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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

「那就祈禱接下來……別再出現什麼壞消息吧。」厲平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的損失我們還承受得住……」

「反正我們對此本就有所預料，先生的態度比我們想象的更加和善，」林誠定了定神，問道，「現在戰況如何？」

聞言厲平和林誠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向窗外。

反正對於一位從舊紀元活到現在的老古董，盡量往高里揣測總沒錯。

沒有人能夠把注意力聚焦在洛煙身上，她就這樣跌跌撞撞地闖進了「火種」高爐。

一道上氣不接下氣的顫抖嗓音響起，還夾雜著些許驚恐與慌張。

但好歹是援軍，有援軍就有希望。

「話是這麼說……但我很擔心這些聲響會讓整個炎城陪葬……」

「炎城核心區域『火種』高爐附近出現劇烈的靈能反應，強度已經超過『殆』級，還在不斷上升！」

她唯一清晰的靈能感知也徹底沉淪，靈能感知最後傳來的回應，是在宣告她的靈能陷入無可救藥的失控。

「我哪知道啊！」

更重要的是，炎城最強的底牌花青玲，此時也正在返回的路上。

「嘟……嘟……」

而且除了青城之外，還有其他巨型城市的援兵正在趕來。

要知道，先不說身份問題，他面對的可能是人類最頂峰戰力之一的存在……

厲平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嘟……嘟……嘟……」

她看到身邊許多瘦弱矮小的身影，看到前方一道高挑沉默的身影，看到一座座冰冷且溫暖的建築拔地而起，記憶里留下了模糊不清的印象……

他的神情相當嚴肅，因為剛剛有大量的異常報告被緊急發出。

「總之，現在時間站在我們這邊了。」厲平的神情輕鬆了不少，「這場戰爭勝利的天平……已經在向我們傾斜了。」

「沙塵暴已經突入西側防線，我們的守軍……」

「我這是……要去哪？」

外面的連綿暴雨完全沒有停歇的跡象，但和*圖*書當如傾盆般的雨水即將落在洛煙身上的時候，卻像是在畏懼著她，紛紛避開。

在與先生寥寥幾言的對話里，林誠很明顯能夠感覺到先生對他和炎城都懷著看待後輩的慈愛與關懷。

至少前二的幹部，都因為另一件事情無法脫身。

「這是……我的目的地嗎？」

這是「家」。

只剩下無法忽視的波動從「火種」高爐里湧出，瞬間便傳遍了整個炎城。

……先生不愧是先生，已經度過漫長歲月的他，在看待這個世界的時候，已經不再局限於區區「破曉」或者「自由聯邦」的爭鬥。

難道，這是某種能力？

所有的守衛，包括「火種」高爐上的孫必武，都對這道嬌小身影視而不見。

而是會完勝。

打個比方說，就是每天固定產出一點能源，就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無窮無盡。

「誰？」

反過來說，一旦出現其他通訊……就意味著這道消息已經緊急到不能走普通的上報流程，而是必須直接告知最高指揮。

這是由前線直連的通訊，中斷便意味著……

懵歸懵，罵歸罵，兩人還是沒有耽擱時間，立刻接通了這個忽然闖入絕密頻道的緊急通訊。

這裏的「可能」指的並不是「最頂峰戰力」，而是後面的「之一」……因為還很有可能是沒有「之一」的。

洛煙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想去挽回一切。

戰鬥力相當於一支破曉小隊，並不等於就可以對抗一支破曉小隊。

「厲局長！城主！你們……快看窗外！」

「不……」

林誠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暫且放下，腦海不禁開始回味剛剛與先生短暫的交談。

她有家了。

剛剛……不是還在暴雨嗎？

僵硬的肢體邁著不自然的步伐，歪歪扭扭的身影在暴雨里逐漸靠近「火種」高爐，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不過是一剎那之間的恍惚，洛煙便踏入到「沉怨璧」之外。

