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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恆搖了搖頭，看了眼殷萬鸞那邊。

「再過二十幾年後期……之後更久，元嬰巔峰？」

「都好忙……」夕恆眨眨眼。

長平京中城，慢慢成了一片死寂。

自覺只每修鍊幾十個周天休息一會，休息之後又返回修行，如此循環個不知多少次便到了今天。

夕恆彈出火色將其覆蓋，下一瞬物體又消失。

就好似身體只是電腦的主機，而精神始終在意的只是屏幕。

夕恆回了修鍊室，放出靈火顯出蓬萊空間的景象。

自己只需顧忌主要之事——那便是繼續修行。

期間，甚至沒有真正突破之感，只好似江海流水，濤濤向前。

夕恆眼前景象閃爍，接著浮現出流水自神樹高地朝遠端延伸之景。

聖女姐妹兩人正在此地，與新進入的覺醒體以心聲溝通，分派職務、工具等等。

「這些並不主要的事情，便交由化身與靈造體們去做吧。」

同時，由身外化身放置於目標七千余名靈造體內部的一絲靈火，也一道道收回了她的手心。

又打開陣網面板看最近城中消息。

神樹輝光映照之下，不知何時，長平京更名為長生京。

「七千多人突然進去，不知空間內部的那些靈造體能不能穩得住……」

外界肉身已是僅僅提供生理基礎的事物，人們真正所在意的已從現實換成虛擬。

不知是在何種事物、或者何人的推動之下，一些源自虛擬的詭異影響，逐漸自外界現實展開。

冷風吹過，只有剛落下的枯黃樹葉波動片刻。

不過多久，第一批運送靈造體特用辟穀丹的飛舟降下，留下許多木箱離開。

靈光空間內部，那箱子已經沉入河底，各種魚苗好似落入杯子的墨水般泛散開來。

絕大多數工作都由靈造體來維持，凡人本來就只需在管理崗位上按按同意按鈕，蓋章等等——如今京城執行了長生計劃，更是連這一工作流程都已省下。

熱榜上的第一條，是與遠溯公司的新產品有關。

大靈運輸來的許多工具分發下去，靈造體們自己的各類作坊也加緊開工，幫助新進入的靈造體們各自建造m•hｅｔuboｏｋ•ｃｏm.coｍ房屋居所、開墾新地並種下作物。

逐漸再無人在意現世發展，除了外城還有許多平常的靈造體仍在活動，便沒了多少生機活力。

一路修行長久，便得以成就。

他們脫離了工作勞動，大多數只待在自己家裡做各種娛樂，進入潛入倉前往另一虛擬世界，或渡過一場創作者精心策劃出的完美人生，或在虛擬世界建立自己的另一身份，過比蒼灰現實更精彩得多的生活。

