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斷地下墜……

「好吧，請替我拿過來一下，謝謝。」

「其實你不用翻頁的……」

別看花綺玲是災應科主任，但實際上……明眼人都知道，真正的災應科主任應該是厲平才對。

「災應科的諸多準備最終只有一個善後處理派上了用場，甚至還是在始料未及的情況下，誰能想到事情解決的速度會這麼快。」

「只是習慣而已，看書總得有些動作。」洛煙低聲說道。

「只需要與對方接觸，回來報告災應科，這樣災應科可以確認到對方……和我的情況，對嗎？」

她是從一個災厄污染地里出來的神秘人物，擁有著特別且危險的力量。

炎城是花綺玲的家，洛煙小姐又是她的至交好友，兩頭為難讓花綺玲很難做人。

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我想拿在手上看著，這樣能讓我更好地思考。」

「我都知道，炎城從來沒有給予過我真正的信任，但我確實需要通過炎城知道更多的事情。更何況當時的情況相當危險，再耽誤一會可能會出現民眾傷亡。」洛煙輕聲說道。

——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洛煙本就有所預料。

但洛煙能夠感受到，對方仇恨的眼神，刻骨銘心。

除去一襲漆黑長發與冰冷死寂的氣質，還有完全漆黑的瞳孔之外，與洛煙的外貌並無其他差別。

聞言洛煙嘴角微抽，她實在難以想象這本書的內容能有多靠譜……

更準確地來說，所有「絕死魔女」之戰的情報都源自於「先生」。

「我這是……在哭嗎？」

「——把你徹底毀滅，就能拯救這個世界。」

「但是，並沒有完全失敗。」

絕對……不能錯過！

她還是沒能得到答案。

「所有的災難，所有的苦痛……都因你而起！」

在蘇醒之後，洛煙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這個世界，如此美麗，不應被毀滅。」

即使有花綺玲和花青玲的擔保，炎城高層都無法放心，直到花街事件的解決，才和_圖_書解開了之前的戒備。

「你……在說什麼？」

接過這些資料，洛煙半靠在病床上，從其中抽出了幾本。

這並不是炎城送來的絕密資料，而是花綺玲個人收藏的……小說。

即便是在小鎮之中，她身體的情況同樣是每況愈下。

洛煙微微一愣。

漆黑少女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原地，表情里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我昏了多久？」

如此多的疑惑……

其中甚至包括了數百年前「絕死魔女」之戰的資料，但很破碎，並不連貫，像是被抹去了許多。

薄薄的溫暖陽光穿過醫院的窗戶灑入病房，窗外清脆悅耳的鳥鳴此起彼伏，醫院里時不時響起刻意壓低聲音的交談，這似乎只是很普通的午後時光而已。

「『諾亞』是一個擁有信仰的巨型城市，記錄東西的時候總是會這樣神神叨叨的，不必在意。」

不，不能睜開雙眼，會出事的……

「哦，好吧……」

如此詭異的書名……內容可信嗎？

旁邊忽然有些百無聊賴的花綺玲吐槽了一句。

可惜研究所事故改變了這個計劃，即便花綺玲打算拖著重傷之軀繼續跟著洛煙執行任務，但洛煙卻看穿了她的想法，強硬地把她留在醫院里。

洛煙盯著對方，喉嚨里擠出幾分聲音：

「喏，都寫在這裏。」

說到這裏，花綺玲忽然感覺她說多了什麼，連忙住口，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句話才剛剛說出口，洛煙的瞳孔忽地一陣猛縮。

