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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脆聲好似纖薄的銀鈴晃蕩。

畢竟此界已經無法晉陞金丹，不提金丹境界還能少些以身犯險走火入魔者。

夕恆也知道有關靈根的修仙界基礎知識。

「……」

上一世的『殷萬鸞』，和眼前這人有著相當大的差別。

視野從朦朧中恢復，低下頭看到是一雙白手套，才有意識地放鬆。

「有的。」殷萬鸞的目光向下，從粉白的唇瓣，下挪到腰肢中部，再落去了大腿內側。

而後，手套的細滑布料稍抵開她的唇瓣，在某種怪異的觸感間落向深處……

「張口即是。」對方平和說出。

手心絲縷的黑氣聚成點點怨火火星，飄蕩去一旁的凈火底部，沉入其中並迅速被白耀遮蔽。

淡金直發散在身前身後，在腰際位置剪得齊平，且不見分毫紊亂——也因此少了自然之感。

「入界之後按照流程，你會進入一次萬寶閣選擇適合的修行之法，至時可以測試一番陣道天資。」殷萬鸞繼續道：

夕恆強行壓抑住想要咳嗽的生理反應，不過兩三秒，布料便就抽出。

「真靈根，還算不錯。」

當她凝心聚神，目光落在凈火底端時，前端引路之人忽地出言道：

「好。」

夕恆心思被這熟悉聲音拉回，片刻后出言回答：「確實如此，崇海修仙界已毀，成了海上漩渦。」

「當芸芸眾生的命運不再被外來之物安排，人類便會在漫長的思考之中決定自己的活法與存在價值……其中會有恐懼、彷徨與孤獨，但終將不斷向前發展，不靠神仙皇帝，只靠人類自身實現眾生的幸福。」

對方似乎不太在意，說罷便伸指對身前的凈火分體繪起法紋。

神闕穴是肚臍，而大腿內側則是……

殷萬鸞眯眼顯出靜聽模樣，示意她繼續講述。

「這方面，難以用好不好做評。」她卻搖頭：

現在，殷萬鸞便要帶她靠向凈火。

夕恆也確實想學陣道，顯出了猶豫模樣。

「嗯？」夕恆順然接過話題：

「五行相性如何？」她平復了一下自己被碰了舌頭的古怪心情，問出。

「當帶著鎖鏈的桎梏時代褪去，將會萌生自由。」少女依照自己曾受的教育回答：

片刻后，遮住視野與聲音的靈光，同它帶來的扭轉感徐徐消失。

「凈火教門人都需做些什麼？」她問。

「不必緊張，此為鎖靈陣中跨域之法。」旁人語氣平和hｔtｐs://ｗwｗ•ｈｅtuboｏk•cｏｍ•ｃｏｍ：「首次使用時有些朦朧感很正常。」

她也憑藉著之前的經驗，以怨火為中介，同身側這團一人高大的凈火建立了些許聯繫。

偽靈根便是五行相性皆弱，真靈根則是有著兩三種較為充裕的相性，最為稀有的天靈根五行雖相性單一，卻極為充裕，修鍊速度極快，傳說在成就金丹境界之前不會遇到瓶頸。

話音與上一世差別不大，似潺潺流水，又帶有令人安心的清涼之意。

「如此世間將會凝滯，不得進步。」

「其二，此界無散修之說，非七大宗門後代、得傳承者、萬寶閣傳人，若想納靈修鍊，就必須加入我凈火教。」對方出言道。

所以，夕恆將口中文字表述地更激進了些：

「還有這回事嗎……」夕恆倒沒想過。

「只需信奉凈火，參与祭祀，每過一段時日便需接領任務——一般是離開法陣前往外界救危濟難，亦有照顧靈田，靈礦等等……不過你若有足夠靈石，可以不接。」

「不過你可能還有另一選擇——百年前曾也有名自崇海界域前來之人，名為少羲，他如今已成萬寶閣的築基陣師之一，倘若他念家鄉情分，而你又有陣道天賦，興許可以由他直接引入萬寶閣中。」

