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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不用擔心，我跟這種力量打了很多年交道了，很熟悉。」

「或許是緣分使然，也可能是我快死了，這些日子總是想起過去的時光……還有那位故人。」老人嘆息著說道：

即便之後炎城緝查科不至於脫離總部的控制，但科主任換人的可能性……可不低。

也不知道是沒有聽見，還是別的原因，對方並沒有回答，而繼續一步一步地，走上了三樓。

「我已經找過了，整個三號城區都沒有先生的蹤跡，他應該離開這裏了。」格里夫雷斯神情凝重，「我們鬧出點動靜，把炎城緝查科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以免離開的先生被他們發現。」

洛煙低聲喚道，握緊了手上的狙擊槍。

「但是，你身上……似乎也有『嫉妒』的氣息。」

……根本無法判斷對方的實力。

在感受著這具被「嫉妒」侵蝕到扭曲的怪異軀體徹底失去了所有氣息之後，洛煙才重新閉上了雙眼。

聞言老人卻是一愣，然後又笑了笑：

洛煙把他給踹暈當然不是為了報復，而是因為她現在還處於睜眼狀態。

比起什麼災厄，什麼惡魔爪牙，他更關心的是破曉與破曉「先生」的消息。

洛煙對著柳大公子低聲道歉了一句，然後轉身看向紅蝶兒的屍體。

……

如果不仔細分辨，很難聽清他是在說什麼。

「你為什麼不跟著？」

但是，「銷金窯」確實是花街里一個例外的地方。

之前不過是感受到「嫉妒魔女」真身降臨了一瞬，就已經為決定動用冰棺武器打消了所有猶豫。

他沉吟稍許，取消了剛剛的命令，下達了另一個指令：

這則短訊很短，短到只有一句話。

聽到這句話，洛煙便明白了，對方對「惡魔感染者」同樣很了解。

「嗯，當然清楚。」格里夫雷斯點點頭，「不過，為了先生想做的事情不被打擾，我們也得幫上一些忙才是。」

不過，就在弗里克懊悔萬分的時候，又一則短訊從私人頻道發給了他。

m.hetubook.com.com「來到炎城這段時間，先生未曾出過門，甚至沒有離開過房間。」

「可是，他現在卻說要說出去散步，甚至不讓凌琪跟著，也沒有跟我們說。」亞莉克希婭低聲說道。

「先生說想出去散步……」

同時炎城核心區啟動二級戒備，開始疏散花街附近的普通民眾。

所以大部分時間里，亞莉克希婭和格里夫雷斯都沒有過來打擾過先生，讓凌琪單獨跟先生待著。

此時洛煙已經虛弱到連再說出話的力氣都沒有，在見到秦雯衝進來抱住自己的時候，就昏倒在她的懷裡。

「嗯……九。」

就像是之前處理完幽靈小鎮事件一樣，此刻她的眼前又出現了不少記憶里從未見過的畫面。

「只可惜……太久了，久到我忘記了她的長相，忘記了她的一切，久到我苦苦追尋她半生，卻依舊是一無所獲……」

他邁著蹣跚依舊的步伐，緩緩地離開了貴賓室。

至此，「惡魔爪牙」事件終於落幕。

體質的虛弱是一回事，強大的力量又是另一回事，現在的洛煙依舊具備著殺傷「毀」級能力者的攻擊力。

不，不僅僅是他。

另一邊，緝查科科主任弗里克也得到了黛維絲和程宏遠發來的消息。

弗里克深吸一口氣，嘴角不禁揚起笑容。

說到這裏，他稍稍猶豫，轉身望向洛煙：

與此同時，異能調查局的災應科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格里夫雷斯沉默了一會，說道：

亞莉克希婭眼前一亮，立刻點了點頭：

老人沒有回答，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這次偶然路過時的交談，我很高興。」老人站起身來，稍稍抬頭，渾濁的目光里閃爍著回憶，「但我該走了，該去見一個我想見卻不能見，現在又不得不去見一面的人了。」