一打一的時和*圖*書候同歸於盡，不代表著二打一的時候，二隻能贏一半。

幽暗的「沉怨璧」一如之前，但現在洛煙卻不需要藉助什麼呼吸法，也能夠看清周圍的一切。

這場覆蓋了整個炎城，讓炎城不得不把所有防線都收縮在核心區域里的暴雨並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實際上，在戰爭之中，每超出一點力量，對另一方都是碾壓之勢。

這種級別的存在，可不是炎城能對付得了的，即便是「諾亞」想要對抗先生都得出動三位以上的聖徒，還必須是排位靠前的。

在戰力平衡超過閾值之前，多一支小隊戰力其實意義並不大……

顯然厲平也懵了，他就隨便感嘆一句，難不成真就出大事了？

沙塵暴？

青城和炎城相隔了十二個小時的生命線距離，能在戰爭發生的十個小時內組織起援軍並趕到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再加上戰爭對整個城市的破壞和人口的損失……

她只能勉強地從躺著的冰棺里爬了起來，帶著沉重的身軀，本能地邁出了小房間。

先生看著面前搖搖欲墜地站著的冰藍色嬌小身影，本以為會一直這樣古波不驚到終老的神情終於出現了久違的震驚與失措。

根據「諾亞」方面傳來的消息和現在的戰況來看，破曉前幾位的幹部應該沒有出現在這場戰爭里。

這樣的代價，比之前「幽靈小鎮」里損失整個二號城區可要沉重多了。

但就在這時，一道略顯熟悉的蒼老嗓音在洛煙的耳邊響起，帶著震驚：

對於這些略帶驚悚的報告，厲平並沒有慌張，他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洛煙捂著腦袋，身體傳來了陣陣的沉重感，讓她在走路的時候都有一種隨時就要摔倒的感覺。

洛煙腦海里擠滿了各種斑駁複雜的「東西」，絮亂的五感影響了她的判斷，唯有第六感——靈能感知依舊清晰。

……等等，星空？

與此同時，炎城戰時指揮部。

「『沉怨璧』附www.hetubook.com.com近發現大量的異常能量波動，疑似『冰棺武器』正在啟動！」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出口，「沉怨璧」緊閉著的大門攔不住她。

但這種激化是有副作用的，在激化結束后的一段時間里，「火種」會萎靡並枯竭，類似於從每天產出一點能源變成每十天產出一點能源。

「火種」能源雖然是一種堪稱無盡的「能源」，但是輸出頻率卻是有限制的。

但就在這兩個月，卻連續開啟了兩次。

「西側防線崩潰，同時偵查到超越『殆』級的靈能波動，敵方高度疑似出現『滅』級能力者！」

只是對於這場破曉與炎城的戰爭，已經瀕臨死亡的他已經無力再去施加什麼影響。

厲平和林誠的呼吸在這一瞬凝滯了些許，他們都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喜悅與感動的情緒充斥著洛煙的內心，耳邊似有若無地傳來了陣陣歡呼聲，似乎是在慶祝「家」的誕生。

