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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他們在表面上，完全就是普通人的模樣。

「我跟你一起走，洛煙小姐。」克莉絲小巧憐弱的臉蛋上浮現出幾分堅毅的神情，「而且，如果真的出現意外，你不得不離開斯賓塞莊園的話，我也必須跟著你。」

喜歡你的錢。

只是後來才發現，這場宴會上卧虎藏龍，她在炎城無往不利的生活小技巧連連失利。

「我認為這是斯賓塞伯爵的判斷失誤。」

通過這個方法，克莉絲和洛煙一路上已經分辨出六個疑似惡魔爪牙的僕人，但這些人都與傳統認知的惡魔爪牙不一樣。

見沒見過其實也並不重要，洛煙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就像許多年前一樣，青玲姐抱著年幼的她，一路殺穿整個災厄現象……

克莉絲不只是國民偶像，不只是傳世貴族，不僅僅是影衛。

人……就不清楚了。

「原來當時是你啊。」

好像聽青玲姐說過，是她妹妹來著……

這怎麼可能……

除非……災厄的數量多到連萊尼特斯的人手都不夠，被迫雇傭額外的冒險者。

冷靜下來想一想，青玲姐忽然接下被諾里安閣下離開這場宴會，本身就相當蹊蹺。

被發現了！

「……嗯？」

自始至終洛煙都沒有表現出惡意，但克莉絲知道她的身份，也曾經直面過她的雙眸，正因如此才會感受到如此大的壓力。

隱藏身份的終亡眾神教會教徒們穿梭在斯賓塞莊園的各處，尋找著一個明明就在他們身邊，卻無論如何也尋不見的幻影。

「我們曾堅信的一切，都是真的嗎？還是他們想讓我們看到的？」

「可是，我也不清楚啊。」克莉絲瞪著無辜的大眼睛，「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偶像而已。」

如此一來……

「什麼感覺？」克莉絲問道。

「無法被你的歌聲吸引……他們的精神已經異化了。」洛煙吐出一口氣，神情凝重，「他們是惡魔爪牙？但卻不像我之前見過的惡魔https://www.hetubook.com.com爪牙一樣瘋狂……」

克莉絲立刻否認道。

「隨你。」

萊尼特斯到處都燃起了終亡眾神教會製造的災厄，斯賓塞莊園卻祥靜如初，沒有出現任何波瀾。

按理來說，以洛煙現在的掌控程度，至少在三四個月內不必擔憂權能失控。

「女妖之歌」對精神的療愈效果，並不是「治療」，而是「引導」。

克莉絲稍稍癱坐在椅子上，鬆了口氣。

得是什麼樣的緊急委託，才讓諾里安閣下麻煩到正在參加宴會的青玲姐呢？

當然，這些無關緊要的閑談並沒有持續太久，洛煙忽然回來也不是刻意去碰見克莉絲，而是有其他原因。

「克莉絲小姐以前見過我？」

現在的斯賓塞莊園又出現了異樣，克莉絲並不覺得洛煙是在說謊，也相信她的直覺。

「所以當時你是去看青玲姐的嗎？」洛煙仔細想了想當時的場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樣啊……其實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的，直接從外面敲門進來就是，她還是很喜歡你的，不至於把你拒之門外。」

但克莉絲的反應卻像是被她直視過一樣。

這是連她母親未能達成的成就。

她同樣是終末眾神教會口中的逆行者。

「不，我在這裏感受到來自於『希望之神』的眷顧……我是祂忠實的信徒，請相信我的判斷。」

……然後她就看到了剛想抬手敲門的洛煙小姐，直愣愣地看著自己。

「嗯。」

萊尼特斯可不是炎城，雄厚的實力在整個自由聯邦里也是能夠排進前五的，本城裡常駐著多位強大的「殆」級能力者，再加上「火種陣」充沛的能源，足以應對「滅」級以下的所有災厄。

「我只是想確認斯賓塞莊園里發生了什麼而已，」洛煙嘆了口氣，「我有種莫名其妙的直覺，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但願是錯覺吧。」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m•hｅtｕｂoｏｋ•com•cｏｍ（前期提要：花綺玲收藏了大量姐妹本。）

