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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回頭與殷萬鸞眨了眨眼：

夕恆化為人形自火光中心站起，徐徐睜開雙眸。

「還要打？」少女隨意道：「你應當看得出我已是元嬰後期，哪怕再來十個你也贏不了。」

以靈識看去下方，只見黑霧已將外圍區域全然覆蓋，只剩下中城仍在堅持。

這斷了線的廣域陣網，暫時是沒什麼用處了。

她旋即再轉雙翼，瞄向那一方位，將翼展數千米巨大的自身化作炮彈般俯衝而去——

再增以元嬰之力，又擴張數倍。

少女轉頭望去，以靈光擴展視野。

夕恆與另一位金髮少女坐在飛舟之上，點擊手指再度確定西平城的坐標方位，微調航向。

你們逃不掉，也走不脫。」

低下鳳眸遠望，靈光視野可見詭氣最為密集、黑霧中心所在。

忽地發覺到一物動作，遂轉眸看去。

「安心。」夕恆只說：「有我在，不會無望。」

夕恆所化的巨鳳則帶著磅礴烈火直衝高天，掃過烏雲。

「沒關係，這次我來掌舵。」

只見數萬米開外，正有另一棵較小的、剛突破雲層的樹冠，其表面也附上了道道明顯的黑色紋路。

火鳳成型后，分化出大小兩隻。

殷萬鸞伴在身側，看著她們兩人對話模樣，眼眸左右閃動。

「範圍擴張至極限，便可到這種程度么？」她自語說著，以元嬰視野繼續感知。

但多次嘗試，結果都是未能尋得半縷信號波動，更別提發送或接收消息。

正發獃時，她聽得身邊殷萬鸞出聲。

鳳鳴與火嘯聲遍覆天地，墜下時黑霧盡散，怨魂湮滅成灰，可見之處盡有烈火焚燒。

「嗯嗯。」

「想要與西平傳送消息，得航行至足夠接近才行……」夕恆自語：「不過到那時候，直接就能用空間轉移過去，也不必再多傳遞了。」

按照森羅域的虛空遠渡指南，我們之前做法幾乎相當於自殺——得以成功，是從萬死求得了一生。」

「嗯？」

她又捏出一個靈紋按在飛舟表面，隨即，後方靈光的噴涌力量便更強了幾分。

「能尋得此世，其實已是奇迹。」她說起：「當初，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航行途中繞過了湮滅吞災，此後又讓飛舟自主于虛空航行了足足十五年，期間未遇其他遭難，未得四災阻攔，不遇虛空獸物。

