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凈火焚天
第010章 戛然而止
不久之後。
「哦……」少女點了點頭。
夕恆見此,也不免皺起眉頭。
神識立即清醒,心神匱乏導致的朦朧退散,視野立即重回清晰。
那赤金髮的少女瞥了她一眼,沒再追擊,只朝著黑袍女的方向靠近。
看對方模樣態度,顯然是無論多久都會靜等。
照這個等級制度來看,她的怨火應該也算是一種特殊的靈器——畢竟對築基圓滿都能起些作用。
她手中燃火的長劍似是與其情緒波動有所關聯——當她語氣激烈之時,火焰也會更增幾分強度。
之後,伴隨著一陣寂靜與肉身被溫熱托起似的感觸……睜開雙眸,便見,自己回到了熟悉的灰暗空間。
「誰又能知曉,原來凈火當中存留了近千年的怨憎,終將化成哪怕古時邪修大宗集千年之力,也難以聚出的天魔之火呢?」
大概的是因此人的地位身份原因,其體內的黃焰怨火比之其他人體內的更多十倍不止,並且格外黏著。
令她宛如首次接觸怨火時般,心神受擾了數秒。
怨天魔火彈古箏般輕輕撥動雙手,便有鋪天蓋地的赤黃烈焰般便從後方城池浮向高空,接著便如世界末日的山洪海嘯般直直壓來,無處可躲。
右手前舉,斷劍指向了火灼城池門前的敵人。
對方立即將燃著凈火的斷劍自腰間拔出,一手緊握劍柄,一手抵住,竭盡全力刺向敵人的心肺。
她都想將這把劍保存下來了。
過了幾秒,少女睜開雙眸,見到身邊光源只剩下了一簇凈白色的篝火,才徐徐呼出一口氣。
只有這柄修仙者的上品靈器,才可能直接刺破護罩,命中其內部的肉身。
然而敵人只是瞥了一眼,天空便迅速凝出了一把由赤金怨火構成的劍形。
熊熊黃焰遍布大地,城池大門都已被燒成焦炭摧垮。
「凈火的存量依然太少,無法逼出怨憎。」
「有些多誒……」她嘗試著加大了怨火的輸出。
黑袍女子掙扎片刻,不過幾秒,她的身軀也逐漸化成凈火,脫離了敵方掌控。
她體內也有著大量的怨,可這些怨早已被她安撫接納,變得如無波湖水一般平靜。
「這便是你縱容女兒穢污凈火的理由嗎?殷相生。」
火劍命中沒有噗嗤聲響,只有熊熊火嘯環在耳邊。
首個從縱橫瀰漫的怨憎當中掙脫出來的,是一直守候在旁的黑袍女。
火紋裙裝的女修士再度拔出燃火的長劍靈器,側邊年輕模樣的修者則則忽將玉璽朝下一砸。
好像……是已經死了很長時間的人的手。
而其後方,就換作了一座被黃色怨火沸騰燃燒著的巨型城池。
頃刻間,便膨脹成了一炬有著十數米寬大的,自黑夜中冉冉升起的新生太陽。
眼前,將火獄的各個區域相隔的結界表面,裂痕愈發增多。
一顆紅瞳,顯在赤黃的太陽之間。
看到敵人模樣,即便都在意料之中,卻也如臨大敵,立即作起威勢與戰前準備。
「當年你我又有誰能知曉,不過和圖書一場添火祭祀,卻會導致了如今這般結果。」
遠處,血袍中年人見重疊的攻勢來襲,只憑空抓出一桿玄金權杖,以杖根猛擊地面。
那人神情中,有著夕恆所熟悉的蔑視意味。
夕恆朝後掃去,可見有枚一人寬大的透明符咒飄在了眾人上方,于波動間不斷散著涼氣與冷意。
自空中飛舞輪轉一圈,便直直撞去遠端勁敵。
她輕語過後看向夕恆,稍作鞠身:「還需請閣下動手吧。」
隔著破碎的結界,對著攔路之人拔劍,並將利刃抬至肩前,蓄起劍勢。
