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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山谷前頭有煙氣升起，遮掩氣息靠近，可見鬆散的大晟軍正在風雪較少的谷中紮營休息。

腰間障翳符催動，消減氣息，又使用幽魆門的秘法稍稍降低了存在感。

片刻后，幾行格外雅觀的字體平落在紙面。

大晟國已組織起軍部前去報復，至今大概抵達到了敵國境內。

路上，她默默想著：

少女仰頭看去，月色與火獄當中模樣並無變化，只似乎更顯清晰一些。

如今只是她抵達火獄的第五年，而怨火爆發大概是在第十三、十四年。

少女行至一處上坡期間，試著重新戴上，卻不過幾秒又被吹開。

「你只是在排除罪孽，並非是在言說世界模樣——這是因從修者手中誕生的凈火教已將整個凡俗世界重重禁錮，連帶著凡人們的心靈、本性、人慾，也被拴上了枷鎖……你們比起有著本性的人，更像是被所謂仙人飼養的畜物。」

緊接著，便按照之前殷萬鸞所給的方向，行去凡俗反軍的所在。

腳步碾著雪面，踩出不怎悅耳的聲響。

「難道會一直打上九年嘛……亦或者中途曾有所緩解，之後再度爆發。」

這幾名留在凡俗的築基修者只想儘快完成任務返回火獄，而夕恆便是執行任務的主要人員，自然答應。

「還是有些不太習慣。」夕恆自語道。

簡單提及過這些修鍊之事，夕恆便落下紙筆，在片刻后離開家院。

「倘若成不得築基，往後鎖靈陣覆滅，必使修為喪失殆盡……」

少女踏步破開強風，朝前端山丘頂部邁起輕功。

憑空拍掌，勁力將大門徐徐推開。

推門敞開，院中花木也覆蓋上了一層雪色。

落地靠近后，可見旗幟稍有傾斜，仍指向北方。

幻霧當中顯出許多畫面，映在人們眼底。

正巧，曾在崇海界域建立黑暗天宗，並曾領軍攻陣殺敵，戰勝一國的夕恆對此有些經驗。

夕恆抵達了鎖靈陣邊緣，此地偏僻至極，除了滿眼雪色之外，只能看見荒草枯木與后側的城牆。

這所謂反軍，其中人數不過和-圖-書三千，主要為被凈火教稱為異端的信者，部分是其家屬親友，雖信念深厚穩定，但作為想要反抗凈火教的組織，人數問題依然太大。

等對方緩緩說罷，她輕輕搖頭道：

不過對於夕恆而言，不過只需要多踏幾次輕功罷了。

「功法也是差勁……大趙的隨便一種化勁功法，流傳在此大概都算是絕世神功吧。」

亦或者是聽到傳言，認為反軍當中有著妖魔，要讓大晟軍部先去試試斤兩。

夕恆繞過時自語道：「即便先鋒將領，卻也只有暗勁初期，此世武學發展顯然比之崇海界域落後許多。」

夕恆繼續掩著這些印記前行，順便念想起了自己之前聽殷萬鸞所說的一些信息。

少女搖了搖頭，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穿過這片軍營，抵達前方山谷。

夕恆重回院外道路，戴上黑袍兜帽。

其中一國乃是幽魆門所資助的反軍所在，自當凈火教人員踏入便失去消息，過了十余日只有頭顱被送來大晟，已經激怒了大晟國君與凈火教。

夕恆呼出一口氣，以靈光吹乾墨痕，便將方紙切下，疊起。

用簡單幾句話與這四名同為幽魆門的修者說好之後，夕恆便略過他們，直接走向前頭那山匪主寨似的寬大房室之內。

