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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感覺有點可憐呢……夕恆在心裏默想。

「接了。」

「……」今侑猶豫了會，她還沒想好自己要換個什麼名號。

「沒想到我也能接到這種給有錢人找貓的任務……」

「把我剛剛用的單發飛儀報銷即可，還有，活呢？」少女直說重點。

「貓？」今侑抽了抽嘴角：

「你試一下以心神刻意與我交談，看看能否有效？」

輕按一下，便在亮起的陣紋介面處取出一片拇指大小的圓形平直葉瓣。

「雕蟲四型也能開後門？」今侑只問。

「施主實力不弱，是我多心了，還請見諒。」

接著，今侑用手指勾動陣紋，眼前書冊便翻到了下一頁。

「我那世間有一惡鬼名為般若，猙獰模樣與你現在所戴的口鼻面具相似，所以下意識起了此名。」

調試一番過後，錢就剩下了一千兩百。

接著，便感到了一陣涼絲絲的血液湧入體內，使她心神更清醒了幾分。

黑灰的少女接下，看到是張印了細紋、附帶聯繫方式的名片。

徐徐走進唯一亮光的寺院，腳步剛跨過門檻、踩在破爛碎裂的磚石上時，便忽有一道飛索于遠端院牆嘩啦作響，附帶追逐能力的鐵鏈朝她飛刺而來。

「奇怪的名字。」千丹沒有多念，直接擺手道：「多謝惠顧，下次再來。」

「施主想必便是周玄武今日介紹之人了，如此氣質神態凌厲如刀，想必不會是輕易身死的小角色，善哉。」

而後，便伸手引她朝門外走去。

還有旋動按鈕，可迅速調整頁面到指定位置，看起來相當便利。

「雖然是新型，製作工藝和二型三型也沒兩樣，同樣能抹除保護範式超頻四成，改個介面設備可以提高陣紋信息傳輸效率，加快反應速度，順便也能給你集成安裝個防靈光振波的護盾……價格高點就是了。」她搓動手指道。