但修仙界當中的怨天魔火,卻在用另一種完全相反的極端之法強行將怨憎激化出來。
裂口之前,是看似平庸且寧靜的夜色城鎮。
黃焰太陽綻出的光亮壓過後方城池的火災,上升至百米高處。
右臂高舉,火光托至上方。
在一陣宛如導彈互相轟炸般的連天炮火聲中,夕恆隻身閃躲過了眾多的打擊與轟炸,再以飛燕術與抱丹輕功的加持,穿越了數頭巨獸的交戰區域,抵達勁敵本體的周邊。
隨後,赤金髮少女仰頭張口,便將凈火聚成的白耀直接吞入腹中。
少女回過神來,隨意哦了一聲,便在眾人的注目之下,朝那具模樣已經像是屍體的傢伙放出了深紅怨火。
而她的五官,則與正守在一旁的殷萬鸞十分相似,只更顯了幾分幼態。
敵方終於再度出言:
她原以為,朝聖者們踏入此界之後,只是會在幻境當中受所謂『仙女』的指引踏入偽裝成凈火的黃焰之後就會失去意識,完成整場祭祀。
黑袍女仍想作戰,可眼前敵人身影卻瞬間化成火焰一閃,閃爍般抵達在其身前,伸手以難以窺清的速度扼住了殷萬鸞的脖頸,使其腳尖脫離地面。
後方同行者們見得結界破碎,又有敵人出現,也迅速趕來夕恆的身側。
煉妖大修士雙手融合匯成互相纏繞的兩條白蛇,撐起比之蠻牛都更為龐大的蛇頭,金黃色的豎瞳直直注目在遠端修者身上,放出濃烈惡意。
其他修者也接連醒來,或是全力逃竄,或是拚命對抗。
「快跑。」黑袍女低聲道。
經過方才協力共戰,此人看夕恆也順眼了許多,便講解道:
少女愣了下,轉過頭去。
「莫要好高騖遠。」對方只道:「更上面自然有寶器、道器之類,但整個火獄當中能稱得上寶器的,也只有凈火本身與萬寶閣中的……」
朦朧間,只聽得怨火的呼嘯之聲持續不斷。
周邊其他修士也受此影響,剛見到這名赤金髮的少女,就陷入了獃滯模樣。
側邊,殷萬鸞仍用斷劍死死壓著敵人,凈火將下方中年人的頭顱與心胸全然覆蓋。
受刺者瞳中浮出赤黃怨火,以沙啞沉聲,道出此言。
周邊其餘大修士大概也是受此顧慮,皆未動身。
「此物可是我帶回幽魆門的,你是要拿它對付誰呢?」
「凡人與吾何干?得以融入怨火,當是凡俗之福。」血袍身影https://www.hetubook.com•com冷聲道。
方才全力一戰,使他們的裝備都有了些或大或小的破損。
一身黑袍的殷萬鸞高高躍起,揮動手中燃著凈火的斷劍,將一道月牙般的白焰劍氣掠向遠端。
明明拉拽的速度緩慢,纖長蒼白的手臂上也沒什麼肌肉……可力量就是堅定強大。
夕恆自然聽得清楚,也已明白了眼前這突然出現的敵人到底是誰。
夕恆也協同一起,向前奔進破裂的結界之中,早已蓄滿劍勢的利刃墜下,揮出波動著白煞,宛如炮擊般直直轟去。
甚至,剛見得此景,便拋卻了先前的隨意姿態,嚴肅面對起眼前勁敵。
凈火在另一旁聚集,重新幻化出了她的身形。
不過,此擊也為夕恆爭得了片刻時間——她從怨憎當中回神后,毫不猶豫地用左手拔劍,斬斷了自己被緊握著的右臂掙脫束縛,全速後撤。
劍斷成這樣,恐怕只能用來削鉛筆了。
接著,便與身穿火紋紅裙的女修士,于近身協同破敵。
……
頓時,空中爆的顆顆鎏金色的巨大火球,砸向接連來襲的眾多攻勢。
夕恆稍有點不舍地將利刃遞迴對方手裡,期間問了句:「上品靈器是何種級別?」
最後,是夕恆握著燃火的利劍,直刺進了勁敵的胸口心肺。
