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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恆打了個哈欠，看了眼遠邊樹冠遮蔽之外青藍天空，放鬆全身只道：「誰知道呢。」

任由金光普照，閉眸靜心，運轉功力長久。

陳鳳火應聲答應，聲音隨之落罷。

「靈修的目標自然是飛升成仙了，可仙是什麼，我目前仍並不清楚。」白髮少女慢慢講起：「而成仙之後又究竟有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真正的終點又究竟在什麼地方，亦是不知。」

城中守軍提前得到消息，調集兵力守住城牆，戰事一連持續三日，徹夜不休。

期間或多或少有所摩擦，發生少數傷亡，但未有大戰。

……

莫說前去一次救下幾人，即便讓她往返京城六七次都足夠。

夕恆柔白色的長發受金光穿透，邊緣部分被染成了淡金顏色，面龐貼著少許光澤，顯得好似軟香溫玉雕琢而成。

從儲物戒中抽出符紙一道，與符法相合化為靈符。

鮮血四濺，烈火燒灼，赤紅的火光飛快蔓延在城池各地，敲鼓打鑼聲鐺鐺作響，不過多久，守城戰便成了城內巷戰。

下一瞬，便出現在正處理教內事務的赤天神女陳鳳火眼前桌案。

「修士之間，還有何事能比這兩字重要呢？」少女反問。

「這樣嗎……」

至今修鍊三年，日月無私萬丈決已修至第五層，修為持續增長，靠近元嬰巔峰。

天梁突然調軍離城北進，攜帶大批攻城器械，列成大陣攻向金石城門。

「為何明明給了大趙中部相當充裕的靈力，在此哪怕不作修鍊，凡人的身體素質都可得到大幅提升，卻在戰事方面變得比那一世更弱了呢？」

回身走下山路時，恍惚念道：「說來，還未問過她名字呢……」

同時，因北疆軍部被調走三成，顏朦國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南下進犯。

隨意打動響指，幾張符籙隨著火光波動消失。

「請問仙長，仙道修行可有終點？若有之，終點為何？」

傳聞，打下金石后，天梁高層便有不少將士開始沉和圖書迷享樂不務軍事，被方天德挑出幾人軍法處置，才在明面上收攏了少許，但暗地依然持續。

之後輕聲道：「仙為何物呢？」

周邊其他勢力聽聞，或多或少都覺得大趙已經衰弱，此刻正是可乘之機，又各自慢慢醞釀起更多騷亂。

陳鳳火安穩聽過，也默默念出化神二字。

方天德欲要追擊，可厭勝符籙的持續時間已近極限，大批量精英士兵虛弱瀕死——這一場大戰消耗了相當多的資源與手下，短時間內已不足以再攻，只得先佔著金石城休養生息。

言下之意，正是沒什麼大事發生，就別來打擾了。

大趙皇帝所居的金石城破，引得天下皆驚。

此世只用於修鍊，隨手保一下自己那幾位親友就好，其他無論發生什麼都與她無關。

對方又沉默下來。

「嗯……」陳鳳火的不真實感實在強烈，只試著回答：「那我現在是不是應當氣憤不平？」

只為自身修鍊，便輕易改變了整個世界，眼前仙長前輩的能力實在深不可測。

「這是真的。」

也可能是因眼前這位境界頗高的修者，在修士之間，也是較為特殊的一類。

「我是你前世的愛人哦。」

其實夕恆其實根本沒多想什麼，派下任務就自顧自地回到修鍊狀態，放鬆心神繼續隱居，不問世事。

本就曾身為宮廷煉丹師的方天德在外功方面完全領先，先前攻城戰中只能使用厭勝符籙激化士兵的肉身與心神，現今都可強行消耗普通人的肉身壽元，將其激化為與明勁武者相當、且不畏死亡的戰力。

