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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為什麼冰棺會落在「秦雯」手上，她為什麼又要把冰棺帶到這裏？

難道說……

——預料之中的另一隻惡魔爪牙。

她是諸世之惡窺探世間的眼睛，所有的災禍與惡意皆繫於她一人之上。

或許是陷局者迷，局外者清，在脫離原本的身體之後，洛煙有了更多的感受。

再加上「惡之眼」的存在，主就能夠以最直接的方式降臨到現世。

許多充滿惡意的……目光。

如果有一絲差錯，秦雯都會徹底死去，埋葬在虛空里或者空間裂縫的割裂之中。

見到這一幕，秦雯的眼底閃過一絲的欣慰與解脫，隨即再次出現的是「秦雯」無盡的怒焰。

洛煙並沒有殺秦雯，只是讓她陷入了瀕臨死亡的休克狀態。

被污染的意識和原本的意識都如同被虛空包裹著，所有生靈最深層的恐懼被引發，一切都陷入了沉寂。

一柄長劍被喚出，直直地刺穿了她自己的喉嚨。

「唔……啊……」

只是這樣的話……事情就變得很麻煩了啊。

萊因的目光卻落在冰棺裏面的洛煙，又望向大先生的背影，心底再次閃過疑惑。

「就這樣結束了嗎？」

「偉大的主啊，請傾聽信徒的傾訴，我把一切靈魂，肉體，生命都獻與你……」

在林誠和萊因震驚的眼神之中，她閉上眼睛，十指相扣作祈禱狀。

她並沒有想奪回身體，因為現在的情況很難做到這一點。

想要以最快速度抵達「火種」高爐深處，最好的方法當然就是空間躍遷了。

沒錯，秦雯還活著，她的意識還活著，雖然已經相當微弱，可終究還是活著。

繃帶少女在把空間裂縫扒拉開了些許之後，從身後提溜出兩道身影，往外甩了出去。

即便在這一切完成的時候，「秦雯」會因為承受不住「火種」的直接灼燒而身消道死，但她的最終目的已經完成了。

像在幽靈小鎮的過去一樣，輕輕地念出了最後一句禱告：

即便因為「嫉妒魔女」的影hetubook.com.com響，「秦雯」獲得了許多禁忌知識，但這些知識似乎有些淺薄，根本沒有過這方面的記載……

他和萊因什麼的都還沒做，虛空穿梭對如今的生靈來說還是早了些。

「這是……我的劍？」「秦雯」的眼神里透露出些許的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另一個『我』，明明已經……徹底消弭在『火種』的灼燒下……」

更別提具備虛空親和的空間系，新紀元以來一千多年裡，能做到虛空行走的空間系兩隻手都能數過來。

所有生靈都無法在虛空長久停留，即便沒有正面撞上亂流，虛空的氣息也足以讓生靈錯亂至死。

但空間系本來就稀少，一個只能短距離躍遷的凌琪都讓破曉時分重視。

這些目光向外肆無忌憚地窺探著，卻又被某種力量死死地壓制束縛著，無法脫離。

確實有空間系能做到虛空行走，那都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頂級天才，具備著天生的虛空親和。

「無法直視之主……祂是唯一，亦是所有……祂的惡意，將散布大地之上……每一寸……」

洛煙心裏閃過一陣疑惑，而「秦雯」已經從初期的措手不及反應了過來。

不甘的怒火，在她的胸膛之中燃燒。

只是洛煙並不清楚，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生靈貿然進入虛空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幾滴污穢的鮮血滴落在地面上，瞬間被周圍的「火種」灼燒殆盡。