七日後，結束修鍊再看一眼，靈火空間已經穩定。

心靈連接結束后，新人覺醒體常常向聖女做出尊敬禮儀。

「黑潮，要來了？」夕恆轉身，目光掃去朝後方城外。

遠溯公司的長生計劃開始實行，將許多壽命將盡的凡人轉化為可以長生的靈造體軀，暫時未顯出任何明顯的副作用。

遠端，庭院之中。

覺醒者會被夕恆收納，沒了意識的失控體則被遠溯公司解決。

長生之後，絕大多數人們都不再關注現世發展，而轉入虛擬世界當中。

於是，五十年過去。

右手單單一握，靈火藏匿。

聚集凡人最多的中城內部，徐徐浮現出一小塊虛擬與現實交疊的區域……

這類修士本就是為長生而修，而如今不需修行即可得長生，哪還要每日清心精修？

白髮少女用手指輕點臉頰，又拉開廣域陣網，向大靈發送消息道：

「只要途中不遇瓶頸，也許不過十幾年就能到元嬰中期……」

「覺醒體已經收容，用你的渠道隱秘買上至少幾個月份額的靈造體辟穀丹送過來吧。」

夕恆轉回心神收回火焰，打開陣網隨意掃了眼最近新聞。

見對方仍在閉關，她也隨之繼續修行。

自然也無需任何突破小段境界所需的破障丹，更不必用其他珍寶打破瓶頸。

虛擬之域還太過狹小，虛構之物無法掙脫出這一範圍。

逐漸，在人們心中，虛擬與現實兩者的界限開始分割不清。

「先前靈血觀的那傢伙說，只要長老仍存，長平京便就太平……長老是化神修士，那麼對這裏虎視眈眈的所謂和*圖*書黑潮，仍不及化神么？」

夕恆拍了拍手，直延朝上的火光頓時消散。

隨即，一米寬大的透明水族箱出現。

她挪動手指，眼前景象轉移到聖殿方向，發現此地也多招收了不少成員——先前大靈催醒的天生覺醒者小女孩也在聖殿內部。

幸好有雲桐長年清理，目光所及之處都還整潔。

……

各大媒體共同發力，效果顯著。

少女看向側邊窗外，眼底映出金樹模樣。

它們之間無需對話，溝通心靈幾秒即可規劃完善。

長生計劃公布之後，除了引起凡人關注，也使得不少鍊氣初期、本就不怎上心的修士放棄了自身修行，訂購長生體之後轉回凡人行列。

大眾情緒被|操控著引向長生計劃，夕恆這邊則大肆收容，短短一年過去，空間內部的覺醒體數量已達三萬餘人。

因靈氣充裕，魚苗活力頗增，順流水肆意奔游。

此事被各家媒體紛紛報道採訪，公司也大加宣傳，慫恿起目標人群盡數訂購長生方案。

至於閉關時間，她也曾看過，雖知道是過了五十年這麼悠久的時日，卻實在沒有實感。

閉眸觀心，吐納靈光運轉。

但還未走出半米，便停滯當場，難以再外伸。

幾分鐘后，胸間帶著儲物袋白鳥落在窗檯，並將儲物袋中的快遞放出。

只見街道上有機器自動清掃灰塵，零散的靈造體在空曠大道上獨自行走。

陣網隨之敞開，購置了一些魚苗送來。

夕恆閉關時是大靈仍留在此，與只有機器意識的身外化身管理靈火空間，並修繕改造這間庭院。

從那區域之中伸出一隻星光構成的右手，伸向上方。

光陰流轉，越來越多凡人與低階修士進入長生行列。

令牌上的貢獻數目，比她所預想的更少了一半。

整體空間範圍也在增長，莫說七千人，哪怕再來數十萬也無礙。

夕恆結束此度修行，徐徐呼出一口氣。

少女腳步突然停在當場，稍稍抬頭，望向遠端神樹高點。

「這座城，還能有二十年嗎？」

虛擬世界歷經許多更新，加上多種人工智慧與專註虛幻領域的修和*圖*書士一同精進，如今只要想，便已可令人難以分辨虛擬現實。

不過，原生靈造體卻因此消息產生了極大混亂，接連出現大批覺醒體與神智模塊出現錯誤的失控體。

「我也繼續好了。」

她自身本體，只是每隔幾個月或一兩年醒來一次，粗略閑逛一番又回去修行。

「但化神功法，還是買不起誒……」她搖了搖頭，收起令牌準備繼續等待。

至於她自身的修鍊進度，更是增長飛快。

小鎮之外，樹木仍正生長茂盛，時不時也有靈獸走出，幫助覺醒體建造家園。

本以為，今日仍會是滿屏幕她完全不懂的虛擬世界新聞。

小鎮面積在短時間內擴張數倍，雖說大多建築都還只有個木胚結構，明顯可見人們在裏面敲敲打打，或在外搬運木料與土石。

靈識集中，那些色彩乃是濃烈的怨憎。

「順便也送來些簡便工具，都交給庭院後方的身外化身……嗯，往後應該還會出現更多的覺醒靈造體，也將信息發給化身一份吧。」

因大量靈氣積聚在此，內部的木製品並未腐朽破損。

凡人不再在意現世，許多產業都已成一片荒蕪，她的公司還能活著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卻見榜單頂置的消息，乃是長平京內唯一的化神修士的死訊訃告。

