅長老，我來此練武。」

夕恆只能先擺手解釋：「趙千秋是我的姑姑，您認錯了。」

確定之後，點擊讀檔。

「貴客？」紅妙顯然很少聽這兩字，回頭后眼裡顯有疑惑。

「推演武功是極難之事，更別提化勁。」紅妙似乎對夕恆不抱期望。

……

「還是說……活的時間短了些這件事本身就會影響心理年齡？」

期間路上，又見到了上一世那名老木匠村民，還有他養的黑狗。

灰藍色的雄厚城牆立在前端，牆上諸多衛兵巡邏窺視，下方則又有數不清的身影正在排隊，有車有馬的較少，大多不過只是些，打到了魚獲要拿進城裡賣的漁夫之m•hetｕｂooｋ.ｃom.cｏｍ類的平民百姓。

外界天色陽光明媚，恢復十七歲少女青春的夕恆沿著熟悉的長路走去村口。

「罷了，此事現在講也只是空談，之後有機會再說吧。」紅妙擺了擺手，隨後轉身走出閣樓，最後只留下了這麼一句：「明日辰時早餐。」

「師姐？」紅妙歪了歪頭：

長木椅兩側桌上擺置著兩件花瓶，一個種著蘭草，一個栽種不知名謂的細小粉花，側邊又有茶杯碗筷之類的瓷器，與一個精巧的陶壺與雕有奇怪獸紋的小爐子。

夕恆又見她這副猶豫樣子，提醒道：

「那……」夕恆又說：「我來此，也是要尋找化境武學。」

顏紅磯低頭，悄悄回答了一聲是。

「往後你就不要如的今日這般猶猶豫豫的了，不然難以在武道取得進展。」

……

「咱不想自力更生。」夕恆打了個哈欠：「投奔同門師姐更輕鬆一些。」

比起立刻去獨自面對世界，她現在還是想在紅線劍院，放鬆一下緊繃已久的心境。

透過二樓木框紙窗，能看到開著粉花的桃樹與遠處的練武場，隱隱又能聽得師妹們練劍時的呼喝聲與手裡劍鳴。

「這個，送你了。」

「我現在已經是暗勁，等到兩年之後天梁軍前來攻打金石城的時候實力肯定比現在更強許多，到時候隨師姐一起去幫她報仇？」

「就那麼容易認錯嗎？」

「嘖。」師姐似乎對她這態度很不滿意的樣子。

「長老的師姐的侄女？」

「我也知曉，所以打算轉修其他適合的武學，或者再將紅線劍法繼續推演為化勁……這更需要尋找各式化勁武學作為借鑒。」夕恆回眸看向院外方向：

于這位便宜師傅面前，在宮中對待各路大臣太監和帝姬都相當無禮的夕恆，倒是表現得挺有禮貌。

「不，不止於此。」紅妙這一途中，已經看出了些什麼：「你必然另有目的。」

「以你的實力，天下各處都可去得，為何非要來我們這一個小小的紅線劍院？」紅妙問。

如此重複以往，不知多久才能清理乾淨。

然而對方只怔怔地盯著她，身體好似僵住了般一動不動。

她話音還未落下，對方又問出一句：

紅妙師姐問：「你武功修為都已有暗勁，何需收留呢？便是想獨自在城中獨開一家武館，內城家族都會爭相贊助支持，更何況還是你這樣年輕的天才……」紅妙說得和方才長老所言相差不多。