「為什麼？」洛煙低聲呢喃著，「為什麼……毀滅我，就能拯救世界？」

根據之前的交換決定，炎城會把一些絕密資料交給洛煙，包括「冰棺武器」和「原初惡魔」方面的高度機密。

而對於這種情況，至今人類完全沒有解決的方法，就連對此研究最深的破曉都無可奈何，只能儘可能地延緩侵蝕的速度。

洛煙接過書，看了一眼書名，頓時眼皮一抽。

惡魔力量侵蝕著洛煙的軀體，讓她越hetubook.com.com來越強大，但同樣帶來了不可避免的虛弱。

洛煙稍微鬆了口氣，靠在病床上。

「誒，直接用鷹眼這樣看就行了，用不著這麼麻煩。」

醫院。

不僅調出了關於炎城那具「冰棺武器」的檔案，還附贈了所有關於「原初惡魔」的檔案，不過僅限於炎城能夠獲取到的許可權內容。

估計現在連行走都成一種難題了，可能已經到了必須藉助輪椅的地步。

「不過比較有意思的是，雖說絕死魔女是最後一位沉睡的原初惡魔，但從來沒有發現過祂的信徒……」

花綺玲隨手在旁邊翻了一下，抽出一本三四厘米厚的書籍遞給了洛煙。

當然，這隻是一種猜測，畢竟還有「先生」記得，雖然他向來不願意提起這段往事。

「九位原初惡魔在第一座巨型城市『諾亞』成功建立后，或因感到滅亡的恐慌而相繼陷入沉寂，只有『絕死』繼續以可怖的姿態成為唯一籠罩在世間的黑暗。」

花綺玲摸了摸鼻子。

花綺玲撓了撓後腦勺，看向洛煙的眼神裡帶上了些許擔憂，「話說回來，花街的事故竟然這麼嚴重嗎？醫生說你的身體情況很糟糕……」

洛煙只是沒想到炎城的行政速度竟然如此迅捷而已。

無數的悲鳴與哀嚎從天際線處漸漸傳來，痛苦與絕望在所見之處蔓延，似乎觸手可及。

話音落下，漆黑身影緩緩消散，連同周圍的景象，漸漸黯淡了下去。

對於這件事情，炎城的意圖花綺玲是清楚的，但她人微言輕，改變不了什麼。

「不，這應該只是我自己的原因。」洛煙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

「我？」

視野里全是黑白灰暗的畫面，還有無盡的荒原，開裂的大地……

嬌小的……漆黑背影。

「花街最後的情況怎麼樣？」洛煙低聲問道。

「還能怎麼樣，我的洛煙小姐，你都已經把大boss給干趴下了。」花綺玲嘆息道：

——「鷹眼」。

實際上，和圖書是花青玲在臨走之前，已經安排好了這一切。

她緊閉著雙眼，但纖細的手指卻在緩緩地翻過書頁，似乎是在認真地閱讀著手上捧著的資料。

「所以，為了我們……為了你，請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這……是小說吧？

花綺玲縮了縮脖子。

「《殺死那隻惡魔》？」

睡夢中的記憶如同水中幻月，在徹底乾涸之後便消弭于無形，再也尋不到一絲痕迹。

這就是為什麼花綺玲能夠以二十歲出頭的年齡擔任科主任的原因。

「啊呀，別想這些了，之前答應洛煙小姐的資料已經送來了，都在這兒呢！」

「呃……」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

她沒能來得及了解更多，就昏死在秦雯的懷裡。

洛煙卻似乎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竟對這樣的平和氛圍感到些許不習慣。

「——將神明放逐，真的……可以做到嗎？」

「大概……三四天吧，你還在一直說夢話呢，咿咿呀呀都聽不清是在說什麼。」

在事情完成之後，資料就能立刻移交給洛煙，以免耽擱她所剩無幾的時間。

這倒不是炎城在刻意隱瞞，實在是整個自由聯邦對這個事件的記載都是一片空白。

她淡淡地看著洛煙，低聲說道：

洛煙稍顯訝然，她還以為炎城方面需要很多手續才能解密這種資料呢。

想到這裏，洛煙掙扎著想向對方靠近過去，但不知為何，步伐總是異常沉重，難以寸進。

「哇，洛煙，你終於醒啦？」

洛煙用手撐著身體，稍稍坐正了些許，靠在病床的枕頭上。

不過厲平的身份地位不至於只能當一介科主任，所以才把這個位置交給他最為信任親密的花綺玲，但災應科的實際掌控權還在厲平手上。

「看到現在的你，我就知道，我們還沒有失敗。」

洛煙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因為她的聲音……不，對方的聲音……

支離破碎的一點情報和資料，包括劍宗宗主的輝煌事迹，還都是從破曉方面和_圖_書獲得的。

……

「那就好。」

洛煙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回歸軀體，微微睜開的眼縫裡似乎溢出些許晶瑩的濕潤。