她回家了。

混亂卻純粹的靈能在姐姐殘破不堪的軀體里洶湧咆哮，但依舊牢牢地束縛在軀體之中。

還沒等厲平把話說完，通訊頻道卻忽然響起一道急促的鈴聲，把他和林誠都嚇了一跳。

洛煙稍稍抬頭，看見了一張臉。

不過，她的身體卻已經先動了起來。

洛煙站在雨幕之中，詭異地滴水不沾，連衣角都沒有沾濕哪怕半點。

洛煙努力地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但卻難以如願。

厲平的手指輕輕叩著桌面，他看起來鎮定自若，但愈發頻繁的叩擊聲卻出賣了他。

通訊中斷了。

林誠立刻瞪大了眼睛，罵罵咧咧道。

洛煙抬起頭，望向「火種」高爐，眼中閃過几絲茫然。

混亂的記憶再次湧現，完全佔據了她的腦海。

如果先生起了哪怕一點歹心，整個炎城也只能說「哦吼完蛋」。

狹隘的通道只能容得下兩三人并行，早已熄滅的油燈掛在兩側，平整的地面上難見一粒砂石。

這張面孔用著淡漠且冷和圖書靜的眼神看著她，嘴唇微張微合，似乎是在說些什麼。

在進入「火種」高爐之後，洛煙腦海里混亂的記憶與畫面終於開始穩定了下來，不再是由殘缺的碎片與糾纏的線團組成，而是能夠窺見的記憶。

「姐……姐姐？」

得擁有多強的力量，才能讓如此劇烈的暴雨連綿多日……

一瞬之間，絕密通訊里只剩下了急促的呼吸聲。

……

「畢竟這可是一名古老的傳奇逝去的時刻，總不能不聲不響吧？」厲平揉了揉太陽穴，「總之……僅憑我們也攔不住他，不，就算是『諾亞』的聖域，恐怕他都能夠進出自若吧？」

「嗯，」通訊頻道里林誠的語氣也難得帶上了些許緊張，「但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動靜……」

「厲平！你（炎城粗口）個烏鴉嘴！」

數十個並不算寬敞的小房間，由無數四通八達的通道溝通在一起，上百名政府人員與異能調查局成員在這裏進行緊張的工作。

但是，一道沉默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攔住了她。

只是現在，處於戰爭狀態下的炎城，每天一點能源已經滿足不了需求。

稱不上漂亮，甚至可以說是普通，帶著難以言喻的兇相。

這場保衛戰的總指揮厲平就坐在最底部的小房間里，在他前面的是複數的顯示屏幕，上面信息流的交互瞬息萬變。

「就在剛剛……這場連續下了很多天的暴雨，在一瞬之間完全停止！」通訊員繼續報告道，他咽了口氣，繼續說道，「然後在第二防線的西側……出現了一場沙塵暴！」

因此，炎城使用了一種特殊的術法，激化「火種」的活躍程度，讓它能在短時間內產出大量能源。

「嗯……只希望能儘快結束吧。」林誠嘆了口氣，「『火種』已經透支了很多能源，再加上先生的消耗……我擔心的是，之後至少十年時間，炎城的發展和建設只能停滯下來了。」

現在厲平和林誠所在的頻道是絕密的指揮頻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若非緊急消息，除了他們以外，不會有其他通訊接入（秦雯是除外的特殊情況）。

只是……洛煙聽不見。

在炎城建立之後的數十年裡，戰時指揮部開啟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從未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到一次……這樣的姐姐。

「算了，先生在進去之前，還說過希望我們能把這裏建設得更好，應該不至於轉身就把炎城給毀了。」

如果可以的話，炎城並不希望把這場戰爭拖下去，儘管時間站在他們這邊。

戰時指揮部位於炎城核心區域地底數十尺之下，是炎城裡除了「沉怨璧」以外防護級別最高的地方，只有在出現危急事件的時候才會被啟用。

「先生……已經進去了嗎？」

「窗外？」

夜晚的星空璀璨而美麗，一輪美輪美奐的半月掛在靜謐的夜裡，帶來了些許嫻靜與安寧。

在靈能感知的視野里，旁邊一座高聳的建築如同烈焰般耀眼。

或者說，是這一切直接出現在她的腦海里，而非從視覺上感知。

林誠嘆了口氣，他在和先生談話時不卑不亢，一直保持著胸有成竹的淡然模樣，但實際上心底慌得要死。

她跟靠秘法和藥物強行提升到「殆」級的孫必武可不一樣，在「火種」能源的加持下，就算是破曉前二的幹部前來，都能攔下一段時間。

但很快，這些喜悅與歡呼迅速變得黯淡，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瞬間便化作了一場永不熄滅的烈焰，火光淹沒了一切，包括她的所有。

因為拖得越久，炎城所需要支付的代價就越嚴重。

通訊員急促地說道，但頻道里的信號卻在逐漸微弱，直至最後只剩下雜亂無章的電流雜音，夾雜著些許言語，「撤退……失敗……陣亡……」

「第二防線現在還頂得住，最近的青城援軍在半個小時之後就可以到達，約莫是一支破曉小隊的戰鬥力，可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說杯水車薪。」

炎城又不是在沙漠里，哪來的沙塵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