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森羅賽博
第073章 一見如故
如今大趙的投車彈藥也已非尋常巨石，而換做了內部裝有火藥的投彈——經過數年發展，大趙已將之前顏朦的攻城手段研究復刻，並且更加穩定。
然而天梁自己內部的麻煩比他們都更重得多，現今都已經隱隱分成幾派，且無論守舊派還是中間派皆想就此罷了，不再北進。
同時，新政也增大了對各個宗門的關注，只顧修鍊成道而不問世事的道門還好，但對於佛門，則是突然加強管控。
她習慣知己知彼后再戰，不願貿然出動。
城內驚懼，即便傳言中不畏身死的顏朦人也不由得退後幾分。
軍陣讓開，器械靠向前去。
凈火教的赤天神女在此戰中大放異彩，持真火靈劍斬下龍足四隻，使之渾體重創竭力飛遠，之後又滿身冒著黑血栽倒在地，被顏朦士兵拖走，失了聲勢。
刺眼烈光瞬爆，極速擴大淹沒大片城牆。
即便強拉著大軍再往北去，也會因此心態少了聲勢，被趙軍輕易擊潰……
而後贈其大趙將軍甲、令、符三者辨以身份，又命令對方統計仍存的天梁士兵，在一月內規劃完善，計入大趙軍部。
趙初曉點頭，示意身後太監將聖旨取出高聲念誦，交於眼前稱臣者。
她對陳鳳火輕輕點頭，而後將手指伸在發后，取出羽毛模樣的白色簪子。
初曉聽罷，于明日朝會宣旨要領兵北進，聘來各地符師加緊製作鎖靈符籙，批量生產至足夠大趙主力軍半年所需。
對方稱自己趁方天德負傷時，已將其擒下，封了法力又斷了經脈，並奪來了天梁軍中大權，願意棄暗投明歸降大趙，只請陛下封個大將官職，必不辭勞苦盡瘁事國。
自此，南方區域安定，迎來短暫閑暇。
一時間，許多天才修士們即便修至練氣巔峰，也少有人再敢冒此風險，更踏前一步。
如今有了凈火教這一國教，其他宗門的聲勢難免減弱，佛門寺院許多弟子紛紛還俗。
兩軍于平原相聚，由天梁新任大將軍俯首稱臣，並押來已被摧殘至滿身瘡疤、發縷散亂潮濕的方天德。
旋即，戰鼓齊名，號角嗚嗚齊鳴。
如此悠悠過了兩年，到了神降十二年。
某種龐大之物挪動而發出的嗡鳴逐漸靠近……
十日後，大軍是抵達北方京城，排出大陣圍城，與城上做出準備的顏朦守軍相對。
神降十年，顏朦大軍再度落敗。
不過趙初曉仍未直接下令進軍——大趙方面是有提升，但顏朦那邊也同樣連年舉行了十數次白龍大祭，獻祭諸多生靈換取龍力，現今已不知戰力究竟。
他所希望的時機未能待到，等到的只有大趙南軍與凈火教軍兩相聯合，自北方與東方將金石城包圍。
先是邀降、威脅，而後直白道：若有誰能取來方天德項上人首投誠，可以彌補天梁之罪過，並封大將軍一職，繼續執掌手下大軍。
但此世的靈修之法剛剛重現還不過十幾年，根本沒有這麼強的丹師，也沒有藥效足夠的材料。
順帶，也捎上了已經衰弱至極的方天德，途中交談幾句，回城之後，將其關入地牢。
若是能有幾位將軍達到這築基境界，或許即可奪回北部領地，甚至壓向顏朦的廣袤草原……
原本一同結拜，稱要創下大業的那些人們，許多都已經失了以往真心。
「原來已提前從地底掙脫了嗎？」軍陣前側找初曉微微蹙眉，轉動目光，落在身側的赤天神女身上：「此物看似並非練氣修士可以應對，你的後手可足夠么？」
城牆安好守在北方，大趙精銳的戰力勝過敵方的龍力精兵，使敵人不得不後撤遠離。
但北方不可忽略，大趙內部無論百姓子民、還是士官朝臣皆希望收服北疆失地。
慶功宴后休息七日，之後便又令大軍乘勝追擊，再向南去。
而後烈焰未能如期望般爆炸，而只好似被吞下的食物般消失殆盡。
趙初曉忙碌了一陣民事政事，又將目光望向了北方。
回憶流連長久，回過神來已是明月高照。
緊接著大趙南軍衝鋒，踩著敵人的屍身與殘骸攻入城中，以絕對的數量優勢將攻城戰轉為巷戰……
但那只是古書理論，現今世間變化極大，已不知能否沿用這一說法。
懷著如此心念，趙初曉開始搜集起天下和-圖-書修鍊功法秘籍、丹方符法、法器等物，尋求真正有效、成功率高的晉陞之法。
悶塵轟聲猶如雲層雷陣，亦如萬馬奔騰之聲。
