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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洛煙小姐，該去走你自己的路了。」

在病變延緩之後，洛煙的感知似乎強了不少。

漫天的靈能脈衝炮頂多隻能稍稍阻礙他們前進的步伐，卻無法真正有效地殺傷這支完全由「毀」級以上能力者組成的小隊。

「等等，前面的氣息是不是有些絮亂……」

即便是隊長「殆」級能力者麥爾斯，也會有喪命的危機。

巔峰時期只是破壞力達到「毀」級，現在的洛煙……隨時可以使用病變末期的「嫉妒」權能，就連「殆」級都得謹慎以對。

秦雯也知道，這一次她沒辦法再去襲殺其他破曉成員了，便集中注意力放在麥爾斯身上。

一切都是為了達到目的而為。

還是不夠啊。

「難道是……九？」洛煙抬起頭，「難道這是九做的嗎？」

「好了，該動身了……」

但這一次，麥爾斯沒有去攔下這些脈衝炮，而是直直地沖向了秦雯，死死地鎖住了她的氣息。

先生雖然沒有明確告訴洛煙自己的身份，但途中說了很多故事，大部分都來源於他的經歷。

洛煙望向遠方雨幕里若隱若現的西南側城區，微微皺眉：

「馬上就到核心城區了。」

背後的破曉隊員艱難地抵禦著漫天的靈能脈衝炮，有好幾個在碰面的一瞬間便負了傷。

洛煙不知該怎麼安慰這位老先生，她雖然與先生同病相憐，都是生命燭火搖搖欲滅的將死之人，但還是有區別的。

沒想到他還是個醫生啊……

「怎麼回事？」

秦雯緩緩地睜開雙眼，背後的六柄長劍變成了十二柄，由她操控著飄浮在四周。

一旦解開……守在這裏的炎城守軍就無法抵擋亞莉克希婭的攻勢了。

只不過……雖然現在的西南側城防系統已經殘破不堪，看起來只差一腳就能將其踹倒。

而就在不遠處，亞莉克希婭與西側防線的戰鬥也即將結束。

想到這裏，洛煙沒有再多猶豫，舉著大花傘向著西側城門小跑https://m.hetubook.com.com過去。

許多未曾見過從沒有記憶的畫面在洛煙眼前一閃而逝，腦海里禁不住地聽到很多聲音。

說完之後，先生便轉過身去，走出了大花傘。

再過不久，西側戰線就將徹底崩潰。

而可惜的是，亞莉克希婭比起背靠「火種」能源的花綺玲，能堅持的時間……還要長上一些。

更別提現在她的狀態已經恢復到了巔峰，甚至比巔峰還要強上許多。

洛煙感慨了一句，便想起了正事：

「生命……的逝去嗎？」

幾番下來，花綺玲現在的「鷹眼視界」已經被一層薄薄的血霧籠罩著。

麥爾斯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雙目圓睜怒視著秦雯，「記著這些名字……然後，下地獄去吧！」

無論是花綺玲還是亞莉克希婭，都無法維持如此高強度的能力釋放。

直到最後只剩下麥爾斯的話，即便他是「殆」級能力者，都同樣會有生命危險。

「給我破啊——」

「劍宗秦雯……應戰。」

這其中大部分的功勞都歸於花綺玲，她的「鷹眼視界」總能找到鋼鐵洪流里最薄弱的地方，以最小的代價承受住衝擊。

「九，你到地方了嗎？」

之前在花滿樓的時候，九似乎也表現過對惡魔感染者很了解的模樣。

然後心念一起，集中注意力在眼眸上，才發現眼眸終於泛起了些許櫻紅之色。

但隨著她睜開雙眼，之前曾經有過的情況再次出現。

「我也該去見我的姐姐了，洛煙小姐，我們就在這裏分別吧。」

畫面定格在最後一刻。

片刻之後，洛煙才恢復了正常。

麥爾斯咬著牙，艱難地向秦雯突進過去，即便他現在就處於「戮仙劍陣」的正中央，經受著無數道劍光的斬擊。

他與其他人並無什麼區別，習慣以各種角度去看待死亡這種事情。

她已經得知前來與她回合的第四小隊遭遇了炎城的伏擊，已經損m.ｈetｕboｏk.cｏｍ•ｃｏm失了不少隊員。

現在有機會再次見到，當然不會錯過。

但即便有「火種」能源的支援，但無奈花綺玲的精神力卻是有限度的。

永遠瀰漫著烏雲的昏暗天空，充滿毒瘡與熔岩的開裂大地，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樣……

