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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聲間，靈光護盾表面顯出數道裂紋。

她撐起身子坐起，單手揉了揉眼睛，另一隻手則點在了讀檔二字之上。

緊接著，前頭紫袍修士緊抓雷電長刃指來：

夕恆收掌望去，只見鐵山表面已印上了上百道或大或小、或模糊或清晰，幾乎數之不盡的凹陷。

期間顏紅磯不知為何找到了她的住所，特地攜帶重禮前來道謝。

對方強行壓抑住第一縷死氣影響，然而更多死氣狂涌而來，使其愈發衰弱。

而後又自然落去，回歸常態。

雷電，死氣與凌厲無比的劍氣同時命中，龐大氣力使他直墜向下方血海。

而後，夕恆送了對方一些養生丹藥與自己整理出的、直達抱丹之境的武者功法作為回禮。

趙乾元聽聞，稍有苦惱——他因聽從醫仙之語拋棄了邪魔血道，太子仍還活著，初曉上面還有不少繼承人。

而她一掌，能將如此硬鐵壓下去一塊。

夕恆當初的掐指算了下時間，記得還不到約定好的第三年，於是閉門謝客。

然而這般自然之力反而被揮來的無形巨劍吸納，湛藍雷光將其轉為有形之物，化為雷劍直斬向空中的紫袍修士。

至於紅妙師姐天資雖然也好，足以在得到混元功后的短時間內成就化勁，卻能看得到上限。

但夕恆剛揮出的這一劍，便是不給對方反應時間，直奔性命而去——

短短一年，該有的和不該有的災事混亂皆被壓下，大趙重回平靜。

紅黑色的濃厚劍氣催發，掠往遠端。

明明自知確實過了三年多，實際上的體感時間卻好像只有寥寥幾個月。

畢竟，怨也是由心力所化——哪怕是死去的心力。

若是以往，只將握住這個動作做完，死氣就會在幾秒間環流全身，致使身體無比虛弱，不能動彈分毫。

「純粹精神構成的力量，好像比其他種種，都要高出一個境界或階段？」她猜測。

她用手指揉了下自己的臉頰，目光掃去旁邊界面上的生理與心理壽命。

接著，她又嘗試起以心力牽引起體內的各種力量，觀測其受影響的程度。

這種天賦並非外功修行，也無關內力修鍊。

追松喬睜大雙眼，兩手十指拇指交叉前推，身周靈光護盾表面更添一重雷電之盾。

日升月落，無論颳hetubook.com.com風下雨，無論高陽霹靂。

在近死之時，人分辨事物的能力似乎會得到大幅的增強。

空中無形掌力直落在這座生鐵之上，發出一道微弱悶吟。

而後，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正握著的劍，再抬頭看到敵方的凌然威勢。

北疆戰事平穩后，龍血軍又趕回南方解決反賊，安定起內部局勢。

冬日生鐵寒冷堅固，若讓尋常士兵前來揮刀，恐怕用上全力也不過劃出幾道白痕。

空中巨型雷劍劈砍，硬生砸擊在靈光護盾，炸開數道顯眼裂紋。

靜等起讀檔二字顯在眼前。

受死氣侵染而瀕死之時，諸多思緒蜂擁在腦海當中，卻並不雜亂，而是如走馬燈般排列整齊任她觀望。

不過夕恆沒有就因此前往北疆戰場，而是讓對方與其後軍部前去城外一方無人的荒蕪之地。

「未來你需傳位於趙初曉，將這份龍力也交於她。」

劍指向前甩出，天上隨即砸下數道落雷，轟隆作響。

夕恆將手指落在存檔欄目的最下方，滿地血海、天雷滾動、烈火灼灼宛如煉獄世界的景色之上。

直到趙乾元被逼得在外呼出來意，是請她出手解決北疆戰亂，才讓人過去開門。

並且，眼前這般招式，不過只是她煉化大怨期間順便練就。

周邊清風拂過，樹葉沙沙。

並且在此之前，還有再一道無形大劍頓時凝成，自下而上橫斬而去。

死氣觸及，立即使這位築基巔峰強者頓住一瞬。

落雷長久不熄，好似幾道連同天地的巨柱般橫在夕恆的攻勢之前。

看出這點，純粹只是因她當初首次在夕恆面前入勁之時，揮劍之刻產生的那種獨特意境令她難以忘卻。

夕恆隨手揮出一陣清風，將鑄鐵上方的落雪掃下。

黑髮順著慣性拂過面頰，落在視野之間。

對面的紫袍修士皺眉，提起手裡雷刀朝上擋去。

