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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食和命哪個重要，他還是能分得清的。

時間久了，自然也就變了稱呼。

直到占城第二月初，自北方來了另一陣大趙的地方援軍前來駐城，城中又忽然變得戒備森嚴。

「官兵算什麼？」夕恆冷呵一聲：「儘管放手去做。」

她都餓了一天了。

夕恆將捲軸合上拋回，看向下方那名忐忑不安的文人：「再多休整補充一番，等七日後開一場城中大祭，就在那時為金石城民眾宣讀這本教義。」

「各位如有願信奉黑暗天天母之人，可入我黑暗天教，進了教中便是兄弟姐妹親近同胞，不再挨餓，也不受欺辱。」

而救火之人，卻是要為此奔上性命，裝水潑火，效果卻還甚微。

濃稠的粟米粥向四周飄散著香味，引著數不清的難民前來排隊。

她轉身走下城樓準備再用些軍中伙食，但下一刻卻聽見城外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好似笛聲般的纖細響動。

主要是因先前施粥期間，傳教者稱呼她這位黑暗天宗的教主時，常用慈悲聖女四字。

「大黑暗天天母曾為世上初始之皇，創造太平盛世。」

明日，黑暗天宗的施粥鋪子在外城展開。

妖魔作孽……想來倒也沒錯？

夕恆拿來公文時，對方忽用著好像看穿了什麼般的別樣眼神，對她說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話：