就在這時，春滿樓之外的嘈雜聲音越來越多。

亞莉克希婭愣了一下，問道：

昏迷的柳大公子靠在牆角，嘴裏還吐著白沫。

「……老先生？和_圖_書」

其他方面，約莫是一個一米七左右的男人，氣息裡帶著一種莫名的虛弱。

雖然她手上已經沒有了「賢者之石」，但至少普通子彈還是足夠的。

洛煙好奇地問道。

「誰？」

走到這個位置，自身的實力與價值，比什麼都重要。

聞言老人一陣沉默，低聲說道：

弗里克有些不可置信，甚至一度懷疑炎城跟惡魔爪牙勾結。

厲平老早就想對付他了，這回這麼大的失誤要是被發現，然後捅給「諾亞」的異能調查局總部，弗里克的前途就堪憂了。

「誰？」

這段時間里，一直是凌琪在照顧先生的起居。

這時格里夫雷斯走了過來，沉聲說道：

「但終究是活著。」

短訊只有一句話，但弗里克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焦急的神情立刻便緩了過來，逐漸凝重。

「九，就行了。」老人低聲說道，「值得懷念的稱呼，再聽幾遍也不會厭煩。」

這種邊緣指的並不是地理位置，而是炎城與自由聯邦的聯繫並不算緊密。

「活著好，很好，」老人挪動著發抖的腿腳，坐到了洛煙的身邊，「但是，有時候死亡也是一種美事，只可惜我擔子太多、太重，無法也不敢去享受這樣的美事。」

「嗯，您是？」

沒多久，秦雯帶著一支災應科小隊率先突入春滿樓，在經過緊張的搜捕之後，終於發現三樓貴賓室里坐著的洛煙。

「嗯，沒錯。」對於已經看出這一點的老先生，洛煙沒有隱瞞，「我是『惡魔感染者』，擁有著『嫉妒』的部分權能。」

「也罷，立刻調集附近所有的『毀』級能力者，進行支援！」弗里克咬咬牙，想要亡羊補牢，「可千萬不能讓厲平抓住把柄……」

「所有緝查科成員，立刻前往三號城區。」

對於確認惡魔爪牙出現在花街一事，他感到非常震驚。

可能只是普通人，但也有可能是強到她無法察覺。

至於那兩個被他派去花街的「大小姐」……在確定厲平無法在這件事ｗｗｗ•hetｕｂooｋ.com.ｃｏｍ情上報復自己的時候，弗里克就已經把她們拋之腦後了。

秦雯滿臉緊張地抱著昏迷的洛煙，心亂如麻，直到看見洛煙的修長睫毛隨著呼吸而輕輕抖動，才鬆了口氣。

這是先生的要求，他說凌琪讓他想起了一個故人。

凌琪低著頭，小聲說道。

即便同樣是一瞬，厲平也不敢忽略。

春滿樓里。

「篤，篤，篤……」

洛煙還是免不了加上了敬語，因為這是一位老先生，年長者理應得到尊重。

——「三號城區，發現『破曉』蹤跡。」

「也……為了先生們的最後。」

因為洛煙的通訊器無法在血霧裡留存下來，所以已經提前交給離開的秦雯，因此外面並不知道春滿樓此時的情況。

有些人渴望解脫，有些人只求安寧。

「好好睡一覺吧，洛煙小姐。」

已經有不少異能調查局成員組成調查小隊，準備進入春滿樓。

腳步聲並不重，鞋子在地面上稍微拖動著發出被拖長的聲音，洛煙能想象到來者步履蹣跚的身影。

亞莉克希婭站在凌琪面前，沉聲問道。

亞莉克希婭搖了搖頭，然後頓了頓，又說道，「但先生既然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也就沒必要去深究，先生……他自有深意。」

洛煙微微皺眉。

洛煙點點頭，但在腦海里搜颳了所有記憶，似乎也未曾聽到過這道聲音。

三號城區，「貧民窟」，某個不起眼的小屋子裡。

在所有事情都做完之後，洛煙感到一陣疲憊襲來，精神昏昏欲睡，腦袋甚是沉重。

一旦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給這個倒霉蛋帶來終生難以愈合的精神創傷，甚至是當場暴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吱呀……」

在臨終之前，能夠有這種被故人陪伴的感覺，先生很高興。

指的是劍宗老頭，當時他就說過似乎在哪曾經見過洛煙。

洛煙遲疑了一會，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還有許多人在對著她說些什麼，可是幽幽低語卻分不清其中含義。