白鳥撲棱轉移，持續不停。

墜落樹果化出道道水源，原本小溪此刻已化作小河。

好似蓋上板的棺材，寂靜如漠。

「嘖，好少。」

做了長生手術、也已覺醒的雲桐仍在院中精剪花枝，以樹木為中心重新規劃布置。

……

「罷了，實力如何都無所謂，又不是針對我來的，有預兆的時候直接走就是。」

只是看向窗外，見到後方庭院樹木變了模樣，葉片顯出點滴金色，枝條朝四面延伸，開著的花兒內蕊飄散起金粉陣陣……

「這次到了元嬰後期，便稍暫停一下修鍊吧。」白髮少女站起，離開房室。

走出府邸到了長亭，可見連亭欄都換了副模樣。

地面磚紋由一開始的方正轉為圓融，如今這副新磚表面也有了些新的裂紋浮現。

看了看公司那邊的報告和*圖*書，是因除了其他幾種物流公司之外，鳳籙公司最近便已沒了其他客戶。

「五十年過去，貢獻積累地如何了呢？」夕恆心思一動，手中有貢獻令牌浮現，顯出數字與兌換面板。

一年匆匆溜走。

下一瞬，那漆黑怨憎也盯上了她——

靈識還未能穿透烏雲看到高處平台，便先見得樹皮表面，此刻正好似溢水般冒出絲絲漆黑色彩。

「一下子多了七千人都能井井有條，靈造體的特性倒是不錯呀。」

虛擬世界足夠滿足一切人性，而真實凡塵的束縛太多太多，人進去了，便出不來。

等到對面答覆后，夕恆揮手將消息界面壓下，目光落去前方。

若非有種種數據、界面系統的差別，與遊戲中時不時提醒回到外界更換營養模塊的建議提醒，人們也許就會逐漸忘記自己正身處虛擬這回事。

對方回應：「一次大批量無法隱蔽，可分為二十次每日送往。」

五十年內無有阻塞，只不斷流轉自身靈光便到了今日，成就元嬰後期。

因涉及全體修者利益，媒體停止播報任何有關靈造體失控失蹤的新聞消息，即便有自媒體播出也會被頃刻下架，只有在無人管轄的深水網域當中才能看到一點真相。

空間範圍也自夕恆修鍊時繼續擴張，至今直徑達到萬余米。

靈造體手中以客體操縱靈光的技術再度精進，之前只能用以散發光亮，如今則已初步具備了一定的動能工作，開始造出自動的抽水設施，而後發展起農田的灌溉、紡織機器等等。

只見——因初醒覺醒體還保有心靈相通的能力，空間中的小社會沒同想象中一樣產生混亂，於是點頭放心。

「搞定。」

兩三秒后，眼前忽有火光閃爍，一名與她容顏身姿完全相同的分身重新出現。

七日時間，在她的感知中實在極短。

「話說殷萬鸞也閉關修鍊好久了……現在還未出來。」

「好。」夕恆說罷，喚回送去外界的身外化身，讓她留在後院，當做空間轉移站。

……

好消息是，所有兌換品的價格都下調了些——這些年來修士們對修鍊與晉陞的熱度也已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跌了許多，資源因而變得較為充盈。

長平京的每日話題與新聞榜單，也由現實方面轉至虛擬世界。

夕恆有點失望地又看了看兌換面板。

那隻手又緩緩收回，只留下一道淡灰色裂隙浮在當空。

遠溯公司早已啟動調查有關靈造體突然失蹤之事，公司內部搜查小隊卻無功而返，而後請來修士同樣難以偵測，情況似乎僵住。

「交給你啦。」少女將心思傳給這位分身小姐，自己擺了擺手，轉身返回府邸。

而心力、願力之類的心靈力又量極為強大，強到足以影響現實——

幾乎只閉眼睜眼，蓬萊空間當中的小鎮就換了副模樣。

虛擬世界擴張至極，引得所有凡人沉溺。

灰塵散在難見的角落，鋪了一層又一層。

「居然真的沒遇到一點瓶頸……」

因有著天地精氣協力，四面靈光好似開閘放水般擁擠而來，不過短短一年，夕恆便明顯感到自身已朝元嬰中期進步。

她抬起手指，點了點。

才意識到，外界模樣相較於此次閉關之前，著實變了好多。

「此世是被修士掌握，凡人就連自身態度都得看修者手下的媒體如何安排。」夕恆不再多看這些，轉以靈識感知庭院內部，一切如常。

天邊，有些與樹皮表面相同的黑色正在醞釀。

「自從在見性劫里吸收了那條赤龍本體作為自身過去，時間感著實是越來越薄弱了……」夕恆按了按太陽穴，回過神來看向周邊，修鍊室內的燃香又已用盡。

木箱在身外化身手下一個接著一個消失，落入靈火空間內部。

輿論上，平民依然對此抱有疑惑，但基本都已從最開始的各方面質疑態度轉為了觀望。

「長生計劃能將危機再拖延一段時間，可同時也會將其墊得愈發強大，不知那所謂黑潮會有多強？」

而蓬萊空間內部，因人口大量增加，有諸多創作者一同造出靈造體的第一部詩歌戲劇，講述蓬萊世界初生造物，包容眾人之事，加有許多藝術化表達，顯得好似童話影片。

……

凡人所居的內城區域，大多店鋪直接關閉，只剩下陣網商店的快遞飛舟在空中飛來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