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零」先生，她與她的故事
第四十四章 暴雨將至
洛煙並沒有回答安娜，而是稍稍抬頭，望向天空。
還有這個刻意迴避她的態度……
「不對，她真的只是個小女孩嗎？」
「我說惡魔爪牙的大致位置，」洛煙輕聲說道，「告訴我，我來解決它。」
「啊？啊……就在前面不遠，過兩個路口拐進去就是了……」
儘管很多能力者不會因身體虛弱而影響戰鬥力，但看著洛煙小姐如此病弱的模樣，黛維絲就算是再不要臉，也開不了這個口。
黛維絲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洛煙，心底閃過幾分憐惜與羞愧。
安娜抬頭望向來者，才說到一半，就看到對方的制服，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
即便是最弱的「毀」級能力者，都能夠擔任一支作戰小隊的隊長！
「為什麼？」
正是因為如此，即便天氣不是很好，安娜還是堅持把洛煙帶了出來。
別說上報災應科進行處理了，就連緝查科總部都還沒來得及通知。
聽到洛煙這句話，安娜不知為何，小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
安娜抬頭看了一眼昏暗陰沉的天空，心想這都快下雨了還不錯。
洛煙微微皺眉，在她的感知里，應該不止才對。
「可是您的身體……」
洛煙能感受到安娜興奮的心情，雖然想不通這丫頭為何又樂了起來，但這作為代價的「一天」能讓她覺得開心就好。
或許正因為如此，洛煙小姐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緝查科在炎城裡是個什麼形象呢……
「血腥味……」
好不容易才定下來的計劃，好不容易才帶著洛煙大人出來，難道就只能放棄嗎？
「很糟糕，至少現在還沒有發現對方。」黛維絲回道，又猶豫了一會，「您還是先離開吧，這隻惡魔爪牙的實力至少在『禍』級以上……」
「啊？」安娜興奮的表情一下子就凝住了，整個人跟打蔫的茄子一般，小腦袋耷拉了下來，「怎，怎麼了……」
安娜越想越覺得不錯，又越期待看到這樣的畫面，不禁嘴角輕揚www.hetubook.com.com了起來，腳步也歡快了不少。
「已經有三名民眾身亡，還有數十名受傷，已經引起了初步的恐慌。」
「要不，我們還是……改天吧。」
昏沉的烏雲在空中不斷翻滾，隱約有雷電在其中閃爍。
黛維絲可沒有忘記，她在花街事件的前半段是有多愚蠢。
她打聽過，當時洛煙之所以會與緝查科一同進行調查行動，是災應科方面的安排。
雖然洛煙使用了生活小技巧，但這隻是降低存在感而並非隱身。
這由不得黛維絲起疑。
天上飄下的水滴如同一層屏障，讓每個人都待在自己的世界里與世隔絕。
由於常年兩科明裡暗裡都有所對立的原因，一想到災應科黛維絲就下意識地警惕起來。
再加上後來聽說洛煙小姐在事件里重傷住院，黛維絲是心懷愧疚的。
「……您的腿是受傷了嗎？」黛維絲關切地問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送您一趟，您想去哪？」
之前洛煙小姐雖然同樣病弱，但好歹還能自己走動。
洛煙稍稍抬手，把散亂的銀色劉海撩在耳邊，稍稍抬起頭，似乎已經沉浸在這一陣微風之中。
……別開玩笑了吧。
聽到這個稱呼，安娜瞬間腦門冒出一個問號。
「總不能擾了興緻，難得安娜帶我出來一趟。」洛煙說著，嘴角輕輕地勾起，「她很開心，開心是一件好事，我希望她能一直開心下去。」
怪異的猩甜裡帶著絲絲微不可察的熟悉惡臭，這正是惡魔爪牙固有的氣息。
只是……似乎還有別的氣息，隱隱約約，頗難察覺。
以洛煙大人的性格，肯定會喜歡安靜的地方吧！
她本來還在擔心這個緝查科成員會不會對洛煙大人不利呢，沒想到對方的態度竟然畢恭畢敬。
