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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距離天梁軍進攻，應該還有一年半多的時間。」

少女將桌上秘籍合上，放到一邊。

重要的信息只是——天梁軍已經攻破南方大城建昌，如今就要向金石而來。

「上一世我只有明勁大成，無法幫助師姐……不過這一世我已到暗勁，在對劍時與她不相上下，再加上血海大法……在整體實力上，我也許還可以更高於師姐一籌。」

「師姐。」顏紅磯有些依依不捨，遞來玉牌的嬌嫩五指，仍留在夕恆溫熱的手心。

……

「皇帝也是肉身，腦袋掉了，心被刺透了，同樣也是要死。」對方舔了下淺薄唇瓣：

時不時去新入院的小師妹那邊，為她們指點一些招式。

她輕輕拍手，邊說出與上一世相差不多的台詞：

……

「與我牽扯上了些關係的，只有紅線劍院……是劍院里的事態延伸，最終導致此事？」

夕恆不知為何，只是在受到其中一人邀約外出之時，心想自己也已許久沒出過院子，確實是想去外面走走，便應聲答應了下來。

「天梁軍攻城時，紅妙師姐定然要去找天梁軍將軍復讎，這是攔也攔不住的事。」

夕恆輕輕呼出一口氣，細聲自語道：

對方簡單說罷，又是轉身離開。

不過她倒是個合格的老師，只是鼓勵道：

「這都過了兩個月，紅長老也許已經失敗了吧。」夕恆將目光收回。

不過幾秒，前方駕車之人甩動鞭子，將兩匹黑馬鞭策著慢走離開。

「紅妙師姐說的氣感，應當是氣血隨著鍛煉，初增時的微弱的變換波動……要感知的話倒也不難。」

不過夕恆既然想做，就已經拋開了生死。

「敬金石城中萬家百姓，本官奉朝命宣告，南方建昌城已破，天梁賊人破城三日未有封刀，屠殺甚是慘烈，哀聲遍地，城中百姓稽首長號，烈日蒸熏，屍氣熏人，處處焚燒，煙結如霧……」

她記得踢館事件結束之後，整個金石城會有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安寧。

留在原地的夕恆將左手緩緩握住，手裡玉牌仍還留有幾分溫潤熱意。

「我就要走了，能在此遇到師姐是我的福氣……之後我會在京城等著師姐，師姐一定要來。」

「我掌握氣血了……」

「因你面相氣質出眾，日後必然大有所為。」

現在卻找不到對方身影。

「你所靠的是自身努力，不必將原因掛在外人身上。」夕恆卻只是好奇地看著對方。

「但他也勉強算是一根支撐大趙的柱子，把他砍了的話，大趙說不定會更亂些。」

自己則走下樓閣，熱了壺茶水來喝。

「不對吧……攻城提前了？就和-圖-書算如此，也提前太多了吧？」

仔仔細細看過一遍，終於在院門位置見到了師姐。

憑藉前幾世的好感與對方相當高的顏值，夕恆自然樂意幫忙。

而現在，才剛剛到第六個月。

「我們在皇城之內有著密探間諜，她曾傳消息說趙乾元丹田被碎，不得習武，如今仍只是個尋常凡人，興許比刺殺受傷化勁任務還要輕鬆。」

但成為暗勁之後，又用過了那麼多次奪命決來增益氣血，之後憑藉過人的劍意習練劍法，效率幾乎可稱是一日千里，天資超然。

雖然她能夠輕易反殺趙乾元，但之後可又會出現一堆又一堆的各種麻煩。

因為是唯二的暗勁師姐，每日黃昏時在練劍場中又能夠在與大師姐的對劍當中打得有來有回，夕恆受到了不少小師妹的敬仰，在劍院中的名氣，幾乎只弱於紅妙師姐。

不過一會，顏紅磯就已走遠，圍在這邊的師妹也散了差不多。

即使失敗了，在刺殺途中身亡，就當做自己專門用了一世練武好了。

直到，夕恆在城中心位置，見了告示板四周正有上百人群圍繞，擠了個擁擁攘攘。

等兩年之後，趙乾元從成仙幻想中醒悟過來開始認真治國，說不定還真能為大趙延續個十幾年的安穩……

可是……夕恆還想多過幾年太平日子。

應過了大師姐的邀約后，她立刻又跑來夕恆這邊。

「特別？」

自從顏紅磯離開劍院，不少師妹的態度明顯變得更為積極了些。

「長老還未回來。」夕恆站在小樓閣窗邊，靜靜看著劍院門前一片空空蕩蕩、正被小雪染白的地面。

無論如何，天梁軍的攻佔進程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動，一定是與她的活動有些關係。