其上所寫倒也並無特別，只是說明自己將去外界，之後可能會傳來她已死亡的消息，不要當真。

長袍拖在雪面，順著腳步留下流暢尾跡。

夕恆以神識掃過一遍，粗略估算這一先鋒軍部只有寥寥千餘人——大概是因冬日行軍困難，所以大晟只派了一部先鋒軍陣前來。

反軍當中有著四名幽魆門的成員，已經準備好迎接。

已經奔走許久的少女緩下腳步，雖還不至於勞累，但也想分神歇息片刻。

「各位辛苦，接下來，這些凡人交由我來統領即可。」她直接道。

她將右手重新收入黑袍，踏入裂隙。

遊走間，夕恆懷念起了殷萬鸞那一座精美的小型飛舟。

眾多凡人立即後撤退離，只剩寥寥四名幽魆門的修者仍和-圖-書留於此。

地面由石頭鋪成，牆面木製，因有壁爐與上百凡人在此聚集，其中溫度比之外界明顯更舒適些。

但終究，能比幽魆門這些不沾凡塵的修者更清楚該做什麼。

反軍佔據著一處易守難攻的山嶽，地形盤繞曲折，凡人想要上山，似乎只有險之又險的一條路可走。

特別在是靠近凈火教區域的內層。

在充斥著靈氣的地方待久了，即便已經成就築基能夠自發地鎖住靈氣，也總覺外界的無靈環境難以習慣。

並且此界凡俗武者好似皆有暗傷，以神識觀察時，可見其體內氣血于經脈流淌間，總有些堵塞之感。

抵達城外踏動輕功之前，少女隨性回首，多看了眼此城名謂。

不過天空有月影顯現，映在雪面倒也顯有幾分神異模樣。

「之後可以讀檔刷物品的時候，就保留下幾艘吧。」她想過之後繼續趕路。

門后已經站好了兩排前來接應的隊伍，皆穿黑衣。

幾縷雲彩輕掛在空蕩之處，一切好似都變得沉靜了幾分。

白髮少女輕咳了幾聲，緩過片刻，逐漸適應了這片無靈之地。

亂風時而將兜帽吹飛，露出其下半扎的凈白秀髮。

她從黑袍下伸出手心，接下幾縷月光。

室內有幾名衣著表面紋樣更為繁瑣，顯然地位較高的凡人，已將最上方的主位讓出，恭敬稱聖使殿下。

夕恆離開幽魆門后，先返回了一趟凈火本都，看著路上行人不斷奔走的景象，只覺他們有些過於慌張了。

戰事還在天璽峰那邊開展，不會那麼早波及到凈火本都。

「這模樣，可當不了反軍呀。」她嘖了一聲，戴好黑袍，靠近寬厚大門。

雖說她在這方面的經驗理論，可能仍不如一些真正的謀略家與遠見者——畢竟她之前在崇海界域做出的許多成就，大多是直接殺出來的。

冷冽寒風吹在面頰，只讓她稍覺清涼。

並且人們似乎相信著，此戰不過幾日即可取勝，大晟的軍力完全碾壓那一小國。

「……」大廳當中一片寂靜。

不和圖書過一刻鐘，她便越過了雲杉林地，翻過數座高山。

其中燃著火灶，木柴散出的白煙順著煙筒飄出院外。

清燕功催動，身軀輕盈猶如翠鳥，于冷風中輕易扭轉身形抵達山丘，再忽地踏步浮上高空，自然飛掠向下。

似是認為單單大晟軍，就足以平息此亂。

她抵達山腰時朝山頂送去了一縷靈光，使其好似煙花般綻放成圓環與火紋的模樣。

不過多久，少女沿著足跡來到了一處雪色較少的山谷之內。

時間徐徐流逝，外界夜空東方顯出了幾縷晨際的曉光。

隨意在櫃中拿來一張棕黃信封，拆開放入整齊宣紙，便返回廳堂，將信件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