空中烏雲迅速退散，存留下來的也宛如被火燒般染成金紅色彩。

敵人沙啞低笑幾聲，隨即化成黑氣沖盪而來——

「所以，當真奇怪呢，你。」殷萬鸞點頭確定。

「不做。」少女掩唇打了個哈欠，繼續躺在飛舟微顫著的軟墊座椅上：「我又救不了全世界的人。」

倏然間，她們身影忽地閃現消失。

「西平的距離遠些，也許情況還好？」夕恆輕念。

靈光奔涌，功法修為加持，化作千米鳳形。

尖細唳聲作鳴，傳遍整座城池。

此刻，行舟已經飛離方才路過的城市。

殷萬鸞在旁輕笑了下，單手依靠在座椅扶手，且問道：「你說，未來我們還能找到像樣的界域修鍊嗎？」

不然，自己在這世界連個容身之所可能都沒了……

隨即靈視一掃，尋找到金色靈光最為濃郁之處，便見得今侑了身影——她正站在神樹高點，以手中金線催起神樹之力抵禦城中鬼怪。

四次閃現，便抵達被黑霧籠罩的外城。

「還是有的，比如現在我都沒想好要怎麼拿到化神功法。」她又閉眸念想了下，目前自己只有個大概的思路。

神樹能掃清大多部分怨鬼，後有修士補上清理，各自繁忙，勉強攔住。

黑霧已包圍城市，無數怨鬼好似狂潮般蜂擁齊上。

「大怨不會消逝。」對方聲音沉啞：「我們的消亡只相當於沉睡，不過多久還會重新誕生……而我若在此身死，黑潮滅亡長平之後，就將趕來此地。

若無外力阻攔，兩者互相消磨下去，必是黑得勝。

同時，也打開了自己的陣網界面，試圖聯繫那邊。

如今黑潮爆發，以黑焰燃燒了最中央的至高神樹，也直接摧毀了大半個界域的靈網信號。

「這趟下去，飛舟大概就不能用了。」身旁的金髮少女閑談起：「記得這個型號還挺貴的。」

火鳳繼續輪轉，牽和*圖*書連起這無數的火紅星點構成自身的五條鳳尾翎羽。

到現在，避風法都還是夕恆時不時捏一個裝上去的。

「奇怪就奇怪吧。」夕恆擺了擺手。

長空之上，流線型的紫色飛舟穩穩航行。

「當真？」

視野立即擴張，望見了下方城市內部景象。

接近西平城時，其表面模樣已經相當不堪，陣紋被磨損成淺薄模樣，許多功能都已失效。

比如讀檔刷取昂貴之物，然後跑去長平京以物換物之類的。

只見，爆炸中心一旁竟有蒼白骷髏正重聚成型，撐著肉身站起。

金與黑兩色相磨，時而增長時而消減，似是達成了某種脆弱的平衡。

巨鳳高鳴，捲動雙翼輪轉全身，朝更上空飛去。

夕恆來到，看著對方堅定神色，直接問起：

「當真。」

如此地界已距離長平京相當遠，沒受到大怨黑潮的影響，景色平淡如初。

火光驚人地擴張增長，一瞬從翼展不過十米模樣擴張為百米龐大。

長平周邊的幾座城市，其中神樹都較小些許。

話音一落，身影再度化為火色的。

尾跡流光拉長，在空中繪出紫青弧線。

「似乎，無論何事都難不倒你呢……」

漫天火光顯眼，火燒雲彩各個凝聚，輪轉成圓，化為星點布滿長空。

「雖然也能先跑到靈火空間，但在那兒根本就沒辦法繼續提升境界呀。」少女默想。

「那再加些速吧。」

隨後觀望起周邊的天穹景色——雲層好似海面般起起伏伏，涌動不斷。

「能吧。」夕恆還挺有信心。

「情況如何？」

「那是另一座城么……」

隨之，寬而圓的濃厚黑雲被焚燒成通紅纖薄，且裂解出線條諸多。

「外來之物不可信任……」對方搖頭，拿起權杖敲動地面。

但修士們有靈力這一限制，或許不過幾天靈光一空就無力再戰。

「那邊。」

尾跡繼續拉長，飛舟速度仍在持續增快。

雖不像是長平京那般渾體皆燃起黑焰，上上下下見不得其再放出一點金光，卻也是滿目瘡痍。

「嗯……」夕恆認為好像不錯：

「能感到你並非說謊，為和圖書何能如此自信呢？」對方問。

「真的？那我們運氣真好。」夕恆感嘆。

世間好似多了一顆烈陽，光芒肆意擴張，就連怨鬼黑霧都要退避幾分。

對方點了點頭。

雖說黑霧相比黑潮差之甚遠，實力不佳，但數量對於小城而言依然算是龐大。

夕恆將五指送去，牽起對方落在大腿上的左手。

不知西平城是否同樣受到威脅。

「是嗎？」夕恆放出劍氣斬殺數頭鬼怪，到：「那等到黑潮來的時候，我也把它也解決掉就好了。」

鳳形全然散著烈火，高翱燃燒天際。

空中巨鳳長吟，展開巨翅再放出更多火球狂轟濫炸。

幸好最主要的動力陣紋在最深層內部，仍完好無損，完成了它的最終工作。

飛舟以全速航行了整整三日。

夕恆拍了拍這座已有裂紋的飛舟船舷，遙望向前。

「怎會呢，長平京的黑潮我打不過，這種城都的黑霧還是可以的。」她倒是自信。

骷髏繼續複原，漆黑色的怨氣為其頭顱添上一副鹿角與凈白色的衣袍，且抓出一把權杖撐住脆肉的體軀。

以她的資產，想直接買下對面飛舟公司的半數股份都沒關係。

絲絲裂紋自飛舟前端顯出，又被殷萬鸞織出陣法重新護住。

「走吧。」

「那邊情況好像挺糟。」她看著遠邊樹冠說起。

牽絆著殷萬鸞再閃，距離西平城更近。

今日，又見雲層遠端浮現出一座金色空島。

此世界的靈網信號，是以神樹為塔，加上各地的小型金樹作為基站分佈組建。

「也許更差……」殷萬鸞提出另一可能：「西平城五十年前就遭過大怨入侵，而這次，之前的大怨應當會做出更足的準備捲土重來，且城中戰力較弱，只能憑藉神樹阻擋一時。」

「只是沒想好，而非沒有頭緒？」

飛舟行速突地增快，其上女子下意識後仰。

今侑見得夕恆突然返回，目光無意識閃爍一番，卻也立即回神說起正題：「……不太好，現在只可勉強維持平衡，稍有卸力局勢就將混亂，怨詭比起上次勢大數倍，即便你已是元嬰，可能也難以將其擊潰。」