不過周邊的廢棄房屋幾乎無人駐紮，其中滿是不知從何處拋來的種種垃圾。

寺院亮著潔白光色，門廳敞開，顯然正等待何人。

「有些陰森……」她默默捏出一根單發飛儀，多增了幾分防備。

兩根級別不一樣的腿部，與單單一隻右手實在難以適應。

「沒感覺。」

「坐標發過去了，貧僧亥時便要就寢，請施主儘快。」他低頭念了句阿彌陀佛，便切斷了通訊。

「接下來做什麼？」夕恆隨心問和圖書出。

「有活就有。」

今侑嘖從桌面拔下微陣葉片，返回櫃檯繳納了五彐的租金離開。

不過她對這種外域陣式的認知甚少，許多地方都難以明晰，有些結構複雜到一定程度，更是連猜測都沒有頭緒。

「希望吧。」今侑仰頭呼出一口氣。

還沒開始選什麼新的左臂，一千五便只剩下了兩百塊。

「承蒙三百七十彐。」跟隨著的紅髮女朝她攤手。

灰發少女搖頭：「據說陣紋超頻會容易變成癲子，還是算了。」

稍顯昏暗的房間中，前頭布置雜亂的桌面上，正有亮著淡藍靈光的陣式圍繞鐵架上的血瓶轉動。

「微陣葉片。」今侑走到室內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右手伸向鎖骨位置。

「那是你不在現場。」黑灰發少女輕嘆一聲：「說來，你方才講的般若是什麼意思。」

夕恆朝此物集中靈識感知，可以體會到其中有微弱且複雜的靈光波動。

一名身穿黃色殘破衣袍的銀灰皮膚和尚孤身走來，雙手合十躬身道：

靈身左臂一爪，又把飛索頭拿在手裡。

「經驗豐富呢，我之後請你做事更放心了。」千丹抬指送來靈光，發過來了一個位置：「這周圍價錢平均，技術還行的靈身店就這一處，去吧。」

瞥了眼飛索型號，她又立即轉身將其再甩回去，突破牆面猛擊在突襲之人身上。

寫的是：《市區新居與中古房洽購輯要》

頃刻兩聲后，只說：「沒覺得。」

沿著道路走過大片廢棄房屋與骨架似的爛尾樓，道路遠端遙遙有座破舊寺院從黑夜中浮現。

她最後說罷，轉身便把房門闔上，留下今侑一人在夜色與昏暗之中。

「就是這麼用了，如何？」今侑指了下。

期間回頭，將腦袋露出門外又問：「染什麼色？灰發我推薦挑染黑茶或紫粉。」

「稍有些模糊，不過無礙。」夕恆分辨出來：「果然，因你同我的神識靠得太近，只要是明顯些的波動我都能清晰感應到。」

灰發少女給夕恆看過之後，又將其裝回了鎖骨位置。

她聲音落罷，寺廟深處便響來了一道平穩勻速的機械拍手聲。

「好少。」夕恆在旁搖頭：「還不夠你把心臟贖回來呢。」

「只是掮客的試探罷了，一些老派掮客常幹這種事，特別是在新賞金客初來乍到沒靠山的時候。」

體表陣紋忽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閃出微光，下一刻鎖骨為位置的密麻陣紋便分離開，在她面前伴隨靈光繪成了許多平整規範的字跡。

「……東西倒也不貴就是了。」灰發少女最後點頭。

「……」白髮少女在旁長久無言。

作罷，她又匆匆忙忙地再跑去了先前紅髮女推薦的靈身店，把原本一級的靈身義腿升至二級，並與另一靈身做調整平衡。

黑灰發的少女轉身離開，下樓梯時對身邊如影隨形的白髮少女道：「這傢伙有點難應付。」

「做賞金客的，總有些小辦法。」

白髮少女歪了歪頭，過了幾秒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不過表面上還是點頭：「那便買本記載陣道知識的微陣葉片吧，在我面前翻一遍即可記下，不會耽擱太久。報酬的話，待我學成之後可以順便幫你做些陣師的活。」