大趙再也顧不得天梁反賊，正要從金樹籠罩下派精軍支援，可又念起離開神樹之下便失去靈力，又猶豫遲疑。

金光璀璨布下，如陽光般映遍整座院落，較小的亭頂難以為亭中人影遮擋光亮，自然讓淡金色的光澤散落在其中的兩名少女。

「真的，嗎？」對方目光從夕恆身上掃了又掃https://www.hetubook.com.com，仍不相信。

「不應當吧，畢竟你才是後來者。」夕恆回應。

不過，暫且也沒機會再問了。

天梁與大趙軍部同樣如此，並且還在自己目前掌控的各地不斷找尋修鍊資源，探尋古書道籍殘篇，嘗試煉製丹藥、製作符籙等等。

時光匆匆，凡間大趙、天梁、凈火教三方已圍繞金石城對峙了兩年。

抱著將萬事視為等閑的態度，回亭閉關。

陳鳳火將此文書看罷，不做理會，只派手下忠誠者結成隊伍北進，前去京城找尋當初夕恆曾對她說的幾人。

「……」

——對方能將元嬰、極品靈器這類詞語說得輕飄飄的，引得陳鳳火猜測，眼前這位仙長可能已有元嬰、甚至更高境界。

趙乾元則不情不願地拿出了自己用以修仙練氣的諸多功法書冊，從中選出最為簡單粗朴的幾本放在軍部，又根據自己踏上修仙道路兩年來的經驗，稍稍改進了士兵們的煉體之法幾番試驗后，使軍部煉體效率提升了些許。

重複五次，得到鎖靈符籙五張。

因見陳鳳火好似沒聽清楚似的呆住，夕恆又重複了一遍。

「這一問，倒終於有了些意思。」夕恆想了想，攤手道：「不過，我不知道。」

原本的八卦大陣同樣得以增幅，以各個領軍修士作為陣點，在每個方位增幅每一屬相法術的力量，戰力與日俱增。

接著，是請她前去京城，在戰前保下其中幾人。

「確實如此……」陳鳳火心裏念想起了神樹降臨後世間產生的種種巨變。

緩了緩心神后，她再問起來最後一事：

她手肘隨意落在桌上，右手掌簡單撐著下巴，側望桌對面的金髮女子時，姿態相當自然隨意。

顏朦宣戰後，不過堪堪半年，大趙丟失的領地就比夕恆當年準備前往北疆征戰時丟得更多。

最終整個守城部隊都退到北門，離城撤去。

言語，也同樣任意。

凈火教中，只要有hetubook.com.com天資者皆已開始練氣修行。

「不過我倒也不只是你一人的愛人啦，還有另外幾位親友。」

如今能與其相對坐在同一張桌邊，就已是大幸。

回過頭來望了眼山中庭院的方向，只覺方才與那神秘少女的會面，好像只是大夢一場，而非現實經歷。

東方的凈火教聽聞戰事消息，只始終穩著自身領地，安然不動。

她如今最看重的，是當今的大趙帝姬之一，趙初曉。

聲音落罷，等對方回應過罷，夕恆便打出一道響指。

再現時，已至千米外的山坡小路，景象變換使其心神又頓住片刻。

與其暗中牽上聯繫，不會是什麼壞事。

神樹下方山嶽后側，被金光映照的庭院當中。

她對著陳鳳火輕輕擺了擺手：「走吧，若是我先前所提及的幾人遇到危機大事，可再來尋我求助。」

不過她隱有預感，即便到了元嬰巔峰，距離真正足以嘗試晉陞化神的極限，還會差上很遠。

夕恆正於亭中石椅之前，同忽地來到此地的陳鳳火相對。

「據說都要打到燕安，不，按照消息傳遞速度，現在說不定已將燕安拿下，就要指向京城了……」

腳步平緩，徐徐下山。

而夕恆這邊將陳鳳火送走後，只自顧自地哼著悠悠曲調，隨意施展微弱法術為院中花田澆灌，后盤坐于亭台之中。

「你我還沒到足夠討論成仙二字的階段，這些神樹的靈力至多也只足夠我修成化神中期左右，而化神之後還有合道這一境界，即便合道後面好像也還有一重不知名的階段，仍不到成仙。」

火光一閃，金髮女子的身影便忽然消失。

她之前還以為修仙之人皆是忘情淡欲，會將一切都看得空空淡淡。

方天德見此模樣，已知不可再調兵繼續北進，只得停下慢慢整頓。

「這個啊，算是我從另一世界搬過來的。」夕恆也朝上掃過一眼，簡單道：「因那世界即將毀滅，我又需找個地方繼續修行，就把森羅域的根和圖書基神樹拿過來放在這兒，用來自身修鍊。」