……

「洛煙小姐，難道你不生氣嗎？」克莉絲試探著問道。

洛煙的眼皮微跳。

話說到這種程度，克莉絲也知道情況不太對勁了。

好在她同時還改變了外貌，算是沒有過分引人矚目。

「不，我只是很純粹地描繪出這種感覺而已，我總覺得這些人似乎是在找我……雖然因為我的生活小技巧，他們沒辦法發覺我的存在。」

另一方面，有斯賓塞伯爵作為內鬼，再加上這些終亡眾神教會的人本來就擁有著萊尼特斯的身份，想要來到宴會上把洛煙帶走，根本就不需要動用什麼武力。

看著克莉絲委屈巴巴的小表情，洛煙總覺得自己像話本里總喜歡拿著把柄要挾無辜少女的怪大叔，雖然她看過的話本里這些大叔最後的下場都蠻慘的。

他們在交流信息的時候都只是擦肩而過，順帶吐出幾個音節，如此一來，很難從斯賓塞莊園茫茫僕人裏面區分出終亡眾神教會教徒。

「斯賓塞伯爵不會向同行者送來無必要的情報，而且我能感受到眾神的氣息在莊園里蔓延。」

「沒……」

「我剛剛出去走了一圈，發現斯賓塞莊園里好像出現了不少陌生面孔。」洛煙的神情嚴肅了些許，「我知道其中有一部分是諾里安閣下的人，但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克莉絲：「……求你了，別。」

即便是精神系的終點，「嫉妒」同樣不是全能的。

「還是沒有找到她嗎？難道是……離開了？」

克莉絲感嘆了一句，但隨即又緊張了起來。

克莉絲忽然有些坐立不安，心想還是得去找青玲姐。

等等，花綺玲？

幾道人影竊竊私語地討論著，用古怪的音節吐出模糊不清的話語，普通人觸及他們的談話，便會瞬間陷入錯亂，迷失自我。

被作用者沉浸在這種輕緩的歌聲里，靈https://m.hetubook.com.com魂的躁動都得到前所未有的平復，精神上的創傷與疲憊都會在這種過程之中漸漸好轉。

「我聽說過一個曾經遍布大地，幾乎遮蔽了整片天穹的邪教組織。」克莉絲低聲說道，「被稱為『終末眾神教會』的這些人，曾是人類在蠻荒時期揮之不去的噩夢。」

但她作為影衛，同樣擁有參与這場不知名行動的能力。

如果洛煙在這裏，她就能聽懂這些話，並且會發現，這些人使用的是類似於「真名」的語言，但蘊含的信息量遠不如「真名」浩瀚。

「但如今，他們在漸漸消亡……一直以來，我們都是這樣認為的。」

雖然青玲姐現在接取了諾里安閣下的委託，正在行動。

禮貌地鞠躬行禮之後，洛煙轉身離開了房間，獨留克莉絲一人留在房間里。

「或許終末眾神教會從未消亡，」克莉絲輕聲說出一個可怕的猜測，「他們只是在等待，等待著……惡魔們的歸來。」

同時，克莉絲也能理解為什麼洛煙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態度，似乎對她的容顏不感興趣。

當代聖徒候選之一。

當然……最終還是得承認，人贓俱獲，證據確鑿。

不動聲色地去改變一個人的想法與念頭，甚至是重塑靈魂和肉體，這就是「嫉妒」最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洛煙的目光稍稍往下挪，看到克莉絲手上有些眼熟的衣服，恍然大悟道：

另一方面，克莉絲還可以用這種歌聲的減弱版來區分普通人和能力者，還有普通能力者與惡魔爪牙。

本來克莉絲一直都是把洛煙當成非人存在的，但接觸之後卻發現，拋開身份不談，洛煙小姐是一個很普通的少女。

其實克莉絲倒是想走正門，只是當時的她不清楚洛煙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只能以這種方式去看看花青玲的情況。