嘗試晉陞者大多失敗，有的落下重創、斷了經脈，有的當即身死，有的心神大變。
靈火迅速凝聚成型，變為白髮赤瞳的紅裙少女，仙姿玉骨，姿態氣質模樣皆與傳說中的仙人無異。
並且，此時也有好消息傳來——皇宮那邊雖始終未能製成築基丹，凈火教赤天神女卻是製作出了一種可以在神樹籠罩之外保存體內靈力的鎖靈符籙，並可以批量製造。
同時，赤天神女也在此戰中略有受傷，戰後未參加慶功大宴，只于營地休息。
大趙南軍浩浩蕩蕩行走數日，又拿下建安城。
少女現身後，先是剛睡醒般掩唇打了個哈欠，第二個動作便是回頭打招呼：「師姐好久不見，這次叫我來做什麼？」
這是她這十年來首次離開修鍊之地，頗有恍若隔世之感。
側邊，凈火教軍行上前來，取出所攜符籙，施展靈法聚出碩大火球。
許多僧人不滿，試與天梁相通。
一會後，回過神來，只見城頭被轟成巨大窟窿。
天梁之亂已結，趙初曉領御帶侍衛與隨行侍女、宦官等人返回秀州。
只有法術能對抗法術，方天德催起手下眉頭的厭勝符籙，使之化為妖獸怪物狂暴沖向敵軍。
方天德在金石城呆了這麼些年歲，只覺身邊手下與曾經好友都正逐漸背自己而去。
只得嘗試煉製築基丹，看看能否助人成就築基。
搖曳的天梁旗幟變成碎布，其上精兵化為血肉碎塊與城牆殘骸一同散亂成堆。
一刻鐘后，城牆火球又漲大幾分並高高浮起，播散亮光映照千米。
修士修為隨著時間提升，此刻聚出的火球比之先前攻殺金石時更大一倍，烈火自烏雲天下如新生太陽般立在當空。
無需修者使用法術，只以常規軍力衝去便將其中駐守碾壓。
「當然。」穿著白袍的陳鳳火只輕輕抬手，朝後側道：「紅妙閣下，且請出手吧。」
天梁所佔的領土終於回歸，其中民生被摧殘得實在差勁，需中部協調才可緩緩恢復。
將領大多有所修為不肯北進，儘管大趙軍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皆想收復北方几城，卻遲遲沒有動作。
據說，灰龍曾經只是衰敗無比的模樣，經此十年祭祀，其已恢復精力，隱隱似要脫離束縛。
接著，大地震顫。
投車發射，漆黑丹藥拋出弧線，落在城牆便砸出一陣爆聲。
正要繼續南下收攏羊嶺、穗城兩大重地，還未啟程動兵，便先收到了天梁中一位大將的消息。
一旦發現有亂紀之處，便將大批土地從寺院手下剋扣回來。
只能看著手下資產田地被新政慢慢薅走，卻也做不得什麼。
七日後，部隊準備完善，離城北伐——
只有最少數的派別還想隨著方天德的心愿北進再戰鬥，但人數稀少，無法做主。
事後分析，是因丹師經驗不足以煉製此等高階的丹藥，並且手中材料仍差了些——這些凡間草藥最近十幾年才開始汲取靈氣，即便生長年歲足夠，藥效也完全不足。
天梁方面的守城器械較為落後，遇到土法修士建起階梯，準備大多器械便就失了作用。
隨著動作，一點靈火從簪子尖頭浮出，並在眾人眼前迅速擴大，化為人形。
另外，一般來說煉丹師需要成就築基之後，達到二階中後期才有能力煉製築基丹。
大趙軍勢秩序井然，隨著傳令官聲響交疊，陣型變換。
凈火教的修士在陣前托舉起一團直徑足有數丈寬大的巨型火團，好似一顆新生太陽般于陣前灼灼生輝，不知威力幾何。
這一類流程事務念罷了，便由領兵的趙萬里將軍上前接納新任大將，統管軍部合併、歸順之事。
「罷了，不是喪氣時候，未來興許仍有機會。」方天德只得暫先穩住手下的幾方派系，心想待一時機再創大業。
城頭士兵下意識心慌後撤——這道烈火一旦炸開，修有靈法的將軍還能自保，他們這些尋常士兵可活不下來。
滿覆甲著的大軍于神樹金光之下反映璀璨光彩，自城頭望去，只見金光滿山遍野。
烈火隕落，剛至半途，城牆后便忽地揚起一顆數十米寬長的灰龍頭顱，高昂張開滿是獠牙的巨口，猛將空中火球咬在口中。
趙初曉領在前鋒，以鎖靈符籙護住體內靈光，靜望著神樹漸漸離遠。
大戰一日便結，若仍是以往的和-圖-書凡俗戰爭，獲得如此大勝的南軍定當立即北進乘勝追擊。
一月後御帶返回，只剩半數仍存。