「正是，需觸及舌本測得靈根。」

「倘若你身在上古，應該會被一些大宗爭搶。」金髮女子點頭，卻仍只看著凈火：「不過如今火獄哪怕天靈根也已有數人，真靈根更是眾多，並不太過稀有。」

並且，若以後陣道有成，亦可此溝通整座大鎖靈陣，催動陣法的眾多功能。

夕恆順著流程聽講。

接著，對方便不再有何表示，只領她登上凈火大壇，從其上方捏下來一點透明的飄蕩白火。

「眾生皆是難以窺得自身天命，只有等到某一朝一夕一瞬做出決定，才可得知自身是因何而來，因何而生。」

此界中人興許確實已經修不得仙，但她不同。

「沒什麼感覺嘛。」少女下意識想，也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感覺。

下方雙手都戴著薄白手套，將手腕連小臂完全遮蓋。

大概是因供給了不少靈石和一整座相當珍稀的飛舟的原因，她總覺自己受到了特殊照顧。

夕恆連忙出言：「還有別的辦法測出靈氣嗎？」

一如既往，令所面對之人心底，下意識產生了半分m.hetubook.com.com友好之感。

少女歪頭。

夕恆明白。

上次前來時，是身穿黑袍的殷萬鸞稱她為的閣下。

「結界外東方林邊。」夕恆說罷，隨意提及道：「其中存有著上百靈石，閣下可以自由拿取。」

「凈火界域的凡間更為安寧和諧，人人友善包容，但是……」

「其他大大小小的雜事規矩，只要入內自己通讀即可，你只要安心修鍊，便不會觸犯……」她說：「所需重視的只有兩條：其一，踏入陣中，所有修者用以修鍊的靈氣皆是凈火贈予，往後壽元將盡之時必要踏回凈火，完成靈氣循環。」

