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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虛空中部區域正從原本修士匯聚的修鍊聖地，逐漸變做多種災厄互作爭戰無邊戰場。

被褥褶皺紛亂，此刻卻沒誰還有心思前去撫平，只有心思將其弄得更加混亂。

每次陷入身疲狀態時，殷萬鸞都常有這麼一段朦朧恍惚的時刻。

黑夜之下亂風吹舞，揚起灰塵蕩蕩，行人在此能見不過三五米遠。

夕恆則也時隔一月，回到了殷萬鸞身邊。

女孩憋了好久，終於能大大伸了個懶腰。

哪怕中州邊緣有人自當年爆炸的間倖存，也根本走不出這片灰埃廢墟。

「醬油嗎？」

廣場旁街道上更多了些店家、攤位，今天好像是靈造體的某一節日，人流比之以往明顯更多。

畢竟這片空間是對方手下世界，人員來來往往應該都清楚至極。

微微拉動，好似是作何邀請。

「我每隔幾段話都可能說出這類詞語啦。」被現代文明熏陶過一遍的夕恆小姐搖頭：

並且它所佔據的領地越多，血肉之毯覆蓋的面積越廣，其實力還將越發增強。

因其修為已近元嬰之巔，最近對方時常閉關修鍊，見面時間少了許多。

且灰埃揚塵之間，每相隔不遠，就隱有暗青絲縷飄動。

夕恆伴著身邊女孩慢走，點頭閑談幾句后，問起正題：

兩人距離太近，都可看清對方眼瞳里倒映出的自己。

又回到廣場慢走時，慢慢找回了曾經無憂無慮時的感覺。

如此可使人們的意識保有一定活力，以便未來渡過末日後得以新生。

著災已經瀰漫了大半個中州，即便聲勢不大隻隱約可見，也好似一隻只隱形的惡鬼，能輕易奪人性命。

今天，她已是不知多少次來到聖城中央廣場，開始朝著高空已經升起的太陽祈禱。

但對於正在救濟之光的聖城內部進行滲透的蘇紫苑而言，此戰卻必須要是光災得勝，才有機會挽救眾生。

一途從清晨游到日落，歡欣過後，在外忙碌了整整一年半載的小女孩回殿就和-圖-書撲到床上入睡。

但，夕恆一點也不看好。

期間默默看向周邊，身旁的信者們皆早已在光災下失去神智，眼瞳無光，參与集會時只是張口祈禱，毫無語氣地念叨。

少女向前時，兩人發縷互相交織，好似交相染了色般匯成同一種光澤。

無論修士凡人，只要有靈智者觸碰這一絲縷，都將著迷其中，忘我精神。

……

東方持國部州，中央救濟聖城。

更別提其他災厄，或許都各自搜集了數個、乃至十數個災指。

夕恆好奇為何，對方回答則是：「有你在，妾身應當無需擔心這些。」

爭戰間，早已陷入永夜的經天界，變得熱鬧不熄。

並且後面又經歷了至少近千年的醞釀，最近百年才開始真正爆發，其中醞釀出的實力很可能還未真正展現出來。

蘇紫苑仰頭看著正高掛天穹，但還未升至高天之上的純白太陽，裝作同周邊人們一樣的無神面色，自內心自言自語。

而被光災控制的東州也不甘示弱，傳送來數不盡的幽藍蝴蝶與被控制的修士，連帶白光構成各類兵種朝北州反攻。

自從大戰開始，這座城每不過多久就將走出萬千修士，途中彙集無數光災化作的兵種，一同傳送去前線作戰。

幾分鐘后買了一大袋子炸物出來，捏起肉塊便啊嗚一口吞下。

就連話語，都顯得有些遲鈍。

同時，又有一座座黑潮裹著詭獸軍團開始自東州開闢道路，運輸災厄推進向光災所佔之地。

「我所能做到的事，也就到這裏了。」

「話說話說。」女孩只是說起隨意話題：

經天界內，東州、中州、北州三地已經少有正常修士能維持生存的地域。

「這種小吃口感倒是不錯，但為何沒什麼味道誒？」

房間中靈光隨著兩人心意時而明亮時而幽暗，也伴著動作構成相似卻又稍有不同的氛圍。

「接下來只能看著，畢竟，誰也無法確定救濟光災能否于幾座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災之間的爭鋒間得勝。」