夕恆也遷了住所，從教壇內部搬到了這座更大數倍的家族大院，並讓大黑教宗的南堂口堂主領人來此，將這更為空曠的家族庭院作為黑暗天宗的演兵場訓練新人。

夕恆在上面搖了搖頭，道：「再煮上一鍋。」

「讓這群傢伙慢慢搞吧，我這個教主不必整天忙前忙后的……」

「其他人無事啟奏就滾回去各自忙各自的吧，你留下。」

這群識字之人似是比其他信眾投靠地更為徹底，不用她作出提醒，就有意地貶低了凈火明尊，抬高了大黑暗天。

糧台管事無奈遵命，旋即將將教壇當中的種種寶物都拿出來換成金銀，幾乎斥下全教的資產，在城裡又買下了一宗已經搬離的大戶院落與其名下千畝良田。

夕恆站在城樓高處，望去遠邊的天梁反賊大軍，明明沒有霧氣遮掩，天色也還算明朗，卻仍一眼望不到頭。

「他們不要這城了嗎？」夕恆微微蹙眉。

幾萬人滿山遍野，氣勢如虹。

「回聖女大人……」

夕恆搖頭。

那是名身材稍胖的婦人，主管的是教壇當中的雜務侍從與廚房伙夫。

不過，這稱號倒是比殺人血妖要好聽一點。

夕恆將那輛投車與操縱之人身影記載心底，回身走下城樓。

而夕恆對此倒無所謂，一兩萬兩白銀在她眼裡只是個小數目，揮霍了就揮霍了。

「回大人，凈明教先前搜刮盤剝的糧食足夠教中兩月可用，錢財估計也有接近萬兩。」

大象將石彈也都拉來，一顆顆圓滾滾的石頭放在了投車的投臂當中。

現在看來，上戰場就等於送死。

「若人人皆信我黑暗天教，崇敬黑暗天天母，天下必將又是一個太平盛世，結束如今這凄慘世道，人人有飯吃，人人有金子銀子，不再有人搶奪偷盜，各處儘是太平祥和。」

轟——

糧台管事愣住，張口說：「這……」

「這hetubook.com.com好辦。」夕恆目光轉向下方那名糧台管事，作問：

「不算多啊。」

「這次大概會耗上許久吧……不知何時才會正式攻城。」夕恆在城牆上打了個哈欠。

可許多人面黃肌瘦，看起來都已撐不了多久了。

「接下來這場大戰，對於天梁人而言最為重要的一戰，應當會派出不止一個的化勁高手……這種數萬人的大戰應該算是我所需要的戰場，是時候找時間存檔了。」

現在夕恆更為看重的目標，還是化勁。

這群前凈明宗教徒相當熟悉一場祭祀的流程步驟，但因為不可再用凈明宗那一支祭祀舞蹈，只能重新編纂一支，現在還跳得都不太熟練，怎麼看都有些彆扭古怪。

夕恆見那煙花啪嗒啪嗒的消失，還以為這是天梁發動總攻的信號。

畢竟現在正坐在皇位上的趙初曉，可不會見她過去，就站起來將皇位讓給她。

「雖說教眾已過千人，但能成陣勢而不亂者，不足兩百。」這位堂主道。

夕恆覺得沒什麼意思，正要回身走下城樓，一枚石彈卻忽地朝她所站著的城樓下方拋來。

「連雜兵打不過嗎？」夕恆有點失望。

城中僅剩的幾座大戶聽聞，立刻開始拋售田產，準備離城遷居。

漸漸夜深，外面投車仍時不時射來石彈，但對金石城無比堅固的城牆城門顯然作用不大。

這些話語接連傳入難民耳中，前面那些倒是沒用，只有後面的『不再挨餓』喊出之時，立刻就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注意。

由高擊低，官兵的投石車明顯有著不小的優勢。

六日後，黃昏，黑暗天宗的首次祭祀在金石城內城廣場開展。

只剩下那胖婦人哆嗦道：「大人有何吩咐，奴這就去做……」

「盛世當中，沒有凶人惡徒壓迫，沒有饑寒病災，沒有戰爭，人們個個安居樂業！」

後來，天母又為凡人界定了國邦與祭祀的制度，是禮儀與社稷的神靈。

她沒有回頭，擺手讓對方離開。

之前一世，天梁軍雖也縱火，但所焚的位置不過只有中城，不到整座大城的十分之一。

她如今已經算是一名臨時的大趙武將，負責擊退或擊殺一些以輕功飛至城牆之上，游擊騷擾守城士兵的天梁高手。

夕恆在後方屋頂靜靜聽著。

她建立組織，是希望其未來可以成勢，能在以後爭奪皇位時派上那麼一點點用場。

「如今教眾多是新人，入教不過一月，還未能習得戰法，最多不過耍耍刀棍，遇見未曾練過的百姓可以逞逞威風，但只要遇見軍隊，哪怕只是天梁人的無甲雜兵，也會被輕易擊潰。」

牆內牆外互相拋擲了半天石彈，下方投車都已損失一半，而城牆之上只是破了三座。

「天地開闢之時，四極崩壞，九州碎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焱不滅，水浩洋不息，猛禽惡獸殘害萬民。正是大黑暗天天母慈悲為懷，練就兩顆巨石用於補天……」