這可是她上次進公司行動之前特意換的最新型號。

「二十。」對方嘖了一聲，返回雜亂的內屋裡去。

「……」對方又掃來一眼，猶豫著以心神傳來話音：「這樣？」

「該給我買陣道資料了？」夕恆問。

她看著念道：「千丹，靈身陣紋程序師，可解三階以下技術難題，變更靈身線路，魔改體內陣紋，近期接染髮……」

「我所掌握的陣道技藝難以直接與此世陣道延展相連，可能需要從頭學起，有時間幫我買一本基礎陣道手冊，或者存著知識的靈光玉簡也好。」

夕恆說了謝，身影消失不見。

「香色雜書？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幾本？」對方笑道。

「購房須知。」

「不行，普通心聲還是太過模糊。」白髮少女輕輕搖頭，而後轉眼繼續看向一旁法陣，回到正題說：

「把這個安裝上，三十息后卸下即可出去重建血紋編碼，開新賬戶。」她打了個哈欠：「還要其他服務么？沒有的話承蒙三百五十彐。」

「你是做賞金客的，想全數買個居所，要拼多少次命才行呢？」對方搖了搖頭：「希望兩個月後你還活著。」

「看的什麼？」

「染髮，多少錢？」

「我可不在一般的範圍內。」夕恆淺笑。

「不必。」今侑緩過神來：「我還需整理下靈身，介紹個店家好了。」

「你……難不成能讀我的心？」今侑抿了下唇。

「前面就是經籍店家。」黑灰發少女將雙手插在灰和*圖*書袍衣兜，進入其中。

「有之，不過貧僧派事之前總習慣與新人親眼見上一面，不知施主可有時間？」

「委託在明日，具體為攔截活殺堂的一座運肉行舟，從其後斗取出只小貓。」

「看樣子像是傀儡……」

店裡沒有客人，也沒什麼書架，有的只是許多副桌子與一副盛放了諸多細小葉片的、好似標本架似的玻璃架子。

一趟下來，就只剩下一百來塊錢在賬戶裏面叮鈴作響。

她沒去打擾側邊專心讀書的夕恆，只用新賬戶撥通了之前在周泰幫得到的新掮客的聯繫方式。

縷縷陣紋線條好似細針般扎入瓶中，靈力送入，使血的猩紅色逐漸變淺，化為橙黃色澤。

「錢真是越來越不值錢了……」今侑無奈，只能再把自己的心也抵押上，貸得款項三千五百彐，挑了個質量還行的灰白色左臂安裝。

「黑的。」

「有活嗎？」今侑直接問。

「我不貸款，全數買。」

「賺錢……不過在此之前要先註冊一個新賬戶，再去靈身店平衡、修復一下靈身，還有左臂也要再買一個才行。」

「貸款唄。」耳邊響起錢這個字，又令她輕嘆了下。

片刻后想了個辦法：

「真麻煩，現在居然還有人九點就睡的。」今侑望著關閉的通訊界面吐槽了句，又打開陣紋地圖將坐標點上。

隨著兩三聲恢弘的佛法樂聲，一個表皮也做了靈身改造成銀白色、腦袋上點著六顆戒疤的光頭和尚影像亮在面前，雙手合十道：

「這個，怎麼用？」

「三千彐。」對方講罷，又說了聲阿彌陀佛。

「靈身核付賬啊，還得找你兩百。」她記得對方還未註冊賬戶，只跑去旁邊抽屜拿出一顆淡綠色的小型晶核拋去。

「要學會這東西可麻煩了，一般要十幾二十年才行。」今侑隨便翻看著眼前的購房教程。

「惡鬼……作為賞金客的名謂倒也還好。」對方順然答應下來。

今侑將重整了一下臉上面具，輕咳兩聲調整狀態，而後便去往最近的公共通信設施註冊起自己的新賬戶。

夕恆的身影再現，看著這位黑灰發短髮少女模樣，與其裹著口鼻、猶如鬼怪似的獸牙面具。

「佛法當中的智慧之意。」

「……你們這地方，主要是用什麼東西作為文字載體？」夕恆沉默幾秒后問。

「你也留個名字吧，既然是干wｗｗ•hｅtｕboｏｋ.ｃoｍ.ｃｏm賞金人的，之後我說不定也有事找你。」

開始翻頁緩慢，但隨著旁邊夕恆提醒，速度逐漸增快為三秒一頁，又變做一秒一頁。

「交易完成，這東西給你。」紅髮女子拍了拍手，又變魔術般轉腕捏出一張卡片遞來。

禿頭和尚平和道：「並非尋常禿貓，那是只靈獸，還需認真對待。」

後面離開靈身店鋪，又靠向周邊的武器店購買了三根單發飛儀，三道破靈金針，兩顆火法丹雷，一枚障霧符與三顆激識丹。

昏暗房間里，那名紅髮女子從角落的小房間洗臉走出，順了下雜亂髮縷，又抓出灰色的餅狀食物啃著靠近過來。

今侑靜靜從腰間取出散著靈光的晶核，送去。

「其他服務？」今侑接過插入件，把自己左腿卸下，將其與靈身安裝件相合。

「你還有錢？」

一旁，身影虛幻的白髮少女正靜盯著陣式的運作軌跡，展開靈識分析起這一陣法程序的妙用與結構。

「之前染髮膏買多了。」對方打了個哈欠：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從腰間取出一把單發飛儀于指尖轉動，速度越來越快，到後面甚至擦出風聲。