不知為何,夕恆總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無意識地歪了歪頭。
紅瞳轉動,奏出一股劇熱壓下,使得夕恆下意思後退半步。
這會使大怨與魔火的力量持續增強增大。
聲音攜著傳聲之法,落進了每個修士的耳中。
這股威脅意味似是在警告著她,倘若現在做出任何動作,都必迎來難以抵擋的致命一擊。
某一刻,夕恆忽地感到,自己手腕被一隻冰涼細滑的東西緊握住了。
隨著夕恆所握著的石錐鑰匙表面白光漸弱,結界的破口從院門大小,逐漸擴展成了整座宮殿的寬度。
其他同伴修士也收起法術,嘆惋地看著自己的靈器法寶。
黑袍重新籠回,斷劍藏於腰間,方才那副冷艷殺手的模樣絲毫不見。
她有種自己正踩在岩漿上的感覺,哪怕有著丹勁可以維持自身體征正常運轉,劇熱卻始終會影響著她的動作與心神。
可對方卻能接球一般將凈火輕易拿下,又將其緊握,在手心凝實成團。
但以此劍刺穿護盾與肉身時毫無阻礙的手感,著實不錯。
這種怎麼想都無法戰勝的敵人……她還是首次遇到。
「當然不錯,這可是上品靈器。」一旁受了輕傷的女修士聽得,輕呵著探手過來。
側面,女修士構出一道赤紅烈火構成火鳳,仰天高吟。
周邊那交纏在一同的兩頭白蛇與同樣龐大的玉虎,也一同嘶吼咆哮著朝敵人衝殺而去。
同時,也在空中逐漸龐大。
只剩兩字,穩穩地立在眼前。
赤黃焰火好似被剝開的橘子皮般綻開,從中顯出了一名赤金髮少女的人形,徐徐睜開雙眼。
她沒去看倒落在地上,那和圖書名仍伸手向上喃喃自語的血袍男子,只注目著手裡這把以烈火作為劍刃的武器。
在此期間夕恆儘力撤向了之前的黃色怨火,再也不顧周邊種種恐怖景象是,只以自己的怨火將作為區域陣眼的黃焰裹住滲透——催動起靈化無方之法將自身傳送離開。
「呵呵,雖說你劍術武學已是登峰造極,卻依然只是名無知凡人呢。」女修士輕輕搖頭。
裂痕逐漸擴大,好似轉了方向的眼皮,或是滑動的雙開房門般分離。
「慢慢來吧。」
她睜開雙眼,見到自己手腕上,被扒了一隻蒼白死灰的纖細五指。
「你……你們,皆將受魔火燒盡……」
慢慢,眼前整個血袍人的身軀,都化成了濃郁的火焰。
便見得,一身黑袍的殷萬鸞不知何時來到,手裡燃著凈火的斷劍朝下刺進了她那父親的頸間。
卻也只能慢慢逼出一分一毫的黃焰,進度相當緩慢。
倘若身穿黑袍的那名幽魆門中人是二十幾歲,眼前這名少女便是其十六七歲的樣子……
天色漸變,本就因先前二度強行破開結界而失去大量心力的夕恆,又耗費了些許精神。
夕恆早已聽慣了這類威脅,踢腿便朝對方絲腰腹來上一擊。
「什麼東西……?」少女稍稍抬頭。
肉身受此破壞,哪怕他身為築基圓滿,身體也難以再有做出任何動作。
同時間,猛烈的怨憎自此人瞳中傳到了夕恆的眼底。
兩三秒后,新生的太陽中央裂開了一道豎痕。
……
他低沉道:「如此看來,火獄盡做邪修妖人之事……倒不如就讓天魔之火將其燒成灰燼。」
「不錯啊。」
后側,又有一名女修士從怨憎的影響間清醒,可她並未遵循黑袍女所言離開,反而拔出烈焰長劍全力突襲。
期間,夕恆瞥了眼邊上依然淡漠的殷萬鸞。
他們面色儘是扭曲惶恐,苦痛無比。
他徐徐舉起右手,注目著手心燃灼的赤黃怨火。