「但師姐都這麼說了……不能讓她失望，必要更刻苦些。」

「今日我心情差些，就不對劍了。」

「最近族中喚我返回京城接管生意，我本想就如此放棄，但收拾行李時心中映出了師姐面容，猶豫之後，終究還是不甘心就如此沉寂，就這麼與師姐別離……」

鋪設著石板的練劍場上，數十名師妹圍成了一個寬闊些的零散圓形。

小聲呼喚著，又繞過花壇，跑去了劍院前院。

「罷了，這些人又不一定能成功，畢竟皇宮裡還有兩名化勁護著……」

「天梁大軍……」夕恆自言自語：

夕恆點頭髮出嗯聲，回想起了之前一世顏紅磯入勁時的情景。

「為趙千秋報仇……那不是要殺趙乾元嗎？」夕恆眨眨眼，這發展完全有點出乎了她的意料。

「如果說趙乾元被刺殺至死，而天梁軍統領得到消息和_圖_書，打算趁著大趙皇位交替的內亂時出兵占城，這就說得通了。」

靠近了些，又見一名穿青衣的文人踩在了高椅上，宣讀起板上告示——

「可皇帝又怎麼會是這麼容易殺死的……我前兩次輕易刺殺都是靠著自己帝姬的身份，在趙乾元支開護衛之時動手才能得手……」

未等師姐答應，她也實在害怕師姐會不答應，說罷之後就堅決鬆了手，轉身就隨著紅妙師姐去堂房拜見祖師，成為正式弟子。

後方練劍場中，此刻正傳著接連不斷的劍吟劍動之聲。

「氣感么？」

聊著聊著，紅磯面頰上沾染了些許紅意，便懷著猶豫，細聲說出：

……

她的這些師妹們都能花二十兩銀子前來劍院習武，多數是金石城中富貴人家的小姐，對城中較為熟悉。

不過……之後再起的其他亂子，可不是這種小事了。

「長老有些事情外出，已經離開劍院。」紅妙遲疑半秒后，作出官方解釋。

三日後，夕恆與劍院當中的一名小師妹外出逛街。

紅磯見到兩位師姐前來而來，眼底欣喜難掩，悄聲問道：

眨眼，時間就從午後來到黃昏。

「去練吧，只要足夠儘力，必定是能成的。」

「這說法，完全不著調嘛。」她悄聲說。

就連顏紅磯這個心思並不過於外向陽光的女孩，都時不時會趁她休息時小跑過來，靠在身邊。

抿著清茶，漸漸便聽到百米外的練劍場里，傳來了一陣細微掌聲，掩蓋了一刻不停的劍鳴。

「師姐，先前紅妙師姐測驗時，講我體內有著一絲氣感流動，有著入勁可能，可我不太明白是何氣感，隱約似能感到又似不能……現在不知究竟還有否，可能請師姐再幫我感知一下？」

或是前來請教劍術劍法，或是單純地閑談聊天與她親近。

那時她都已經在紅線劍院待了兩年，整整二十四個月。

接下來的招兵鼓勵之語，她便不在多聽了。

顏紅磯容顏上紅意更深，微微低頭提醒：

「在哪兒呢……」

她記得天梁進攻金石城這事，本是在讀檔第二年末時發生的。

「可我什麼都沒做吧……這一世我連人都沒殺過來著。」

夕恆在片刻思索后抬頭，卻見那神神秘秘的女劍客已經不知所終。

夕恆聽著不遠處青衣文人宣讀的招兵告示，抽了抽嘴角。

她今日努力克服了師姐昨日對方看出的兩個易有破綻之處，還想要師姐多指點指點呢。

說不定又會像是上一次那樣，剛到京城幾個月，就忽地被朝廷找上門來。

「師姐……我，這算是入勁了吧？」

想要尋仙或m.hetubook.com.com尋武途中不遇種種雜事紛擾，大趙還是太平些更好一些。

現在看來，這一世就可以做到。

「不過，過些日子還有些金石城武館方面的風波，不如等幫師姐平定了這些麻煩再離開吧，也順便試著從郭正我那邊得到他的浪濤劍法……但對方畢竟是化勁，我這一世得不到也罷，早晚能拿到手。」