繼續出言之前，她先默想了下。

「你可在此尋一本適合的修鍊之法。」前頭金髮的少女說。

「……我有些好奇，世間失去修者，凡人將會如何？」殷萬鸞以閑談似的平淡語氣出言。

靈根代表著修者的修行天賦與五行相性，一般分為四種，為：偽靈根、真靈根、天靈根、異靈根。

雖然容顏相似，但氣質皆各有不同。

「依你看來，是崇海、還是凈火界域的凡俗世界更好。」

「還好吧。」

「但是什麼？」對方聽著前面兩段還沒什麼感覺，最後兩字卻勾起了她的興緻。

夕恆的心思，也隨著對方話語轉移朝前。

先前在凡俗凈火教聖壇時，她已經向界域中人講解了一番。

修仙界區域的邊緣村鎮之中，一位散著聖潔淡金髮的少女正與夕恆相對。

她作為帝皇的氣質已經退散，返回了獨身的最自然模樣。

「也可以刺入神闕穴，再或……」

在扭轉變換著的靈光當中，夕恆輕輕點頭，默想：

即便夕恆語氣依然平淡，可所說的話語卻不怎符合火獄之念。

前頭的金髮女子頓住腳步，張口輕輕重複了夕恆方才念出的兩字。

「何謂『不像人』？」對方也專註了些。

「但是此地凡俗眾生，活的並不像人。」

「呵……那便由你好了。」金髮女子只輕輕一笑，似乎已經聽罷了這類話語，回到正題：

夕恆在凡俗間走過一遍朝聖路，確實明白凈火教對凡間造成的巨大影響。

但夕恆知曉未來，明白火獄不過十幾年後就將崩潰，被怨天魔火整個吞噬——不會到需要她返還靈氣的時候。

「靈根是在嘴裏看的嗎？」夕恆總覺有點奇怪，想退後半步。

樓閣之間由蜿蜒迴廊相連，琉璃金瓦和*圖*書與青玉牆面交織，周邊又憑空穩穩飄著數以百計的祈天燈，眾多符籙文字綴在紅黃色的燈紙表面，散有靈氣波盪。

不，正因被師姐碰到過，所以才更不能被別人碰。

「此界早已踏不到真正仙路，勸你莫要以修仙為執，否則易走火入魔。」

「如此付出，自然可使你入陣練氣，可修仙呢……」殷萬鸞作為前輩道：

這次，卻翻轉了過來。

緊接著，兩名少女周身泛出靈光，並徐徐環繞起來。

「說來，飛舟此刻何在？」

「普通之人能如你這般跨越界域么？」殷萬鸞說：

「……」

「我只是未曾見過你這麼漂亮的人罷了……」

對方輕笑了聲：「倒是巧合，吾也未見過你這般人。」

就好似黑客將程序插在需要入侵的電腦，以其作為中介實現遠程操作。

「也就是說……我修仙的天賦很高？」

「凡人當然還是過自己的日子。」夕恆隨心說：「修者亡了對人們沒什麼影響，也不過是少些仙蹤仙人的傳聞。」

對於尋常修者而言，其中最難以接受的應該就是以後要將一身靈氣返回凈火，如自殺般投入火中為其添火。

「都說不定呢。」夕恆不聽。

「嗯。」殷萬鸞似已相信，但也說：

「另外另有一事需要注意。」

「我應該只是個普通人吧。」

「說來，你之前所在的崇海界域當中，已經沒有修仙者了吧？」

這座修仙界邊緣的小鎮中心，就有凈火的分體作為鎖靈陣陣點。

殷萬鸞仔細聽罷，輕輕點頭，又問道：「凡俗應當如何進步？」

在美貌方面，大概夕恆在心靈世界中看到的虛影羋潔，才能與眼前之人相比。

放空的心思，瞬間又變得緊張。

「眼前便是萬寶閣，走吧。」殷萬鸞鬆手，上前引路。

「真靈根啊……」

「張口。」

這些規矩，對她來說沒什麼關係。

看著對方的白袍和白手套，就當做請醫生看口腔炎症了。

殷萬鸞是幽魆門中人，她所遵從的，應該也是幽魆門的目標——滅卻凈火，放逐修士，停止以凡人血肉靈光行祭這般妖道之事。

夕恆聽這名與未來將會把整個凈火教覆滅的大怨主人講『我凈火教』四字，總覺有些怪異。

「人應當千姿百態，短暫一生間有著各自的追尋夢想、人慾本性。」夕恆說出：「而此界之人，卻只是被分了類別的無心人偶，勞作www.hetubook.com.com牛馬……」