「花得真快。」看了這一趟的夕恆不由得感嘆道。

那身影被擊中，一聲沒坑，便摔倒在地一動不動。

「那群癲子是因精神強度無法承載靈身所導致，只要控制好改造幅度還是可以的。」

側邊一直看書的夕恆掃來一眼，問：「被襲擊了？」

過了會，在兩面陣盤圓桌來回操作了一陣的紅髮女子終於停手，將籠罩血瓶的陣法收縮並放回主陣盤，后將血液倒入一份靈身插入件遞來。

剛註冊完，轉手便把自己肝抵押給放貸公司，原本可抵兩千一百彐的肝除去頭息、服務費、逾期風險備付金，一整顆肝只抵押出了一千五百塊出來，之後還得還兩千一本金連帶利息。

「例如精調靈身、給陣紋開個後門什麼的，遇到較為特殊的程序我也能試著解秘，但不搞黑陣師那種入侵、情報之類的活。」紅髮女伸出幾根手指，接著輕笑道：「對了，最近還新增了染髮項目，要不要試下？」

少女將新安裝的左手伸出灰色長袖，淺灰色的左手動作迅速到化出殘影，比之自身肉手都更加輕便順心。

「靈獸，還是貓型靈獸，這玩意可貴了……報酬也不少吧？」

今侑眸光一閃，右手捏著的飛和_圖_書儀直直刺出，直將鐵鏈中段擊碎。

今侑買到記載了陣道基礎的微陣葉片，將其插在專用以閱讀的書桌上，坐在左邊慢慢翻看起來。

「唉。」今侑扶額，小聲回應：

夕恆的腳步忽地頓了一下。

「你不是沒錢了嘛？」對方看起來相當隨意地問了句。

「旁邊有人啊，我不想被當做精神過載的癲子。」

「錢本來就是不經花的東西。」已經全副武裝今侑已然換了副模樣，雙瞳間多增了幾分的凌厲之感，原本殺人不眨眼的氣質終於重現。

「這東西學起來難么？」夕恆的上一句問話只收穫了一個眼神，沒被搭理，這次又靠近著拍了拍今侑的肩膀作問道。

「沒什麼。」今侑立即將面前文字收起，分散的陣紋重新落回鎖骨間。

「賣命的就這樣，打出名聲之前的任務，報酬有三千已經不算少了。」今侑以心聲回應之後，認真出言：

一段時間后，挑染黑髮的少女從滿是香水味的內室走出，面具依然掛在面龐，未曾摘下。

「她看我的眼神，總有種非分的企圖之感。」今侑思慮片刻后道：「就好像……同性戀似的。」

「嘖嘖。」紅髮女子搖了搖頭，輕腳靠近催動著的陣法，調侃著說：「這人呢，拼死拼活貸款買個房子，這輩子也就差不多跟這破泥樓栓死了。」

「總覺還有其他意味。」今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天黑了呢，可需我幫你介紹個居所？」千丹朝外瞥了一眼。

「嗯。」

幾步下來，今侑退回室外，卻不想外面已比室內更加昏暗。

不過一刻鐘，整部相當厚實的《基礎陣道導論》已被夕恆以神識記在心底，幻化成書籍形態，落在白髮虛影手中靜靜翻看。

這座寺院被建築廢墟與垃圾場牢牢包裹，周邊連棵金光小樹都沒有，一片漆黑。

「手冊是那種少見的紙質書籍嗎？靈光玉簡又是什麼？」

看距離不遠，時間也還寬裕，又轉身行去。

今侑聽得，沒有多去細想，也直接張口說出。

首先出現的是封面，豎直大字規整擺在上方。

「我選另一種服務。」今侑想變更一下自己模樣，好不被人認出。

她現在的主要目標是賺錢，至少先讓自己目前這副破爛模樣的身體完整一些，沒心思花在稱呼這種外在方面。

「哦？」紅髮女子一根手指貼在唇邊微笑。

「般若。」她輕聲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