不知為何，這位陌生師姐雖然和善，但她敏銳的直覺總能察覺到一絲古怪，儘管她根本不知曉那是什麼古怪……

大堂之下，只剩下了夕恆與紅妙師姐兩人。

隔日凌晨，夕恆換上適合練劍的勁裝衣裳，洗漱之後在卧室的鏡台前梳理髮縷容貌，拿上室內一把鋼劍，便第一個來到練劍場中。

紅妙聞言搖頭：「紅線劍最多只到暗勁。」

她不太確定要不要。

面前老者並未驚訝，只是感傷失落：「如我們這般以殺劍，行殺戮之事的武者，到頭來下場終究都不會好……」

熟悉的扭曲與沖刷感湧來，過了搞不清楚是短還是長的一段時間，便又嗅到了房間當中的木頭腐朽氣味。

「還是等天梁軍打過來再說吧。」

至少……在來到村口驢車之前是這樣的。

「可是兩年聽起來也是有點多誒……」夕恆嘟嘴道。

「長老既然說你是貴客，這間閣樓便交於你了。」師姐將鑰匙放到夕恆手裡。

再繞過一處各色花朵爭奇鬥豔的雅m.ｈｅｔｕboｏk.ｃｏm.coｍ緻花壇，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便可走到內部的廳堂之間。

「走吧。」她說。

雖然有些猜測，但不願去拿自己的心理年齡對其進行驗證。

「之後就在皇宮或者花滿樓的房間里建一個存檔吧？當然不能直接浪費……等時機充足的時候，盡量選個好點的環境。」

「入城繳交四十文。」守城門的衛兵在旁機械地攤手。

門口前立著兩尊小石獅子，褪色的朱漆大門上高掛灰黑牌匾，以血色寫有紅線劍三字。

小半個時辰后，夕恆才來到劍院門前，紅線劍院著實是有些偏僻，要繞一大段路才能過來。

現在的她絲毫不像是第四世在官道上遊歷時，見到人心裏第一個想法便是『想要不要把對方殺了』的持劍遊俠，也不像當初于秦謝長巷犯下十數場大案的血衣女，更不是皇宮裡那位冷峻女帝。

她還真發現了那麼一點變化，就那麼一點點——

「非要講一個為何嘛……」夕恆按了按太陽穴，她很少這樣被人質問過。

心理年齡：24/958

「嗯。」夕恆左手隨便在空中轉了個花，就好似變魔術一般從空中捏出了一個茶杯大小、被紅綢裹著的方正木盒，推給對方：

紅妙師姐沒理，轉言認真問道：「說吧，你究竟是為何而來？」

「等把招式差不多練熟了，或者等到化勁高手來到，我就沒必要繼續留在劍院當中了……」

劍院長老只輕輕嗯了一聲，隨後轉身離開。

「真是豪言壯語啊，如你這般慵懶性子的傢伙卻有這麼遠大的目標，能行得通么？」

夕恆走上木梯，樓上則是屏風與縷空木門隔開的兩個房間，前面是堆有些宣紙與筆墨紙硯的書房，後面是布置整齊的卧室。

「千秋師姐？」

「你是前來學武？不，看你這身姿氣質，實力應該不弱……」

城旁大湖清澈，正有不少漁夫在其上划船或是釣魚，黃昏日光映在湖面，閃動著紅黃色的粼粼波光。

驢車在不斷的顛簸之間渡過山間林間的蜿蜒小路，半日過後，偌大的金石城就到了眼前。

「你叫什麼名字的？」夕恆輕明知故問。

靠近了驢車上的駝背車夫，夕恆從錢囊中捏一兩碎銀，彈過去。

長劍緩緩出鞘，鏡面般的利刃反映著星光點點。

幾名有些眼熟的師妹正於練功場中揮劍，動作姿態規規正正，但劍意卻是與她相差太遠，看起來是沒殺過人的樣子。

「姑姑？」有了趙千秋三字，對方終於把夕恆的話聽了進去。

這次，她的心理年齡總數非但沒有增長，反而更少了兩歲。

這隻是間兩層的小閣樓，整體來說並不算大，至少比起夕恆上一世居住的皇帝寢房更小許多。

夕恆仍記得當初席捲了半數內城的大火，與天梁軍兵臨城下時，城內那混亂無序的人間地獄。

在她人眼中，可能會覺得夕恆有些自來熟。

正有位穿著樸素衣裳的老者，用兩手抓著一把長竹掃帚，穩穩清掃著地面碎葉。

至於為何說是師妹，自然是因為她已經成了暗勁，無論年齡高低，只要還在暗勁之下的紅線劍武者，她都有資格稱其為師妹。

「紅妙，為她安排一間房屋與院中名額，我便先回去了。」

「千秋師姐她如今身在何方？」

「紅妙，有貴客前來。」長老言說。

夕恆慢慢起身，她這次醒來精神倒是不怎麼累，不必像是前兩次那樣癱倒在床上先睡那麼一整天。

接著夕恆手腕轉撤，腳hｔｔps://ｗｗw•hｅｔu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步卻忽前突，利刃又如白蛇吐信直直朝前，在空中頓住半秒，劍刃的微顫好似弦鳴。