這是秦雯的身體……

雖然眼前的「秦雯」是惡魔爪牙，但她使用的終究是秦雯的身體。

這可是「火種」空間，可不是常規的普通空間！

洛煙嘆了口氣，隨即眼神堅定了起來。

誰能想到竟然有人能夠通過空間裂縫進入這個空間……

「秦雯」抖動著雙眸，稍稍往下望去。

但……似乎也夠了。

洛煙握緊手上的空間長矛，她看到秦雯的意識一閃而逝。

「——來贖清，所有罪孽。」

正是這位銀髮少女的出現，才讓西和圖書側防線被守住，讓這場本應迅速解決的閃電戰被拖住，讓破曉傷亡慘重。

他當然認得出來冰棺，也認識冰棺裏面的銀髮少女。

「秦雯」抬起頭看向小腳丫的主人，頓時就和一隻淡藍色的獨眼對上了目光。

「秦雯」的臉色幾近扭曲。

不過，即便能做到虛空行走，但畢竟還是人類之軀。

「這就是『一』想讓我看到的另一種真相嗎……」

她似乎在說：

洛煙也總算知道自己的身體在哪了，竟然是替換一的身體待在冰棺之中。

……這是人類能做到的嗎！

洛煙知道，這是最後一句禱告，因為她在幽靈小鎮的時候，也曾經這樣禱告過。

她揮動空間長矛，「終焉」權能發動，一瞬之間，在秦雯軀體的周圍張開了無數細微的空間裂縫。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洛煙只能來得及理清情況，而另一邊林誠和萊因還處於虛脫狀態。

可已經無濟於事，張開的空間裂縫裡透出無數的虛空氣息，瞬間衝散了她的意識。

空間裂縫之後隱隱傳來的混亂氣息更是佐證了這一點，然後這隻纏滿繃帶的小腳丫還沒縮回去……

這最後一絲意識，還是太弱了，如果使用斬擊，甚至無法突破這具軀體本能的靈能防禦。

「殺了我。」

這隻腳丫在虛空和現世之間停頓好幾秒了吧！

她已經做好了覺悟。

林誠忍不住問道。

這種能夠壓制所有目光的力量來源，就是洛煙的意識。

只消頃刻之間，便可以污染這枚「火種」，轉化能源性質。

就在這時，洛煙還是動手了。

沒有這具強大的肉體支撐，僅憑那些完全由惡魔之力凝聚的觸手，怎麼可能深入到「火種」空間之中！

就只差這最後一步，偉大的主就將再次降臨現世！

「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一道虛弱的嗓音在「秦雯」的腦海里響起，「我的意識，即便被邪魔侵染……也絕不會屈服！」

「秦雯」萬萬沒想到，她距離成和_圖_書功只差最後一步，卻遇到了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的到來讓「秦雯」大驚失色，甚至一時間忘記了繼續禱告。

「嫉妒魔女可真會搞事情……」

……再然後就是啪嘰一下踩到自己的臉了。

或許是用某種辦法佔據了秦雯的身體，弗里克尚且不提，洛煙可不相信以斬殺邪魔為信條的秦雯會是隱藏的惡魔爪牙。

就在洛煙猶豫片刻的時候，「秦雯」的禱告也即將步入尾聲。

「偉大的主啊，請傾聽信徒的傾訴，我把一切靈魂，肉體，生命都獻與你……」

可以說，這一幕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她當然能認出來，眼前不是真正的秦雯。

猩紅的眼眸里夾雜著漆黑的瞳孔，儘管帶著難以言喻的震驚，但洛煙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尖銳的低鳴彷彿帶著不似人的可怖，似乎有一道淡漠的目光，跨越時空向她投了過來。

這難道是……虛空帶人行走？

把「惡之眼」放置在「火種」空間之後，她只需要向主禱告，讓主能夠把目光投向這裏。

洛煙用凝重的眼神看向冰棺，又抬起頭望向前方熟悉卻陌生的「秦雯」，獨眼微微眯起。

即便是克制惡魔之力的「火種」能源，也無法承受主的目光。

若非必要，洛煙並不想傷害這個認識有一段時間的朋友。

以生命作為祭品進行禱告，以祈求「嫉妒魔女」的意識能更快地投向這個地方。

旁邊的林誠和萊因趕了過來，他們看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幕時，巨大的信息量頓時讓身經百戰的他們都有些不知所措。

這種體驗……不說詭異，只能說有種怪怪的感覺。

當「秦雯」開始禱告的時候，她全身心地沉浸在對原初惡魔的呼喚之中，根本沒能察覺到另一個自己僅剩的意識正在開始行動。

只可惜……喉嚨被刺穿，並不是致命的傷勢。

隨後所有空間裂縫閉合，虛空氣息瞬間被現世稀化。

以這種極限的方式，同時控制住了「秦雯」的所有意識，就和*圖*書連洛煙自己都有些心驚膽戰。

她咬咬牙，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就直接以生命進行獻祭，讓主的目光能夠投向「火種」！