洛煙很難想象這種級別的傳奇人物，會跟自己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相談甚歡。

但是，卻硬生生地承受住了亞莉克希婭的進攻。

「哦，好吧。」洛煙點點頭，沒有繼續堅持。

在聽到洛煙的話之前，先生本以為自己在漫長的生命中已經看慣了生死，對此已經麻木了，但沒想到……

「對，你說得對……這是一場戰爭，是我們掀起的戰爭，」麥爾斯看向秦雯，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用『復讎』一詞不甚準確……我是為了完成任務，劍宗秦雯。」

「嗯？請問吧，我會儘可能回答你的。」先生低聲說道，「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

只要麥爾斯有一息以上的空隙，秦雯就能殺掉一個「毀」級能力者。

見狀洛煙也在原地站住，問道：

洛煙輕聲喚道，她把雙眸睜開了些許，看著先生背影消失的地方。

即便如此，花綺玲還是不敢解開「鷹眼視界」。

「呼……」

可即便是這樣……終究是有極限的，西南側防線的局面不可能一直這樣僵持下去。

與此同時，無數的靈能脈衝炮再次亮起，由緝查科成員和炎城守軍聯合驅使，對準了整個第四小隊。

但如果情況實在很糟糕的話，洛煙還是會出手的。

而「殆」級能力者對比「毀」級能力者，最顯著的差別就是……擁有質變的進階能力。

「我怎麼可能……會輸給你……」

「九……」

「這些……都是什麼……」

即便先生已經很老了，身形佝僂，體態蹣跚，但他還是要比洛煙高上不少的。

「你為什麼會來到炎城？據我所知，炎城應該是一座新建的城市…hｔｔps://ｍ.ｈeｔｕｂｏoｋ.coｍ.cｏｍ…」

剛剛在這個距離里她什麼都感知不到，現在卻隱隱能覺得不妙。

然後她便驚訝地發現……地面上的水窪里倒映出她睜開的雙眼，卻只是一道淡淡的微紅。

而且自己都沒怎麼察覺，就被治好了。

「這個可惡的傢伙……真難纏！」

不得不說，現在這種體力，洛煙只有在「幽靈小鎮」剛剛蘇醒時，才曾經有過。

「隊長……」破曉還剩下七名隊員，但他們的神情里完全沒有害怕，「放手一搏吧，隊長，不要顧慮我們！」

如果繼續顧慮，只會被逐個擊破。

最終……

或許是因為……這個小姑娘，觸碰了自己心底最不為人知，最柔軟的地方。

然後，洛煙醒了。

花綺玲藉助著「火種」的能源，維持著最大限度的「鷹眼視界」，艱難地抵抗著亞莉克希婭的進攻。

她在出發之前已經做好了覺悟，要麼永遠沉寂在「冰棺」里，要麼尋求到最終的答案。

「哦對，我還得趕緊過去『沉怨璧』……現在這種狀態，可不能浪費。」

「核心區域……應該不至於被惡魔爪牙襲擊到這種地步吧？」

洛煙又不笨，隱約能感覺到「九」是一個很厲害的隱世強者，不過沒有往破曉「先生」這方面去考慮。

先生也不知為什麼會跟洛煙說這麼多事情，或許是因為她叫「洛煙」，或許是因為自己就要死了。

這時離進入核心區域的西側城門還有一段距離，先生卻停下了腳步。

到時候，別說之前守軍們白白犧牲，就連剩下的……也難逃一死。

……即便無法殺死「殆」級能力者，同樣可以讓對方付出代價。

——禁忌術式「戮仙劍陣」，再次爆發！

現在秦雯的這些劍，都是炎城臨時趕製出來的，但質量也還湊合。

固然，如果是單打獨鬥，麥爾斯絕對能夠戰勝秦雯。

一瞬之間，洶湧的哀傷向她襲來。

洛煙可沒想著病變的情況延緩了，就可以暫時不用考ｍ.ｈｅｔｕboｏk.coｍ•ｃoｍ慮解決的問題。

她以超負荷的狀態驅動機械，更多的鋼鐵洪流繼續衝擊著似乎搖搖欲墜的西南側防線。

畢竟破曉「先生」在各種資料和花綺玲的描述里，幾乎已經成了神一樣的人物。

洛煙眨了眨眼，但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

但現在不是，現在是秦雯帶著炎城守軍在對他們進行包圍。

卻很少感受到，這是一條珍貴生命的消逝。

沒有給洛煙追趕的機會，他佝僂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另一邊，亞莉克希婭也沒有花綺玲想象之中的輕鬆寫意。