從黛維絲稍顯慌亂的氣息里，洛煙隱約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雖然最終黛維絲沒能起到什麼作用，但至少沒拖多少後腿不是嗎？
洛煙稍稍挪向旁邊的安娜，低聲說道：
「抱歉二位，這幾條街區被禁行了，請繞路或者回去吧。」
如果是之前的洛煙小姐，她或許會請求幫助。
——當然，現在看來，這種天氣反而更好了。
清晨時分的空氣總是很不錯，今天也不例外，儘管天色稍微有些黯淡。
而且洛煙並不喜歡熱鬧的地方，這點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而且洛煙被陽光曬著會有些不舒服，晴朗的天氣對她來說反而有些苦惱。
「嗯……這位安娜……大人，只是打算跟洛煙小姐去喝咖啡嗎？」
安娜揪了揪洛煙的衣服，低聲說道。
洛煙提前感知到了惡魔爪牙氣息，對此倒是毫不意外，神情淡然地問道：
想來也是，以安娜的死宅性格，估計所謂的「玩」也只是換個地方宅著。
她不能睜開雙眼，看不到對方。
想象一下洛煙大人出現在這種畫面里，該有多美啊！
黛維絲的語氣有些底氣不足，主要還是因為她確實對洛煙有愧。
她伸出手，冷冷的風劃過指尖，轉瞬之間又從指縫裡溜走。
「嗯，還好，」洛煙點點頭，「位置在哪？」
「就在這片街區里，出現了一隻惡魔爪牙的蹤跡。」
「洛煙小姐似乎有什麼問題，都要過問一下這個小女孩的意見……」
安娜輕哼出聲，沒有再多言語，繼續躲在輪椅後面。
她有點不甘心，但遇上這種情況，似乎也沒什麼辦法。
當時的花街事件，從頭到尾她和程宏遠都沒幫上忙。
「嗯嗯嗯。」
「當時您受的傷……」
（大部分被花綺玲吃了，因為水果不能放久，洛煙還在昏迷，不知什麼時候能醒來。）
「『禍』級？」
輕柔的風吹拂在臉上，泛起稍許的寒意，但卻沒有帶來絲毫的不適。
「難道是……災應科的隱藏強者？」
黛維絲又輕聲喚道，她有些ｈttｐs://ｍ•ｈeｔuｂｏoｋ•ｃｏm•ｃｏｍ擔心洛煙的身體情況。
黛維絲一口氣說完，旁邊的安娜聽著臉色都嚇得慘白。
要是哪個巨型城市的普通民眾都能達到這種程度，別說什麼惡魔爪牙或者破曉了，就連「諾亞」都能碰一碰。
洛煙給她留下的印象可謂異常深刻，以「難」級的氣息，能夠打出「毀」級的戰鬥力。
洛煙輕聲說道，空氣里濃郁的濕氣甚至讓輪椅都凝出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此時的洛煙肌膚透露著病態的蒼白，一襲銀白長發，又穿著一身素白長裙。
「不不不，今天不用擔心啦。」安娜連連搖頭，說道：
現在這個無論怎麼看怎麼普通，就連氣息都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的小女孩，會不會同樣是「毀」級甚至更強的存在呢？
「情況如何？」
「……嗯。」
而前面碰巧就有一起災厄事件發生，洛煙小姐又恰好出現在這裏……
安娜推著洛煙的輪椅，在街上緩緩散著步。
臭名昭著的異能調查局緝查科……
洛煙問道，雖然她心底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安娜連連點頭，但隨即又躲到了輪椅後面。
一直沒有相信洛煙小姐的話，導致後來什麼忙都沒幫上。
她實在不想跟緝查科的人接觸。
安娜的打算是讓洛煙大人好好放鬆一下，可不是單純地想拉著她到處玩而已。
「洛煙大人……」
安娜的形象瞬間在黛維絲眼裡就不一樣了，她的語氣開始卑微謹慎了不少：
但，這些氣息已死。
天吶……
因此，在精挑細選之下，安娜最終選中了「咖啡館」方案。
咳咳，可不只是為了看到更美的洛煙大人才這麼做的，是為了洛煙大人能放鬆和開心！
大概可以等同理解成舊紀元里的某些部門，例如「克格勃」「FBI」「錦衣衛」之類的。