「這麼多天了，和_圖_書總算是露出馬腳了啊……」

洛煙甩了甩頭，把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拋出腦袋。

亞莉克希婭皺起眉頭，語氣凝重，「這裡是自由聯邦的地盤，一旦先生被發現……不，絕不能被發現。」

雖然凌琪比這個藍發少女高上不少，但因為地位與實力的天差地別，她顯得有些畏畏縮縮：

稍稍集中精神，洛煙攙扶著牆壁，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等待著救援人員的到來。

格里夫雷斯把拳頭放在心口處，低聲說道。

……

「嗯？是嗎？」洛煙訝然地說道，「也曾經有過一位老先生這樣說過我。」

這樣的一個巨型城市是生是死，哪裡能比得上破曉「先生」的消息來得重要？

不久后，三號城區搜查的幾名緝查科成員被破曉幹部悉數擊殺，消息傳到了異能調查局緝查科總部。

「活著」或者「死亡」，每一位惡魔感染者所期望的結局都不甚相同。

「你……很像我一個故人。」

針對破曉，除去總部的命令以外，弗里克同樣有自己的考量。

「先生是想做些什麼嗎？」格里夫雷斯有些擔憂地說道，「其實我一直很疑惑，為什麼先生會選擇來到炎城……」

弗里克並不是本地人，以他這個階級能接觸到的人物也不可能提起這種地方，因此他對此完全不了解。

「你是說？」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低沉的嘶啞與渾濁。

災應科立刻調集起所有小隊，準備向氣息降臨的大致位置——包括花街在內迅速靠近過去。

雖然此前對惡魔爪牙的反撲有所預料，也提前做好了堪稱萬全的準備。

無他，花街直屬於炎城幾個大家族管理，非常嚴格，按理來說是絕無可能被混進未經審查的不明人物。

「我會好好活著的。」洛煙點點頭，說道。

亞莉克希婭也做出一樣的動作，輕聲說道。

「嗯，至少……我們能幫上先生的，也只有這些了。」

洛煙輕聲說道。

「啊，沒關係的。」

「先生呢？」

更重要的是，洛煙感知www.hetubook.com.com到他的生命燭火猶如風中殘燭，搖搖欲滅。

「看來，確實是我有點太累了。」

「這樣一來，厲平再怎麼樣也拿我沒辦法了。」弗里克冷笑一聲，「我想要拿的東西……怎麼可能會錯過？」

「九……先生？」

「嗯，我也感知到了。」亞莉克希婭說道，「所以才打算過來找先生商量，但卻沒想到他已經出去了……」

老人笑了起來，又邁著蹣跚的步伐，靠近了紅蝶兒的屍體。

但卻沒能想到，竟然再次出現了類似於「原初惡魔」真身降臨的氣息。

「這是……『嫉妒』吧？」

破碎的門被緩緩推開，洛煙忍住了睜眼的衝動，仔細感受著來者的氣息。

「希望你能走到自己最期望的結局，無論發生什麼……」

聞言洛煙輕聲說道：

現在又是疑似氣息出現，甚至位置還是在核心區域里。

「抱歉，可能是我太想她了，才會把你認成她。」

「對不起……是，是先生讓我別跟著……」

只是今天……

「這個問題破曉里沒有人能夠解答，唯一知道答案的只有先生。」

「小心一些，九。」洛煙連忙說道，「雖然他已經死了，但這具屍體里還蘊含著非常強大的惡魔力量，一旦沾染上的話，您可能會……」

「我？」蒼老聲音稍帶疑惑，然後帶著笑意地說道，「曾經有些人喚我九，雖然現在已經很少聽到了……但我還想再聽一次。」

但就在這時，門口卻響起了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怎麼會……」

踹暈過去，至少能保證活下來。

聽到洛煙對自己的稱呼，老人滿是皺紋的臉上擠滿了笑意，他擺了擺手，繼續說道：

「死？對於我來說，死亡已經成為了一種奢望，一種期盼。」

「為了破曉。」

此時的她，甚至連邁出房間門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走下樓梯離開春滿樓了。

「炎城的核心區域有異動。」

「諾亞」的異能調查局總部同樣如此，畢竟炎城不過是諸多巨型城市之一，而且還是較為邊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