「去！去！」老車夫渾身一顫，下一刻卻又閃到了腰，緊閉雙眼哎呦一聲痛呼起來。

「繼續推演至化勁？」紅妙輕呵一聲，看向夕恆的目光多增了幾分興趣，不再像是先前那樣冷淡：

夕恆已經聽到過這句話了，也沒像是之前那樣解釋，直接拍手打在驢車側面，稍微用上了幾分勁力，整個驢車便被拍得跳了一下。

「明日就開始練招式吧……我體內氣血很足，每日練招的次數比尋常暗勁能更多兩杯，熟悉招式會更快些……」夕恆望著窗外美景，自言自語。

幾根立香飄著青煙徐徐，為周邊添了些煙香味道。

這情景浮現過數次，夕恆已將這一瞬記在心底，甚至記住了幾個蜘蛛的位置，轉眸看去，果然就是就在那，紋絲不差。

見這位劍院中的高手靠近，幾名學徒與顏紅磯一齊緊張起來，甚至都朝後退了半步。

「懶散只是一時的。」

「亦或者，只是因為身體的迅速枯萎衰弱，導致心神也受了點影響，只要不像是這次那麼激烈，平緩得慢慢來，每運轉一次奪命決就休息一段時間，就不會受其太多的影響……」

碎銀在木車板子上磕碰跳動，悅耳的聲響立刻就吸引了驢車車夫的目光。

「誰知道呢？也許是我天賦好吧。」夕恆自然道。

夕恆想著想著，忽然念起：

「你一路勞累，今日就在此好好休息吧，閣樓當中的所有東西隨意使用，櫃中有些茶葉，床鋪也已整齊。」

夕恆目光沉到選擇物品的那一欄，選了之前就準備好的，這一世默寫出來的四本化勁武學秘籍。

比起錦衣玉食的皇宮，或者什麼其他名貴場所，哪怕比起時刻有侍女侍奉的花滿樓……夕恆都還是覺得有熟人在的劍院能更好些。

夕恆小步靠近，布鞋踩出的腳步聲與對方的掃地聲響相差不多。

「……妾身名為紅磯，姓顏。」顏紅磯抿著唇說。

腳步后扯，長劍上挑，一身勁裝的褶皺隨之波動。

她現在已不必再用奪命決了，不需要對照試驗。

「金石？」車夫捏起彈來的銀子，咽下口水道：「金石城可去不得呀，不說路途蜿蜒難走，還有山匪流民，俺可不想犯命。」

其實，夕恆自己用輕功快步奔過去，反而可以更快。

前頭車夫又一愣，接連點頭答應。

「她是我一位師姐的侄女，也是修鍊血線劍初入暗勁，是想來院中練招練劍。」

「嗯？」

「師，師姐？」

夕恆轉了個心思，回到樓下按照師姐之前的指引取出茶葉，給自己熱了壺茶喝。

明明自己前幾世喊師姐的時候，對方都會淺笑著叫她名字的……

她已有十數日未能這般自然輕鬆地練過劍，重提修鍊之後，便又多了種別樣的舒爽感，好似手裡劍刃已經與自己本身合一，揮舞起來如臂使指。

她輕易甩了個劍花將長劍入鞘，便想著顏紅磯走去。

夕恆眨了眨眼，心裏疑惑好奇。

「去不去？」展示了一點實力后，她隨意道。

「嗯，你眼前這位是主管劍院之事的紅妙，她自三年前步入暗勁，而你初入暗勁，可稱她一聲師姐。」

「不說這個。」長老搖了搖頭：「有位暗勁武者前來投靠，對我這小劍院也算是件好事，我帶你進院。」

睜開雙眸，又見頭上房梁犬牙交錯，蛛網飄飄忽忽。

門后最先見到的是一面繪著青山綠水的稍折屏ｈｔtps://m•ｈ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ｏｍ風，後方放著張足夠四五人坐的圓形長桌，旁邊有著兩件長木椅，上方掛著兩個墜著紅細絲的六方形燈籠，地面滿是木板木紋，牆上掛著兩幅書法與山水圖作為簡單裝飾。