她於是試著動用起自身種種氣力，體會著死氣是如何蔓延，而後試著以心力引導，將死氣送往她心想的方位。

估算了下，便自語道：

而她新修成的心力武道，最易牽引操縱的，便是這類天地外勢。

時間流逝，趙乾元命人在龍軀周邊建造了一座大型營地，而後再施令命全大趙國內中數千御帶軍和-圖-書兵停下手中任務，前來此地服食龍心血肉。

大概，她如今所站的高度，還不足以讓她接觸那麼深層次的事物。

不過現在，她卻可以看著自己指尖染上灰黑色的死氣，還能將這顆晶核舉在面前。

她這一招式的解法相當簡單：只要距離足夠遠，離開心力能觸及的範圍即可。

待夕恆回過神來，自身已被死氣染成灰黑。

此後，這部力量幾乎去哪，哪裡就能安定平穩，官者不貪，反者歸順。

「再不讓開，爾等便是死路一條！」

後來龍血軍行向北方，所向披靡。

炸聲響起，無形之劍遭到衝擊頓住一瞬。

待到對方抵達，她便揮劍指將龍心剝出，教導其服食龍心血肉取得龍力，再飲龍血消解部分副作用。

敵人悶哼一聲，揮手將裂紋修復。

對方恭敬言謝，稱她乃是救大趙于危難之間的恩人。

他轉眼望向夕恆，神情中已經更添幾分凝重。

一月間，第一批五百人的龍血軍誕生，送往北疆戰場。

到如今的一年之後，卻已可在堅硬至極的凡鐵表面留下一道明顯痕迹。

夕恆搖了搖頭，回眸多看了幾眼身前的細小文字，便轉動身子，慢慢躺在地面。

此後，夕恆揮劍在山中開闢洞府，每過十余日服下辟穀丹，或隨意摘得山中新鮮果實品用。

夕恆靜靜轉劍收至腰間，不再觀望此人一眼，只朝凈火本都的中央飛去。

火獄當中居然會有如此靈功？

第三個月時，御帶軍絕大多數都已擁有龍力，其中明勁能抵抗暗勁武者，兩名暗勁即可搏殺化勁，幾乎已是天下無敵。

她先一步踏輕功化為流光飛去，直接從物品欄里找出自己曾所斬下的、大趙京城鎖龍井底灰龍的一段軀骸。

不過之後，宮廷御醫通過翻閱大量古籍，尋得了另一種更能消減龍力副作用的奇葯。

閉上雙眼，又有種浮出水面的感觸恍惚掠過全身。

然而，無形巨劍卻瞬息間將雷霆破壞，直直命中其下靈光。

抬手輕揮，從物品欄中找出飛舟。

「就如常言道，濁氣下沉，清氣上浮。物質是濁，精神便是清……」

途中，細語：

進入狀態后，夕恆直接提劍指向對方，雙眸間重染血色。

夕恆遠望，輕呵一聲。

能有如今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樣效果，她已經很滿意了。

輕推，即顯出一座有著大殿般寬大的巨型樓船。

期間腳踏長空，猶如踩著透明階梯般，身形平穩。

敵人雷法其實並非全由其靈力構成，而是藉助天勢引來雷電，再以法術增幅變化。

后側，帶有死氣的紅黑劍氣隨即而至，卻是斬在心力凝成的無形巨劍之上。

原本號稱天下至勇的顏朦重騎兵半分無法與其相抗，雖說他們殺不了同樣服用了龍心血肉的顏朦國君，但也足以將敵方整支大軍擊退到邊疆玉門之外。

待到進度已經達到九成五六時，趙乾元再度前來，說三年之期已至，他已竭盡全力挽回大趙局面，不知如今可有機會取得仙緣。

直到有一陣濃黑色，從巨劍劈砍出的裂紋透進護盾之中……

夕恆意識到，倘若自己用上凝集的心力、並催動體內靈力與命氣，還能將死氣的蔓延速度更延緩數倍。

即便是從外界而來、正侵染著她肉身的死氣，也會被心力引動。

「這是何種法術？」他十分不解，為何區區築基前期用出的法術，能夠突破他的雷法。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接著便朝眼前只剩大量死氣的黑色晶核伸手。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顏紅磯這位習武只是為了治病、對武道其實並無太多追求、甚至成就入勁后連劍都不怎麼會練的小師妹，其實在武道方面有著極高的天賦。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立即滿口答應下來。