夕恆順從著閉上眼眸，左手輕輕觸在對方肩膀，惹得對方身體微顫。

「這段時日，就外出四處走走好了。」

「暗勁三重，差不多也練好了……倒是挺快。」

夕恆無所謂。

練劍，吃飯，睡覺。

「這枚玉牌是我顏家信物，就交於師姐了，日後師姐無論去我家中哪座產業，都會被奉為座上貴賓……我會在京城等著師姐……」她說著說著，語氣又漸變靦腆了些。

夕恆停下腳步，聽著聽著，心裏愈發困惑。

夕恆鬆了口氣，小步靠近要去打個招呼，卻見師姐走出了院門，攙扶起門外的劍院長老，慢慢登上了一座高大馬車。

很快，又是兩個月過去，瑟瑟秋風已經走過，轉而來的是冬日冷風與天邊飄雪。

「又是哪位入勁了呢……算算時間。」夕恆回憶著，眨了眨眼：「似是，紅磯？」

夕恆已經來到，也跟上了紅妙師姐的腳步，望著受人群擁簇著的顏紅磯，倒是有些欣慰。

「梁賊攻下建昌，劫掠無數，現又往金石而來，我須徵調兵馬，以衛金石，現急需徵集英勇善戰之士，組成雄師，以御梁賊，凡我大趙子民，均有護國守土之責，當以身許國，奮勇爭先……」