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道弱不禁風的白色虛影，隨時有可能被風吹散。
黛維絲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旁邊的安娜也一臉懵。
為什麼會忽然
和圖書發生這種事情？「我很喜歡這樣的天氣，」洛煙察覺到了安娜的疑惑，輕聲解釋道，「暴雨來臨前的寧靜，雨後輕寒的微風，還有被漸漸細雨籠罩著的城鎮……我都很喜歡。」
碰巧炎城的三號城區里就有一家規模很小的咖啡館，店主是個隨性的咖啡愛好者，平時接待的客人也不多。
見對方依舊不肯跟自己接觸，黛維絲也很識趣地沒有繼續堅持，而是轉向洛煙說道：
「我倒是不怎麼喜歡，下雨的時候，衣服總是曬不幹。」安娜悶悶地說道。
完全搞不懂緝查科成員的腦迴路……
洛煙忽然出聲說道。
但又不敢去見洛煙小姐，只能跟程宏遠一起，匿名偷偷送些水果什麼的過去。
只是……
周圍的路人全都行色匆匆，在洛煙生活小技巧的影響下，沒有人注意到她們。
「啊？什麼位置？」
她似乎聞到了一些不妙的味道，在這充滿雨前濕潤的空氣里。
甚至有點……害怕？
「黛維絲？」
但無論是環境還是咖啡，都是相當一流的。
而且對方還……
洛煙抬頭問了一句，她只知道安娜要帶她去咖啡館，至於其他事情並不清楚。
現在卻已經淪落到只能坐輪椅出行的程度，而且整個人的氣色看起來比之前還要不堪。
就在這時，旁邊忽然響起了一道略有些耳熟的聲音，一道身影向她們走了過來。
可是，為什麼對她的姿態甚至比對洛煙大人的還要低微啊！
但問題在於，這起災厄事件被發現還不到五分鐘，發現事件的緝查科小隊才剛剛開始封鎖區域和疏散民眾。
但是洛煙時不時的詢問，和安娜的刻意避開，在黛維絲眼裡卻是另一個意思。
「能不能通融……」
再加上安娜並沒有在作用範圍里（她的精神也承受不住洛煙的能力），所以被發現是很正常的事情。
洛煙點點頭，說道，「嗯，而且下雨的時候出門也比較麻煩，要不我們改天？」
可沒想到今天會在執行任務https://m.hetubook.com.com的時候，偶然間再次遇到洛煙小姐。
「已經痊癒了，」洛煙輕聲說道，「至於這輪椅——只是以前落下的病根而已，跟當時的事件沒什麼關係。」
但僅憑氣息和聲音，還是想起了這個在花街事件里與她並肩作戰的同伴。
安娜緩過神來，連忙回道。
「沒有受傷，只是身體虛弱而已。」洛煙回道，「至於去哪……」
「還有，我只是過去喝個咖啡……是這樣吧，安娜？」
洛煙大人不是喜歡雨天嗎？
黛維絲有些猶豫。
黛維絲認真地說道，本來這些消息必須嚴格管控不能隨意透露，但如果對方是災應科強者也就無所謂了：
竟然沒有發現洛煙小姐和秦雯小姐竟然如此強大，甚至最終斬殺了掌控部分「原初惡魔」權能的惡魔爪牙！
「您去那裡做什麼？」聞言黛維絲卻忽然有些緊張，「難道是災應科……」
「天氣不錯。」
「洛煙小姐，您還好吧？」
要知道，她的寶藏咖啡館就在這附近啊！
「似乎會是一場暴雨……」
「嗯？」被叫出名字的黛維絲愣了一下，然後突破降低存在感的屏障，終於把目光落到了洛煙身上，「啊，是洛煙小姐！您怎麼……」
「抱歉，洛煙小姐，您今天的咖啡恐怕是喝不上了。」
「我們現在要去的是一家小小的私人咖啡館，沒什麼名氣，但是氛圍啊咖啡啊都很不錯，很正宗！是安娜一不小心發現的寶藏哦！」
雨天的時候，在安靜的咖啡館里捧著書，小口小口優雅地吮著咖啡，偶然間抬頭望向窗外窸窸窣窣的雨幕……
聞言黛維絲表情跟見了鬼似的，誰家的普通民眾一槍可以崩掉半層樓啊！
「災應科？」忽然被提起這個，洛煙愣了一下，「我並非災應科成員，實際上，我只是一個普通民眾而已。」
洛煙的鼻尖微動，眉頭稍稍皺起。
可現在……
……難道是緝查科的災厄定義有點不一樣嗎？
「安娜，你說的地方在哪？」
這是怎麼得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