直到紅線劍的基本劍招都被演練了一遍，她才緩緩停劍。

最開始與顏紅磯相遇的那一世就是這樣。

夏日，夕陽落幕時的暖風緩緩掃過此地，吹動夕恆簡單扎了單馬尾的柔順秀髮，也拂過眼前劍院長老鬢角那些歪扭乾枯的蒼白髮絲。

「……你是為何而來？」劍院長老遲疑一會，作問。

等到那江湖人稱『驚濤劍』的老俠客前來金石城，她可以試著從對方身上得到。

「多謝長老。」夕恆抱拳行禮。

明明自己前兩世時，對方自初次見面開始，態度一直都很友好來著。

對方是她的便宜師傅，她自己雖因多次讀檔心境愈發淡漠，但總歸還有些人心人性的。

「大概只是因為你長得漂亮吧。」

「我還是喜歡這兒。」夕恆輕笑了下，再道：「與同派劍修一起練武，總是好些。」

途中村裡有人前來朝她招呼，她一一擺手回應，顯得平易近人。

門外是片平整的黃土空地，零散落著許多乾枯樹葉。

「暗勁？收留？」劍院長老仍然不解：「都已有暗勁，還是如此年輕的暗勁，不是天下何處都可去得？」

沙沙……

「另外關於你所想要的化勁之法，我倒是有些線索……」紅妙師姐講著講著，食指卻忽地抵在了唇瓣，讓聲音停了下來。

她的性格本應算是稍偏內向，但畢竟對方是相當熟悉紅妙師姐，反而變得開朗。

「我時常被別人說與姑姑相貌相似……」夕恆講解。

「姑姑在我幼年時入伍在北軍，與顏朦國交戰，我聽聞姑姑曾在某一場戰中陷入敵陣陷阱，之後便再無音訊。」夕恆直言說明。

「好。」對於長老所言，她還是相當遵守的：「請長老好生休養生息。」

「希望之後儘快找到長生的方法吧，也許就能夠無視掉這一點缺失。」

這一世成了暗勁，紅妙師姐對她的初印象反而變差了，為何？

「師姐好。」夕恆開朗地打起招呼。

「師姐有線索？」夕恆示意對方繼續說。

「化濁丹？」顏紅磯沉默幾秒，后只問：「師姐為何知曉我身上病症，又為何要交給我這個……？」

「雖然紅線劍院當中沒有，但金石城裡也許會有化勁武功。」

「我煉的也是血線劍，如今初入暗勁，還有許多招式未學，希望能找個安靜地方習武……可現在身上也無長物銀錢，聽說紅長老在金石城中有所劍院，便請求同門長老收留我一陣。」夕恆沒說什麼廢話。

「已經不太想一直從這間山下村落里的小破房子里醒來了……」夕恆自語道：

「多謝師姐。」夕恆嗯嗯點頭。

「罷了，不過少了兩年，就當做上一世增加的心理年齡少了點吧。」

心理年齡的總數就算不增加，也應該一直保持著原樣才對吧？

哪怕這些熟人，現在還都不認識她。

「我幹什麼了？」夕恆有些不太理解。

環顧周邊周遭，腳步沿著熟悉道路，慢慢行向此途的目的地——紅線劍院。

夕恆掃去一眼，又看到了，那名眼裡帶著些許憂鬱的顏紅磯小姐。

「嘖。」搖頭后，她回看向後面的閣樓房間。

她因看過紅線劍法的暗勁秘籍，秘籍尾端就寫有著這位劍院長老的名字——紅戀棧。

每次讀檔后第一時間湧進鼻樑的是濕潤朽木的味道，著實不是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