先去了酒樓間用餐，之後又前往戲院觀看雜劇，逛街時多買了一套由淺紅與淡粉兩色交織的新衣，氛圍還算溫馨祥和。

外圍的紅妙師姐走進中央，其他師妹為她讓出道路。

她抿了下唇，還是憋不住心裡話，對師姐做下了一個要求。

「師姐先前按的不是肩膀吧……」

時間的輪迴之中，只有她自己是唯一變數。

「罷了，還是順其自然吧，說不定在外飄無定所地遊離幾月之後，就又想去了。」

「這樣的話，肯定就足夠前去助陣了。」

她隨即放下手裡茶盞，離開閣樓走向劍場。

夕恆把長劍入鞘，平復了一會心境，準備再去找紅妙師姐對練一番。

「要殺他確實很輕鬆就是了……」夕恆扶額：

「師姐在我心裏，不是外人。」顏紅磯輕撫著胸口，柔聲道：

「不會是要去做什麼很危險的事吧？」夕恆聯想起今日午後遇到的那名刺客。

「真的？」顏紅磯很想相信。

但事實上，對方卻不hｅtｕｂook.ｃｏｍ•com知從哪得來了不弱的心氣心力，最後成功。

「是我引發了什麼蝴蝶效應，導致天梁提前進攻？」她在心底自問。

「就算成功了也沒關係，趙乾元死不死都行。」

「你之後所領悟到劍意相當瀟洒。」她說道：「招式銜接極為流暢自然，所有技法隨手拈來，就連我都做不到那般氣度。」

「之後，就需要通過實戰來打磨劍術劍意了……」

「嗯……」夕恆收下。

敲了敲門，裏面無人回應，其中也沒有什麼輔助練功的熏香味道。

但夕恆可是親眼見過顏紅磯入勁的，自信能成：「你有些相當特別的地方，入勁絕對是足夠的。」

雖然在天梁軍的軍營當中刺殺一名將軍……這種事只是一聽就相當危險。

但是那傢伙有著兩名身為化勁武者的御帶鐵衛守著，宮中又有三千禁軍守衛……怎麼就這麼死了呢？

「師姐？」她小聲呼喊了下。

平時舞劍途中休息時間，夕恆坐在泉水邊用紅妙師姐的小竹筒飲水，身邊隱隱就會圍來幾名仰慕著她的新人師妹。

以這麼柔弱的氣感，應該很難拿捏住氣血入勁……

僅僅不到六個月，她就已將紅線劍法的暗勁招式通熟明白，雖然還不算大成，但憑練劍能夠練會的東西，也都已經練得差不多。

掃過一遍也未能尋得對方身影，她只得搖了搖頭：

「她想為趙千秋報仇殺死皇帝，又找了血線劍派後人結成的殺手組織……大抵是回不來了。」

「南方的建昌城也不應該這麼早被攻破才對……」夕恆停住腳步，在人群尾端默默望著告示板那邊。

這一世，她本以為自己沒有給顏紅磯足夠的激勵，對方很可能就會泯然眾人，無法成功入勁。

「顏紅磯，一百七十四日掌握氣血，感得劍意……」

自語之後，她到泉水邊休息，之後又返回到練劍場中去，繼續日復一日的練習。

「京城嗎？可我不太想去京城來著。」

這件自己被默寫下來的抄本已被她翻得滾瓜爛熟，頁面都有些卷角，其中劍法更是一筆不落地看過了十數遍，種種招式已被刻在心底，並練成本能。

她將自己胸間的一枚掛墜拿在手裡，認真鄭重地將其交於夕恆手中：

「這就與我等無關了。」

「總感覺只要去那，就會惹出來一堆各種各樣的麻煩事情。」

從明勁入門到明勁大成，夕恆用了兩年多。

紅妙先靠近過去，邀請紅磯成為劍院當中的正式女弟子。

不過，每次聽到師姐誇獎她漂亮或特殊的時候，心裏就總是會有些欣悅之情。

「師姐，方才那是……？」

夕恆見此，便前去對方和*圖*書練內功的房子找尋。

「接下來兩月半的時日間勤勉練習，最後服用了我送你的那枚丹藥，入勁的可能不低。」

夕恆目光掃過窗外劍院，心想自己也許也要告別此地，去往別方。

「劍院當中最大的變動就是長老的離開……而長老的離開則是為了集結血線劍的後人為趙千秋報仇，報仇的目標是趙乾元……」

夕恆隨便扯了個完全不搭的理由，休息罷了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惹塵的衣裳，勸道：

對方脈絡血流當中有著一股莫名的波動感，但著實微弱異常。

「只是長老不知何時才會返回，興許，一去不返也說不定……」

上一次顏紅磯是因為一場賭注下定了決心，這一次卻並非如此，效果卻是相似。

紅妙在空蕩的院門前站了許久，直到車輛已經遠到不見蹤影，才嘆了口氣，返回劍院。

夕恆說著，手中滲出絲絲氣血，染向對方衣著下的肌膚。

顏紅磯仍呆在原地，看著夕恆師姐重新靠近練劍石旁，架起長劍。

回身，走過一處屏風，來到卧室外的長案邊上坐下，翻開長案上正擺著的紅線劍法抄本。

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可是冬至時節，古代哪有部隊會在冬日進軍攻城的？

聽著對方言語，隱約間又覺得奇怪。

師姐沒像是平時那樣坐在一旁看著她練劍，也沒有去輔導其他的師妹練習……

「誰知道呢……」紅妙將目光移向一旁：

「多謝師姐……若沒有師姐這些日子的悉心教導，沒有師姐贈我的靈丹妙藥，我也根本無法堅持下來，再怎麼也不能入勁。」

顏紅磯托著下巴靜靜盯著師姐的一舉一動，細聲自語：

「可城裡都在招兵買馬了……這應該不會是假消息。」

長老離開後幾日，夕恆與紅妙師姐又回到一如既往的平靜生活之中。

扶著走上之後，紅妙抱著拳向馬車簾后鞠身行禮。

當初紅妙師姐強推著她離開金石城，夕恆自那之後偶爾會想，等某一世輪迴足夠強大了，就要幫師姐一起刺殺天梁將軍，同生共死。

不知為何，紅磯從原本那個隨時可能放棄、幽閨弱質的姑娘，變成了現在這副保有心氣的樣子。

「氣血流通經脈，肩膀處有一大脈，與按觸碰丹田應該相差不多。」

轉身，所見到的卻是夕恆的精緻面龐。

可是她已經練了這麼久，明白了自己的天賦與那些能夠入勁的師姐們相差太多，在理性上清楚自己難以成就。

「欸？師姐怎麼知道？」對方相當困惑。

精美的面容布著些微細汗，在激動之間微微喘息，朝著師姐認真彎膝欠身行禮：

可環顧過練劍場，卻沒看到對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