這不僅僅是一具身體，更是一間牢籠，困住了所有想向世間窺探的惡意目光，而洛煙就是手持鑰匙之人。

如果殺了佔據她身體的惡魔爪牙，秦雯也會死。

而這具冰棺……

在林誠和萊因剛剛從虛空混亂的狀態里稍稍脫離出來的時候，「秦雯」的軀體燃起了充滿惡意的火焰。

當發現「秦雯」正在進行禱告時，洛煙手上立刻凝起一柄空間長矛。

洛煙在得知虛空行走能夠避開「火種」空間的限制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就把一臉懵逼的林誠和萊因拖到虛空之中。

就在這時，讓「秦雯」更加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如此令人嘆為觀止的空間掌控，把旁邊的林誠和萊因看得都一愣一愣的。

在把幾近昏迷的萊因和林誠甩出虛空之後，洛煙也從空間裂縫裡走出來。

秦雯僅剩的一絲意識，一直在沉寂著等待著時機。

想要阻止「秦雯」的禱告，最直接的方法當然就是殺死她，現在的洛煙可以很輕易地做到這一點。

她神情狂熱，渾身燃起的惡魔之力甚至隱隱地抵禦著周圍的「火種」氣息。

如果說虛空行走是在空間之刃上舞蹈的話，虛空帶人行走……是什麼雜技舞蹈嗎？

不不不，這已經不是舞蹈了，這特么是在蹦迪啊！

普通的空間躍遷是無法直接進入「火種」空間的，要不然的話「火種」高爐的外壁就沒什麼意義了，隨便一個空間系都能穿過。

所以，虛空行走又被稱為空間之刃上的舞蹈，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危險且致命。

「惡之眼……」

她之前確實帶過孫必武，但孫必武當時處於昏迷狀態，連痛都喊不了……

林誠和萊因剛進入虛空，不同於現世的混亂氣息就讓他們猝不及防，靈魂像是遭了一記重鎚般，精神迅速萎靡了起來。

當然，沒有繼續踩在她自m.hetubook.com.com己的臉上，而是站在了冰棺的旁邊。

秦雯抬起頭，望向前方陌生卻莫名帶著些許熟悉的繃帶少女，眼底帶著乞求與渴望。

一柄劍穿刺了她的喉嚨，讓她的禱告卡在了最後一句話，沒能完成。

「秦雯」瞪大了雙眼，臉色浮現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既然無法奪回……那就殺死自己。

沒錯，這個猩紅身影和「秦雯」都提到過的名詞，指代的便是洛煙的軀體。

洛煙沒有理會背後的兩人，她站在冰棺旁邊，看著冰棺里的自己，沉默良久。

他們最引以為傲的，便是藉助虛空的特性完全隱去空間躍遷特有的空間波動，真正做到來無影去無蹤。

殺了秦雯。

可惜的是「嫉妒魔女」似乎並不怎麼親近她，即便念完禱告，也從未向她降臨過所謂的神跡。

也就是說……對方使用的是虛空行走！

她盯著這具由絕死和洛煙用生命共同鑄就的身體，絕美的銀白少女，她看到了許多目光。

……致命。

可現在……

對方眨了眨眼，眼底似乎透出幾分訝然之色。

洛煙見狀不敢怠慢，立刻前往虛空里與「火種」空間相應的節點。

於是她便伸出手抓住空間裂縫，稍微扒拉了一下，把空間裂縫扯開了不少。

可為什麼她……會躺在冰棺里？

她以古怪的音節吐出一個又一個字，每一個字都抽走了這具身體的生命力。

竟然……會被一隻本應埋在土裡的螻蟻……毀去這一切……

一身惡魔氣息的劍宗傳人，冰棺里沉眠著的「洛煙小姐」，和忽然沉默的「大先生」。

但在即將出手的時候，洛煙卻猶豫了一下。

她之前誤打誤撞進入過「火種」空間，對此相當熟悉，沒一會便找到了節點位置，立刻張開空間裂縫準備離開虛空。

不過，這句最終禱告「秦雯」卻沒能說出口，在即將念完的時候，她的喉嚨像是卡殼了一般，頓在了這一處。

……等等，為什麼能做出這種操作？

「——來贖清，所有罪孽。」

怎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