巨劍隨即將其中力量全然接納，同樣染上了混沌的紅黑色澤，繼承劍氣威力，力度瞬息間再增幾分。

自己也曾想過將其複製，但也始終未能成就。

將其輕輕握住。

這一批龍血軍因服用龍心，其心智受影響變得更為極端，體表也浮現出諸多裂紋，看似活不長久。

撲通一聲，失去蹤影。

下一刻，天上炸起雷震，下方血海翻湧鼓盪，連帶烈火肆虐的呼嘯之聲充滿聽覺。

可在其毛茸茸的小腿邁過洞府大門，原本淡棕色的毛皮便忽地染成灰黑。

紫袍修士竭力維持防禦，雖身周護盾表面已經裂開，但在靈力灌注之下破損之勢並未擴大。

尋得一處適合的高山之巔落地時，穩穩走下。

靈力的輸出斷開，護盾裂紋迅速擴大。

聲音落hｔｔps://ｍ.hetｕｂooｋ•ｃom.cｏm罷，她便在對方眼前飛去城外，來到之前放了一截龍軀的荒地。

「凝集至深的心力似乎對很多力量，都有著一定的操縱效果……」夕恆深切體會到。

緊接著，御帶軍開始將球形龍心挖成丹丸形的帶血肉塊，配引一杯龍血與益氣養陰的中藥吞服。

望著上方無止境的灰色稍作休息，回過神來已是不知過了多久。

泛濫的死氣使其瞬間失去意識，直愣愣地倒地。

劍指一瞬，便有無形利刃自高處形成，撕裂長空如落雷般墜下。

掌心向前打出時，院中十數米外耗費近千兩銀子購置來的一座大型鐵山表面，便忽地凹陷出了一片寬大的掌形。

……

「破——」

於是，可將對方從天上借來的落雷以心力吸納，轉為自己的力量。

容納大怨的進度已接近終點，只是最後幾縷大怨實在堅固，她只得用劍心將其強行消磨殆盡，多耗費了幾月時間。

「辟穀丹也差不多吃完了……」

「此乃武學。」夕恆隨口說罷，先轉劍下撩，隨即忽地上挑。

不過多久，敵人再難堅持，被巨劍劈開護盾直擊本體。

「我回來了，大怨。」

「威力差不多能與揮出的劍氣相當……」夕恆靠近，抬手摸了摸鐵鑄石形上的痕迹。

過了幾秒，她的手指才被灰黑色完全盡頭，又用了半分鐘，才上升至肩膀。

她閉上雙眼，挪動僵硬的雙臂，轉為標準的盤坐姿態。

一開始，她一掌擊所能牽動的外勢不過只能折斷兩三樹枝，或推出一陣快風，吹得樹上葉片沙沙作響。

此景一現，已分不清兩人究竟誰才是雷修。

其中怨氣受影響最弱，似乎與心力的『強度』相差不多。

顏紅磯拜訪過後不多久，趙乾元便又攜數百名武功不錯的御帶軍前來拜訪。

一如往日，修鍊不止。

但她自己，只覺沒過多久。

她又探出一縷怨火指引火獄方位，簡單在空中繪了一些發光文字作為指教，便化成一道流光飛離。

配合龍血熬煉而成，可使人吞服龍心血肉后仍保有正常心神。

夕恆則講出一句條件：

如今她距離完全煉化黑色晶核中的怨火，只差再來一年。

「這次是在凡間待了三年半么……」

「……我才剛醒誒？」夕恆嘟嘴。

夕恆想了想，簡單ｈｔｔｐs://wｗw•ｈｅtｕboｏｋ•ｃom.ｃｏｍ說出可以兩字。

「這種境界方面的『高度』，似是與物質與精神有關。」她猜測道：「越靠近物質的力量境界越低，而越靠近精神的力量境界越高。」

至於此刻是要讀取哪份存檔，自然是……

這對於常人而言，大概已是很長很長時間。

追松喬咬牙，手中指法變化不斷，再於空中繪出諸多靈紋顯現。

聚心起勢，推掌破空。

「或許，我所想的物質與精神只是真正本質的兩個端點，是它的部分顯化與投影……」

殺心忽起，朦朧的心神忽定，變得無比清晰。

只用十五天，留在此地的御帶軍便耗用少許人命研究出了一個合理的服用劑量。

她只在後院的小亭當中盤坐閉眸，靜靜收納數量已經不多的黑氣大怨。

未來剩下的這段時日，她只願隱居山林，如傳言中的仙般以人傍山，不問凡塵。

「好熟悉的話。」少女自語。

隨著一陣好似浸入溫泉般的浮起感，夕恆睜開雙眸，只見自己已經回到了灰色的讀檔空間。

可從頭看到了尾，卻始終也捉摸不透。

不過，先前修鍊時，夕恆倒也並非一心修行，不問外事。

待到煉化完成，她也就該重新讀檔了。

腳尖輕轉帶動腰身，夕恆身上衣裙忽飄，發縷前迎。

洞府前端山林草地有野兔匆匆跑出，長耳顫抖，停步站直望來洞府位置，又俯身奔跑靠近。

轉身返回用以修鍊的亭中盤坐冥想，等待之後繼續修鍊。

砰——

……

倏然間，那把巨劍竟纏上了空中炸裂的雷光，再隨著夕恆心意下墜。

周邊聲響就好似極為刺耳的鬧鈴突然響在耳邊，惹得她朦朧心神忽地一顫。

……

夕恆想來想去，卻始終感覺自己的理解還存在於表面，未能真正觸及這力量位格的本質。

之後夕恆一直靜靜隱居修鍊，再不關注大趙。

夕恆念起『本質』二字，以此在自己漫長的記憶中展開搜索。

方才降下飛舟，便是她在此世凡間做的最後一事了。

扭曲感隨之產生，將她全身縈繞。

她便認定，倘若顏紅磯能全心全意踏足武道，未來成就或許不可限量。

這上百道凹陷，是她練會引動外勢的心力之後，以一整年時間打出。

「是再次化龍后，時間觀念又有了變化，還是說修者修行本身便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