「咱剛剛還在想為什麼會給一個小盒子。」蘇紫苑以這種正經方式用下一根，立即眨了眨眼：

「總會有的。」夕恆拍了拍對方瘦削的肩膀，安慰起來：

兩大災厄共同在被兩州交夾的中州邊緣開戰，自半年前的初次接觸至今，從未有片刻停息，戰勢只會愈發擴大，似將持續至整個世界都陷入終結。

每每共渡幾日，殷萬鸞都有不小概率陷入現在這一狀態。

此戰只初見端倪，還未真正爆發，就已使經天界三座大州延起戰火紛紛。

剛回到蓬萊世界，渾身便鬆懈下來。

「好久不見。」夕恆邊吃著薯條邊說：「總算回來了。」

「但只有這一次機會呀。」對方歪頭。

「再說。」她又以輕飄語氣，側著頭將耳畔靠在夕恆的肩頭：

「要仔細講解的話，感覺會一個接著一個說上好久好久。」

顯然，對方的救濟之法需要光災最終取勝才行。

地皮被肉與經絡覆蓋，表面隆起一座座孢子般的高山，無數經絡互相聯結為巨大網羅，每過半個時辰便從中誕生出整座常規黑潮般龐大的兵力。

「……一起消匿在世界末日，也很浪漫么？」殷萬鸞將原本匯在空中的言語說出。

回到自身在城中的乾淨居所，將身上白袍褪下換些簡單衣物，便閉上雙眸催動起夕恆當年留在她胸間的一縷白焰。

「不公平呀不公平，為何咱剛出生就要面對這樣的末日呢？」

若真正爆發，不知又是如何天翻地覆。

「不過現在總算忙完，接下來只能順由天命了。」

……

「只做了該做的事情，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對方似是還有點失落，踢了腳路邊的碎石，呼出一口氣道：

「只是一年多些而已，閉關后閉眼睜眼就過去啦。」蘇紫苑對於夕恆的靠近完全不意外，只擺了擺手。

她嘟了嘟嘴，埋怨起來：

而救濟和圖書光災卻是最近百年才由蘇玄華喚出，雖不知其前身是何，但目前底蘊明顯差些。

歡悅幾乎縈繞在全身上下每一角落，明明還只是輕輕拂過寸縷肌膚與髮絲，並未開始真正做些什麼，對方唇瓣已是鮮艷欲滴，如深紅的櫻桃一般。

閉關結束后，只如平時的樣子，始終纏著夕恆。

「那麼，之後不覺無趣的時候再對妾身說。」殷萬鸞伸手環住夕恆的肩膀，又在耳邊小聲問道：

接著，有根蔥白手指悄悄靠近，捏走紙袋裡的一根薯條。

自語間，蘇紫苑身側忽地靠來一個身影。

而光災無法持續提供相應的戰力維持戰線，只得從攻勢轉為守勢，一步步朝後退卻。

再多接近，便是瘋癲發狂走火入魔。

呼聲間波動一瞬，白焰宛如失去根基般輕易消散，連帶著蘇紫苑本人也消失當場。

因無論如何，總有一種災厄會最終得勝，並蔓延至虛空邊沿，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呼——」