「記得上一世，火獄當中的這兩派打了很久來著……」

隨後交疊雙腿，平淡地朝室內眾多凡人問道：

好似這番天地，不願她遮下面容。

待到這些飄蕩符籙與波動閃爍逐漸交疊匯聚在一同，夕恆起身自指尖聚出靈光，並以相似的波盪般在面前拉拉鏈般迅速下滑。

「你們可曾想過，凈火教滅卻之後的世界，應當是如何模樣？」

或許下次來此，這兒就不會這麼和諧安好了。

再度確定方位並規劃好路線后，她便離開此城，繼續奔走。

好像直到怨火爆發之前，也依然有著無法調和的重重矛盾。

也可能是幽魆門中人根本就不懂什麼叫扶持，只知道用武力守候，而不知如何引領一個組織。

就好似從雨林來到了沙漠，空氣令喉舌干啞。

千餘人身穿棉衣硬革，寥寥一些將士則頭戴鋼盔鐵甲，隱隱可以察覺到其體內有著氣血作用，比之常人更加壯碩許多。

又在暴雪之間，以輕功奔走了兩個時辰，便終於順著黑色的火紋三角旗指向，抵達到了反軍領地。

披著身黑袍的身盤坐在雪面上靜等片刻，以神識靜靜察覺起身邊鎖靈陣結界表面流淌著的肉眼不可見的波動模樣。

期間，常聽得同樓的凡俗之人相談，講述此間的凡俗常事。

於是，身前立即顯現出一道青藍色的裂和-圖-書縫。

他們只是一心想要將所感到的怨恨投向凈火教，而沒有自身的信仰與綱領。

細毛筆輕捻在粗糙宣紙，將墨色繪畫般落在其上。

「不必多禮。」夕恆望著前來迎接的百餘人，隨意道：「風雪襲人，先回主屋吧。」

那飛舟模樣雖小，其速度卻宛如利箭迸發，短短十幾秒便能跨過一座高山。

「未來你我必然再見，不必過多念想。」

路途遙遠，即便用上輕功，也需整天時日才可抵達。

一途平穩，抵達凈火本都外側。

夕恆隨意想著，淺笑一聲，任由兜帽與發縷紛飛，在滿目的大雪間攀向山嶽。

以修者的耳力，在這種人流較多的餐館之中待上一陣，即可將近來凡俗間發生的大事了解差不多。

「那些大晟軍應該會被這場暴雪阻攔一陣吧，不至於在我之前抵達……」

在這管理寥寥幾千凡人的事情上，不會有什麼權力爭鬥。

如今乃是深冬時節，越是朝北方行進，所見的雪色便越深越濃。

夕恆在其中輕易尋得了反軍的標誌——一面被抹成灰黑色的三角火旗幟。

「北啟……」夕恆輕聲念過城門上刻著的兩字，回首踏起輕功，繼續奔離。

后側眾多凡人一同敬拜，同稱聖使。

夕恆輕易翻山越嶺，踏過江水，順便繞過大晟國已在邊境區域組織完善的後方軍部，跨越界碑，抵達另一國度。

山上建築好似大型的盜匪城寨，各處望台、木樓與圍牆，都會令她喚起當年為了積攢血靈石的靈氣，在大趙之中不斷遊走剿匪的時日。

少女輕輕揮手，大片幻境便宛如河流般于空中湧現。

體內靈氣徐徐流轉，不再外露。

只有主位側邊一人出言：「再無以謊言為基的生死活祭，再無強權將吾等親人剝離並投進火中……」

這一世，她與殷萬鸞確實挺有緣的。

一整日後。

轉眼，身周的城外荒野變成了茂密的雪覆樹林模樣，諸多杉樹高立，葉片在月色之下仍顯著深青色。

之後再於凈火本都行走，即便路上也遇到行人，也無人hｔtps://ｗｗｗ•ｈｅｔu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會在意觀望她這一方向。

雖說在外需要收斂靈氣運轉，不便使用御劍之法。

「你留在此地，仍需認真修行，至少突破築基，才算是有了在界外虛空行動的基礎。」

天色已在不斷的行走間漸變黯淡，西方昏黃沉落，東方天穹布滿了藍黑色彩。

於是彈指將黑袍換做白色，隨意在途經的一座村鎮停留，在一座酒樓當匯總點上幾份餐食慢慢品用。

而這條道路地面，印有許多行軍的腳印與車轍印，雖因暴雪淡去幾分，但仍可以分辨。

不過凈火教卻只是發聲，並未出動他們的教軍。

於是這一組織信念未能廣泛傳播，被幽魆門的修者扶持如此之久，人數也依然沒什麼增長。

心思隨意轉動之間，少女也已穿過亂糟糟的街巷，腳步踏在了自家院落的門前。

其中有穿著相同幽魆門黑袍的修士上前，以恭敬聲音道：「聖使大人。」

見陳鳳火正在亭中修鍊，她便沒有打擾，只返回自己的卧室，坐在書案邊寫下一封信件。

裂隙逐步敞開，從中吹來了外界的氣息與冷風。

但用上武者輕功與輕燕功，速度倒也並不緩慢。

「是！」

除去些無關緊要的部分，夕恆分辨出對她而言較為有用的一片傳聞——一凡俗的凈火教將在數月後開展十年一度的大祭，而大晟的朝聖者卻已不多，正開始向周邊外國招攬。

如此十數次，便抵達到了深山中央。

放出幽魆門的紋章后，夕恆稍等片刻，便登上山嶽。

夕恆登上階梯，自然轉身坐在主位。

夕恆在酒樓聽罷，順便吃飽喝足后便安靜離開，在這座安寧祥和的小型城鎮找到雜貨鋪，購置了一張描繪最為精細的地圖。

總之在人們口中，戰事就要打響。

不知這份緣分，于未來可否繼續延續下去……

「在做其他事之前，我便先讓你們看一看外域當中，凡人本有的樣子。」

紛飛的大雪落在黑袍表面，並順著布料下滑，不過多久，便將尾端沾染成了黑白相間的灰色。

靈光在凡俗間微弱晃蕩，迅速浮向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