深紅近黑的火焰一如既往地滲入敵方心靈,嘗試逼出體內赤黃的怨火與怨憎。
赤金髮少女半眯著眼與夕恆四目相對,無色的薄唇稍啟,稍探出宛如沾了血似的紅舌,舔過唇瓣。
哪怕修士飛行的速度,也逃不開烈火的奔襲。
可劍上的赤紅靈火,已經隨著經脈與筋肉流淌至四肢百骸。
倘若只以凡俗利刃,哪怕加上丹勁與劍心的強橫衝擊,也難以破開築基圓滿大修士的防禦。
「之後應當還有些更高級別的吧?」
但現在看來,怨火已經不單單是想從凡人體內燒出靈氣,還要使他們在臨死之前見識一番眼前這般的地獄景象,再從他們體內榨出一遍怨憎。
她將緊攥夕恆手腕的左手,慢慢拉回。
大怨存在安寧當中,不會熬出痛苦。
玉虎斷了只前腿,煉妖修者的雙蛇更是被直接轟破了半個頭顱,使得這名修士本身模樣也變得憔悴了幾分。
赤金髮少女不屑輕笑,右手輕抬,便把燃著凈火斷劍牢牢握住。
同時,其身後冒出大量m.hetubook.com.com怨火,頃刻間聚成了火麒麟的形態。
赤金髮的少女沒再繼續追擊,只朝著後方無人的火災城池勾了勾手。
怨天魔火讓一生信仰凈火的朝聖者們踏入凈火,睜眼后抵達之地卻並非他們所想的永恆極樂,而是受赤黃火焰籠罩灼燒的地獄之城……如此,定然可以培養出眾多怨憎,供此界魔火吞噬。
遙遙望去,可見城內正散亂著眾多焦炭屍骸。
「吾女,哪怕你只是一道神識,為父也不願與你刀劍相向啊……」
麒麟轉瞬落下,猶如巨龍的腦袋朝已被一隻縴手禁錮的白髮少女張口咬下。
【讀檔】
其邊緣裂線密密麻麻,而中央的破洞持續擴大。
哪怕敵人最多只能打出一擊,也可在瞬息間抹殺一人。
雖然在此劍命中之前,敵人就已被大量的術法符咒等物轟炸成了弱勢模樣,肉身也受過不少大大小小的傷害——自己只是在最後打出了致命一擊。
不知是過了一刻鐘,還是半個時辰。
其中有經歷怨火之劫的修士,也有些身上白袍仍未焚盡,面目不堪的剛剛抵達此地的凡人。
「能將凈火教主的招法用得這麼熟練,看來這幾年你也沒白過嘛。」
下一瞬,劍形天火便如雷霆般墜下,以無人可以看穿的軌跡刺透來襲修士,直直將其釘死在大地之上,失去意識。
「吾父。」聽罷此言語,殷萬鸞平靜接過言語,踏步上前:
夕恆於此界聽得的最後聲響,只是熊熊烈火的燃灼之聲。
夕恆想要突襲打斷對方動作,可即將動身之前,就總覺一陣陣濃烈的威脅感已將她全身籠罩。
但同時,也會為凡人們帶來巨大的痛苦。
她隨手一掰,斷劍再度碎裂,只剩粗糙的劍柄與不過五六厘米的劍刃。
這名看似十六七歲的少女,便是此界如今的主人,同樣名為殷萬鸞的怨天魔火——
「當年的吾父絕不會如此出言。」殷萬鸞看出:「你雖留有意識,卻早已受怨火侵染至深,我必要將你擊潰催醒。」
他的手臂血肉與骨骼化成了融化的黃焰,宛如花瓣綻放般剝離開,從蒼老的筋骨皮肉之內蛻出細膩纖薄的皮膚。
她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只道:「那般法寶,常人修鍊一生都難以接觸幾次,勸你還是從最基礎學起。」
「這把劍倒是不錯……」
靈光匯聚、扭轉,遮蔽了外界一切,周邊噪音也隨之漸弱。
細想之間,她回過頭去掃了眼被擊倒的敵人。