而界外虛空，還有更為龐大的災厄本體之戰即將開展。

不過，殷萬鸞卻只對夕恆當初在玉蟾界的遭遇多問了幾句，而對於其他災厄、爭戰、末日之類的話題，都並不關心。

也不知是安慰的話語確實奏效，還是說單單隻是平和氛圍的影響，蘇紫苑確實放鬆了點。

指尖繞過對方滑膩柔軟的肩頭，送去鎖骨，輕柔向下。

她朝夕恆拉了一下。

近兩年外界發生的許多事迹，殷萬鸞也都不曾知曉。

「感覺講起來好無聊，不要。」白髮少女側過臉去，面龐不小心擦過對方鼻尖。

「喪，陽光……于語境中雖可聽懂，但具體是何意味？」殷萬鸞靠近，輕輕吻在夕恆額頭，仍朦朧道：「想聽你講。」

「太陽已經升起，往後不會再有機會能暗中接觸光災中心，是時候回去了……」

眼前女子抬手，勾來她的幾道發縷。

待到祈禱集會結束，與周邊數萬人裝扮統一的蘇紫苑又順著人流離開此地。

和-圖-書「那麼妾身便聽好久好久。」對方嘴角露出點滴笑意，親和出言：「關於你的事，妾身都想知道。」

「你在經天界的事已經忙完了嗎？」

「需要配著醬一起吃。」薯條是夕恆最近空閑時親自推廣的小食，蘇紫苑之前還從未見過。

「咱才離開一年多，這裏就又出現了好多新東西呢。」

呼出一口氣后又回到平常狀態，共享美食，閑談其他不擾心情的雜事。

誘人得夕恆想將其摘下，取來其中的鮮美汁水。

「唔……」殷萬鸞半閉起眼，俯身吐露出絲縷熱息。

似乎，救濟光災在經天界範圍內的大戰，敗勢已定。

白髮少女嘖了一聲，幫對方取出零食袋裡的油紙小盒，找出番茄醬料。

殷萬鸞肩前垂落髮縷時不時順在夕恆手背與指尖，注目而來的眼瞳晶瑩剔透，好似浸如清水裡的寶石。

就好像突然對夕恆的好感度翻倍，然後自身的理性邏輯能力又下降了許多似的。

「現在，就繼續做剛剛那種，一點也不無聊的事情吧？」

空閑間，也稍稍提及了些外界發生之事。

「聽起來好喪，咱們陽光點好嘛？」

但隨著嬗災自中州也布置開繁育菌毯，戰線便逐漸朝東方推移而去。

雖說過山車這類經典過頭的遊樂設施，對於修者而言根本毫無刺|激，但畢竟氣氛仍在。

焰色突然閃動擴大，直將整個身軀籠罩。

不過，這一切對於尋常虛空邊緣的倖存修士關係不大。

「浪漫啦。」夕恆幫對方回憶了下。

因其他災厄是自五首吼的屍身上分解而出，各自本身的位格都比後面出現的災厄更高。

長睫時而半眯，時而閉合，嘴角也隨之發出細微嗯聲。

初時兩者戰力相當互有勝負，戰線各自推擠，少有真正進展。

至於北州地域，自是被幽紫色的嬗變之災遍覆。

中州是直接被當年烈陽與幽綠星辰相合時產生的劇烈爆炸摧毀，地表萬事萬物大部分都被裂解為堆積層疊的灰埃，聚籠成茫和圖書茫的灰塵沙漠。

灰地遍布，根本找不到幾片安好地帶。

真心實意地希望，光災可戰勝其他災厄，在末日間佔據主導地位——只有這樣，蘇玄華犧牲自身構建的救濟之策才能順利。

少女搖了搖頭：「只希望能有機會吧。」

為歡迎對方返回，夕恆順便領起蘇紫苑去到新建好的幾種遊樂建築遊玩。

心態于無意識間轉回到自然模樣，直接小跑著找了一家熟悉的小吃店進去。

不至於在之後擴張期間，將所有看到此物的生靈，都變做沒有靈魂的白光傀儡。

「咱也知道機會渺茫……」蘇紫苑望向長空，望去夕恆特意在此空間布置的晴天雲彩：「但，目前沒其他辦法了呀。」

在外一年半的時間里，她已經藉助光災構建的新生白日，激活了光災本體的點滴人性。

「就算你我都會隨著末日消亡，如此同生共死也是挺浪……你上次說的那一詞語叫什麼？妾身忘掉了。」

默想過後，女孩輕輕低下頭來，踩著台階慢步離開。

如今嬗災已然覺醒，比起當初同經天界修士自北州對壘時，強大了不知幾千上萬倍。

「或許會有很多很多次的，別忘了我可是光陰修者。」少女輕笑一聲。

若災厄間各自真正開戰，第一個落敗湮滅的，很可能就是救濟光災。

「這次不行，之後就再來一次嘛。」

她掃了眼四面八方，看到熟悉的城池模樣。

只留下點滴空間波動蕩漾，無人在意。

氣感繞在夕恆頸間，引她眼睫稍顫。

明明什麼都沒說，眼波閃動間，卻又好似將一切都已說出口。

無論光災還是嬗災，都常以投靠而來的修士作為上層戰力，並維持它們的部分神識來念想策略攻殺作戰，不過只有邏輯策略，而無情感表達與自我意識。

地表被暗紫色的經絡血管布滿，寒冰與厚雪變成了鼓動不熄且不斷繁殖蔓延的血肉，高山更是化作一頭頭活生生的血肉怪物，以純粹肉塊般的膨脹軀體，徐徐遊動在紫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