天梁中操縱投石車者動作也不停息，投石車互射不斷。

「妖魔大人，大趙官兵昨日奪城，如今城裡封鎖愈發嚴峻，還是不要這麼快就大張旗鼓地傳教才好，免得惹到官兵。」

三日和-圖-書後，天梁大軍兵臨城下。

經過這一月時日，黑暗天宗教眾已將對她稱呼的從妖魔換做了聖女。

夕恆歪了歪頭倒沒怎麼聽懂。

之後數日，夕恆先去了金石城中暫立的將軍府，直接找上那名身為化勁武者親戚，朝他要了一篇公文，讓黑暗天宗接下來要做的善行能順利些。

將這幅有著將軍印的公文交給負責施粥的糧台管事後，就隨意在整個教壇院落當中閑逛起來。

「如今黑暗天宗內部，有多少能戰之人？」

方天德距離金石，只剩十天的路程。

亦或者在天梁人眼裡，這些不在他們統領之下的百姓根本就算不上萬民之一？

引火者要做的事情相當輕鬆，只要抓著火炬往各處放著茅草木料的房中一丟，很快就會有熊熊烈火如同洪水猛獸般衝天燃起。

官兵迅速填充起火彈石彈，朝著外面猛射。

凈明宗原本就掌握著不少土地，教眾除了殺人放火以強欺弱之外，大多也都有著照顧田地與做農活的職責，如今成了黑暗天宗，也不會留太多閑人。

「是該將其誅殺殆盡。」

夕恆還想在天梁攻城之時，讓教派里的小兵也上上戰場呢。

而夕恆得此消息，卻命令黑暗天宗內錢糧管事趁機以低廉價格買下大量田產與駐地。

在這滿都是難民的金石城中，一個月招來千人，絕非什麼難事。

不知方天德是從哪搞來的幾頭大象，夕恆站在滿是官兵的城樓上，望著也想坐上去看看。

而她無法對付的化勁武者都不會輕易出手，天梁若派來化勁，官兵當中自然也會出動化勁應對，她自己不必在意。

難民麻木地拿著碗過來，盛粥喝下。

煮粥時，負責傳教拉人的陳襄站出：

「教中還有多少錢糧？」

她只是擺擺手讓對方去做，如果不做就砍掉腦袋換人來做。

雖然平民之間還有不少天梁餘孽蟄伏，但在官兵的嚴加看管之下，也沒有惹出較大的禍事。

至於為何是站在城樓，而不是隨意找一處地方隱蔽等待天梁開戰，尋找時機殺人。

據說天梁對待叛徒與牆頭草相當嚴酷，若被知曉供給官兵錢糧，他們必然會被抄家滅族，如今各自都已經開始拋售田產院落。

一座座投車被幾頭背上築著竹台座椅的大象拉到前方，象獸揚起滿是皺痕的長鼻，時不時鳴叫一聲。

自然是因，她已與城中的化勁將軍聯繫過了，給自己要了一份可以直接參与正面戰場職位。

火焰燃灼大大小小的房屋，波盪的紅黃兩色鏈接成片，愈發擴散。

這過程倒是順利，她只是隨意講了些對金石城難民的憐憫之語，趙萬里就立刻朗聲笑著寫下一篇文章，並傳下命令讓士兵不去耽誤城中施粥行善。

她隨之確定，天梁人真的是要將整座金石城都燒成灰燼，不留半點。

……

大鍋當中粥水都已見底，排隊的難民卻接連不斷。

隨後，她又到教壇後方的書屋看了眼，見其中許多識字之人正不斷討論著有關教義之事，夕恆隨意做了些指點，就結束了身為教主的第一天工作。

此人說過了一遍夕恆昨日參与修改的新教義，又接著講道：

……

輕念之後，夕恆正要轉身走下樓台，卻hetubook.com.com忽見天梁的投石車又開始挪動。

「施粥途中傳播教義，並收年輕健康之人入教，宣稱入教者不必挨餓，至於如何培養新人，你們幾個堂主應該都清楚。」

天梁起兵之時，曾說他們是為天下萬民而立的大義之軍，將立綱陳紀，救濟斯民……使百姓不再陷入水深火熱與饑寒交迫，是要匡扶整個潰爛的天下。

一陣煙塵忽起，下一刻城牆上官兵的投車也做出回應，接連拋下石彈，僅第一輪就砸榻一輛。

停頓一瞬，黃光忽地炸開，播散出一道形狀不規則的明黃色煙火。

每次施粥開始，祭司都會說一句奉慈悲聖女之命。

漸漸，二十日過去。

「一月之後，教壇人員必要過千，不然我拿你們是問。」夕恆說罷，目光轉向另一邊的婦人。

但若失敗了，拼上天梁的全力也拿不下只有一萬余大趙常勝軍駐守的金石城，方天德自然也將失去所有威望人勢。