「此界修士自有因果不必多言,可外界凡人卻不應遭迫此災此難。」
順勢,拔出滲進敵人心口的烈焰長劍。
「多謝誇獎。」下一秒,忽地有了個陌生的觸感,平平無奇地落在夕恆的肩膀。
哪怕此界巔峰的築基圓滿大修士,在那人形的怨天魔火手下,也不過一擊即潰。
方才的赤金髮的絕美少女,正站在她的身側,眯眼輕笑著說:「你以為逃到這裏就能躲得過我嗎?」
殷萬鸞還未做出回應,另一旁明顯更為激進且帶有怒意的紅m•hetubook•com.com裙女修士先一步出言質問道:
無論夕恆再怎麼使力都掙脫不開……腳步都不由得朝前靠了半步。
萬寶閣修者催出陣盤飛舞,于空中繪出道道靈紋,眾多透明的小型符籙隨之憑空顯現。
夕恆認出,不少屍身都是自外界抵達此地的朝聖之人。
暗色褶皺擺動,袖中藏著的黃光匯成流淌著的黃焰,落進他的手心。
「尋常法器是練氣修士所用,靈器位於法器之上,只有築基修士才可駕馭……上品靈器與極品靈器基本只在築基後期、圓滿修士手中。」
此刻,忽有一股涼爽感自後方吹來。
夕恆完全看不慣這般做法。
於是,遠端那顆太陽愈發升高,自天空高懸,照亮了大地與天穹的夜色,幾乎把數百米範圍內變成了白晝。
「談何縱容呢?」身穿血袍的中年修士甩動衣袍。
戰後,夜色重回。
便見,被深紅怨火吞沒的中年老修士,不知何時重新站了起來。
至於為何是烈焰劍刃——自然是因方才協同襲擊之時,女修士使用了離劍之法,將此劍于空中遞給了飛奔著的夕恆。
「一起脫離火獄這邊緣殘世,邁向崇高之境。」
另一位無言女修者彈指催起幾根琴瑟幻音奏鳴,同時身穿黑袍的殷萬鸞也走上前,從衣袍下方抓出了一把燃著白焰的漆黑斷劍。
在其他修者以種種法術分散敵人心智掩護之下,她們兩人宛如雙重幻影般接連遊走打擊,終究是尋得了敵人的一絲破綻。
血袍男子受火劍刺中渾身一顫,卻先是怔住一瞬,低頭見了自己心間的烈火,只挪步嘗試後退。
「你啊……成為我的一部分吧。」此人溫和道。
遠邊燃燒著的城池光亮卻又將部分夜空映成赤黃,導致此地情景又如黃昏又如黑夜,難以辨別。
「吾女,你不過寥寥是一縷留在過去的神念,怎會理解今時呢……」敵方緩緩搖頭,已不再多言,只將自己所託的一道黃焰高抬。
便見到,這隻手是從眼前怨火當中蛻出來的……火焰好似蛇的蛻皮般脫落墜下,從其中誕生出了一個新的事物。
她冷漠地保持這個動作許久,直到下方身影不再有分毫動作才停。
「好強啊,那傢伙……」她看著自己右手的斷臂,自語道。
豎痕中央滿溢出漆黑點滴,宛如太陽正流血般朝地面伸出黏稠的黑液。
此人不只有發縷是焰尾似的赤金色彩,眼瞳也同樣如此。
順帶著,血舌也為唇瓣染上了絲縷的血紅色彩。
停息后,殷萬鸞搖頭拔出斷劍,將耀白色的凈火也收回劍上。
殷萬鸞試著反抗,在手中聚出白焰火球投向來敵。
「嗯?」
「如此巨大的怨憎,你也吞噬了天下之怨吧?」她勾起嘴角:「還修成了怨火,怪不得能解開我的操控……」
凈火朝下滲入,將紅袍男子的整個頭顱覆蓋。
玉璽落地后法器漲數百倍,上方所雕的玉虎宛如變成了真正的野獸,生動地從玉壇之上攀下。
一隻從蒼老當中蛻出的新手,緊攥在了她的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