這位反賊頭子身材雖還魁梧，但眼下看來，只像是一隻憔悴衰殘的野熊般跪倒在地，腳筋已被挑破，膝蓋更是被磨出血來。
她曾聽聞，只要突破練氣晉陞至築基境界即可雲遊四方，不受束縛。
轟聲震得眾人耳聾耳鳴，周邊無論攻城方還是守城方都緊閉雙眼，將手護在身前頓住一陣。
另有土法催動，朝著城牆建出寬敞樓梯，代替危險雲梯讓持盾將士頂在陣前。
戰後，到了秋日，又一年豐收。
有了鎖靈之法，將士已能帶兵外出。
無聲無息間，大勢已退。
初曉經過研究，確定現今世間是缺了一種輔助晉陞丹藥——築基丹。
龍首發出咕嘟一聲，接著自城牆後方傾斜猙獰恐怖的臟污龍首，盯向城外如螞蟻般的數萬大軍，從眼底流露出貪婪之意——似想將數萬大軍都吞噬殆盡。
……
在此歇息一日，軍隊繼續踏上征程。
其中守軍不多，被趙軍輕易拿下。
靈光閃爍間陣型變換，飛至百米高的巨型火球漸漸下沉。
若忽略北方几城，國內幾乎可稱太平二字，經過多年新政變化，朝中也算得上政通人和。
十年前還只是皇城中一位只有名姓的公主，十年後則是造就大業的君王……
雖按理說即便不用靈物輔助，修士也有半成概率成功晉陞。
城牆顫下塵埃，城外凈火教修士預感不對，提前砸下火球。
整塊堅固城牆變做無數小碎塊堆在下方，仍有存活者于其中發出哀嚎聲音。
可惜神樹送來力量的同時，也使南方將士被限制在此。
幾乎雞蛋挑骨頭般，開始盤算各地寺院的好惡。
為帶回這一情報，御帶身死數人，生者同樣渾身帶傷。
正當火球聚成升至高空，並徐徐漲大時，城內忽地傳來沉悶龍吟幾聲。
紅妙師姐正要回答，一陣龍威先波盪而來，令她下意識轉回去目光。
趙初曉入城，領帶生者們悼念於此戰中陣亡的將士。
所帶來的重要情報則是——顏朦近來是以地下灰龍為尊，十年來每次舉行的所謂大祭，皆是灰龍進食之日。
三日後，方天德在赤天神女劍下負傷撤走，金石城即
https://www.hetubook.com.com破。聽完，城牆上的天梁人只朝他對罵幾句。
空中火球此刻忽地加速墜落，宛如天外隕石般直直轟向城頭。
即便世事仍還未真正安穩，他的天梁卻已先到了頭。
接著，后側教軍當中便走出一位人影，褪下白袍露出紅白兩色的武者裝束。
待到前頭使者發出第三度勸降，仍只迎來一句怒罵之後，大趙軍中便傳來一個女聲冷呵。
當這顆巨大火球來到城門前時，有一使者踏空而來，展開聖旨念出天梁眾人之罪。
西方騷亂的蠻夷被破，除了北方領土仍在顏朦手中，其他都還算安好。
後來大趙煉丹師將彈丸形狀更變，更換了火繩材質，又在其上方刻了一道微弱火符，啞火之類的缺漏便大大減少，爆炸威力也有所提高。
不過隱隱間，也有幾個目光悄悄掃向方天德所在，不知心思如何。
印刻著趙字的紅底旗幟舞盪不斷，呼呼作響。
灰龍強大無比，若其掙脫后協助顏朦，恐怕大趙堪憂……
波盪不穩的靈力蓄積其中，好似下一秒就將炸裂。
當今，已有些許天才抵達練氣十層，卻始終無人真正晉陞。
休息整夜，明早繼續進軍，到了黃昏便抵達第一座顏朦佔下的大城。
「要我幫忙對付這傢伙么，是個老熟人呀……」
顏朦的彈丸投出后，有大半不會爆炸。
神降十五年，大趙總體穩定。
丹方在手，趙初曉遍尋奇草靈花，請修士中有名丹師煉製，卻是七度也未成一次。
看著那恐怖龍首，夕恆歪了歪頭，哦了一聲：
城外，大軍排列完整，新造的先進投車與其他攻城器械一一推至陣前。
於是，只先派出一隊御帶侍衛攜鎖靈符去往北方，探查情報。
這兩大條件幾乎成了死循環，將整個大趙的尋常修者都卡在此處，想要再進，就必須面對極大風險。
幸好神樹降臨后每年的糧食產量都比上一年更多，且因修士術法亦可增快耕種效率、甚至直接催促作物增長，以中部的糧食產量，就足以供給整個大趙國。
進食之後，灰龍會送出精血，為顏朦精銳添得龍力。
「倘若當年能一鼓作氣……」
這封書信被迅速送至趙初曉桌前——她當初攻城時下旨做了承諾，現今自然答應，於是約定地點領兵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