怨火與凈火的結構相似，一旦接觸，立即深入其中。

她想用上一世幽魆門的辦法，以自己的怨火滲入凈火之內。

「未曾相見。」

夕恆擺手。

「如果資質不錯，推薦你選擇後者。」

對方沒顧夕恆的茫然模樣，靜靜看了會手指上透明火苗的微弱變動，輕輕點頭道：

只要這傢伙不牽她手腕，就不會緊張了。

現在，只要她想，即可在此地使用傳送之法去往火獄的其他六個區域，或者以鎖靈陣釋放出幻象或迷霧之法。

接著，她回身多看了夕恆一眼，牢牢將這個身影記下。

「就算不捨得，我也無法乘飛舟去往何方了，只願尋個清凈之地安穩練氣修仙。」

便見，前頭正聳立著眾多連綿不斷的亭台樓閣。

「不愧是外域來者，此世間大概也只有你能講出這番話了。」殷萬鸞講罷，又轉身行去凈火，提醒了具：「真正踏足火獄之後可不要在就此多言，其他人可不會喜歡這般言語。」

錦履踩著石板，慢慢行向遠端。

她已是第二度來到凈火域，還是首次見得這般仙家氣象。

夕恆不是很想聽這種哲言，但她現在畢竟只是客人，也沒反駁什麼。

「未來會慢慢習慣的。」殷萬鸞簡單說罷，便轉身朝後興趣：「若答應遵守此規，便隨我來吧。」

更想退後了。

夕恆歪頭：「我只是想在貴界佔個地方練氣修仙罷了……無有其他心思。」

「看來，你們那片界域的修者對凡俗少有插足……說回來，你來此界時應當也調查了番凡俗世間，所以能尋得教主聖女替你聯繫火獄。」殷萬鸞問：

少女遲疑片刻，跟隨向前時出言問道：

「我可帶你入陣修行，但仍有前提規矩必須遵守。」

期間，夕恆默默催動起體內的怨火，在半握著的手心聚出絲縷黑氣，隨時可將其化為一縷怨火送出。

「自由……」

「嗯……我們見過嗎？」

不過，也是應該。

夕恆向前看著對方稍稍側來的面頰，看到了其眼底的一絲波動。

這種靈化無方之法，她早經歷了十幾遍。

對方點頭：「如此捨得？」

「倘若真只是運氣，那你大概是有著天命相助吧……能夠得以抵達火獄，或是因你有著特殊的使命。」。

「誒？」少女眨了眨眼。

殷萬鸞理解她的疑惑，解釋道：「這是測試靈根的步驟。」

「可以的話，還和*圖*書是進入萬寶閣修學陣道吧。」

說她是得到了修仙者的遺留之物，獨身一人前來此地，也順便講了些崇海界域的情況。

少女呆了片刻，果然還是選擇了最初的方法，盡量保持正經模樣，稍稍張口。

「運氣好罷了。」

而夕恆趁著靈光遮蔽視野之時，悄悄將手心微轉，做出了細小動作。

此地五步一樓，十步一閣，重樓群有著數百米寬大，雲霧做伴，金光流離。

燭光般的火焰徐徐燃灼，焰色被她抹在戴薄手套的食指尖端，轉身在這不過一米的相近距離伸手，同時柔和出言：

「如今火獄當中，已經少有人知曉外域之事，也不稱自身修行乃是修仙，只說修鍊或修長生，進陣之後莫要提及修仙、飛舟、金丹等詞。」殷萬鸞平靜道：「也正是因此，才會由我親自接引你入界。」

淡紅與凈白兩色交織的寬厚衣袍將她身子遮得完整，只露出小半脖頸與一副精美面容。

「……意思是，手指要碰在舌頭上？」

一個絲滑的觸感落在了她的手腕。

「此界絕大多數的凡人自出生起便被教育地只有一種思想一種信念，受此管理抑制，不可有其他二心。」

夕恆回過神來后，掩唇輕咳兩聲，穩住了自己心境后才做出回應，否定道：

「那……有沒有消耗壽元，提升修為的法門？」

她這副模樣比起『人』，反而與擺在玻璃櫥櫃當中的人偶，有著更多的相同之處。

「這樣呢……」

夕恆看著對方身穿寬厚衣袍的背影，慢步跟隨上去。

片刻過後，對方在凈火表面繪出的紋樣互相連接，共同構出了一股熟悉的焰色波盪——正是靈化無方之法。

說罷，又順暢地找了個借口來掩飾自己開場時的一點愕然：

雖曾讓師姐捏住過，但舌頭可是相當私密的地方……

這位凈火教派來的接引者，在立場上好像並不怎麼偏向她的組織。

這並非謊言——對方這番聖潔高雅的模樣，確實比之前的殷萬鸞，更像是神靈精心雕刻的人偶。

「可以尋得修仙者遺留的飛舟，習得其操縱之法，以靈石供為能源跨越界外虛空，最終甚至能找到此地，這需要耗費極多心力，普通人可無法做到……」

「火屬相性不弱，只稍差於天靈根，你的確應當入我火獄，至於另一種相性難以辨清，興許是哪些極稀少的異屬相性吧。」

金髮女子念罷之後，鳳眸再度掃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