不過，教派通過施粥救濟百姓，同時招人入教，教徒人數也已成功突破千人。

自夕恆創辦黑暗天宗，一月之後。

「給我做些菜品餐食端來。」夕恆擺手。

那些有關凈火明尊的雕像與船錨似的十字架都已成了一堆大小不一的碎塊，堆積在院子里的一片角落。

先前她做皇帝時，給奸臣抄家可是抄上來了一千多萬兩銀子，足夠養活幾百個這種小教派了。

夕恆看著教義捲軸讀上幾分鐘后，輕輕點了點頭。

爆炸似的轟隆聲接連響起，腳下有地震似的晃蕩。

隨著時間推移，城中氣氛逐漸緩和，官兵的封鎖與管制逐漸減弱，宵禁的時間逐漸變短。

「我們黑暗天宗已非積勢已久的凈明宗，在民眾當中沒有名望，哪怕非要開展大祭，參与者也不會太多……」

……

而領粥的難民，也會隨著講感謝大黑暗天，感謝慈悲聖女……

黑暗天宗在這些日子當中，每日施粥施得糧食耗盡，只能以錢財向城中仍存的幾家大戶或官府購置。

夕恆默默看完全程，總覺得自己先前定下的目標有點少了。

穿著許多刻印著蛇形紋路披衣的黑暗天宗祭祀登到台上，伴著周邊的一些鼓聲樂聲跳起模樣古怪的舞蹈。

此戰若能勝了，天梁反賊即可在南部站穩腳跟。

現在官兵又將金石奪回，這群大家族可是為官兵奉上了大量的金銀財寶，並且放開糧倉補充軍備，才勉強躲過清算。

「再廢話，砍你腦袋。」

周圍以憐憫目光看了那婦人一眼，鬆了口氣就應聲立刻退離這間主屋。

「待會再殺……」

「可能只是因為第一天人才多……並且之後培養也要花費不少功夫心思，人太多反而管教不來。」

而這一世同樣是縱火，卻是要將整座金石城都燒成一片灰燼。

「還算可以。」

並且，那些引火的賊人們說不定都在四處遊盪點火。

比起先前，他們這次的軍勢，顯然更為雄偉廣大。

現在佔領著金石城的官兵將領與她有些血緣關係，從對方那邊得到做這種善事與簡單傳教的許可應該不難。

大體就如她之前所殺的天梁武將一樣，見到哪處有高手來襲，便去哪邊解決。

不是要發動總攻，那為何要突然放和圖書出一道煙花信號？

哪怕同樣遇到暗勁大成，只要敵人所學武功不是遠超于自己，也一樣可以用法術擊退擊殺。

這組織前期還太弱小，能用之處實在不多，就任由其隨意發展好了。

夕恆坐在房檐，望著下方景象，默默想著如何才能造出一個人人有飯吃的太平盛世。

宗內每日集會祈禱，傳播講解教義，為青壯者傳授武藝，鍛煉兵器甚至一些戰陣之法。

她瞥眼掃了遍那投石車周邊，粗略估算了下距離，發現有接近兩百米，不在她劍氣的範圍之內。

不惜殘害這麼多無辜的平民百姓，只是為了為這場攻城戰再多加這麼分毫的勝算……

不過無所謂，目標已經達成。她便帶著公文退身離開將軍府，返回了黑暗天宗總壇。

再加上之前那部分夕恆所說，大黑暗天乃是創造萬物的生命之母與自然之神，現在大黑暗天已有了數條尊名。

「此為失德之軍。」夕恆回身重新望向外邊擺著陣勢的天梁大軍，心思漸定：

「慢慢發展吧。」夕恆就不拔苗助長了。

一旁的王蛂提醒道：

「不幹？」夕恆眼底露出一絲殺意。

漸漸，夕恆又見到其他原本昏暗的地方，也燃起火光。

如今初夏時節，無需擔心嚴寒與行途遙遠，他可領軍繼續北進，將整個秀江拿下，與大趙朝廷划江分治。

「是！是大人。」對方鬆了口氣，抱著捲軸退下。

順便也可用黑暗天宗來尋找仙蹤，或者對付沿海的赤天神女。

他們之前就是因押寶了天梁，才能在金石被奪下之後，仍舊安穩度日。

「干！怎會不幹，聽妖魔大人的吩咐！」糧台管事渾身一顫，連忙說道。

空心的城樓牆面坍塌一片，爆開大量煙塵。

黑暗天教中出動了十數人來維持秩序，這些難民也是皮薄肉瘦，面目消瘦發青沒什麼力氣嚷亂，一切進行地安安穩穩。

……

初夏勁風吹得城外泥塵亂飄，印著『天梁』兩個大字的黃底旗幟飄揚捲動，獵獵作響。

祭司為以蛇形標誌為代表的大黑暗天天母奉上肉食貢品，隨後便向下方教眾與周邊趕來的許多難民百姓宣讀起大黑天天母的教義與事迹名號，引領其一同膜拜祈禱，隨後又架起粥棚施粥。