過了半分鐘，才在輕咳間平復心神轉移話題：

顏朦君位之爭結束，由獨臂的顏青石大漢親自領兵南下，直接攻破北疆軍堅守的玉門，帶領眾多騎兵如同洪水猛獸般傾瀉直下，短短七日佔下兩座堡壘城池。

隨著輕脆啪聲，靈火忽在陳鳳火身周閃現一瞬。

無論是準備攻城還是守城，原本那些攻城器械、城牆防護設施都已不再是第一順位，只有修行一事最為著重。

不過，雖大趙南方短暫停戰，北方卻是又遭威脅——

江山社稷四面楚歌期間，大趙皇帝卻還在做自己的成仙美夢，又于金石城北部的秀州新建宮廷，招大量徭役工作勞煩，百姓哀聲栽道。

外界發生的變化、傳來的消息情報，對她來說不過是休息時間用以轉移並放鬆心神的小插曲。

而她自身才剛剛開始修鍊不過兩年，不過練氣五層。

而後便聽得夕恆的聲音，講述起鎖靈符的功用，例如可在神樹籠罩範圍之外保存靈光，持續幾日等等……

夕恆思索片刻，在身前繪出一道符法。

三個問題已過，所願贈出之物也已送去。

只勉強道：「若真如此，在下前世還真是幸運。」

某日修鍊期間休息時，夕恆以靈識聽得城中正這一消息，不由得奇怪：

然而對方還是眨著眼，不知作何回答。

「不知？」對方愣住。

大趙武者、士兵與修士被逼得連連後撤，讓出一片又一片城區。

至今日，神樹降臨兩年零七個月。

在此的閉關修鍊時間，恐怕要按百年來算。

那些眉心被貼了符咒的天梁士兵幾乎與傳聞中的妖鬼怪物並無差別，雖形態還保持人的模樣，但心神卻比之暴怒野獸更加狂躁，每一擊都是朝性命砍殺，哪怕捨去自身性命也在所不惜。

哪怕有天梁牽制，也不應當在短短半年丟這麼多地盤。

她蹙起眉頭，立即環繞周邊。

北疆戰況愈發猛烈，三月後黑龍潭大戰，幾座堡壘被ｈｅtuｂoｏk.ｃｏｍ•cｏｍ焚，北疆軍不得不再往南退。

「只為修鍊二字？」

不過兩月過去，天梁只老實待在金石穩固後方，並未再起爭戰。

陳鳳火只想，原來這位隱世修者的心態其實並不正經。

三方各自高層皆在專註修行，因此世至強的個體戰力已非化勁武者，而是仙道修者。

「還是說起第二個問題吧……請問閣下，天地間是為何忽然出現了百棵金光巨樹？」

陳鳳火仰頭，望了眼熟悉的粗厚樹榦與蓬鬆樹冠，感到輝煌至極。

下面士兵更是有樣學樣，練兵修行時間漸少，打下這座城后他們便很快丟失了先前的恢弘軍勢。

相比起元嬰修士，可謂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而後，她又帶軍駐紮于金石東側的均明城，時刻準備應對天梁如攻打金石城般的不告而襲，加練教軍，培養衛士。

而凈火教方面的行動則是最為簡單，不顧軍力，只朝四方各地不斷傳教，彙集信仰並給所有信者一本修行指法，教派迅速擴張，人數與日俱增。

要保住那幾位，只需使用一枚鎖靈符籙，額外的大概便是此行報酬了——她想。

而後便是天梁軍的人潮狂涌而來，火球轟砸破開城門與城牆擠入內部，不斷喊殺。

「或許在這一世界的時日，會比曾經過往經歷的年歲，還要更多……」夕恆默想。

她輕輕捏起五張靈符，其中每張，持續效果都足有一月。

這種瘋狂至極的敵人最難以對付，一齊衝來就好似尖刀般在防守陣線之中強行撕開大片裂隙。

「不是開玩笑哦，既然說了能讓你提出三個問題，那麼自然會做正確回答。」夕恆看著對方目光閃爍的反應，微笑道：

不過幾日，天梁送來文書，稱願與凈火教共治天下，聯合推翻大趙后可設凈火教為國教，講出幾道條件，念出幾個好處。

等到夕恆歪了歪頭，她才輕咳著出聲：「閣下真會開玩笑。」

這位帝姬能被仙長看重，自然有其特殊之處，又因身份尊貴，應可助她共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