就像當時在炎城戰爭的時候，秦雯觸及到了「嫉妒」，從一名堅定的斬魔人，瞬間墮落成了惡魔爪牙。

m•hｅｔubｏoｋ•com•ｃｏm「但我同時也是萊克伊斯塔家族的嫡次女，我們家族傳承的異能我也掌握著！」

普通人接觸到歌聲瞬間就會沉浸其中，能力者的精神則是會出現些許漣漪，但惡魔爪牙卻只會覺得是一串不連貫的雜音，可能他們都沒能察覺。

「主教已經喚來眾神的投影，眾神的氣息籠罩在整個萊尼特斯，斯賓塞莊園也不例外……這與她在不在莊園里，沒有直接的聯繫。」

雖然當時只有驚鴻一瞥，便被洛煙的雙眸吸引了過去，但那道銀色倩影還是給克莉絲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克莉絲下意識地扭過頭去，洛煙輕輕地開口道：

也就是說，以前那種直視別人的眼睛可能會出現問題的情況，在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除非洛煙刻意動用能力。

就像在分辨這些人的精神是否異常這一點上，克莉絲的「女妖之歌」效果更加顯著。

在當今人類的記載里，「嫉妒」都是惡魔權能里危險度極高的權能，涉及到扭曲靈魂與意志。

「……我想洛煙小姐應該是誤會了什麼。」

「第六個……」

「不是我！你認錯了。」

克莉絲神情浮現出幾分驚恐，立刻退開好幾步，把衣服藏到了身後，低呼道：

「……」

是她在偷窺，她理虧。

「她確實比我要漂亮啊……」

……克莉絲小姐似乎格外喜歡自欺欺人。

緹娜和克莉絲不必多說，諾里安緊張的出面也迫使洛煙不得不解除這種屏蔽。

忽然有些細思恐極。

「就像是青玲姐忽然得知有個小迷妹暗中圖謀不軌地偷窺她的時候那種感覺？」

「……確實有點可怕。」

克莉絲看著眼前又一個緩緩走過的僕人，輕微的「女妖之歌」根本無法對這名僕人起任何作用。

洛煙聳了聳肩，便向外走去。

洛煙大大方方地承認卻是有些令克莉絲意料不及，但很快她便緩過神來，看到洛煙正用詢問的眼神望著她，似乎是想等待她的下一個問題。

心亂如麻wｗｗ.ｈetubook.ｃom•cｏｍ的克莉絲只想待在花青玲旁邊，只有這樣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克莉絲拿出隨身攜帶的影衛裝備，神情凝重地打開了房間門。

這種新奇的體驗讓克莉絲不由得驚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嫉妒」竟然還能用來干這個。

充其量只能算是加密和加快信息交流而已，畢竟一整句話只需要區區兩三個音節就可以完成。

「不生氣，你不是青玲姐的小迷妹嗎？」洛煙摸了摸下巴，「偷窺，跟蹤，下藥，這些不都是小迷妹會做的事情嗎？我看花綺玲的話本里，妹妹總是喜歡對姐姐做這些事情……」

反正每次花青玲提起克莉絲的時候，都會著重想念克莉絲請她吃的飯，還有一擲千金的豪邁，搞得洛煙對克莉絲的印象就只剩下有錢了。

換成洛煙來就做不到了，她唱起歌來怕要是給這些惡魔爪牙加buff……

要真是「滅」級災厄，萊尼特斯也不可能像現在一樣平靜，甚至宴會還在繼續舉行著。

「偶像可干不出……」

洛煙神情凝重，「我不清楚萊尼特斯的情況，但我本能地覺得不對勁，所以就回來找你了，克莉絲小姐。」

洛煙一開始不過是應花青玲的要求，換成男裝而已。

……結果洛煙小姐卻只是用這種能力來降低存在感和改變別人眼中看到她的外貌，讓同為精神系的克莉絲有種高射炮打蚊子的荒謬錯覺。

克莉絲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著洛煙的追責。

克莉絲聽得冷汗直冒，她又不是這種變態狂熱粉好不好，再說了妹妹對姐姐又是什麼鬼？

得到回答的洛煙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深究。

「她們之間不會發生過什麼吧？」

等等，青玲姐……這些日子都在跟這樣一個漂亮可人同居！

克莉絲睜開雙眼，看著一個神情漠然的僕人從她眼前路過，卻連瞥她一眼都沒有。

第七個。

不諳世事，喜歡獨處，待人的時候又相當禮貌，更重要的是很漂亮，比克莉絲還漂亮。