戰時糧價飛漲，特別是金石城這種戰火激烈的地方，更是一兩米半兩金，黑暗天宗足足花費了近千兩銀子，才買得了足夠繼續施粥一月外加自己教眾吃的糧食。

天梁派出掌旗官站在前方，手裡大旗猛地一揮，投車便忽地一震，投臂高舉，石彈拋出砸向城牆。

擺著某種奇特陣勢的天梁大軍，聚于蜿蜒厚重的城牆與拒馬樁之外，隱隱列成了好似八卦紋樣的陣勢，時有變動，時有呼喊。

成了武將之後，每日的伙食倒是不錯，這一日來吃的除了肉還是肉，最多再添些菜餅。

夕恆靜靜盯著城下駛來的投車時，身側有一名雜務兵靠近道：

她在城樓之上一眼掃去，就能見到半百的星星之火自各地點燃，哪怕派出五六千名官兵奔往城中救火，也根本就來不及。

對方咽了下口水，鼓起勇氣繼續出聲：

給難民施粥？這是妖魔應當做的事嗎？

夕恆沒理對方，直接下令道：「金石城這段時日經hetubook.com.com歷了幾重戰火，既耽誤了農時又壞了城中種種產業，昨夜又有大多燒了半片中城，如今城中難民諸多，自明日起黑暗天宗就去城中為難民施粥，至於官兵那邊，我來交涉便是。」

再這樣揮霍下去，也許光是教眾吃飯，就足夠壓垮整個黑暗天宗了。

若是天梁再將金石城拿下，想讓他們這群反賊也既往不咎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人們等待時，他接連喊道：「大黑暗天乃萬物生靈之母，萬宗之主。」

……

施粥結束后，夕恆回到自己在教壇中重新布置好的房間，用過晚餐便閑來無事地入睡。

人們爭先恐後地靠近，在陳襄的破爛木桌前又排出了一列隊伍。

夕恆輕咳一聲，眼底透出厭惡與殺意，望向了方才將她腳下城樓砸榻的投石機。

「萬，萬兩銀子還不多嗎……」下面糧台管事愣住。

正當夕恆已經逐漸安定的黑暗天宗將會慢慢朝前發展時，忽地聽到遠方傳來消息：

「吾等是黑暗天宗教徒，今奉慈悲聖女之命，來此施粥救命。」

「施粥？」下方眾人面露詫異。

她倒覺得，自己和慈悲兩字應該搭不上邊。

回過頭去，便見一道歪歪扭扭的黃色線條衝天而起，散著煙塵落至高空。

「也確實有點餓了……」

夕恆心有疑惑，過了會聽到周邊士兵嚷聲，回過頭去，卻見城中四方各地，星星點點燒起了數十道火焰。

第一日施粥，便招進了五十名年輕健康的教徒。

「今日粥盡，明日再來！」負責施粥的糧台管事高聲喊道。

如今整個大黑天宗的戰力，恐怕九成九都在她一個人身上。

今日一看，他們明顯失了初心。

「是！是！快再掂來幾袋粟米！」施粥鋪中十幾人又都忙活起來。

捲軸下方又寫道：黑暗天天母創造了一些叫笙簧、瑟、塤的樂器，是執掌著音樂的神靈。

作罷這些，她順便問了句：

糧台管事起初還勉強反駁了幾句，提議最好還是先觀望一陣，若是金石城又被天梁大軍攻破，到時候錢也不保，院落土地也會遭征繳，到時候說不定就會落得個一無所有。

轉眼向下望去，卻見深夜當中，月色之下，天梁的陣勢依舊如常，也沒有戰鼓響起與號角吹響。

金石城中居民們在官兵的管制與僅存的幾個家族或教派的救濟之下，也慢慢恢復了幾分生氣。

……

「武將大人，下方伙食都已經燒好，大人可用些滷肉羊奶再回崗位。」

見下達的命令被順利完成，夕恆也就兌現了先前承諾，讓那個名叫陳襄的普通人接任了主祭的位置。

放出城外的偵察兵帶來情報消息，由方天德帶領的六萬大軍已經行至南方建昌，再不過幾天就將兵臨城下，與大趙官兵發起決戰。

天梁兵馬大元帥方天德聚集了數萬大軍，又聯合了西部蠻族，從西南兩個方向，向大趙發起侵略。

這職務對夕恆而言倒不算太難，她作為暗勁大成，對付尋常暗勁武者能在幾招之內斬殺。

白花花的糧食就這麼平白無故地餵給了災民，簡直作孽。

「末將看好帝姬殿下。」

這片大火將會毀了城中諸多生計產業，燒死數不清的百姓，其中無論金銀財寶還是雞鴨畜牧，都會掩蓋於灰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