但在這時，她卻赫然發現，高挑身影已然消散。

這些話……是在對我說嗎？

「你醒了。」

漆黑身影低聲說道。

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她的容顏……

「為什麼……卻又要我為了這個世界不被毀滅，而活下去？」

但……還是不由自主地睜開了。

「哦？這麼快。」

「其實幾天前就送過來了……」

赫然與她完全一致！

下墜。

花綺玲尷尬地咳了幾聲，攤手道，「當然，這也不單純是一本小說，裏面有不少非常真實且寶貴的資料，至少在涉及史料這一點沒有造假。」

但洛煙還是不斷前進著，她腦海里只剩下一個想法，向對方詢問答案，詢問一個為什麼。

「嗯？」洛煙放下手裡的資料，訝然地望向花綺玲，「為何？」

洛煙現在正處於「鷹眼視野」的共享下，根本不需要翻頁，就可以通過「鷹眼」看到這本書的所有內容。

等等……

「——現在的『洛煙』小姐。」

「下午好，花綺玲。」

——才不是單純為了待在洛煙小姐身邊才做出這樣的打算！

花綺玲本來計劃著跟洛煙一起走，這樣一來，既不會讓炎城為難，又不算辜負了洛煙。

畢竟，要是有救的話，先生們就不會逐一去世了。

花綺玲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道，「這段話翻譯過來就是，當年十個惡魔不知道幹了啥就沉睡了九個，最後一個『絕死魔女』是死了不少人才強行沉寂的。」

為了杜絕她復甦的可能性，當時的人類高層才一致決定清除這段記憶。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只是一瞬，又彷彿持續了千百年的時光，洛煙終於站在高挑身影的面前。

花綺玲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

洛煙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輕聲打了個招呼。

一直以來，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逐漸惡heｔuboｏｋ•com•ｃoｍ化。

留在原地的，是一道背影。

漆黑身影緩緩地轉過身來，洛煙清晰地看到了對方的容顏。

洛煙扭頭看向花綺玲，雖然閉著眼睛，視線卻一點都不弱。

她們的聲音，一模一樣！

據說，會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是因為一旦有人從記憶中回憶起「絕死魔女」的模樣，她便會從永恆沉眠中感知到對方，從而重新蘇醒過來。

可是……這是在哪？

見氣氛有些僵住，花綺玲連忙打了個哈哈，強硬地轉移了話題，拍了拍旁邊成堆的書籍。

「沒錯，你還是醒了……我和她好像失敗了，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為什麼越看越感覺不靠譜……

「哎呀，你別管這個奇奇怪怪的書名，只是作者個人怪異癖好而已，而且裏面的小說內容很有意思，咳咳……」

這些洛煙都清楚，她能夠理解這種謹慎，只是無法同感而已。

洛煙翻閱著這些資料，總覺得裏面的描繪與用詞都很奇怪。

直到這時，洛煙才發覺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對方的聲音熟悉。

「我們的犧牲似乎毫無意義，得不到結果。」

洛煙莫名地感覺到對方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縹緲虛幻的低語在洛煙的耳邊響起，她猛地回頭望去，看到的是一個高挑沉默的身影。

雖然前段時間的任務有些棘手麻煩，而且炎城確實帶著一些別樣的目的，但最後拿出來的籌碼她很滿意，這就夠了。

這時旁邊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洛煙的思緒，隨即某種力量與她進行了鏈接，清晰的視野展現在洛煙的眼前。

似乎能夠得到解答……

此時的花綺玲看起來很精神，雖然她還躺在病床上，高壓電流帶來的傷勢不容小覷，另一方面她也算是忙裡偷閒了。

「好啥啊，你都重傷成這樣了！」花綺玲叉著腰，沒好氣地說道，「知不知道其實這件事你只需要——」

「十二聖徒知其殘忍暴虐，欲為世人求得荒海一葉行舟，以飛蛾撲火之勢，將祂布下的絕望深淵徹底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