m.hetubook.com.com靈視在雲層之下結出一顆琉璃似的青光眼珠，眸光轉向。

火色愈發濃郁，旋即好似遇到旋風般輪轉。

神樹施展的威能也需消耗大量靈力，而詭異看起來則是源源不絕。

城中，殷萬鸞吸收靈火化成的小鳳已將前方戰線退後幾分。

「除非有另外的辦法獲取靈氣，不然只能這樣吧？」夕恆說：「而如此行為定然引發因果——好像天地都已不允許修仙。」

她又稍有些淡淡說起：「火獄如此，森羅如此，其他界域的修士，是否也都是如此呢？」

同之前所見的眾多樹冠相通，其表面正顯有紛多漆黑紋路。

星火直墜，入地即引起烈火，綻放成花。

雖有金絲閃現不斷、神樹施展庇護之法，修士散放術法擊退怨鬼，但黑霧實在濃郁，形勢顯然已岌岌可危。

鳳鳴火聲一同咆哮，速度愈發增快，幾乎已不符本身體型。

明顯，自當長平受黑潮侵襲，這些周圍城市也一同遭難。

「走吧。」夕恆看向身邊陪伴了她三日的好友，擺手道。

「要做些什麼嗎？」

「多謝，特意趕來。」今侑這才回頭看向夕恆，心裏稍安。

夕恆遙望過去，朝下方放出靈識。

這座飛舟雖是名牌，但所需貨幣的也不過只是靈光點數這種凡人都有的尋常物。

「因為我很厲害啊。」夕恆調笑。

簡單看過一遍，夕恆將靈識收回，琉璃眼珠漸變透明消失。

可惜，現在靈光點數再多也沒一點用處了。

隨之，有火色在兩人體膚顯現，短短半秒遍布全身。

不過紋路縫隙之間，仍散著清晰金光搖曳。

說罷，白孽上抬權杖命令眾怨鬼前沖。

殷萬鸞身上一同附上烈火熊熊，不過此刻卻並非用以閃現的空間靈火，而是直接化為火鳳形狀，以高昂姿態飛往長天。

保溫陣紋也已失效，空中溫度大幅降低，若是凡人在此凍上三日，至少也會重病一場。

飛舟被拋在長空持續飛行，待到靈光用盡或動力損壞，應當就會自長空墜落，陷入無人文靜的荒漠沙地。

「或許會花費些時間，但終究能成的。」

「……不愧是大怨，還活著和圖書么。」夕恆盯著對方，隨意聚出怨火長劍轉動。

「是啊，早知道黑潮會來，就多買它五百輛了。」夕恆嘖了聲。

翎羽隨著火鳳動作彎曲擾動，尾部徐徐向下落去紅光星點，好似炮彈般朝下方黑霧直墜。

閑聊間，又有另一座被黑紋覆蓋的樹冠顯在雲層側邊。

這一座新的城池模樣似乎還正堅挺，樹冠只有外層部分被黑紋蔓延，內里依然綻放金光，並化出諸多金絲金柳不斷朝雲層下方掃蕩。

「你幫了我這麼多，總要回饋一下，未來還需要你幫呢。」夕恆則輕易道。

且航行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平穩，表面開始輕顫。

無數星火，炸碎怨鬼更是無數。

巨鳳宛如巨大無比的火紅雷霆轟砸，幾秒便自數千米高空墜下，又在地上綻放出更龐大近百倍的花朵。

每一細微星火墜下，頃刻可將周邊百米怨鬼清散。

小鳳朝下俯衝而去，掃蕩中城周邊怨鬼。

「確實如此……」殷萬鸞聲音輕飄飄的：「這是森羅域修士們惹出的大因果，誰也救不得。」

「前路似是有些無望。」對方道。

靈光在其後劃出悠長青痕，使其整體好似彗星般拖拽著長而直的尾跡，在雲層之上遙遙駛遠。

再接閃爍六度，又穿越濃鬱黑霧，抵達有著金光籠罩的內層。

半張鹿顱之下的蒼白面龐出言：「你明明受了黑潮的饋贈，為何還要打亂大計？」

「當真沒關係嗎？」

「再來一次，也許就不那麼好了。」殷萬鸞輕嘆。

……

轉頭看到周邊儘是烈焰，下意識有種來到另一世界的錯覺。

火光之中，那些已經飄散成碎的幽魂重新匯聚，變做種種惡鬼之形。

夕恆身影閃爍，來到數千米外的雲層之下。

轟炸聲間，花海開放。

「什麼饋贈？我倒是沒感覺到。」夕恆打了個哈欠道：「總之，你們就別來西平了，其他城池隨意，這裡有我在，就不行。」

夕恆體內真正質量極高的靈火雖少，卻已將火法修鍊至元嬰後期，再藉助靈火與血脈之力一同施展火法，可將術法的覆蓋範圍增幅至不似尋常元嬰一般巨大。

她搖了搖頭，將眼前界面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