並不是病變到極致的櫻色眼眸與漆黑瞳孔，而是在幽靈小鎮里的淡淡微紅。

如果沒有秦雯的話，麥爾斯可以很輕鬆地突圍，與西南側的亞莉克希婭會合。

先生抬起頭，望向雨幕中若隱若現的城牆，與城牆附近的戰火，眼神愈加渾濁。

而她雙眼的碧綠火焰雖然還在燃燒著，但眼白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淡淡的血腥味纏繞在她的鼻尖處。

不知為何，有種曾經目睹的既視感。

之前使用禁忌術式「戮仙劍陣」的時候，其後遺症幾乎全部由武器來承受。

嚇得洛煙連忙解除了這種狀態，生怕又跟之前一樣失控。

亞莉克希婭本性並不嗜殺，但她對抹除生命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儘管兩人在聊天的時候，就像是知心的摯友。

「你的對手是，破曉第二十三位幹部，『迎聖』行動第四特別小隊隊長麥爾斯，被你殺死的兩人分別是凱倫和羅雷亞，他們都是破曉最英勇的戰士。」

亞莉克希婭的神情焦急，耳機里傳來了第四小隊的幾道死訊，都是因為她遲遲未能突破防線。

而這時，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在雨幕里緩緩浮現。

先生背著手，稍稍擦去眼角的濁淚，「難得在將死之前，我還能有一段如此幸福的時間……如果還有機會見面的話，我會送你一份很好很好的禮物。」

高強度的能力使用讓她的精神httｐs://ｗww•hｅtuｂooｋ.com•com疲憊不堪，但又不得不繼續堅持。

花綺玲帶領的炎城軍隊已經損失過半，城防系統更是被戳了個對穿。

兩人站在一起，洛煙就像是先生的孫女一樣。

「因為我的姐姐在這邊安息，所以我來陪著她，僅此而已。」先生樂呵呵地說道，但隨即又閃過幾分落寞的神情，「可是，我很不希望有人打擾她……和我，卻總是不能如願。」

麥爾斯也不甘示弱，他可是「殆」級能力者，雖然比不上擁有底牌的格里夫雷斯和能力超群的亞莉克希婭，但也是實打實的「殆」級。

他抬起手，指向西側城門的方向，「你可以從那邊進去，至於我……該去見我該見的人了。」

兩人撐著一把大花傘，向西側防線——離「火種」與「沉怨璧」最近的核心區域入口走去。

「不……但我們是時候分別了，」先生搖了搖頭，嘴角浮現出些許難得的笑意，「洛煙小姐，你能送我到這裏，我已經很滿足了。」

……

但……秦雯的出現，卻讓這種阻礙化作奪命的殺機。

但她轉念想到了什麼，稍作猶豫，問道，「九，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我之前就想問了……」

但現在洛煙的狀態很好，她勉強地在腦袋隱隱作痛的情況里堅持了下來，並竭盡全力地試圖看清這些畫面。

先生是壽命無可奈何地走到了盡頭，她至少還在活下去而繼續努力著。

一道沉默的高挑身影，一道漆黑的嬌小身影，還有她們背後九道小孩子般的剪影，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其實也不算治好，但已經把癥狀延緩了很多，並且讓洛煙擁有了對「嫉妒」權能更強的掌控力。

洛煙捂著心口，拚命地記住這個畫面。

她有種感覺，自己之前也曾經夢到過，只是因為夢的原因才忘記了而已。

如果亞莉克希婭還沒有趕過去會合的話，第四小隊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這些畫面不斷前進，不斷推移，洛煙的視角似乎在這個如地獄與末日一般的世界里到處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